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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机遇 ...

  •   酉时,凌姚氏走到里间对凌瑶说:“瑶儿,我们今天准备早些关铺子,爹和娘再把铺子里收拾收拾,你等会儿到外间来,我们就要回去了。”
      凌瑶把手中正看着的游记放在桌面上,抬头看着现在门前的凌姚氏,“知道了,娘。我去帮你们一起收拾吧。”说着就起身和凌姚氏一同去了外间。说是收拾,其实铺子里还是挺干净有序的,只要扫扫地,再把顾客放乱的商品重新整理一下就行。三个人一盏茶的功夫也就收拾好了。
      凌永清拍拍手,视线在整个屋子里扫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对着凌姚氏和凌瑶招了招手,“行了,你们娘俩去外面等着,我把铺子关上。”
      凌姚氏和凌瑶走到铺子外,凌永清拿着一叠木板走到门边,把木板一块块地卡在槽里,凌姚氏站着闲不住,也要上去帮忙。两人一起卡好门后,凌永清让她在一旁歇着,自己关上最外边的两扇木门,又用铜锁锁上,把钥匙拔下后,才转身走到驴车旁。“回去吧,瑶儿你坐里面,春兰你和我一起坐外头吧。车厢里都是东西,你也挤不进去了。”
      “那行,坐外头里头也一样。”凌姚氏掀开车帘看看,车厢里果然放得满满当当,只有一小块地方能坐,她笑着对凌瑶说:“這去一次带这么多东西回来,跟搬家似的,下次你婶婶可不敢让你去了。”
      凌瑶听娘這么说知道她只是在逗趣,笑着提起裙摆爬上车坐下,凌永清解开绳子,又让凌姚氏和他一起坐在车辕上,就拉着缰绳,往家里去了。
      出了封章镇,就是往村里去的路,一条几尺宽的泥土路上,撒了一层薄薄的石子和沙子,防止下雨时人和车辆陷在土里。凌瑶卷起窗帘,把头倚在窗边的车壁上,看着夕阳下的稻田和一块块菜地,河边载着一颗颗柳树,鸟儿扑哧着翅膀飞飞停停。远远地,会听到一声两声的狗叫,空气清新还带着些湿气和泥土草地的芳香,让人感到宁静和安心,凌瑶什么都不想,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窗外,凌永清和凌姚氏的对话隐约飘了过来。
      “晚上你写封信给你姐姐,就说上次她说的那件事我已经考虑好了。”凌瑶知道凌永清说的是在京城的姨娘。凌瑶外婆生了六个孩子,两男四女,现在只剩下凌瑶娘和姨娘两个女儿,另外两个姨娘都已经去世了。可能是生离死别让人痛心,姨妈和娘姐妹情深,虽远在京城,却时常稍信回来,对凌瑶凌啸也非常疼爱。
      “怎么了?上次回信不是说要想想吗?你又不乐意去还特地再写一封干什么?”凌姚氏心里也有些气,多好的机会,丈夫就是不乐意,前几年让他在镇上买房他也不乐意,如今镇上的房价一天比一天高了,就這么白白错失了机会。如今這样,每日来来回回,辛苦一天回家还要受婆婆的闲气,想想心里都难受。可有什么办法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总要好好过日子,好在凌永清对他也不差,日子也没那么艰苦,她也就這样一天天地忍下来,为了两个孩子吃再多苦也值了。
      “我说想想,我现在想清楚了当然要告诉他们一声。你就说,我愿意去,至于做什么营生就烦劳他们帮我们想想,我這边要处理店铺也要一段时间。到时候把两个孩子留在家,就我们俩先去,等安定下来再带孩子过去。”凌瑶听了凌永清说的话,意思是他想去京城投奔姨娘姨父了?
      凌姚氏听了凌永清的话显然是特别惊喜,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只听她说:“真的?你真的愿意去京城了?上次接到信你不是还说不乐意去,要在家守着铺子和地过日子吗,怎么今天突然改主意了?”
