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刺猬的春天》波罗蜜

3、第三章

　　原来优点之所以被看做优点，是因为喜欢，缺点之所以是缺点，是因为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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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怀着极其忐忑的心情缩在角落里画画，猫今天又不知跑那疯去了，嘱咐我要晚上回不来，上文化课的时候帮她答个到，可怜我从小遵纪守法，就算是高烧也照样被老妈踢倒学校上课，现在居然要帮猫干坏事，想到这我又有些紧张，祈祷猫良心大发，快点回来。

　　心绪不定的我再次将铅笔折断，我叹口气，起身去拿笔袋，打开一看，傻眼，昨晚削好的铅笔集体失踪，只能再叹口气，这些人忒狠，怎么地也要留个候补吧。看看手里已是三等残废的笔头，想想自己鬼斧神工的刀技，我打消了再削的念头，转头看看周边的各位同学，找了个面善的人友好的说“同学，能借我根铅笔吗？”这人也不含糊，点点头，掀开窗帘，手指伸进破损的木头缝里挖出一只铅笔来，我当下对这个画室又崇拜上几分，一捏就是一个人才啊。我和他道了谢可发现铅笔是新的，无奈，我又不好意思地顺便问他借用美工刀，那人果然不负我所望，比较善良，立马二话不说，跑到一组静物面前拿起陶瓷花瓶一倒，出来一把美工刀，我惊叹的表情似乎取悦了这位仁兄，以后我每次和他借东西，都异常的顺利。

　　当然通过这次的教育，我也学乖了，东西也会放的牢牢的，以至于落下个一见缝隙就想塞东西进去的病根，大学时代，经常顺手就把饭卡往一叠书里或橱子缝里放，结果绞尽脑汁也遍寻不找，足见当时我们画室自我保护的意识培养的有多成功。

　　就我对猫多年的观察，她都这个点了，还不回来，一定是跑哪海吃去了，我有点后悔没答应陪她一起逃了，我来没几天，能说上话的没几个人，宿舍的女孩大多是一个地方一个群，她们用家乡话说说笑笑，我也不好意思插进去，所以晚上我早早的来到教室，支起本书，挡住灯光准备睡一觉。

　　“咦？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我抬头，看见宿舍的小脑袋女孩朝我笑，哎，为什么有人头比你小，却比你高那么多呢，连名字都那么的让人欣赏——花音。

　　“呵呵，趴课桌上比较容易睡得着。”我对她灌输我的歪理。

　　“你怎么坐这么旁边啊，中间空了那么多呢。”

　　“算了，让那些一伙一伙的坐中间吧，几天我落单，就坐这里好了。”其实我是为了掩人耳目，要帮猫答到，通常边边角角得位子人都比较多。

　　“是吗，那我和你坐好了。”花音笑着说，我眨巴着眼睛抓住她的小手，边揩油边说“总算是盼来了一个阶级兄弟了。”

　　好巧不巧，话语还没落，我的阶级政敌，跩男伙同他的獠牙（当时个人偏见，里面还是有好人的，看下去就知道了）打打闹闹的进来了，那晚的另一个男孩也在，看见我，还挤眉弄眼的敲敲跩男，冲我一笑。

　　那些人估计都不认识我，进来看见花音，就和她打了打招呼，呼呼一大群人围在我们旁边坐开了，美女效应果然迅速，我感叹。可爱男（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也笑着走过来，花音歪着头，极其可爱的表情瞅着他说，“老常，今天我不和你坐了，我要陪李默。”谁料她一说完，最激动的居然不是这个叫老常的男孩子（后来我才知道在我们画室，把“老”字当作对有实力派画功的人的尊称，再次就是“大”，中流抵住一般不加什么，我们这些刚到的菜鸟就被叫“小”什么什么的。看来有阶级意识的不光是我），和他们一伙的几个男孩子不知怎么在听到我的名字后，居然不约而同的望向我，然后在我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夸张的怪笑起来，更有个嘴巴大的离奇的家伙笑得直捶桌子，我看向花音，她也是茫然的神情。

　　“呵呵，原来你就是李默，你刚来，不认识我们，我们没恶意的，以后就习惯了，我们经常这样。”总算有个有良心的人笑完了，跑来说了句人话，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歹这个有良心的人把这些人的名字告诉了我，让我以后能有仇包仇，有怨抱怨。于是我就这样认识了在画室自诩为实力加偶像派的一伙人，螃蟹，大嘴（听名字就知道是谁了），兵兵，陆一华（好心和我解释的人）常胜（老常）以及夏哲（跩男）。

