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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阴魂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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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之后,顾大神真的就按照他讲的“最多你想一年,我等一年”的宗旨,除了课题开会和偶尔约忆绵吃个饭(当然绝大多数时候都被许忆绵无情拒绝),基本完全不会来干扰许忆绵的生活。
有时候,许忆绵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应该答应人家吃个饭啊?但是转念一想,立马又坚定了自己“光棍一生”的信念。(⊙o⊙)…额,真也是,天下还有自愿和光棍“永结百年之好”的人,估计也只有许忆绵了吧~~~
一月的尾巴上,江城已经到了最冷的时候,怕冷的许忆绵往往是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裹成北极熊。令阿坨常常在宿舍望她兴叹:我说棉花啊!!!你好歹是有165cm外加34C的人啊!!你到底是为啥这么想不通,要把胸给堵上啊?
每每听到这话,许忆绵总是庆幸自己没有在喝水,不然保准一口喷出:什么叫把胸堵上啊!!!!
一日夜里,老胡课题开了年前最后一次例会,因为事情有些多,便开得晚了一点。9点多的光景,课题组成员三三俩俩离去。顾思衎早早就跟许忆绵说了,晚上送她回去,当然,整个课题组也不会有人跟顾思衎抢这个“饭碗”,纷纷识趣得“退席”。时钟敲过10点,两人双双下楼。正当顾少取车之际,一个电话打破了原有的计划。
电话中,云思合伙人老万语气有些急,想来是公司的大事。顾少讲了几分钟的电话才挂。
忆绵:你公司有事?
思衎:恩,来,赶紧送你回去,我再去公司。
忆绵:不要紧,这里回宿舍不远,你有事,你就先忙吧。
思衎:你夜盲,还是送你吧。
忆绵想了想:那你直接送我到南三路的那个转口,就别开进去了,掉头麻烦。我走几步,很快的。
顾少犹豫了一下,想到老万着急要自己赶回去,便答应了。
几分钟后,两人在南三路分别,顾思衎目送忆绵转过路口,便打过方向盘,绕过大花坛,正要向反方向驶去。
正要加速,他似乎隐约听到转口方向传来忆绵的声音,并不真切,顾思衎皱了皱眉,但想到从路口走到博雅斋才两三分钟路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便微微放下心来,专心加速。
车开出十几米远——“顾思衎!!!——”
忆绵这一声尖锐又惊慌的叫声,终于让顾少一个急刹车。——是忆绵?!
顾思衎没有多想,立刻下车向转弯处跑去。
晚上10点,W大蜿蜒的山道上,几近无人。
顾思衎跑过弯角,便看到路灯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陌生男子将忆绵紧紧按在墙壁上,欲行不轨!
顾思衎健步上前!一把扯开那个人,重重就是一拳!
陌生男子跌落在地,顾少立刻将忆绵扣在怀里。那人踉跄爬起,暗暗的灯光下,他的轮廓逐渐清晰——方天骏!
