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你在我心上》风流今朝

3、第三章

　　唐弋川自从上次的偶遇后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乔竹一，但他却时常能听到有关她的各种事，原因是他有个好事的大侄女。
　　唐母自从听唐纯说他心里有人之后，也没再给他安排相亲对象，哎，她也知道相亲对自己的儿子没什么用，所以这几天唐弋川难得清闲。
　　周末他们事务所组织了一次旅游去的是临近的A市，A市是一座沿海城市也是近几年一座旅游引领商业发展的城市。
　　“小表叔，今天我们医院口腔科去了阳光福利院给孩子做免费的窝洞充填，乔竹一和我都去了。”
　　“最近有很多企业找我们医院做口腔检查，你们事务所有没有这种福利啊。”
　　“小表叔你知道吗，乔竹说她大学期间得过厌食症你知道吗？”
　　唐弋川登山回来弄的满身汗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手机响个不停，看见唐纯的名字后哑然失笑，这几天不断的收到她数十条流水账短信，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有主女青年都这么八卦。
　　说到底他跟乔竹一不算熟，他们之间连对话都没有几句呢。
　　“这件事我不知道，不过我会考虑你之前说的那件事。”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回复。
　　下一秒唐纯的短信就过来了，“我说的那件事？”
　　他难得心情好耐心回复，“我考虑给事务所的同事一次免费的口腔检查机会。”
　　“你在干什么呢，怎么有时间回复我短信，我记得以前给你发一条半年都得不到回复的。”
　　唐弋川哈哈笑了，“事务所公费旅游，我在A市度假山庄。”
　　“你去A市了？看见侯爷了吗，我好想他......家的海鲜。\(^o^)/”
　　侯爷全名候见之，从小跟他们在一个大院长大，他家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可他独爱山水田园，在A市建个度假山庄这几年名声大噪。
　　“他正在楼下帮我们事务所的小姑娘烧烤呢。”
　　“小叔我也想吃。o(*￣3￣)o”
　　“你忘记你海鲜过敏了，萧君铭走之前特意交代我不让你碰海鲜。”
　　果然不出他所料，唐纯一看见萧君铭的名字顿时蔫了过了半晌才回复，“萧君铭是谁？劳资不认识。”
　　唐弋川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萧君铭上个月给我发邮件说他快回来了，剩下的事你自己定吧。”
　　手机这头的唐纯看见短信尖叫数声，搂着状况外的乔竹一吧唧亲一口，然后嘿嘿抱着手机去给患者扎针。
　　乔竹一打个寒战心里帮唐纯点根蜡烛。
　　之后的几天里唐纯陷入异常的忙碌中，唐弋川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流水账短信了。
　　今天，乔竹一清闲去楼上找唐纯，十五楼是医院的住院部，整个楼道里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乔竹一去时恰好看见唐纯从病房1506出来，脸色很难看。
　　她看见乔竹一，脸上才扯起一丝笑容，说道，“你怎么上来了。”
　　乔竹一把水杯推到她面前，“我看到吃饭点了你还没下去，我就上来看看。”
　　唐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抬头看眼1506病房，才开口，“我们下楼吃饭。”
　　乔竹一点头，跟着下楼。
　　“上两天我们这来个女患者，割腕自杀，到医院时都休克了，愣是让急诊给抢救过来了。本该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这孩子就是想不开，天天趁我们不在的时候乱吃药。”
　　乔竹一倒吸口凉气，隐约想到什么，忙道，“请心理医生了吗？”
　　唐纯摇头，“听说她是富二代，姓秦叫秦念鸣，家里也是C市有头有脸的人，不愿意在医院做检查，就等着病好之后回家呢。”
　　“所以你们猜轮番看着她？”她看见唐纯从病房出来后又有个小护士进去，之前她还觉得奇怪，现在一想就明白了。
　　“嗯，哪家给了医院很多钱，院长就给我们传达命令，小心伺候着，等她走后放我们一天假。”
