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六魂六》赤灵龙墨

53、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弦断声寒
　　当审判者的双眼恢复清明的时候，那个冷漠骄傲的年轻人颓唐地坐倒在地上，烁环胸背对着她，似乎在嘲讽着什么。
　　“如果不是审判者，你也会死在里面，利益商人。”云幕冷冷道，“你们利益商人的结局，无一不是精神崩溃而死，那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
　　“这不需要你担心。”烁转身望向另一边的青阙，澈溪这才发现，青阙手中握着那支本应在云幕手中的笔。青阙向她露出笑意，点点头道。
　　“多亏审判者，不然这场仗多多少少都要吃亏。”
　　云幕目色死绝，他慢慢向后退，三个人怔怔地望着他向后退。那个年轻人慢慢退到塔旁，坐倒在那个毫无声息的人旁边，眼神缓缓。他口中喃喃，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最终，却只能化为一声叹息。他的身影触碰到阳光，如同被烧灼一般，渐渐虚化起来，年轻人的眼睛愣愣地望着一旁的人影，忽然充满了笑意。
　　“阿麟，阿麟，云幕最幸运的事情，就是碰到了阿麟。”他微微歪头，“即便再来一次，我也还会这么做·····这么做·····”
　　澈溪瞪大眼睛盯着消失的云幕，忽然瞅见青阙手中的笔也化为一道青烟消失。青阙无趣地甩甩衣袖，摇摇头道：“每次看到这些人，都会觉得他们挺可怜的。”
　　烁望了一眼澈溪：“那可说不定，一些人眼中的可怜，可能是另一些人眼中的好运。”
　　青阙耸耸肩，哈哈笑道：“我怎么能跟你利益商人论理这些事情，你们精神界面的规则，我们龙阁的照旧不懂！”
　　欧阳覆静静凝视，望着三人，突然道：“他死了吗？”
　　“啊，大概永远都不会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了吧。”青阙打量着消失的云幕，不知在对谁说话，“虚妄的人在虚妄中与虚妄的魂魄结成约定，以永远的消失为代价，尽力一生的妄念。”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虚妄者。”烁沉吟道，“但是一个虚妄者能凭借自身力量凝练成一种法宝给约定的另一个人，那么这个虚妄者一定不是普通的虚妄者。”
　　“那么这就麻烦了。”青阙长叹道，“难道最后还是要让你们精神界面的人插手。”
　　烁忽然瞥了一眼一旁盯着欧阳覆的澈溪，大声道：“那可不怎么一定，也许解决事情的人已经出现了。”
　　澈溪注视着欧阳覆手上的那支箭，轻声道：“为什么你一直都拿着这支箭。”
　　朝霞之影从天边显露，照耀在落寞的少年脸上——欧阳覆抚摸着箭尾的翠叶，默默无声息了一会儿，才慢慢道：“这是阿姐给我的。”
　　“她其实已经把弦断声的奥秘，藏在这支箭中了。”少年眼中忽然溢满了哀伤，“阿姐真的不是一个·····幸运的人。”
　　·······
　　“阿姐，什么弦断声寒？”
　　“弦断声寒就是弦断声寒，能有什么意义？”
　　“可是小福想学弦断声寒，阿姐的弦断声寒那么厉害。”
　　“那是小福没见过真正的弦断声寒。”
　　“这个世界上除了阿姐能发出真正的弦断声寒，能有谁会。”
　　“当然是小福！因为小福不是人间神灵。”
　　“阿姐一定是在逗我！那其他人都可以练成······”
　　“小福，阿姐没有必要欺骗一个小孩儿。”
　　“阿姐阿姐，那你说为什么我能练成真正的弦断声寒！”
　　“通过有折之境的弦断声寒，就是真正的弦断声寒，经过挫折的箭意寒芒，才是真正的无折之箭！小福的运气一定是比我好！而且你是倾覆之箭。”
　　翠衣长翎的人影拍打着少年的肩头，笑得欢畅：“小福，你是倾覆之箭，倾覆之箭从世隐，出世锋，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射箭人啦！”
　　··········
　　“为什么欧阳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虽然欧阳覆的光芒都被欧阳麒麟遮挡住了，但人间神灵所承受的巨大压力，欧阳麒麟也代欧阳覆受过了。欧阳覆的倾覆之箭本来有锋芒的，早从无折之境踏入有折之境，而欧阳覆的挫折，就是欧阳覆一直不敢走出欧阳麒麟的光芒，永远都希望受他阿姐的庇护。”
　　“所以欧阳覆已经是最强大的射箭人了吗？”
　　“当他从有折之境再次踏入无折之境后，弦断声寒的故事就会继续延续。”
　　“那真是令人期待的故事啊。”
　　“不过这个故事到最后，终究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
　　·······
　　“小福，你已经长大了。”
　　“小福，总有一天，你要接受，你的前方，将再不会有一个人作为庇护者带你前行。”
　　“这是我们的故事，这是独属于我们的故事。”
　　月光抚动他的发梢，他轻轻道：“阿姐，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