表白不成,就来阴的??!!真是令人作呕。
顾思衎怒气中生,直到感到怀里的人正在惊恐哭泣,这才完全回复神智,他一手扯住方天骏,拖他至车边,一手开过车门:忆绵,先进车里。
许忆绵太害怕了,刚刚走到一半,方天骏就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扣住自己就是一阵强势,她无奈之下只得呼救顾思衎。幸好,他来的及时,不然后果……
许忆绵不想再想下去了,窝在顾思衎的副驾驶座上,将自己紧紧蜷了起来。
车外,顾思衎紧紧揪着方天骏,又是重重得几拳,方天骏一时趴在地上,难以爬起。
又见顾思衎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几分钟后,马郸和另一个没有见过的男生赶了过来,是顾思衎的室友,两个老博士拎过方天骏就走。顾思衎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西装,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坐回了车里。
“竖子!”顾少狠狠将手往方向盘上一击,额头青筋尽现。
忆绵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那样的顾思衎。暴怒得难以自制。
此时的忆绵虽然心中仍然惊魂不定,但表面已经渐渐平静,不知为何,她悄悄扯住顾思衎的衣袖,弱弱道:顾思衎……我没事了。
顾少听见忆绵的声音,紧绷的全身这才从刚刚的暴怒中缓缓平静下来,他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忆绵搭在自己臂上的手。转过头,语气中有些自责:我不该着急得赶去公司,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去。
忆绵低头,没有看他,只是平静说道:就算不是今天,总是明天,或者其他时间,他存了这样的心思,就会千方百计这样对我。
思衎:忆绵……
他抬头看许忆绵,她已尽量克制住了自己的惊恐,只是一直绞着衣服的手透露出了几分钟前她的惊慌失措。
顾思衎将忆绵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须臾,抚上忆绵被方天骏欲行不轨时抓红的脖子和侧脸,隐约透出的血丝和乌青叫自己一阵心疼。
说好要护她周全,今天却出了这样的岔子……唉,顾思衎第一次对自己有些不满意。
忆绵不由得挪开思衎在自己脸上的温润的手,道: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顾思衎一愣,终是将手放下,搁在了忆绵的臂弯间,未曾抽离。又将外套脱下,披在了忆绵的身上,她的米色棉衣有几处已被撕破。
思衎:送你回去?
忆绵点了点头。
银灰色的大众轿车再次启动,平稳得驶过W大的山道。
思衎:我刚刚已经跟飘飘打过电话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其他都别想,我来处理。
忆绵还是有些机械地点了点头,顾思衎一直握着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那样有些寒冷的夜里,他的手上却有一丝微汗。
还是那个熟悉的楼道,还是他护送自己回来,只是,不同的是,这次在进宿舍门前,顾思衎轻轻拥了一下自己,抚了抚自己有些乱的头发,轻轻说了一句:别怕,有我在。
第二次,他说叫自己不要怕,心就这样生出一丝安定。
宿舍门一开,气氛就有些“黑云压城城欲摧”,大欢率先举着拖把赶到顾思衎面前:大神!!!!那个臭小子竟然敢对阿绵做这种事!!!!我要杀了他!!!!!!!
阿坨和球球亦是一副决一死战的模样。
顾思衎却是略略安抚了宿舍三只的激愤情绪,便将忆绵牵至座位边,打开台灯,准备为忆绵脱去套在身上的西装外套:让我看看淤青。
许忆绵不语,她不想被他看见。
顾思衎:听话。
他的话,总是那么不容抗拒,像命令,更像是不可拒绝的温暖。
他有些冷冷的手指在忆绵淤青的脖间停留了一会,指尖的触碰,让忆绵感到一丝痛意。
一会儿后,顾少随手拿过纸笔,写下了几种治淤青的外用药,递给阿坨:飘飘,麻烦你明天出门帮忆绵买这几种药,一两种就行。
阿坨接过纸片,点点头。
顾思衎又转向忆绵,重新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这几天不要出门了,在宿舍好好休息。
忆绵点头,顾少随后便径自离去。
那几晚,忆绵睡得格外吃力,梦中,她仿佛总是坠入了无边之海,她拼命游着,却一直看不到彼岸,快要力竭窒息时,她突然惊醒!
前几日的寒雨已然消退,懒散散的冬日阳光正透过窗投射到宿舍的地板上。
忆绵还未完全回过神来,阿坨的专属铃声便疯狂得在枕边响起来:“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忆绵机械地接起,对方便是一阵狂吼:喂喂喂!!!!!许忆绵!!!!我打了三个电话了!!!!你再不接!我就要找顾思衎来了!!!怕你失踪跳楼想不开!!!!
忆绵被阿坨太过粗狂的声音惊到,分分钟把手机挪开了十丈远:大好时光,青春年少,我只是有点累,睡过头了。
阿坨:哎哟哟!!我打电话来有两件重要的事,一件A,一件B。你想先听哪个?
忆绵:……随你
阿坨:不可以啦不可以!!!一定要你挑!!!
