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战纪同人之寒玉隐辉》墨阳_wing

11、第三节 一起看雪的朋友

　　丁隐和玉无心离开树洞后，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些说不清楚的情愫萦绕在两人之间，就这么沉默的走着，竟走到了一处位于池塘边的茅屋外。
　　看着破旧的茅屋，丁隐思前想后，不好意思邀人家姑娘进去看看，只好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让玉无心看着觉得很是可爱。
　　“要休息一会儿吗？”解救了丁隐的木讷，玉无心主动走了进去。
　　“呃……你累了的话……或者……或者我待会儿送你回……”回去？回哪儿去？丁隐看玉无心悄悄转开脸忍笑，知道自己说了傻话。看玉姑娘并没有回阴风谷，大概是暂时回不去了，而自己又因为赤魂石的原因被阴风谷追赶，这难道要上赶着将二人送到狼窝里吗？！那还不如刚才让那人抓住的好。
　　“哎，丁隐，你会不会抓鱼啊？”玉无心满怀期待的看向丁隐，那兴致勃勃的神情，让丁隐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
　　“应该会吧！”丁隐挠挠头。
　　“那就是会吧！喏！”玉无心抬手一指，丁隐这才看到她身后的墙角里放着一杆老旧的鱼叉。“我救了你的命，你应该不会忍心要我饿肚子吧！”眨眨眼，平日里那个冰冷的玉无心早没了踪影，此时她倒像一个小女孩儿，眨着大眼睛在跟大哥哥讨糖吃。
　　“嗯。”抿着嘴，丁隐脸上的小酒窝让人看得欢喜，玉无心忍了又忍才忍住想动手戳一戳的想法。
　　玉无心到小茅屋附近捡了些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丁隐挽着裤腿，拿着鱼叉，神情专注的盯着池塘深处。这样一个男人，几经接触下来，玉无心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对他感到放心，仔细一想，或许就像此时的这幅画面吧！
　　他，一个很普通的男人，经历了一些不普通的事情，高高的个子让女人不自觉地产生小鸟依人的心情，就像此时，夕阳将他的影子映在了池塘边，延伸到她的身旁，她坐在那里，和他的影子相伴，而身后，他们的影子在相依。这个男人很腼腆，应该是，因为他在她面前脸红的次数已经用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可当她趴在他胸前听着那稳健的心跳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可能比他的脸还要红。
　　他……该死，烦人的头痛又来捣乱。玉无心不得不放弃，闭上眼慢慢等待头痛离去。
　　再睁开眼，丁隐正举着鱼叉一脸担忧的站在她面前看着。
　　“玉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哪里受伤了？”
　　看看，他又来了，大概就因为他总是一副‘比你爹还担心你’的样子，所以才会让她不自觉的产生联想，让她混乱。
　　“没事。”玉无心冷下脸，站起身拍拍衣裙，转身要走。
　　“玉姑娘，”丁隐拉住她的手腕，情急之下说道：“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下吧，待会儿我烤好鱼再叫你。”
　　“不用。”扯出自己的手腕，玉无心不等丁隐的反应，自己一个人朝着茅屋外的平台走去。
　　而丁隐还站在原地，不明白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这姑娘就变了脸，他看着她在黄昏下都温暖不起来的冷清背影，想不出答案，心又被莫名的孤独填满。
　　经过刚才那一番互动，此时两个人围坐在篝火旁，竟然没有了最初时的熟稔。舞动的火光，映照的两人的脸上尽是虚虚实实，一片斑驳。
　　“玉姑娘，你……为什么救我？”玉无心看着被火烤的鱼，丁隐看着面无表情的她。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没头没脑的，玉无心问丁隐，眼睛依旧盯着那鱼。
　　“我只知道你姓玉，并不知道你叫什么。”摸不着边际，丁隐任然如实回答。
　　“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那在阴风谷的时候你又为什么要救我？”
　　“可那之前，是你救过我啊！”
　　“你知道我救你不过是魔宗的一项任务，我又是魔宗的人，为什么我救你，你还跟着我走？”
　　“……你已经脱离魔宗了，那就不是魔宗的人。”