　　乔竹一忍不住笑，“现在医院也讲究赏罚分明了。”
　　唐纯无奈的叹口气，“是啊，现在的医院就是这样啊，跟普通的公司没有区别。”
　　为了能让唐纯中午多歇会，乔竹一就先去食堂打好饭然后拎到十五楼去吃，唐纯被感动的一塌糊涂，抱着乔竹一的脖子就亲，还信誓旦旦保证，一定给她物色个如意郎君。
　　两个人捧着饭盒坐在值班的台子上，对面就是秦小姐的病房，小护士路过她们这时叫了唐纯一声。
　　唐纯看见小护士有些诧异，“你不是应该在病房里吗？”
　　小护士说：“刚才有个帅哥来看她，秦小姐就把我支出来了。”
　　唐纯点点头，放小护士离开，但心里总觉得有事发生，慌慌的。
　　果真，不久病房里就传来清脆的拍打声，紧接着是男人骂声夹杂着女性特有的哭声。
　　唐纯急忙冲到病房，被从里面冲出来的男孩吓一跳，那张帅气的脸上凭空出现五个指印，那个男孩淡淡看了唐纯和乔竹一眼，低头快步离开。原本在病床上躺着的人此时也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唐纯，她滚针了。”乔竹一指着秦念鸣的手背说。
　　唐纯这才看见原本一双纤细的手已经肿的老高，乔竹一很自觉出去帮她拿冰布，唐纯把秦念鸣扶到床上。
　　秦念鸣这时情绪缓和不少，泪眼婆娑的看着唐纯，“为什么你们小小的护士都对我这么贴心，他为什么做不到甚至都不来看我。”
　　唐纯在心里回应她，这性质能一样吗？这是我们的工作是月结的，照顾你们是我的义务没有拒绝的权利，不过这话她是没说口。
　　秦念鸣接着又说，“我给他买范思哲，买劳力士，买iPhone，我哪点对他不好。”
　　这回唐纯真的是想都不用想了，只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和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只有身体是自己的，你要对的起它。”
　　乔竹一进来时，患者已经被安抚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乔竹一冲唐纯竖起大拇指，接着热把凉毛巾递给她后打手势示意自己先走了。
　　晚上的时候，秦念鸣跟唐纯说了很多，也说起了今天来看她的男孩，他叫许星辰是她同班同学。他们也曾经度过很多快乐的日子，“他长得很帅，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暗恋他，我知道他以前花心，可我想我们在一起后他会专心对我的。可是每当我看见他跟别的女孩说话我就受不了，我总觉得他会离开我，然后就跟他闹，我们也分过几次手，最后都是我用自杀逼他就犯，这次估计是他也觉得这招太老套了。”
　　从开始的温暖幸福到最后的沉闷苦笑，她低着头不再说，唐纯知道她在流泪。
　　唐纯也曾有过这种感觉，心里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会做伤害他的事，这种可怕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只会让爱人跟自己渐行渐远。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挺可怜的，心里有了恻隐之心，也许自己能帮到她。
　　“我帮你把那个男孩约来，你们俩心平气和的谈谈，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做伤害自己和伤害他人的事。”
　　秦念鸣抬起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最后破涕而笑，拉着唐纯叫姐姐。
　　唐纯看着苍白的笑脸心里也高兴，又加了句，“不过，我要在现场。”
　　唐纯是个行动派也是个施政派，她约了几次许星辰但都没结果，他的态度很坚持他是不会再见这个“神经病”的。这样的结果她是万万不能告诉秦念鸣的，这几天秦念鸣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每天抓着唐纯问有关许星辰的事，唐纯没办法只好找乔竹一帮忙。
