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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关于小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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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天谷和武林盟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开战让两方少主之间私奔的事情闹得武林皆知，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会独霸江湖八卦话题排行榜的第一，人们茶余饭后的必备谈资。
说实话，浑天谷和武林盟在江湖版图之中都有自己的势力划分范围和各自的据点，彼此没点野心是不可能的，都想扩大自己的势力壮大实力，而百年来两方的相安无事也不过缺个导火索而已。
当然，浑天谷谷主章天泽从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主，他所能够号令的也只是真正浑天谷内的人，那些归顺了浑天谷的势力他从来就没怎么管过，都是下边的人在运作，之所以听从浑天谷谷主的吩咐也不过是浑天谷是唯一能够与武林盟相抗衡的存在有利于同道中人凝聚力量罢了，谷内还有他这个当世能与秦洛并列的高手坐镇，加上武林盟的出现让正道万众一心，他们也需要一个能够和武林盟相抗衡的联盟，而浑天谷就成了此联盟最好最佳的选择。
章天泽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心里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万事万物存在即有理，也就由得他们去折腾了。
如今下边闹着扬言要收拾武林盟那些虚伪君子让世界充满和平与自由，听见了这些甚是慷慨激昂的言论谷主大人一笑了之，弹一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潇潇洒洒就走了。
反正谷内那些野外地盘争夺和人头爱好人士不少，不用等他吩咐，他们自己就会去那些地方坐镇各种浪了。
他顶多只是很心塞而已，当然看在谷主这份责任的面子上，如果这样能给对面那个盟主心烦意乱心情不顺畅，那他就放心了。
谁让那个少盟主拐了他养了多年的娃儿。
于是，就这样武林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其中，争夺得最厉害的地方便是曲河一带，隔着一条河，整个曲州被一分为二，曲河南边是浑天谷的人，北边则是武林盟的人。
禹宗主向来秉持着哪儿最热闹就往哪里凑，曲州撕逼这么厉害，没道理不去啊，而且禹宗主的实力放眼整个武林也就章天泽和秦洛能够与之一拼——注意，是章天泽和秦洛——还有谁能伤得到他？
禹桐宗这个宗门在江湖里有着很特殊的地位，要说是吉祥物也不为过，它代表着现今时代武学所能够到达的最高境界，就是中原响当当的招牌，外族不敢入侵中原只敢在边境偏远地区小打小闹也是看在中原武林如此昌盛才不愿轻举妄动，而这个昌盛在很大程度上就有禹桐宗的名号在震慑武林天下半壁江山的缘故，不是吉祥物是什么？
它从来都不世出，可是人脉却是深广的可怕，谁也不愿意惹。
宗门里的弟子非常的低调，也没什么标志性的东西让其他人辨别，没准跟你特别哥俩好的那个就是禹桐宗的，更加不幸的是，你一定许了他一堆什么两肋插刀有困难别找捕快衙门那等专吃白饭的来找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替你摆平一切困难之类疑似告白的承诺。
禹桐宗那群放到现在就应该去学艺术的奇葩们脑回路和画风清奇得很，什么时候坑你一把你还乐呵着给他送钱送礼感恩戴德，他们只会高深莫测一笑不留下一片云彩。
真真是内敛而强盗。
当然，这起码的节操还是得有的，朋友有什么困难，那也是必须帮忙的。
对于浑天谷和武林盟，禹桐宗的态度是中立，然而弟子站在哪边或者哪边都不站就不是宗门能够摆布的了，全个人看心情。
有实力就是这么任性。
禹宗主就是隔岸观火观烟花图个乐呵，一个人坐在曲河镇里的酒馆看对面杀得不要不要的，参杂在其中的各种奇葩死法，真是成功娱乐了禹宗主。
没等禹宗主乐够，一声暴喝就砸进了禹宗主比常人要灵敏十余倍的耳朵里。
“臭小子！敢向你爷爷我要钱，不要命了！？”
楼下骚动传来，禹宗主被某个不讲公共文明的人打扰了看戏的心情，还被吼得耳朵疼，心下不悦，偏头想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人高马大地汉子拎着一个差不多九岁店小二打扮的孩子，凶神恶煞，真是可以用来吓唬半夜里不肯睡觉只哭闹吵得邻里几欲开窗骂街的小孩儿们。
那个男孩被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侠客威胁居然并没有一丝恐惧，就着被拎着的姿势，他闲闲指着裂成四分五裂的桌子，道：“这位客官，你顶着一张人神共愤也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熊脸出来喝茶我不介意，但是你一时激动没控制好力道破坏了本店公共财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向你索要赔偿是天经地义。”
禹宗主成功笑喷了。