忆绵:……A吧,那就。
阿坨:啊哈哈哈,A,请问棉花小姐,为你买完药膏的我,正要准备给你带饭回去,请问你吃麻辣烫还是麻辣烫还是麻辣烫啊??
忆绵:……你自己在买麻辣烫吧?
阿坨:啊哈哈哈!不愧是大棉花啊!!!!
忆绵:……麻烦去隔壁窗口给我买份叉烧饭,谢谢。
阿坨:唉,你事情很多唉!!!!!!算了算了~~~看在你差点失身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咯。
忆绵:……(内心感受:真真的无良室友!!!!!)
阿坨:哦,差点忘了,还有B事件,啊哈哈哈哈!!
忆绵:……那你讲啊,讲完我好刷牙。
阿坨:那你听好哦!!!!一定听好哦!!!不要从床上摔下来哦!!
忆绵:……你再不说,我真的要摔下来了!!!
阿坨:你知道么!!!!!那个方姓禽兽啊!!!!啊哈哈哈!!我听说他退学了!!!今天一走过新闻院,满满都是他的八卦!!啊哈哈哈!!有人说他是挂科挂太多,被清退了,还有人说是因为他爸跟院领导闹矛盾~~总之版本很多啦~~~棉花,你说怎么这么巧哦,他前几天刚刚,额,想那个什么……你,今天就遭天谴~~~你说,不会是你家大神的手笔吧??
忆绵:退学?!!
万千思绪,在忆绵脑袋里闪过,啊,好混乱,从来没有过一天,脑袋里装了这么多为什么……
唉,还是起来吃叉烧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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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许忆绵坐在宿舍的阳台上喝着一杯大欢买十送一的酸奶赠品,正值饭点,楼下学校的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忆绵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微微发着呆。
须臾,顾少的电话突然到来。忆绵有些不自然地接起。
思衎:外面风很大,还要趴在阳台上?
忆绵:啊,你看到我了?
思衎,往左边看。
左侧的停车位上,熟悉的银灰色轿车停着,连发动机也没有熄。顾思衎站在车旁,向忆绵招了招手。
他一袭正式的西装,干净利落。
忆绵站在四楼的阳台上,不自觉得朝他笑了笑。
隔着一条窄窄的校园小路,川流不息的学生走过,她与顾少却各自静立了一会。
电话那头,传来顾少微微清冷的声线:我连夜要飞到北京去,导师在那里有台手术,所以过来跟你说一声。
只是出趟差,还有要亲自过来说一句再见
忆绵没有答话,只是顿顿得点了点头。
思衎:那你照顾好自己,有事联系我,进去吧,我也得去机场了。
忆绵点头,却突然想起什么,电话挂断前,突然问了出去:那个……方天骏退学了?!是……你让他退的么?
顾少一愣,随即笑了: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我可没有那样的权力,只是……为人不正者,必有迹可循。好了,别多想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进去吧。
冬日的夕阳,落得很快,顾思衎的车驶离时,天边只留下一抹晚霞。
忆绵很久之后才知道,顾少所谓的有迹可循是指翻出了方天骏两年来考试作弊、为人乖张、甚至曾经对同学大打出手的斑斑恶迹,如果仅仅拎出其中一条还不足以致命的话,那么将这些桩桩件件加在一起,再捅破方天骏是依靠父母权势买了分才进入W大的事实,就只有退学一条路了。
如果不是他动歪心思到忆绵身上,顾思衎也许根本不会去在意这样的“学生恶霸”,只是一旦与他的棉花有关,那就另当别论了。
于是,“搜集罪证”;于是,借曾经被方天骏欺负过的同班同学之手,一状告到了新闻院院长的大门口;顺便用买分进校的噱头激起新闻院广大搞新闻工作后备军们的“良知意识”。
几天后,方天骏就退学了,尽管碍于他父母的地位,通报上写着自愿退学,只是,新闻院从来都不乏挖掘“事实真相”的学生“骨干”,此间来龙去脉,早已“天下昭昭”。
推波助澜,假人之手,如果是为了棉花,他不介意再“阴险”一点。
唉,怎一个“护妻狂魔”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