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归唐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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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初归唐家
李斯有点迷糊的睁开眼睛，虽然是剧烈的头痛使的他昏睡过去的，但却意外的一夜无梦。
看天色，尚早啊，这天还泛着深蓝，在这夏日里至多是早晨的五六点钟。
方想起身，这才发现身边睡了一人。
接着模糊的晨光，他细细地打量着。
二十岁光景的年轻男子，面容坚毅，英武不凡，当是人中龙凤。只是，不知道这人与我这身子是何关系。
经历了昨日的惊吓，本就心理素质极佳的李斯淡定的接受了面前的一切，开始考虑将来的生存大计。
该是习武之人的警觉，男子似是察觉到了小娃儿的实现，突地睁开了双眼，瞬间精光四溢。
该是个武林高手，李斯心里有了思量。
眨眨眼眸，李斯乖巧而茫然地望着男子。
“……”
看到李斯，男子瞬间变得狂喜。突地坐了起来，有力的手掌抓得他肩膀生疼。
“羽儿，你总算是醒了！”像是突然又想到什么，赶紧又从枕下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牌，“你一直昏着也没见过我，我是你怀智师叔。看，这是你母亲……临死前……交给我的信物。”
说话间，欢喜又变成了哀伤。
“对不起，羽儿，我到的晚了……”
男子看着李斯，像是又透过他看到了什么，眼中是浓的散不开的忧伤。
受到男子情绪的感染，李斯觉得心头有些□□，终是开口打散了哀伤的四周。
“嗯，怀智师叔，我头疼……”扁扁嘴，李斯的眼里漫上来雾气，干脆地扑进了男子的怀中。
唉，现在情况不明，还是扮小孩子吧，李斯不要脸的想着。好在这小孩子的身体容易控制，要是25岁的他，还真真弄不出眼泪来。
沉浸在回忆中的唐怀智被李斯这一扑，生生扯回了现实。
羽儿还小，什么还都不懂，受了惊吓又受了重伤。是他太着急了，日后慢慢告诉他吧。
唐怀智心疼地抱着怀里的娃儿。
“现在还疼吗？待会起来了，寻你怀礼师叔看看可好？”
“嗯！”
李斯不要脸地顶着三岁稚儿的皮卖萌，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尽量少说话多卖萌，细心注意身边人说话的内容，尽可能地收集有关这个身子的资讯。
“羽儿还不知道吧，这里是唐家堡，是你娘娘长大的地方，你以后就跟着就跟着师叔住在这里了。”唐怀智放缓了语调，扯开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地说道。
唐家堡！？那这男子是叫唐，怀智？唐怀智，唐怀礼……？该不会是……？李斯心里有了点猜测，不过现在信息量太少，他还是先别急着下定论。
“羽儿知道，那爹爹、娘娘……”埋在男子怀中轻轻摇了摇头，用了男子称自己的名字，李斯顺着杆子试着打探信息，恰到好处的停顿，想必不会让男子发现什么不妥。
“羽儿乖，你爹爹、娘娘和哥哥都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待你再长大些，师叔就告诉你所有的事好不好？”
“好。”
现在看来，原主很有可能没来得及在清醒的时候与这里的人接触。难道是一直昏迷着？满门被灭，仅存一稚儿，而这小童的灵魂也换成了他这个异世来客。李斯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接了这娃儿的生命，这娃儿的家仇命运也就是他的责任。
“师叔拉钩钩，羽儿会快快长大的。”
这身子年纪小于他现在的情景而言，还是十分有利的，他只要扮演无知孩童就是了。小心些，被发现有异的可能性就会很小。
看着天真无邪的小侄儿，唐怀智多日来都蒙着阴翳的心底也撒下了丝丝阳光。
“好。”唐怀智一脸宠溺，“那我们一齐起床去见奶奶和门主师叔好不好？”
洗漱完毕，唐怀智和李斯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唐怀智给李斯穿的只是普通的锦缎衣物，毕竟作为外嫁弟子的后代，羽儿并不算得是唐门中人。虽然在门中无需带着鬼面，但他身上穿确确是唐门高级弟子统一的制式服饰。
无意识地摸着身上带着暗纹的精致衣物，看似兴致勃勃打量着四周景致的李斯，却恰似无意地时不时将视线扫过身边牵着自己的男子。
这蓝黑的服饰，衣着样式似乎和唐门升级任务时在欧冶子别院遇到的唐影，有些类似啊。
