《杀生丸之南国行》北渊凉

5、初识，名叫吉法师的美少年

　　微停下脚步的狐耳少年看着远处声势浩荡的人类军队，暖风拂过额角吹得发丝切割着视线，也仿佛看到了他们无疾而终的命运。有时候，身为半妖的姬平也搞不明白人类的心在想什么，明知道要去的地方是非人制造的，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以卵击石的无用举措。
　　随着他脚步停下的杀生丸瞟了眼那些军队，不咸不淡地说：“人类就是这么的不自量力。”
　　莫名地姬平觉得杀生丸这话根本就是投沙射影，眨着眼看蔚蓝无云的天空，打哈哈道：“今天天气真好，对吧？杀生丸。”「是我的错觉吧，一定是的吧！」自我安慰着，姬平不太敢对上杀生丸的视线，左顾右望后带着疑惑地说出憋在自己内心想法：“不过这一路都没遇上奈落的手下，总感觉……他又在策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呐。”
　　闻言，杀生丸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前行。
　　姬平微张了张嘴，自言自语地说：“不过，奈落也没什么行为是见得人吧？”快速跟上杀生丸的脚步，姬平从后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不由得有些走神，「这样看杀生丸，更加难以移开视线呐……」

　　不着痕迹地看眼思维完全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姬平，杀生丸停下脚步道：“醒了？”
　　姬平捂着被撞痛的鼻子，哀怨地看着故意的这么做的杀生丸，鼻音极重地说：“啊？怎么了？痛，不要突然就停下脚步……”
　　嘀咕了什么，连耳力不错的杀生丸都没听得清楚，拢了拢眉尖说：“你该不会忘了今夜是上弦月吧，姬平。”看着明显身子一僵的狐耳少年，杀生丸做出了决定说，“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等过了明日再继续。”
　　“不用的……杀生丸……”所有的话都在杀生丸一个微凛的眼神中消失，姬平不甘不愿地扯着他的袖子，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人类时的我并不比半妖状态的我弱不是么？甚至……”「比现在的我对你更有帮助，杀生丸。为什么要做出这个决定？」
　　杀生丸没有回答姬平的疑问，只是取道往前方不远的小树林，「人类，总是太脆弱。」这句话杀生丸没打算说出来，他也不觉得自己有有说出来的必要。

　　夜风习习，撩拨着偶尔发出噼啪声响的篝火。
　　笼罩在黑暗中的森林闪动着点点荧绿或者荧黄的光芒，忽上忽下，轻盈地穿梭在枝叶之间。
　　当荧光渐渐靠近光亮的地方时，光芒也开始褪去展露出真实的模样。小小的虫子扑着自己的薄翼，努力活着每一秒。

　　杀生丸看着怀里因为转化成人类状态而累得睡去的少年，小心地将他放在靠近篝火的草席上，离开前确定什么的看了他一眼，最终彻底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夜风吹起的银丝留下细碎的光泽，而后无踪无影。
　　本应该在沉睡的少年缓缓睁开眼，黑色的瞳仁里还有着未散去的疲倦，微转脑袋，目光凝视着杀生丸离开的方向，「因为人类时的我在某方面也异常的脆弱吧，杀生丸。」
　　“真是的，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猜想到杀生丸这么做原因的姬平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连眼底深处都弥漫了笑意。
　　耳畔，伴随着低低的虫鸣与风鸣，彼此编织着醉人的呢喃，催人入睡。
　　夜空感觉离得是那么那么的近，似乎触手可及。

　　“完全睡不着了啊……”
　　明明很疲惫，可是大脑却清晰得可怕的姬平望着漫天星云，无奈地叹息，伸直双手再把五指张开，指尖相抵，从有限空间的指缝里看被切开的夜幕，「完全习惯了呐。在天亮之前杀生丸会回来吧？」
　　姬平缓缓将手指合并，放下手臂安置在胸前，闭着眼用双耳与皮肤感觉万物的变化。
　　风掠过细芽枝头，穿过树冠与灌木，跳过青草与野花，拖着长长的衣摆前往更远的地方。
　　“啪——”是死去的枯枝被外力压断的声音，伴随着野草与树叶撕裂的哀鸣。

　　“呃，活人？”

　　「听声音倒是很年轻。不过‘活人’？我看上去像死人？」姬平有点无言，睁开双眼顺着声源望去，是个大约十来岁的少年，五官柔和秀美，即使穿着简陋的衣服也无法忽视他出众容貌，「如果穿女装，肯定没法辨别吧。即使这样子，不仔细看也会混淆性别呐。」
　　姬平看着绝对称得上难得一见的美少年，郁闷地道：“我看起来像死了？”
　　“哈啊，真没死啊。”少年笑嘻嘻的挑眉，也不怕姬平是坏人就几步走到他身边，选择盘腿坐下后又道：“怎么一个人在森林里？有篝火也只能驱除普通的野兽。遇到妖怪和饿狼什么的，也会死的诶……”说着奇怪地看眼只有弓没有箭的姬平，身子微微向前倾，手肘抵着膝盖，掌心托住下巴，继续说：“你的箭呢？该不会用完了吧？然后又不会削箭？要不要我帮你做几支防身？”
　　完全听得目瞪口呆的姬平，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和回答来对待眼前这个非常自来熟的陌生少年，最后干巴巴地说：“我……只是在等人。”「所以，你说那么多都是……废话。」
　　“就这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声调微微上扬，热心的少年非常气愤地举起了握拳的左手，“怎么能这么过分！肯定是故意把你丢这里！不要理那个同伴了！我送你回家去！”
　　张了张嘴，姬平已经不知道可以说什么，「这孩子……想得真歪。」
　　“说句话呀，怎么样？”见他没有给予反应，少年伸手推了推姬平的手臂，催促着问。