　　乔竹一拿着唐纯给她的地址来到C大建筑系。一眨眼,她离开C大已经六年了，现在的C大跟她印象中的样子有些出入，她记得以前有个莲花池，现在都被改成绿荫草地了，而从没有在她记忆中存在的建筑系她又该去哪找。偌大的校园她竟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唐弋川是C大法律系的客座教授，他一周来做一次报告主要内容是讲述他最新结果的案子然后分心案例并总结重点。之前C大校长找过他不过被他拒绝了，后来他的师兄（王瑞安）竟然亲自登门，他师兄现在是C大法律系主任，扬言如果他不答应那师兄的仕途之路就会被断送。饶是再有诸多不方便他也只能松口，毕竟是师兄一家子的生计问题，他怕师兄失业会拖家带口日夜守在他家门外。今天是他讲的第一堂课，座无虚席，这让他还是很满意，师兄为了感谢他特意要请他吃饭。
　　师兄一路上都跟他说学校近几年的变化，唐弋川说的不多他多数都是以一个倾听者的姿态认真听师兄说着几年母校的变化。现在是九月，不时会有阵阵小风吹来，冻得人瑟瑟发抖。不远处，他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色外衣的女孩站在路口两边停滞不前。应该是新生找不到路了，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个新生找不到回宿舍的路跑来问他。
　　那时她脸颊通红有些害羞的跟他解释，“师兄我不是路痴，只是C大实在是太大了。”
　　他那时莫名的被她“朴实”的话语逗笑，赞同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我刚来的时候男女厕所都都分不清楚，害我每次都憋到回宿舍。”
　　她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一扫之前的尴尬。后来她也有幸见识教学楼的厕所，也毫无悬念的走错了，因为厕所上方那两个代表男女的标识头像明明就是双胞胎。
　　唐弋川想到这件事就提了出来，“教学楼厕所上面的男女标识换了吗？”
　　师兄憨笑像是想起什么搞笑的事，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我就知道你记挂这件事，怎么一年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了。”
　　唐弋川想到自己走错厕所的事，忙道，“这都多久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因为那是某人唯一的人生‘污点’值得我记挂一辈子，我还指着这个事要挟你女儿嫁给我儿子呢，嘿嘿。”王瑞安说的一脸幸灾乐祸，再回过神时唐弋川已经离他好远，并且还渐行渐远。
　　王瑞安才觉察到不妙快跑几步追上他，学生时代他就知道自己跟唐弋川不是一个圈子的，因为初见时他就知道那个话不多认真学习的人家境非凡，之后相处加深也是在他大四那年唐弋川突然找上他询问他跟校园摄影社熟不熟，他也是从那次帮他之后两人交流才多了。
　　“学校不单教学楼的厕所改了就连宿舍的也一并改了，以前有个女童鞋误入男厕结果被吓坏了，学校才重视此事后来又被一个台湾教育家洗脑彻底翻新厕所，现在C大的厕所简直比教室还干净，也成了一个招生特色。”
　　王瑞安说的那个教育家唐弋川知道，他们之间在血缘上有点联系只不过是比较远的亲戚没见过几面。听王瑞安讲完他也放慢步子。
　　乔竹一随手把脸边的碎发拨弄到耳后，才想起要不要拉个路人问一下路，她刚找好目标，耳边便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片刻间，说话的人就站到自己身前。
　　“乔竹一。”
　　不是尾音向上翘的询问而是尾音下压的肯定，他很肯定的叫着她的名字。
　　乔竹一不知道唐弋川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也许是唐纯无意间说出来的吧。总之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唐律师。”她浅笑。
　　乔竹一的称呼很客气很尊重，真是让他挑不出一点毛病，他讪笑自己过于敏感的神经，“你怎么在这，又找不到路了。”
　　这话说的有些歧义，乍一听他们像多年相识的老朋友可理论上这是他俩第二次见面，其中缘由恐怕也只有说话的人才知道怎么回事。乔竹一侧重听了“找不到路”这几个字尴尬的笑笑，没有注意唐弋川话里的那个“又”字。
　　“变化太大了。”刚上学那会她就觉得校园的设计不合理，几条路弯弯曲曲错综复杂，向北京的胡同一样，一不留神就会走错路。
　　“你要去哪？”他问她。