熊脸·侠客显然并没有捕捉到小男孩话里重点，怒道：“你这分明就是家黑店！哪有赔偿价要的这么高的！你这就是强盗行径！说，你是不是浑天谷的奸细！”
小男孩这下是真的翻白眼了，这种情况之下到底谁比较像强盗？不说这个熊脸侠客的言行已经给周围武林盟的人招致了不满，这摆明了就是在拉低武林盟高大威猛的形象啊，有这么对待一个孩子的吗？还有，他一个小孩儿，难不成还能瞒过武林盟的眼线游过曲河去给浑天谷传递消息？
他真的很怀疑难道长大以后智商也会跟着下降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还是不要长大好了。
尽管心里活动很丰富，小男孩还是一副沉稳老成的模样，转而指着地上已经糊成一堆的
菜肴和碎成了渣渣地碗盘。
“客人，您觉得我们店子里的菜式和酒如何？”
那侠客一愣，不明白小孩儿的用意，但是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于是点头：“不错。”
“你看，这酒馆是这个曲河镇唯一的酒馆，口碑向来不错，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就是被设立在了曲河边上，外面就是两方厮杀，很有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毁于一旦，酒馆被毁，你们上哪里歇脚休息？老板也是不容易啊，如今你脾气这么暴躁就一巴掌打翻了一桌子的菜和碗筷，桌子和椅子都不能用了，我难道不应该算上除了桌子以外的费用吗？保护这个据点酒馆人人有责，你难道不应该献出一份爱心好歹交个资助费给老板攒钱吧？万一它哪天毁了老板没钱修缮，你们这些江湖侠客怎么办呢？这简直就各位英雄豪杰和曲河镇老百姓的一大损失。
“说白了这里的桌子都是大家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毁坏了一个方桌就有四个人没地方吃喝，还搞得大家没了吃酒看戏聊八桂的心情，你给大家赔钱道歉给点儿损失费总没错吧？你说你发脾气上哪儿发不好？偏偏要犯众怒找东西发泄，要发泄不去外面多杀一个人头也就算了，偏偏要拿公家的财物，这不是窝囊挑事儿么？咋就不给自己积点德呢？”
小孩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得体可爱的笑容，但是说出来的一堆话真是让侠客无言以对。
说的太有道理了。
逻辑思维清晰，条理清楚，晓大义，期间各种暗贬，直直把对方推到了一个不晓得为他人着想不是豪爽侠客光明正大之辈的位置上。
当真高明得很，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真的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子吗？
侠客被说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就要揍。
哟呵，还动手了？
禹宗主觉得这个小孩子有个性，直接一个隔空打物就把那个侠客的手打废了。
“赔钱。”
禹宗主为了形象，对外一直保持着一种装逼高冷范儿，别说还很成功，起码无往不利生生震慑过很多人，高手的气场浑然天成，要震慑住一个人实在是眨眼的事情。
他冷冷瞥了那侠客一眼，心里默默给小孩先前的形容点赞，真是丑得跟熊一样呢。
酒馆里的人神情一肃。
隔空打物，飞叶伤人，这都不是常人能够轻易做到的，这个人先前就在楼上喝酒，谁都没发现他，而且隔空打物看上去信手拈来。
是个高手。
不能惹。
侠客一脸难看，他被禹宗主那一眼里的寒意看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依言把钱袋子扔给了小孩儿，匆匆离去。
小孩儿松了一口气，正要向楼上这个长得跟仙人似的人道谢，不想一声巨响，一个浑身是血的尸体就这么直截了当地砸在了众人面前。
仿佛是个预兆，整个酒馆屋顶半边天炸裂开来，带起熊熊火光，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纷纷逃离。
小孩儿：“……”
他就是说说而已，没有真的想过酒馆会被毁啊！
他个例子而已要不要这么灵验啊！
正郁闷之间，就看见一个房梁上的柱子木屑照着他的门面呼啸而来，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护住头部，濒临死亡的他心里居然奇迹般地没有慌，反而在想别的事情。
不知道我藏厨房里的私房钱有没有被人扒拉到……这么一想真是悲伤得都要飘起来了。
咦？
飘起来？
小孩儿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被刚刚替他出头的仙人抱在怀里。
仙人眉眼之间都是淡漠，但是在看向他地时候，眼里却漾着柔和。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啊，不，我很好。”
如果人长大后会像这个仙人一样，那么长大也不坏嘛。
仙人带着他站在一座楼地楼顶，看着那方被毁了的酒馆。
小孩儿不禁苦恼地叹了口气。
“这下麻烦了。又要挨掌柜的骂了。”
然而，他却连掌柜的骂都没有挨到。
酒馆的掌柜死于火灾。
更准确的说，死于这场所谓正邪之争的较量。
小孩儿跪在这片黑色焦土之中，跪在一具尸体旁边，轻轻摩挲着尸体上灰色的玉佩。
“这个掌柜是唯一肯收留我的人。他还跟我说等我再大一点，就教我九章算术的。他总说做生意的要实在，讲究诚信二字，现在，这算不算对我食言？”
小孩儿轻轻问道，他也不知道应该问谁。
禹宗主心中一动，他笑问：“要不要跟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