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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二十九节 上官警我的怨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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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见玉无心眼里有一道浅浅的疑惑,丁隐就当她听到了,“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目前对于你来说恐怕阴风谷才是安全的藏身堡垒了。我知道经历过你娘的这件事情此时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妥,可是蜀山有事我必须赶回去,但我怕蜀山的师兄弟会对你有偏见,所以只能暂时将你留在这里。”
“在阴风谷你有没有可以利用的藏身的地方?待会儿我去引开追兵,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你趁机从这里出去躲起来,你爹知道我们的关系,他见到我一定会以为我和你一起离开的,到时候你就……”
丁隐没说出口的话叫玉无心的动作打断了。只见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眼底却涌现着种种不赞同,一只手执拗的将自己垂在她手心里的衣袖攥紧。
“玉儿,你放心,现在有了血饮刀,我身上的血脉也已通顺,更何况掌门教我的血影神功的口诀我已经运用自如。现在阴风谷的人都出动去蜀山,我虽不放心你一个人,但蜀山的人此时恐怕不会对你那么理智,我更不能让你面对我和你爹对抗的局面。所以为今之计你还是暂时待在阴风谷里的好。”
听了丁隐这一大段话,玉无心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眼中的担忧似乎多了一份恳切,惹得丁隐纵使再心疼也不得不狠下心来拒绝。犹豫片刻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纸展开,赫然是那日在莽苍山下发现的黄符,丁隐将它妥帖的放在玉儿腰间的荷包里,歉意的开口,“你曾说过这黄符是祈求平安健康的,那时我便知医仙前辈是你娘,不过我料想屠媚不会有这般好心真的去求个符来,恐怕这真的是你娘留下来的,只不过被屠媚漏掉了而已。我将它带来,是为了能保佑你的平安。”
“玉儿,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我……蜀山的事办完之后我就回来。”明明许诺不再分离的,但此时却又食言,丁隐自觉愧疚当即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石室,不过玉无心也明白,他若有一点停留恐怕就会再难离去了。可眼下的状况……
“诶?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丁隐呢?”就在玉无心有苦说不出口的时候,寒言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饶是她胆子大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还没仔细听身后的动静,玉无心就见寒言一脸怒气的站在自己面前,而她依旧穿着刚才的那件衣服,可身上却没有任何痕迹。
“那个家伙不会把姐姐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跑来吧!”明知丁隐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却还是为他这样鲁莽的行为气愤不已,“这里是绿袍的密室,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来,把你留在这里岂不是羊送虎口吗?!这个丁隐,气死我了!明明叫他带你赶紧走的,却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一个人念念叨叨的,寒言意外的看见玉无心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没动也没有说话。“咦?姐姐,你……你被结界封住了?”
原来,丁隐扶着玉无心坐到石床上的时候,玉无心便被绿袍留在床上的禁制封住了身上的穴道。不能说话,四肢不能动作,放到平常人身上早已察觉,但偏巧玉无心刚刚证实素手医仙就是自己娘亲的事实,丁隐以为她是一时转不过神来,便不曾发觉。
寒言绕着石床转了两圈,终于找到结界的破绽之处,在玉无心看不到的地方轻轻的结了一个手印,便打开了结界。
“寒言你……你没事吗?你刚刚……”一能动弹,玉无心便蹦到寒言跟前,拉着她的胳膊前前后后的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发现她确实一点伤都没有,心中顿时疑惑了起来。
“姐姐,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只有你才能伤害到我’的话吗?”对于玉无心的迟疑,寒言并不在意,她只是淡淡的笑着。
“记得。”印象里寒言的确跟自己说过这句话,可当时她只当那是……
“虽然姐姐只当那是我的一时玩笑话,可我却是认真的!”拉着玉无心重新坐回已经解除了结界的石床,寒言向她解释着,“我现在还不能将原因完全的对姐姐明说,但是我只要你相信一点,那就是我绝对不会害你。”
“你这是……”玉无心突然想起丁隐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关于寒言性别的事情,心中更是疑惑了几分,顾不得礼仪便粗鲁的一把扯开了寒言的衣襟。“你……”胸膛一片平坦,显然是一副男儿身。
“姐姐,你真的不相信我吗?”面对玉无心的怀疑,寒言多少有些伤心,但又在心里劝慰自己那是她罪有应得。勉强压下心里的苦涩,寒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姐姐,现在没时间解释了,你得赶紧去找丁隐。”
“为什么?”听到丁隐的名字,玉无心一时被寒言搅扰的毫无头绪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明,“难道我爹他……不是真的打算攻击蜀山?”
“哈哈,不愧是我绿袍的女儿,这么快就猜到我的意图!”绿袍的声音响起,玉无心和寒言这才发现,绿袍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石室的石门。
“姐姐快……”寒言维护玉无心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下意识的,却依旧不及绿袍的轻功,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绿袍点住了穴道。
而此时玉无心才看到跟在绿袍身后的五鬼。
“五鬼,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绿袍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在玉无心没有动作的时候大掌挥过,她便昏了过去。
“宗主,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一位下属跪在绿袍面前听候差遣,而绿袍则是轻轻捋过下巴上的胡子,微眯着眼沉吟半响,指着角落里的护卫吩咐道:“你去护送副宗主的尸身回西域交到屠霸的手上。”
想起在莽苍山下的营寨里,等到怒气冲冲质问自己的屠媚,绿袍也说不清楚自己当时是应该嘲笑她不自量力的求爱,还是应该怜悯她一直抱着虚无的幻想看不清现实。他不爱她,自始至终从来没有爱过,可是他需要她!