虽然李斯的主号建了很久，但是他时不时也会建些个小号去跑各门派的入门任务玩儿。唐门20级以前的任务他还是记得的，特别还是有关烟、影这两个和唐门有牵连的阵营boss。
眼下的情形似乎越来越与他心中的猜测吻合，李斯心里有了打量。
“师叔，这里好漂亮！和我以前住的地方很不一样呢。”
他怎么可能知道原主曾经住哪里，但目前的处境，他这么说可是挑不出一丝毛病。
“呵呵，我们这南边的景致跟漠北突厥的茫茫草原当然不同，也不知羽儿能不能适应我们蜀中的气候。”
呵，意外收获。竟是突厥人，在这里算混血儿吗？不，应该是“有着异族血统”。不过，还真是蜀中唐门。
一路上，李斯都在扮演着一个有着强烈好奇心的正常孩童。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叽叽喳喳地问着各种天真的问题。
沿着青石修筑的小径走着，一路上越来越熟悉景色以及时不时路过他们身边的巡逻机甲人，都让李斯给心中的猜测加上越来越重的砝码。
直到走过样式十分熟悉的铁索桥到达了更加熟悉八仙顶唐家堡主堡，高台下熟悉的广场、主堡周围环绕着的敏御药力四堂，以他的视力看得十分清楚。
游戏只简单地做出了放置各NPC的主要建筑，他一路走来看得清楚，这里除却有那些熟悉的建筑还更是多了许多错落有致的精致院落，想必是各司其职的机构建筑以及唐门中人的住所。
好似竹海中长出的坚固堡垒，这是活生生的唐门，是真正的唐家堡。
李斯心中现下是五味陈杂，口中不由得泛起了丝丝苦涩。
一路上活力满满的小侄儿突然安静下来了，唐怀智不由地悄然看去。
却只见侄儿轻咬下唇，小小的脸儿带了分紧绷，眉头微蹙，眼中也泛起了层薄雾，眼里的神色也看不清了。
侄儿的异常让唐怀智的心里条件反射地升起来一丝疑虑，但他心底依旧是相信侄儿的。
“羽儿，怎么了？”
“没有，只是娘亲……”李斯心下一惊，他竟然没控制住自己，只得赶紧补救。
“嗨，是了，你娘亲出嫁那会儿带走了一幅鸟瞰主堡的风景图，你会感到熟悉也是正常。”原来是想起了娘亲吗，羽儿怎的如此聪慧，让人，心疼。
说话留三分，剩下的部分听者自会在心中补齐。堪堪化去了危机，李斯不由得有些后怕，以后须得更加谨慎才好。
“待会儿要见奶奶了，那可是娘娘和师叔的母亲，羽儿莫怕，奶奶可是很温柔的。”
“嗯，师叔，羽儿不怕。”
怎的一母同出这人却自称师叔？李斯按下心中的疑惑，这身子的身世与这唐门都好似蒙着一团迷雾，他也只得谨慎行事待日后慢慢揭开了。
叔侄俩说话间就把不长的一小段路走完了。
“斩逆堂唐怀智，携唐家外支弟子断羽见过门主。”
原来他全名叫断羽，奇怪的名字。
随唐怀智走进陌生中带着熟悉的主厅，主位上却不是他看了五年的老太太。
一位面容坚毅的青年端坐在上位，面容冷峻气质清冷，却带着一丝与唐门相悖的凛然正气。想必正是接任门主之位不久的唐简。
熟悉的唐门门主服饰，与当年的资料片不同的是，这是个年轻的汉子。
“羽儿来了，快让奶奶看看。”一道温和的女声突地从主位下首传来。
李斯……不，从接了这具身子，他就该是“断羽”。断羽怯怯地望去，那是位端庄娴雅的贵妇。看起来也不过30来岁，但依着她方才所言，不难看出这位应该就是本该坐在主位的翠玉老太太。当然，面前这位保养得当的成熟女性可与“老”一字是丝毫不沾边。
梁翠玉看着眼前粉嫩可爱跟小金童似的孙儿，眼里不由得带上了怜惜与心疼。可怜她的女儿一家，唉。
抬头望了身边的唐怀智一眼，在对方鼓励的眼神下断羽怯怯地走向了贵妇。恰到好处的孺慕与踌躇，他完美地扮演着一个3岁的孩童。
心疼的抱起小小的娃儿，梁翠玉对小孙儿是既喜爱又心疼。
看着母亲与侄儿的互动，唐简眼中却是晦暗不明。
多么似曾相识的情景，他似乎看到了一十六年前的自己，这娃儿更是比之他当年更甚。
惨案的发生，说来其中也有他的责任。若是那日自己早些同意怀智他们的请求，遣人前往，或许也可避免之。
早前便与母亲有过商量，今个儿又亲眼见着了侄儿这么可人的娃儿，唐简心下便有了计较。
“师弟，羽儿这事，我与母亲已经有了决议。以后他便收入我房内，更名唐傲羽，作为嫡系弟子留在堡内。你看可好？”
本在唐夫人怀里扮乖巧卖萌的断羽听到这话，蓦地抬起了头，看进的却是梁翠玉温润如水却深不可测的杏目。
难道这一天之内他就需要二次改名？虽然只与唐怀智相处了不到半天，他从这个师叔眼里看到的疼爱与愧疚比之唐简和梁翠玉要更深厚了不知多少。他并不想换个监护人，门主养子，哪是那么好相与的？
下意识地望向唐怀智，青年的的不舍与坚定并无掩饰地写在面上。
“怀智恳请门主将羽儿交由我抚养，这是，这是我在师姐临终前许下的承诺。”言道那日，唐怀智铿锵的话语染上了一分哽咽，却依旧坚定，“望门主、母亲，成全！”
“这……”唐简有些犹豫，这毕竟是家事，他看向了唐夫人。