　　“你以为魔宗是那么好脱离的吗？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玉无心冷笑着，目光依旧盯着在火上被烤的皮开肉绽的鱼，“你太天真了。”
　　“可我相信你这次救我不是因为任务！”
　　“为什么？因为我和你过世的娘子长了一张相似的脸？”
　　“这是真的吗？”丁隐看玉无心说中了自己的疑虑，表情凝重了起来。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我又没见过你的娘子，这话也是我在阴风谷的时候，听到绿袍和别人说的。”玉无心淡漠的说着。“呵，不过看你这个反应，还真的是因为这张脸才跟我走的。”看着鱼肉有些焦黄，玉无心转动着鱼叉。“丁隐，行走江湖，若是有过多牵绊，会死得很早。倒不如丢下那些没用的东西，明哲保身，你，或许还能活的长久一些。”
　　“没用的东西？”丁隐不明白，人活一世，怎得就为了一个江湖而轻易丢掉东西呢？
　　“比如你的娘子。”玉无心终于移开了双眼，看向了丁隐，眼眸里却是丝丝冰冷，“一个死人，对于你来说自然是没用的。丢掉就丢掉吧！”
　　听明白玉无心的话，丁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气愤的盯着泰然自若的坐在原地的人，“那是我朝夕相处，恩恩爱爱的妻子，怎能说是没用的东西？！你一个女人，怎么这样无情！”
　　“无情？”玉无心嚼着丁隐的话，竟是笑了开来，“对啊，我本就是无心无情，所以才叫玉无心嘛！”
　　玉无心的话仿佛一桶冷水泼了下来，让丁隐一下子冷静了。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傍晚看着她的背影，自己会觉得孤独，会觉得心疼了。“女孩子不应该都是叫红啊、美啊的，要不就是梦啊、花啊的吗？！”他喃喃的又自顾自的坐下，只是这一次，他不再看向她了。
　　丁隐说完，两人之间除了木柴在火中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你以后还是不要给你的孩子取名字了……不然孩子会恨你一辈子的……”玉无心依旧冷着脸，可说的话，到让丁隐觉得带了些温度。
　　“又不是跟你生，你担心什么！”
　　玉无心笑了笑，没说话，或者说她觉得接这句话并不是很明智，所以又盯着鱼看了起来。“其实，我爹给我取名为无心，我也能理解。”像是在自言自语，玉无心双眼有些放空，慢慢的说着，“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她拼了命的生下我之后就走了，我爹不喜欢我，因为一看到我他就会想起我娘。寒玉无心，他也不过是希望我这一生活的不要像人一样的多情罢了。”
　　“寒玉虽然无心，但是人有心啊！你是一个人，怎么能说你没有心呢！”丁隐不能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希望自己的女儿活的不像个人的爹，“再说了，玉姑娘你要是没有心的话，这次又怎么会救我呢？！而且不能你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人就有心，有心就会有想法，有想法就应该走自己的路。”
　　玉无心看着丁隐急切的神情，看着他眼神中的坚信，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你知道吗？还有一个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她让我做自己的事情，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哈，你们俩还真是……”
　　“是……那个小不点？”见玉无心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丁隐本应该开心的，却听到有人捷足先登，心里当下便不是滋味。
　　“嗯。”提到寒言，玉无心的脸上是很少见的温柔，“你别看她个子小，看着年龄也不大，其实她已经十八岁了。古灵精怪的，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但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她那些道理真的让你警醒。”
