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六魂六》赤灵龙墨

47、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无折有折
　　“所以，你是怎么会在这里。”欧阳覆指着站在一旁的翠衣女子，面色复杂道：“阿姐怎么会在这里······她是谁？”
　　“我是在救你的阿姐，欧阳麒麟。”云幕弯下身，炯炯望着这个神色恍惚的少年，“如果我那次不是在雪地恰巧碰见她，也许她就真的死了。”
　　“所以我是个幸运的人，不是么？”云幕直起身，笑眯眯地望着困惑的少年，转身面向云鸦，“所以我不是害死欧阳麒麟的凶手，反而是尽其所能去解救她。”
　　云鸦紧皱着眉头，却无法反驳，他注视着那个站在云幕旁边的翠衣女子，直觉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好了，客人既然没有要求，我们就先走了。”
　　“等会······”欧阳覆喃喃道，“可是阿姐。”
　　“如果欧阳麒麟再次回到欧阳世家，你觉得你的那些长辈们会怎样对待这样一个传奇？”云幕嘲讽地笑道，“就像你当年蔑视地看向我一样，你的那些堂兄弟堂姐妹们，也不会怎么客气地对待这位曾经的传奇吧。”
　　欧阳覆黯然地低下头，云幕冷哼一声，与他身后的翠衣女子慢慢消失在黑幕当中，云鸦目视他们离开，扭头看向欧阳覆坐倒在地上，愣愣不语。
　　“你好歹是见过你阿姐了，怎么不高兴？”云鸦叹口气，“比起我连一面都见不到，你算是幸运太多。”
　　“我希望阿姐能回家。”欧阳覆闷闷道，“那······云幕·····云幕说的····怎么···怎么可能。”
　　“但是你还是放他走了。”
　　欧阳覆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不是我放他走的，是我根本留不住。”瞅见云鸦瞪大的眼睛，他才苦笑道，“我根本破除不了我阿姐的弦断声，即使她不是瞬息发射的弦断声，她的速度也比我快。”
　　“你们比过？”
　　“我之前和她一起练箭，我的箭只能跟在她后面。”
　　云鸦挑眉笑道；“原来刚才你阿姐是放了你一马，所以你们的箭才碰巧撞在一起的？”
　　欧阳覆摇摇头；“阿姐不会轻易射伤人，所以一般对抗都会用和对方一样的速度，而不会刻意伤人。她刚才，”少年苦笑，“是为了保护云幕，所以没下重手。”
　　“可是我觉得······”云鸦思索一会儿，“虽然我没见过欧阳麒麟，但是那个女子，真的是你阿姐？”
　　“也许阿姐经历了许多事情，不像以前那样了·····”欧阳覆摸着额头，“不过见到阿姐平安无恙，还是很高兴的。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当初从没放进眼里的云幕，也变成了我也要惊叹一声的人。”
　　“这世上的事物本来就在不断地变化，以前你是个孩子，现在不就不是了么？”云鸦淡淡回答，“若是你以后想再去看你姐姐，可以等每次写书人来时去看她，而且云幕看起来不会伤害你最亲爱的阿姐。”
　　欧阳覆面色复杂，最后才喃喃道：“那下次他还会在这里么？”
　　“他一个月只会在一个城市呆两次。”云鸦撇头道，“花二公子闲暇时与我说起，下个月云幕要去虞城，只是花二公子自己最近事务繁忙，不适宜出远门，但是······”
　　“我们就不同了！”欧阳覆僵硬的脸忽然欢喜起来，“这样我便能月月见到阿姐了！”
　　“即使你阿姐一句话都不跟你说？”
　　欧阳覆低下头，闷闷了半天，沉思了一会儿，才又仰头大叫：“那肯定是阿姐还在生我的气······”
　　“我倒是觉得，你首先应该把欧阳麒麟······恩······”云鸦瞅见欧阳覆疑惑的表情，忽然改了口道：“你们弦断声有境界么？我一直听闻弦断声是弓箭者的最高目标，但是也有程度高低吧。”
　　“当然！”欧阳覆瞪大眼睛，“不过很多人都不清楚弦断声怎么提高，我曾经和阿姐在一起，听她说过弦断声的境界，但是我没有弄懂。”
　　“哦？”
　　欧阳覆讪讪搔头：“弦断声的三个境界是：无折，有折，无折。”望见云鸦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又补充道，“但是弦断声的威力和这三个境界却不成顺序排列。”
　　云鸦诧异地望向他：“什么意思？”
　　欧阳覆摇摇头，沉声道：“一般人所理解的无折，有折，无折理应是前面的无折威力最弱，而后面的无折威力最强，但是我阿姐对我说的是，威力最弱的是有折，威力最强的才是人们所设想的后面的无折。”
　　“但······”云鸦慢慢道，“怎么会有两个无折？”
　　“这·····这我也不清楚······”
　　“那你阿姐是在什么境界？”
　　欧阳覆眼神里忽然溢满疑惑，他念叨着“阿姐”，轻声道：“阿姐说她，还在弦断声的第一境界：无折。”
　　“呵。”云鸦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万般兵器都不怎么好练，各家自有各家苦楚啊。”
　　“那倒是！”欧阳覆大笑道，起身望向窗外，天边已有朝霞之影，原来他们在这已经停留了一晚上的时间！
　　“早些回去，好好休息，想想下回见到你阿姐时，说些什么吧！”云鸦打个哈欠，困倦道，“若是你口才好，指不定兵不血刃就能劝动你阿姐和你一块回去呢？”
　　“如果阿姐留在云幕旁边感到幸福，我也没有理由再把阿姐带回欧阳世家。”云鸦经过欧阳覆身侧的一瞬间，那个轻狂的少年忽然头一次露出愧疚的表情，“以前我一直依靠着阿姐，从来没有注意阿姐的变化，现在，就像阿姐离开时所说的那样。”
　　小福，你已经长大了。
　　我，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