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我渣了男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穿书]》镜无邪

4、四．争锋

　　“第四场，青州,楚玄机。青州,楚玄莲。”
　　随着铜锣声响，楚玄楼将不住后退的楚玄机推入了场地。

　　场地上两人皆持剑，凝息片刻，楚玄莲挽了个剑花率先攻了过去。
　　晚风起，寒风飒飒，映衬着场地内接连响起的兵戈交接之声。
　　萧何求望着场内楚玄机以剑脊格挡楚玄莲的剑锋，双方僵持不下。两人相同的年龄下，主家出身的楚玄机明显高出楚玄莲半个肩头，然而战局的结果正以与个头相反的方向显现——楚玄莲通红着眼眶一寸寸将剑锋逼近楚玄机的面门，楚玄机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剑几欲脱手。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
　　楚玄机忽然双手弃剑，矮身向左翻滚，右手中寒芒一闪，侧抱住楚玄莲。下一刻，双方在地上厮打翻滚了几圈继而又分开。
　　楚玄机理了理自己的衣袍，站了起来，脸上扬起奇怪的笑大声说道：“我认输。”
　　楚玄机轻蔑的望了一眼捂着腰侧缓慢站起来的楚玄莲径直走出场地。
　　擦身而过时，皇甫易对楚玄机道：“东华大比，严禁暗器伤人。”
　　楚玄机微笑着转过身来对皇甫易一礼，道：“所以仙师，我认输。”
　　只是，我得不到的东西，那个贱种也别想得到。
　　场中，楚玄莲将扎入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扔在了地上，短小精致的匕首边缘处鲜血不断滴落。
　　皇甫易望向楚玄莲道：“考生楚玄莲，你可以选择是否退出。”
　　楚玄戮感到失血的眩晕开始加深，眼前景物正在慢慢失真。楚玄机方才的暗袭从他的腰侧至腹部划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鲜血不断的渗出。
　　楚玄莲微微的抬头环顾四周，
　　周围一切像是都在朝自己冷笑。
　　“一个杂种也想修仙？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哈。”
　　“读书是少爷们干的事情，你这辈子也就是个贱种的命。”
　　“你娘本身就是个贱人，好不容易死了，还要生了个杂种祸害楚玄家！”
　　楚玄莲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样结束了 ，也没什么不好。
　　好累。真的好累。
　　过往记忆一一浮现，楚玄莲又看到了三日前的雨落黄昏，自己在东华后山练习剑术。有一袭青衣在不远处对身边同修朗声笑道：“此子声名他日必不在我辈之下。”
　　又是一幕场景浮现，
　　青衣人轻抚他的头顶，将一本功法放在了他手上。
　　“若你有幸进入东华，可来定尘峰寻我。”
　　不能，我不能输。
　　楚玄莲拄着剑竭力站了起来，对皇甫易摇头道：“仙师，我不能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退路。”
　　皇甫易大笑道:”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不知该说愚蠢还是勇敢。楚玄莲，若此战险而德胜，无论萧何求是否愿收你为徒，问天峰大门永远向你打开。”
　　“第五场，并州,轩世镜。青州,楚玄莲。”
　　上场的轩世镜一身紫衣，最令人惊异的是他天生的眸色，一紫一黑。
　　“这个孩子好重的兵戈之气。”萧何求听到叶求瑕低声说道。
　　轩世镜按着刀柄走入擂台对楚玄莲，道：“你已战四场，已是强弩之末。虽胜之不武，然而我仍会竭尽全力。你若认输于双方皆有利。”
　　楚玄莲摇了摇头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我在后山见过你刀法，你的刀法很好，当时无人可破。但我，我可以赢你。”
　　楚玄莲努力的调整呼吸让自己的意识安静下来。努力回想着自己曾经对着朝阳的每一次挥剑。
　　“将你的精神聚集在剑尖，此时无天无地，无我无外，唯有剑意。”
　　贯虹术第七心寂。
　　楚玄莲动作的一瞬间轩世镜亦挥刀而上。萧何求未曾见过这种缥缈无形的刀法，画出如若朝阳般圆弧的轨迹，弧度优雅难以攻入圆内。
　　而于刀芒相对的剑光则似一点寒芒，带着决绝孤戾，径直的贯入圆心。片刻后，两人身形错开。
　　轩世镜用手指拂去面颊上伤口渗出的血，将刀收回刀鞘中，转身离去。
　　“你赢了。”
　　楚玄莲终于脱力，合上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未有想象中的疼痛传来，在意识模糊前他感觉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自己，微凉的指尖轻轻拭去了自己脸上的血迹。淡淡的冷梅清香萦绕在鼻尖久久不去，如横亘千百万轮回劫难般遥远陌生又似乎若朝暮相对般熟悉温暖。
　　楚玄莲安静的失去了意识。
　　萧何求将楚玄莲横抱在怀中，未对场中的人有所客套，几个点足间人已经消失在道罚峰上。
　　“哈，倒是第一次见定尘峰主如此失态。” 皇甫易刷的撑开折扇，正在准备离去间却被轩世镜拦住去路，轩世镜一礼恭敬进而道，“在下并州轩世镜，有一事请皇甫仙师解惑。敢问仙师，在下武试为藏剑峰第一，为何藏剑峰主在见我之后不愿收我为徒。且未给我任何缘由。小子私下猜测，不知是因为我德才不够，还是” 轩世镜望向皇甫易的眼中多了一丝锐利的光芒，“因为我天生异眸？”
　　皇甫易摇着扇子，微微眯起了桃花眼，“这嘛，每峰峰主有自己的喜恶，皇甫也不好质疑其他峰峰主决定。你身据兵戈之相倒确实是剑修的好苗子。皇甫向道罚峰引荐你做剑门弟子如何？之后的路便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仙师。”
　　“好说。”
　　定尘峰，听竹居。
　　萧何求将楚玄莲用符咒简单止血后轻放在床上，并吩咐峰上弟子寻医部客卿曲思思前来。
　　【叮，宿主。你离开时未和其他二位峰主道别哦。这不符合萧何求的人设哟。】
　　【闭嘴。】
　　【叮，嘤嘤嘤。】
　　半晌，萧何求坐在床边望着自己前身被染成国旗颜色的青色衣服，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系统他会死么？】
　　【叮，系统好心提醒宿主，关心即乱哦。主角目前只是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宿主可以将主角想象成连接着五大洋血量的水龙头，流着流着就习惯啦。另外恭喜宿主，补完本文前传篇章之一，爽度+50O(∩_∩)O~】
　　萧何求小心翼翼的为楚玄莲盖上棉被，顺手轻轻揉了揉楚玄莲的头。
　　萧何求心中颇有些感慨，在场外看到那孩子临战不惧的眼神，他仿佛看向了一面镜子，倒映出了曾经未入社会、还未经人情世故的自己。
　　归途的马车内，楚玄楼正低声呵斥着楚玄机。
　　“机儿，你今日太胡来了。东华大比严禁暗器伤人，若是皇甫易追究起来，你今日很难全身而退。”
　　楚玄楼道:“族叔，我知道你为我好。只是我未必一定要去道门求仙。我娘早已打通乾元皇朝关卡，我若东华大比未过，来年春便去乾元稷宫修学。那里人才济济，又是东极皇权中心，比起在东华吃苦，我更愿意去那里。”
　　楚玄楼叹了口气，“可东华毕竟是东极道宗之首，皇朝大族子弟大仍不少受引荐去东华修习。也罢，你去了乾元稷宫定要日夜精境修为，楚玄一族复兴与否全看你们这代了。”
　　“侄儿定不辜负族叔期待，复兴楚玄一族！”
　　楚玄机当时还不懂，人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有退路可寻，才总会退缩放弃逐渐懦弱胆小以至于平庸一生。