　　丁隐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有大吼的冲动，他真的很想打断玉无心的话，很想叫她停下，不要再跟他说那个小破孩儿的事情，但是……他听见自己饱含醋意的声音问道：“玉姑娘，寒言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她？她是我……”玉无心觉察到某个别扭的不肯看自己的男人的小心思，转转眼珠，没有明确的回答，却反问他，“那你为什么叫周姑娘青云，却叫我玉姑娘？看来你和她的关系也不一般啊！”
　　“有什么不一般的，你别瞎说！”丁隐急的直摆手，“论关系，她是我师姐，可是她平时都叫我丁大哥，所以我只当她是妹妹的。而我之所以叫你玉姑娘，是……”
　　“是什么？”
　　“是因为我不想叫你无心，不想你跟那么冰冷的名字有关系，可是我……我能叫你玉儿吗？”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体贴的男人，玉无心为丁隐这一点点小心思感动，只是她也同样害羞，“咳，随便你叫什么吧！”
　　“奥。”一时找不着话题，丁隐只得将注意打到鱼身上，“啊，鱼好了。你快吃吧！”
　　“嗯，你也吃。”接过丁隐递过来的一块儿，玉无心小口的品尝着。
　　“好吃不？”丁隐似乎是觉得两人坐的有些远，于是便走到了玉无心身旁席地而坐，一边举着鱼，一边期待的问着。
　　看向丁隐，玉无心还是很大方的点点头，“还不错。”哪知丁隐一高兴，竟然举起鱼就要吃，“诶，烫……”玉无心警告的声音脱口而出，但并没有能挽救身边人傻乎乎被烫到的命运。
　　“嘶……好烫。”丁隐被烫的一会儿吐舌头，一会儿哈气，手忙脚乱的一阵狼狈，最后尴尬的看着玉无心，竟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样子，惹得玉无心轻笑起来。
　　“傻瓜！”将手中已经散去一些热度的鱼肉塞进丁隐嘴里，玉无心望着池塘站起了身。“丁隐，你见过雪吗？”
　　“雪？我不记得了，他们说我自幼生长在蜀地，那样的话想来我应该从来没见过雪。”放下鱼，丁隐也站了起来。
　　“那，今天你可以大饱眼福了！”说着，玉无心冲丁隐嫣然一笑，眸子里的星光竟然让这天上的星辰都暗淡了几分。丁隐看痴了。
　　站在池塘边，玉无心已经取下了腰间的冰魄寒鞭，只见她向着空中轻轻挥动了一下鞭子，那寒气就像有意识一样，围着她打转，不多时就扩散开来，再看那水面已然迅速结冰，而天空中竟然飘飘散散的落下了晶莹的雪花来。
　　“这就是雪吗？”丁隐伸出手来，任那雪落在自己的掌心，凉凉的，让他很是欣喜。“玉姑娘，你看……”四下一看，哪里还有玉无心的影子，丁隐有些慌张，却见平台下面突然冒出一个脑袋，走近一看，正是蹲在那里攥雪球的玉无心。
　　“嘿嘿，”见丁隐蹲下身来，玉无心像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坏坏一笑，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将手里的雪球扔了出去。
　　“诶呦。”躲开了雪球，没躲过大地的怀抱，丁隐坐了一个屁敦，也点燃了他大男人的气概。“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紧接着两个人就在冰面上互相追逐了起来，一个灵巧的身影左躲右闪，一个略显笨拙的步履蹒跚，衬着这月光下的飘雪，浪漫不已。
　　丁隐毕竟不熟悉滑冰的动作，没两下身体就失去平衡的左右打晃，幸好玉无心及时出现，让他抓住了双臂，稳住了身子。再抬起眼，丁隐看到了那清澈的眼眸中波光流转，情不自禁道：“玉姑娘，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朋友？”玉无心微怔，松开了扶着丁隐小臂的双手，“你我毕竟正邪有别，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不是的，”将玉无心冰凉的双手合实握在掌中，丁隐对着掌心哈气，“我们既然有在蜀地一起看雪这样难得的缘分，怎能辜负？”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朋友？在还没有遇到寒言之前，在失忆之后，她玉无心曾有过很短暂的杀戮时光，很疯狂，很残暴。一个人，就算受伤了，也不曾有人过问过一句；就算漫长无边的黑夜里，寂寞了，恐惧了，也不曾有人陪伴过；在脑子里混乱不堪，所有片段和记忆都纠结在一起的时候，她无助的选择了放弃！不去想，就不会烦；不烦，就不会情绪失控；情绪不失控，她就不会感到害怕。
　　私心让她留下了寒言，那能算是朋友吗？！丁隐呢？她又应该如何选择？！
　　本想让玉无心自己做一个决定，丁隐却看到了她的无助，“玉儿。”心疼的唤一声，唤醒沉浸在迷茫中的她，“我在这儿！”
　　袭上怀中之人柔软的唇，顺势搅乱了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