　　当陆一华介绍到跩男时，教室已陆续的有人进来，都好奇的望了望仍会怪笑几声的他们，那个叫夏哲的男孩皱皱眉，倒是没有太失风度的，和我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坐在我们后排的几个男生面前，用脚踢起他们说“喂，起来起来，老徐交代我这几天看好你们，都坐中间老实听课，别躲这睡觉。”

　　“啊，我们爱戴的老夏，你怎么也被老徐拿下了。”鬼哭狼嚎而起，可经不住夏哲魔鬼连环踢，他们乖乖的收拾东西屁颠屁颠地坐到中间去了，同时我耳尖的听到一个家伙口里念叨“老大，让我们和狸猫聊聊啊，我挺好奇她怎么和你搭讪...”话没说完就被夏哲用拳头敲了回去。

　　亏得我在家偷偷看电视，怕被发现，耳朵练得贼尖，这一段使我含冤莫白的话才没有被湮灭，我臭着脸，冷射那个八卦十足且自以为事的家伙，本欲掩毁证据但失败的夏哲一脸无奈的神情，将那个叫大嘴的脸转向我，那家伙估计没想到我耳朵这么尖，在我愤愤的眼神中惭愧的败阵，夏哲虽不再跩的和头牛样的看着我，可依然没有一点歉意，拎着哭丧这脸的大嘴转身坐下，一派悠然自得。

　　我窝了一肚子火，闷闷的坐下，猫不在，又不能朝着好心陪我感情却仍需培养的花音宣泄，找出一本阿拉蕾的漫画，想借由可爱的阿拉蕾驱散我内心燃烧的小宇宙。

　　“李默，快把漫画拿了吧，老师来了。”花音小心的提醒我。被里面倒霉的超人所取乐，心里略微有了平衡感的我，恢复快乐的心情和她道了谢，花音看我似乎心情还不错，就艾艾的开口“李默，你是不是和老夏有什么误会啊，看你们好像...”“有过节是吧”我冲口而出，一听他名字就窝火，本欲详细地吐下我的苦楚，却没想老师拿起点名册说“点名”，让我暗叫不好。

　　环顾我们的四周，居然寥寥几个人，按道理不太热门的中间今天居然坐的满满的，那几个男生似乎人缘蛮好，女生大多坐到他们旁边去了，大多男生又往女生多的地方坐，蝴蝶效应，我们如高岗的秃鹰，凄凉而夺目，女老师的催命点已经开始了，这样的不地利，不人和，猫，我真想掐死你。

　　“李默”

　　“到”我捏着嗓子应了句，老师往我这瞅了眼。

　　汗...老师，您怎么这么恰巧就看我。（老师，那声音我一下听不出男女）狂汗...

　　我想，不行，听觉混淆老师的计划看来是要落空了，我得要在视觉上混淆她才行，于是我趁老师不注意偷偷得坐到别组的后排，为保险，我把外套先脱下，省的她认识我的衣服。

　　“许小毛”

　　终于到了，“到~~~~”估计紧张过头了，我答的字正腔圆，大有军训边踢正步边答道的气势。

　　老师怀疑的看了我一眼，班上的人大多了然的看着我掩嘴而笑。幸好老师又继续点了下去，只是一直留意我，我呼了口气，暂时不敢坐回去也不敢穿上衣服。可是不一会儿，我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了，怎，怎么老师似乎是倒着点了，边点边看我，一副势要追根揪底的模样。

　　5555555，老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李默”再次点到我的名字，我不动弹，反正今天没到的好几个，量你没把握我是真是假，还在我猜我猜我猜猜。我这样想，心反安下来，只等着猫回来好好的敲她顿。

　　“李默”

　　“到”这时意外的想起一个颤颤悠悠的声音，我真的想撞墙了，也想对花音同志说“同志，你地勇气是可嘉地，奈何敌人太狡猾，你很可能已经被暴露了。”

　　果然，女老师眼神凌厉的看向花音，再点一次“李默”

　　花音估计知道被抓了，低着头不敢再出声，奈何，我说过我们的地理环境太特殊了，老师走到她面前，严肃的说“你好像不是叫李默吧。”花音低着头仍是不说话。

　　老师走到讲台把书一摔“你们要是不想读书可以不来，但我不允许你们糊弄我，你们老师之前再三和我保证你们和别得不学无术得学生不一样，不是因为艺术生文化分数线底才学的，是喜欢才学的（老师你被骗了），因此我很尊重你们，也不准备拿你们的成绩和别人做比较，可是你们现在叫什么，叫不尊重我。如果这样下去，只能让你们老师另请高明了”

　　不亏是语文老师，几句话让教室里静得连大家得呼吸都微微可闻，我此时紧张的要死，本来蛮简单的事好像严重化了，我急着想找个不暴露猫又为花音澄清的方法。这时花音趴到桌子上，似乎哭了，我一咬牙，猫，对不起你了，你怎么说是个汉子，陪我一起挨批吧。梗着脖子准备站起来。