　　“我不认识你啊。”半晌，姬平才听到自己这么说。
　　“诶？真的耶！”后知后觉的少年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橙红的篝火渲染下那张干净的脸庞似乎有些过分的红润。
　　「原来也知道丢丑啊！」心里感慨着的姬平将视线重新放回夜空之中，星星的位置似乎发生了变化，但是依旧那么、那么的灿烂夺目，永远也不会有栖止的时候。
　　少年看着被火光映得模糊轮廓的姬平，双手撑在身后，仰起头也看向繁空。

　　散发着珍珠般温和光泽的银河从天际的一端蔓延至另一端，浩瀚无垠，肆无忌惮的将夜幕拉开。

　　“我叫吉法师，来自尾张国。”
　　“哈？”姬平有点反应不过来地将目光落在篝火与星光中美得有点不可思议的少年脸上，「这是在介绍自己？」呆呆地眨眨眼，询问道：“你也是和那些军队一样是去那座诡异的城池？”蓦然的，姬平想到而白日看到的那浩荡的军队，“你也是武士？”
　　自称为吉法师的少年挑衅般微挑眉，嘴角勾起，那双好看的圆眼睛因为半阖而变得有些细长，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充满了威势，“怎么样？”
　　“好吧……我确定你是。”姬平“噗”地笑了出声，从地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比这个少年还矮了那么点，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独自一人出行？比起我，你才更危险吧？”
　　吉法师收起气势，耸耸肩随意地说：“和他们在一起太无聊了。”
　　「其实是个任性的少爷吧？」姬平翻了个白眼，出于来往的礼貌也自我介绍说：“我叫姬平，目前是个巫师。”

　　“或者是半妖？”黑色的眼睛像是把整个银河都纳入了般夺目，承载着狡猾的笑意。

　　姬平良久才“啊”了声，不解地歪头问：“怎么看出来的？你只是普通的人类不是么？”「完全感觉不到他身上有妖怪的气息，我现在也是完整的人类啊……真奇怪。」
　　“因为我在白天见过你和另一个银发的妖怪在一起，”吉法师想着白日那双软萌萌的狐耳，眼睛越发的明亮，看得姬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们走得很快，费了我不少时间才找到了你们的踪迹。”
　　「特地找来？」姬平微蹙眉，身子也无声地进入警戒地状态，没想到对方却先一步摁住他放在须弥之弓上的手，对于彼此过分接近的距离感到一丝的不安，也不由得再次感慨身为人类时的自己真的脆弱。姬平单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被少年以巧劲摁住，完全抽不出来，「怪不得敢独自一人行走在深林里面……」
　　“我没有其他恶意。嗯？我放手，你也不准动手如何？”吉法师细致地观察着姬平的表情，说出自己的要求，尝试达到和平的方法，“我只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妖怪和半妖。可以么？”
　　姬平垂眉后，看眼表情真挚的美少年，缓缓道：“好。”
　　视线落在缓缓分开的双手，姬平看准时间抓起须弥之弓就后跳起来拉开一定的距离，手指移动，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箭矢已然拉满了弓，紧绷的弓弦折射出一闪而过的银红流光。

　　维持着刚才姿势的吉法师眼睛里掠过懊恼的神色，有点郁闷地看着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的黑长发少年，「看起来呆呆的，没想到身手比我想象中的灵活，脑子也没笨到无可救药。」以最无辜的姿态耸耸肩，吉法师再次重复道：“我真的有恶意，早就动手了好吧？还会给你机会对么？”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姬平皱眉，「确实感觉不到丝毫恶意，让他离开就好了吧。」抿了抿嘴角说：“毕竟，人类很多时候都比妖怪要狡猾善变。我们也只是刚刚认识。”
　　吉法师有些惊讶地看着会发表这些言论的姬平，随即笑侃：“我可是真心诚意的呢！吉法师可是我的幼名的说。”
　　看着朝他微眨左眼，俏皮一笑的少年，姬平握弓箭的手抖了抖，有些词穷的说：“你要找妖怪什么的，总会有办法不是么？”
　　“因为……”吉法师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姬平面色一变，目光警惕地盯着他左侧的黑暗之处，也自觉地收了之后的话，单薄衣衫下的身躯戒备着似随时会发动致命攻击的雪狼。

　　“啧，看来我来的刚好。杀生丸居然不在。”

　　嘛……╮(╯_╰)╭有人物乱入了，求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