　　夜晚，葬剑峰。
　　屋内烛光如豆，叶求瑕用白绸温柔擦拭着手中长剑，恍若拂过情人的脸颊，烛影摇动映衬着剑光如水。
　　葬剑峰首座弟子凌少邪望着叶求瑕拭剑的背影，踌躇多时，反复思虑后又将自己内心的疑问丢回了肚中。
　　叶求瑕忽的打破沉默，道：“少邪，汝可是想问吾今日欣赏那个孩子却为何不收他为徒？ ”
　　凌少邪点头道：“是。”
　　“吾非是不愿，而是不能。”叶求瑕抚了抚眉心，“不知为何，这个孩子让吾想了几十年前的往事。鲜少有人知晓，吾虽剑术成名于东华，年少却为求剑道不远万里习剑于西极云渡阁。少邪，你可曾听说凤篁楼？”
　　“略有耳闻，百年前凤篁楼与云渡阁、不动山并称为西极道门之首，却。。。”凌少邪踌躇了片刻。
　　“却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流血漂橹。” 叶求瑕接过话锋 。“之后西极各大剑门联合封锁消息、忌讳莫深凤篁楼灭门原因。却让剑门内所有弟子以心魔立下重誓，此身剑法不得传于异眸之人，当时有弟子不从者，立刻废去功力，逐出师门。事后虽有人竭力想淡化此事，却难管悠悠众口。”
　　叶求瑕冷冷一哂，“吾之导师曾私下告知吾等，凤篁楼灭门与凤篁楼当代剑魁有关。而此人曾与吾在西极有过一剑之争。此人正是。。。”
　　叶求瑕用白绢轻拭剑面，秋水般的剑锋上倒映出一双凌厉冰寒的墨瞳。
　　“一双紫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