　　“建筑系。”
　　建筑系应该是新增的专业吧，那只好问王瑞安。
　　“建筑系啊，就是以前医学系的那个地方。”王瑞安又怕她不知道医学系，好心又问了一句，“你知道往哪走吗？不然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
　　“她知道。”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王瑞安用一个考究的眼神看着唐弋川，他也不理会，对乔竹一说，“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乔竹一连声道谢后向着以前医学系的方向走去。
　　王瑞安看着渐远的身影啧啧两声，用手肘推了唐弋川一下，“哎，有情况啊。”
　　唐弋川又换上刚才的表情冷声说了两个字，“没有。”
　　“那怎么知道人家能找到路呢？”他不信，以他对唐某人的了解这件事还会有后续报道。
　　“她以前就是那个系的。”唐弋川如是说。乔竹一以前是C大医学系口腔专业的。
　　王瑞安停住脚步，一帧一帧的回忆起以前，最后不确定的问出口，“就是那个，你拿照片找了半个月没找到的那个？”
　　唐弋川点点头，这会儿王瑞安不淡定了来回踱步，胸腔积攒了太多的兴奋，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所以……所以你现在是喜欢她？”最后一个音竟让他说破了，尖锐的有些失常。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师兄会那么激动，激动到会破音。他笑着摇摇头，现在还不算喜欢，他只是对她感兴趣的又有很多未接之谜。他是一个会把缘分和概率相结合的人，一段时间内他遇见某人次数越多，内心的好感就会越强烈。那就是他所谓的缘分了。
　　乔竹一跟许星辰说了但他还是拒绝，“乔医生，我真的不想再跟她有什么联系，她就是个疯子。”
　　许星辰把脸埋在手掌心处，乔竹一看他轻微抖动的肩膀轻声询问道：“你怎么了。”
　　许星辰半晌抬起头，眼白周围泛着红丝，他挽起衣袖露出纤细的胳膊，说：“她不但自残自己她还喜欢伤害别人的身体。”
　　白皙的手臂上攀附着几条粉红花色的增生组织，粉红色的伤疤跟周围的白嫩皮肤形成鲜明对比，触目惊心。
　　乔竹一捂住嘴说不出话，这样的伤一定给他心里留下不少的阴影，她犹豫到底该不该坚持。
　　“乔医生，让我去看她也行我也是想跟她就此划清界限，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你能保证我的安全。”许星辰缓缓开口，神情已经不识刚才那个哀伤少年。
　　乔竹一担心是在勉强他一再问他有没有想清楚，最后倒是把徐星辰逗笑了，半开玩笑的说：“乔医生，你是不是不能保证我的安全所以给自己找借口。”
　　乔竹一扬起脖子瞪眼，“怎么可能，现在哪个医生不会两手。”
　　“哈哈哈，乔医生你真的很有意思，那么就说定了，你明天来接我吧。”许星辰冲乔竹一扬扬走了。
　　——
　　乔竹一回去就把这件事跟唐纯说了，唐纯一听秦念鸣做过这种事气哼，“亏我还把她当妹妹看待，这种伤害别人的事都做的出来。”
　　乔竹一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膀，“总之明天一切都有结果了。”
　　“但愿吧。”
　　第二天，乔竹一去学校接许星辰中途他去买了一个水果篮说看病人不能空着手，乔竹一笑而不语，心里却说真是个好面子的boy。到医院，唐纯领许星辰进去后她就在坐在外面等着。
　　她没有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声音，紧绷的神经才稍些缓和，徐星辰身上的伤让她受到不小的震惊，他没有报警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不能再让他受到一点身上的伤害。
　　半个小时后许星辰和唐纯出来了，许星辰如释重负微笑着跟乔竹一道谢，乔竹一也不扭捏拿起柜台上的车钥匙，大手一挥，“走，送你回去。”
　　两人都走了，唐纯左右都没看见小护士，每到换班时小护士都不积极，她准备先去接杯水，回来在好好教训一下小护士。
　　等她回来时还没看见小护士的影，就决定去病房找秦念鸣。当她推开门时，哪里还有秦念鸣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