　　“老师，”有个人比我更快，居然是夏哲。

　　“这事都怪我们几个。”咦？？关你什么事，他一脸真诚的歉意，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我们平时就玩惯了，想着今天是你第一天上课，互相换着名字答到，等下课再找你报备，你看，这是常胜，他刚答的是我的名字夏哲（原来撒谎不眨眼是这样的）刚那个女生也是被我们拉进来的，还有那个女生也是（干嘛连我也扯进来啊）我承认是过火了，不过也怪老徐，经常和我们开这种玩笑，我头次见他他居然扮劫匪，吓得我给了他一拳后，跑错差点从窗户跳了下去。（大家大笑，老师的脸色也和缓了很多。）”如此似真似假的话配上他的表情居然极有说服力，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跩男完全暴露了他资产阶级的特质，善于说谎和伪装。（汗...貌似是为了帮我和花音解围）

　　“是啊，是啊，他还半夜扮鬼跑到我房间，我从床上跳起来脑门撞到上铺肿了个老大的包，”大嘴也插话。大家似乎都有同感，纷纷谴责以老徐为代表的那些个老师，本来气愤难平的女老师听到后面嘴角居然有了笑容。

　　“老师，您说您要不留下来解救我们被腐蚀的心灵，那我们多凄惨啊，看在我们年幼无知，原谅我们吧。”常胜发挥他强悍的马屁精神，其余人等也鬼叫着符合，女老师似乎被美男计拿下了，故作严肃却嘴角含笑说“你们还年幼，连我都被你们给蒙骗了，今天我和你们大发脾气也不对，但是，下不为例，我再点次名，自己答自己的知道吗？没到的我会把名单交给老徐，老徐说四楼五楼的厕所就由这些人承包了。”大家一片嘘吁，老师示意我们安静，再次拿起点名册，重点起来。我哭，猫，考验你我的时候到了。

　　稀里糊涂，我帮猫答了到，可能是因为我的名字引发了这件事，我下意识的不希望老师知道我是谁。

　　一下课，我急忙跑到花音旁边，这女孩果然哭的梨花带泪。埋着头不肯起来（那你还知道人家梨花带泪）我愧疚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以前的朋友都是些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狠角色，一遇到这种有奉献精神的好同志，反而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那群男的也跑来七嘴八舌的安慰她，“喂，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要不是我哥们，花音可少不了顿批了”常胜快人快语，虽说没什么恶意，却也让我更惭愧。“不是的，我...”

　　“你帮猫答到，和她很要好吧。”陆一华打断我的话，笑笑的问我，我点点头。他欲再问我什么却被常胜打断“诶，和猫要好就欺负我们花音，我要替天行道...恩...恩...代表月亮......”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夏哲捂住嘴巴掐掉了后半句。

　　汗死......常胜你的中文果然不好，我哪有欺负她。

　　常胜似乎还想反抗，夏哲只说了句“闭嘴”他居然就乖乖的不动了，夏哲默默的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花音，然后看着我，薄薄的嘴皮吐出刻薄的话来“别做老做愚蠢的事让别人帮你扛。”那硬硬的语气砸的我生疼，莫名的委屈让我眼睛有些泛红。

　　陆一华似乎觉得说的有些过分，站起来圆场“老夏，玩笑别开大了，李默脸皮薄。”其余几个人也连忙点头，对我有愧的大嘴尤甚。夏哲却丝毫不买帐，依旧一副死人脸的说“大华，我可没闲得和谁都能开起玩笑来。”

　　常胜嘀咕着眼睛，一张巧嘴也紧闭着，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新仇旧恨，往事再浮现，“腾”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无奈他比我高一个头不止，我不想一开始就输了气势，我顺着起势“噌噌”又站到凳子上，不顾大家诧异的眼神，趁着脑子发热，我豁出去了，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他...”忽然觉得人家妈也没得罪我，就改口“你去死吧，你就是个猪，自以为是的猪。”口水随着我的愤怒一起喷向他。

　　话是很有气势的，我下凳子的时候还故意踹了下出气，然后雄绉绉气洋洋的迈出教室，光明正大的翘起课来。可事实上，我一说完气就顺了，同时脑袋也清醒了很多，我不敢对视夏哲仍称的上平静却依稀开始冒火的眼睛，不明白常胜似乎终于找到组织了的激动眼神，也不敢细看教室里那些个下巴都快脱臼的人。就连一直不肯抬头的花音，也不可思议的望着我，我觉得我像个蜗牛，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为什么我胜了，但是尤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