屠媚背后的西域力量,屠媚的忠心耿耿,屠媚的聪明伶俐以及她的狠辣,都是自己需要的。既然他需要她,那一定会给她回报,是金银珠宝,或是魔宗副宗主的崇高位置,这些都可以,唯独不能给也给不了的是她一直期盼的心和爱。
既然不能在为他所用,那就不能怪他永绝后患了。呵,女人……
“通知五鬼做好准备,剩下的人跟我去会一会丁隐!”耽误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不用再跟丁隐玩捉迷藏了,绿袍很是兴奋。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蜀山的丁隐意外的发现蜀山风平浪静,他妙一师伯竟然还优哉游哉的提着酒壶跟丹辰子在天门峰巡视剑阵。来不及错愕,丁隐立刻知道自己被骗了。连跟师叔师兄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立刻调头返回阴风谷。
“这小子搞什么?来去匆匆的,到了家门也不知道进来?”妙一自然是看到了丁隐,咂了口酒,不解的自言自语。“坏了,准是玉姑娘那边出事了,丹辰子你快跟去看看。”吩咐丹辰子跟上丁隐,妙一则是去找掌门商量对策。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丁隐为了玉无心已经完全不顾一切了,而丹辰子功力又不及丁隐,才追了片刻丹辰子就完完全全失去了丁隐的踪迹。
丁隐担心玉儿的安慰马不停蹄的往阴风谷赶,可还没到阴风谷的地界,就远远的看到一大队人马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为首的便是坐在轿辇上的悠哉的闭目养神的绿袍,两队人跟后面,然后便是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五鬼。
“哦?我家女婿竟然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不明白绿袍这般阴阳怪气的问话是何意,丁隐并没有回答,只是警惕的注视着魔宗的人还有后面那辆非同寻常的马车。
“哈,丁隐,你得了玉儿的人,这样算起来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你见着岳父难道不会叫一声吗?”绿袍缓缓坐直身子,不急不缓的竟然拉着丁隐扯起了家常,“诶,玉儿这孩子也是,竟然与你私定终身,枉我还专门替她寻了五鬼这个好归宿。果然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了。”
“哼,想听我叫一声岳父,这就要问你到底有没有把玉儿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了。试问有哪个当爹的会将女儿当做满足自己私欲的工具?又有哪个当爹的人愿意自己的女儿双手沾满了鲜血并且活在一个满是谎言的世界里!”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口中的那种父亲不就是我吗?”绿袍满不在乎的说着,成功的激起了丁隐的怒火。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玉儿?她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是你最爱的人留下来的骨血,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她?为什么你要硬生生的将她逼上一条不归路?又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们?”瞪圆了双目,青白的眼底上印着丝丝鲜艳的血丝,幽黑的瞳仁里也仿佛映出了绿袍的身影,丁隐死死的盯着他,就像是要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为什么?”随意摆弄着手上的手套,绿袍清浅一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玉儿她是我的女儿,偶尔教训教训她,教教她做人的道理,难道我这个当爹的还没有权力了?”
“教训?”回想起第一次在阴风谷救下玉儿的时候,她可是被屠媚吊起来打的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屠媚下那么重的手难道不是绿袍默许的吗?可他竟然轻描淡写的将那些用在玉儿身上的酷刑说成是教训?!
“啊,不能称之为教训吗?那么……”捻着一小撮胡子,绿袍眯着眼似是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要不就叫惩罚?我这个人素来将就公正,对无辜的人一向宽仁,而对仇敌也是从来不遮遮掩着。”
“无辜的人?仇敌?”握紧手中马匹的缰绳,丁隐只觉得胸中气血翻腾,“你屠杀的卧云村72户居民他们不是无辜的?我的妻子小玉不是无辜的?玉儿是你的女儿,可你竟将她当做仇敌?!绿袍你当真糊涂了不成?”
“女儿?哈哈哈,谁说她是我的女儿了?”向天狂笑三声,绿袍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隐藏在笑容背后的冷漠更是带了解释不清的仇恨,“若不是因为她,当年蜀山之上,我就不会束手就擒,更不会让诸葛驭我他们有机可乘伤害了素因!要不是因为她,素因也不会耗尽真气而亡,我又怎么会变成这副不幸的模样?她害得我失去了最心爱的人,又怎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己的幸福呢?”
“难道你是故意让玉儿接近我?故意让她爱上我,然后……”丁隐说不下去了,他无法想象绿袍到底有多恨,才能不顾一切的去设计自己的女儿。
“没错啊,我就是故意的。虽说你只是一个猎户,但有一副好皮囊也可以说是成功的开始,玉无心爱上你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就是要让她也尝尝不能和心爱的人相伴的痛苦!”
“你!”
“还有啊,丁隐,这天下从来都没有无辜的人!”说完打了一个响指,绿袍面前立刻站了三个人。
“你们……”丁隐依稀记得,这几个人曾出现在他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