接到养子求救的眼神，梁翠玉叹了口气。
“羽儿这事我与你四哥都是请了长老商议过的，为了羽儿留在堡内不受亏待，势必要给他个嫡系的身份。智儿，今年你方及冠，尚未婚配，更无子嗣。若是由你抚养羽儿，将来娘亲可怎么为你说亲？”
“母亲，若不能容羽儿，这样的女子我不娶也罢！”
“你说什么混账话！”梁翠玉温润的声线也变得严厉起来，她怀里的断羽也被发怒的唐夫人手下无意识地用力抓得生疼。知道不是他说话的时机，断羽闷声忍住了上臂的疼痛。
听到师弟有些大逆不道的回话，唐简心里也是不赞同。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怀智，你莫要惹母亲生气。”唐简再次开口，却是以兄长的身份相劝，“将羽儿留在我这，也好与天儿有个伴不是？”
唐怀智依旧静默不语。
看着倔强不语的儿子，梁翠玉却渐渐冷静下来了。
怀智这孩子一向聪慧冷静，才智过人，年纪轻轻便在江湖中留下三智之名。旧时也只有面对嫣儿，才有了些少年意味。现下，也就在面对嫣儿遗孤这事时有了些许任性颜色。罢了，罢了。
“智儿，你莫说母亲狠心。我知你与嫣儿、羽儿之情，往后羽儿便收在你门下教养。”看到儿子听闻此话面上终于有了松动，梁翠玉也不知道今日的决定是好是坏，“但是，名义上，羽儿依旧是你四哥的养子。你待如何？”
“这……”
唐怀智还想继续争取，可看到母亲不予退让的威严神色。这是母亲最后的底线，不容得他讨价还价。
“孩儿全由母亲做主。”
满意地看着儿子行礼的身影，梁翠玉看向主位上的养子。
“简儿可还有何话要说？”
“儿子听凭母亲决定。”
“既然如此，智儿你便带着羽儿回去吧，余下事宜交由我与你四哥处理。”
恢复温婉之色的唐夫人却是看向了怀里的孙儿
“羽儿，刚才奶奶没吓着你吧？”
断羽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依旧是一脸乖巧。
梁翠玉轻轻一笑，从袖中取出来个精致的玉佩递给了断羽。
“乖孩子，这玉佩你好生收着，可莫要失了。在这呆了好一会儿累了吧，随着你怀智师叔回去休息可好？”
“嗯，奶奶再见。师叔再见。”断羽从唐夫人的怀里下来，牵住了唐怀智微凉的大手，乖巧地同他新鲜出炉的“养父”与奶奶告别。
“怀智告退。”
唐怀智简单一礼，便把侄儿娇小软糯的身子抱了起来，走出了主堡。
两人回到房中，被放在凳子上的断羽忍不住开口问道。
“师叔，我是不是需要改名呀？”
看到侄儿带着些不安的眼睛，唐怀礼轻轻地开口。
“羽儿想改名吗？”
“羽儿不知道。”断羽轻轻地摇头。
“唉，羽儿知道你这名字的由来吗？”
“娘娘没说。”断羽抓了抓手，黯然地低下头。把事情推到亡者身上，是最保险的。
“你兄长名叫狄诺，这是你爹爹取的名字，寓意是雪山的雄鹰。你这名字却是你娘娘取的，身若惊鸿羽蹁跹，生杀敢为断世间。”唐怀智回忆着师姐来信曾言，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位身着唐门服饰潇洒恣意行走江湖的巾帼女子。
“嗯，羽儿懂了。这是娘娘对我的期望。羽儿一定不会让娘娘伤心的，这样娘娘才不会生气，娘娘生气了说不定就不要羽儿了。”利用了男人的亲情与愧疚，断羽心中不忍也只得暗暗发誓一定好好对待眼前这人，还有那接手的血海深仇。
毕竟，他说不准是回不去他的家了。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了吧？
“羽儿乖，娘娘不会不要你的。”安慰着侄儿，唐怀智的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啊，那羽儿是不是要叫门主师叔作‘爹爹’啊？羽儿有爹爹，不需要师叔爹爹。”
“没事，羽儿不想改便不需改，奶奶和门主师叔都不会介意的。”侄儿如此聪慧，想来师姐地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对了，记得方才归来路上师叔对你说的话吗？奶奶给你的玉佩可要收好，千万不能失了。”
“嗯，羽儿记得。我想将它和娘娘的一齐穿好系在脖子上可以吗？这样就丢不了了，师叔，羽儿是不是很聪明？”断羽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睛，无耻地继续卖萌。
“好，师叔与你编个颈绳串起可好？”
“嗯嗯，谢谢师叔！”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归唐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