      “让你写你就写吧。”凌永清不想说太多,“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铺子要处理,存货要处理,还有爹娘,他们肯定不乐意,光是说服他们就要费好大的力气。你先给你姐说一声,等我们处理得差不多再写信让她帮我们找铺面。”
      凌姚氏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气愤,“你娘肯定不会同意的,她每日什么事都不做,只想着打牌。整日里说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要好好孝顺她,我就不明白,谁家不是這么过来的,还有谁不是爹娘养大是大风刮大的不成?从我们成了亲,什么钱都給了她,连结婚的礼钱我的陪嫁都让她拿走了,还是日日哭穷,也不知道她把钱用在了哪里?我们要盖房子,哭着喊着不让我们盖,说要把钱留给他们养老,有這样得娘吗?还有你爹,束修一分没看到,以前要去考举人,走了那么多地方,结交了好些狐朋狗友的,钱花了不少,举人也没中上。”
      她还想继续说,凌永清已经有些生气了,“行了,这些事一直说有什么意思?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说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不说清楚,让她整天诋毁我,说我对她不孝顺,我说懒,说我败家,我不说清楚就让她這么诋毁我。”凌姚氏有些激动,声音很大。和往常的轻声细语大相径庭。
      “行了行了,你也别说了,还是想想以后的事。要是去京城了,你还能有什么不如意,先想想這事才是正经。”和大多数丈夫一样,在妻子和母亲之前只能和稀泥,像鸵鸟一样避免争执,却永远无法解决问题。
      凌姚氏听了他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要是婆婆能让你這么轻易就去京城,那么以前的事我都就不再提,以后也好好孝顺她,再给她请两个老妈子专门伺候她。”
      “你這不是说废话吗?我当然知道没那么容易。”凌永清也有些气了,“行了,先别说了,我先跟爹说说。這两天我们把货盘点盘点,我看能不能找人把货吃进去。还要去牙行把铺子处理了。看看是租了还是卖了。”
      凌姚氏有些担心,“要是把铺子直接卖了,我们岂不是如同‘壮士断腕’,這可是我们上半辈子的心血啊。”凌姚氏家境不错,父亲在乡里做里长,她也是读过一些书的,写写算算都不成问题。
      “我何尝不知道,如果没人把货吃进去,我们手里的银钱不够,去了京城要用那么些钱,拿到要伸手给你姐姐要?”把自己辛苦忙了十几年才有现在规模的铺子卖了,凌永清也很舍不得,可这些年,买了铺子又建了房子家里的开销也大,夫妻俩并没有存下多少钱。
      凌姚氏听了没说话,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说:“要不是你娘把我的嫁妆银子拿走了,我娘家陪了那么些,也够我们花了。你说這些银子她到底用了没有?”她的话凌永清没有回答,因为他们都明白,就算有,能让老太太吐出来也很困难,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這个念想的好。
      一路上,两人不再说话,凌瑶却想了很多。看来现在爹最担心的是铺子里的存货能不能出的问题,毕竟货都是花钱买进来的,要出了货现金才能流动起来,如果货出不了,就只能卖了铺子。毕竟去京城发展,处处要用钱。而且现在没有营销概念,也没有打折促销的销售手段,只能指望能有人把這批货吃进去,或者卖家低价收回。凌瑶决定,还是私下里跟爹娘说说,让他们搞个打折甩卖活动,应该能卖出去,毕竟镇上只有几家杂货铺,他们家的铺子是最大的,口碑也很好。只是怎么开口是个问题,她要好好想想才行。
      从凌家杂货铺到家是一刻多钟,大约半个小时。到家时,凌啸已经下学了,看到凌瑶从车里出来高兴得直奔向她,“姐,你终于回来啦?我可想你了,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凌瑶抱着他的头揉了揉,“我在家你时你可没那么稀罕我,看来以后我还是要多去走走亲戚才行。”逗得凌啸尴尬不已。
      這时候老太太从院子里出来,看到凌瑶回来了,也露了笑脸,对她说:“瑶儿回来啦?可是住了好些天了。”
      凌瑶笑着跟她问了好,“今儿正好爹去了城里,就把我带回来了,姑奶奶和婶婶还给您和爷爷带了好些个补品,我让爹给您送到房里去吧。”
      老太太侧着身子往车厢那看了看,又笑着说:“我们都是半截入黄土的人了,还要吃什么补品,留给你们吃吧。”又看凌永清从车厢搬出来放在地上的东西,“呦,這次带了好些东西回来,还有两匹布,是你婶婶给你买的?”见凌瑶点头,她又撇着嘴说:“小孩子家家的,干什么要那么好的料子,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没用过這么好的料子呢。想我十四岁嫁进凌家,吃了多少苦,一个人种那么些地,如今也没人好好孝敬我。”
      凌瑶有些烦,老太太又开始老生常谈了,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跟祥林嫂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怕老太太再说下去,赶忙把放补品的篮子提上,“奶奶,這是补品,我先送你屋里去,回头你看看怎么吃。”
      老太太从她手里接过篮子,“行了,我自己提进去就行,你刚回来,自己去收拾收拾吧。”说完就进了院子。
      凌瑶松了口气,拿上自己的行李对凌永清和凌姚氏说:“爹,娘,我先进屋收拾去了。”
      他们二人点点头,“收拾得差不多就行了,等会儿该用饭了。”
      凌瑶点点头,拿着行李回了屋。凌啸则早拿着水果去井边洗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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