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六魂六》赤灵龙墨

117、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此间朝阳
　　齐信闻言却是侧过了身子，泷雪二人便看到他身后笑着的少年。
　　少年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澈溪，不禁笑道：“不知姑娘此时找我又是何等事情。”他见澈溪沉默了很久开不了口，便猜测道，“是否还是上次的那个朋友？”
　　澈溪点点头，泷雪眼神一转，向齐信宛然一笑：“公子是此处熟客，我正好想去转转火神祭典，不知可否让公子带路？”朱衣公子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便向着一旁的少年叮嘱几句，伸手对泷雪做了个“请”字，笑声回道：“请。”
　　齐信泷雪走后，澈溪看了看周围的人，少年见她模样，思索一会儿道：“姑娘可要喝些茶水，以好说事情？”
　　澈溪知道他是在解自己的围，忽然想到烁当时在船上的戏笑，顿时放松了神态，努力镇定道：“好，谢谢·····谢谢公子。”
　　少年闻言又是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叶子那只是抬高我的，我算起来也只是齐家里面的一个仆人罢啦。”
　　二人坐到一处茶楼的地方，如今临近中午，茶楼里倒是坐了一些闲客，一些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道着今天明英聚会上的见闻，澈溪不经意间倒是听到了“欧阳四少”的名字。
　　“明英聚会果然不愧是一年一度武艺人的盛世。”逐流叹口气，澈溪看了他一眼，慢慢道。
　　“逐流·····”见对面的少年笑着点头，澈溪才又咽下忐忑的思绪缓缓道，“逐流以前没有参加过其他的明英聚会么？”
　　少年摇摇头，淡淡道：“能去明英聚会的都是各方英才，我不属于其中，若是想去见识还要花不少路费。原先就很叨扰齐家了，若因为此事再去花费他们的心力，逐流实在无此意愿。”
　　澈溪点点头，又道：“我听说这次的明英聚会是第一次在岛上举办，以前的都是由浩洲上的世家举办。”
　　少年不知为何听到此句又怅然起来，他沉思了一会儿，才又缓缓道：“若非幻岛夜氏的帮助，此次明英聚会举办的地方还不在我们这处。”
　　澈溪忽然想到欧阳覆说到的齐家和夜氏的姻亲，又想到夜氏本身的特殊，不由疑惑道：“可我听说浩洲与夜氏并不怎么相容，而明英聚会可算是浩洲一大盛事，怎么会由夜氏来影响？”
　　逐流惊讶地看了澈溪一眼，似是想不到她还能知道这些，便又继续道：“幻岛夜氏虽然因为黑化龙脉并不受浩洲人的欢迎，但这几年过去，作为南部魔幻界防线的一员，幻岛夜氏与云泽岛做出的贡献都不容小觑。十几年前脉络之印出现漏洞的时候，虽然只有小股外来者侵入，但却因为事发突然，使得浩洲上的小部分村庄受到屠戮。然而南方诸岛却因为幻岛夜氏的庇护，并没有受到多大损害。在我们这些小岛看来，幻岛夜氏比起云泽岛更容易亲近一些，而云泽岛与龙阁关系密切，更像是对浩洲那边负责，虽然它时而会照拂我们这些小岛，但却不会像幻岛那般细致。大概是龙阁觉得冷落了我们这些南方小岛，于是将这次明英聚会放在南方小岛上举办，考虑到幻岛夜氏的贡献，选择的地方便参考了幻岛夜氏的意见。”
　　少年说完，忽然闭上了眼睛，轻声叹道：“也许，也许是因为她吧。”
　　澈溪愣了一下：“她？是嫁过去的齐家小姐吗？齐公子的姐姐？逐流·····你见过她吗？”
　　少年恍惚了一下，唇边苦涩的笑意慢慢消失，眼中的痛苦也在一瞬间消散——他注视着手中的茶杯，轻轻笑道：“当然，我自然是见过阿悦姐姐，她那么引人注目，见过她的都很难忘记。”他唇瓣微微抖了一下，灰色便又漫上，“只是她·····她几年后便过世了。”
　　澈溪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和那位叫作“阿悦”的齐家小姐交情匪浅，或许从小就是一起玩耍的同伴。她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说起自己早就想问的话题，毕竟当下少年这种神态，实在不适合继续问类似的问题。
　　“逐流，我听齐公子说你之前是漂到愠岛海滩附近，之前的事情都记不住了，所以我还是想问······”澈溪抿了抿唇，皱眉道，“因为你跟阿离长得太像了。”
　　低着头的少年忽然低声笑道：“很像吗？我倒是真想见一见你的朋友了。”他的声音慢慢恢复了平静，又继续道，“到了齐家的这几年我也曾试图去找过自己的记忆，只是找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发现，干脆就当作重新生活一遍好了······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那我真的想见见她，问问之前那些快乐的日子。”
　　他慢慢抬起头，澈溪却发现他的目光中流泻出一道光芒，照样得一双常笑的眼睛温暖舒服：“我到齐家已经是十二岁，叶子说那时候就发现我身上有一些鞭伤愈合的痕迹，手的虎口处有茧，可以证明我之前学过武，至于那些鞭伤，则更像是我替人办事不利的惩罚。”
　　看到澈溪紧绷的神色，逐流笑得释怀：“我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是在黑暗的地方被人训斥，有许多人的低声嘲弄和一个人很轻却很冷的低笑声。”他见澈溪更加紧绷的脸，摇摇头道，“你不需要难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澈溪沉默，她想到了离伤脸上同样显露的笑意，在某种程度上，竟和面前这个少年的笑意，有着同样的一种淡淡的凉意。
　　“其实我也不知道阿离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但是即便不是哥哥或者弟弟，长得如此相似也是一种缘分。”澈溪轻声道，“如果有一天阿离找到我了，我一定跟她说，有一个人，长得和你很像，你一定要去看看他。”
　　此间，那少年眉间温暖，光芒和煦，他眯起眼轻声道。
　　“好，逐流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