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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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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人类都会为自己的羞耻,
提前备好一番正大光明的说辞。
不经心的,我们为自己找好了退路。
——题记
毫无疑问,这天在叶琤儿私宅共用的晚饭不是朗逸祁做的,而是他们回家后叫公寓常备的家政妇来做的。
吃完饭叶琤儿去洗澡让朗逸祁一切随意,可是餐桌上还留有残羹冷炙。朗逸祁自身完全没有什么自命不凡的想法,就不打算等家政妇来收拾,自己动手开始收拾碗碟清洗开来。
刚刚收拾好一切,无所事事的倚在桌子上看窗外万家灯火,就有人不应景的摁下了门铃。
朗逸祁心想可能是家政妇来收拾,就也没多考虑的去开门。这若放在平常,他会先看看可视电话问清来人名字,问问房子主人是否愿意让人进来在开门,可是今天一切都刚刚好巧,可视电话没电了,家政妇这个点该来了。
门一打开,门里门外的人都惊讶了,这是彼此都见过的脸,就在叶琤儿回国第一天,两人在电梯里遇见了。门外的人不可置信的又抬头看了看门牌号。
不确定的问:“叶琤儿?”以征求确定。
可是朗逸祁心里就又确定了一分,这人是变态啊,不仅地址查出来了,名字也知道了。他的叶琤儿现在面临人生危机啊。于是说:“你这变态想干什么?”
门外这个衣冠楚楚但是却有些风尘仆仆的人当场石化。看着他不言不语的样子,朗逸祁也没心情和他一般见识就说:“赶紧滚,要不然就把你送进监狱,让你进去爽。”
外面这个人一听见变态两个字就呆若木鸡了,想想自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样也和变态扯不上关系。说起变态总会让人想歪,比如SM之类的。所以,他自己饶是听惯了流氓,色鬼,二狗子这样的评价,也是对第一次听到的这个评价没有任何承受力。但是,他要是听见后面这句送进监狱的话,他一定会脸色好看点,立马进行反击让对方吃瘪,可惜他的注意力已经全被变态儿子吸引走了。
趁着这个功夫,朗逸祁直接把门关上。关门带出来的风以及声响让门外的这个人回过了神。又是摁门铃又是拍门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多亏朗逸祁没走远,把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你不就是个出来卖被人包的小白脸?你叫叶琤儿出来,我有事找他。老子找他有事!”这是门口也来了家政妇,这个男人说:“这个阿姨你让开,他们不需要你,改天来。”
朗逸祁想了想担心这个阿姨被他欺负,另外还需要再警告他一番,于是又开了一次门。门外正要再次拍门的人半路停下了手,挑衅的看着他。朗逸祁好声的对来打扫的阿姨说:“阿姨,我收拾好了,不用麻烦了。您下去吧。”
门外的这个男人一挑眉斜着眼若有深意的看了看他,等阿姨坐进电梯,就挑衅的对朗逸祁说:“呦,叶琤儿还真会选,你床上床下都好生伺候着?”
朗逸祁眯了眯眼,太阳穴像是有什么敲打着。不耐烦的说:“别缠着他,他不是你这种人能碰的,我要是再发现你跟踪他,要你好看。”
门外的人好像很不服,偏偏继续要惹祸他,说:“我就是要碰,碰里面碰外面,我还要跟踪,今天跟明天跟天天跟,你能怎么着啊?”
朗逸祁一听就没法忍了,这可是性骚扰加犯罪预告,拿出手机摁下暂停键。说:“这么直白的证据,够你进去待一阵子的了。”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就出拳扫腿,不过很意外的是对方虽然被突然起来的攻击给吓了一跳,但是却迅速做出身体反应。朗逸祁停下来看看他,有些深思说:“原来是有些本事所以才出来犯罪啊。现在变态的专业素养还挺高。”
对面这个人显然也恼了,心想不就是开个玩笑至于嘛,顶嘴说:“你这小兔崽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也不知道尊重人啊。什么监狱什么录音证据,老子爸爸是公安局局长。你脑子抽是不是?”
朗逸祁这下误会更大了,这货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傻子。刚想继续攻击,就被洗完澡的叶琤儿给喊住了。
叶琤儿洗完澡穿着浴袍从楼梯走下想要看看门口怎么有些吵闹,而门外的那个被称作变态的人一看见叶琤儿眼睛就亮了,直接飞奔进屋子,还一边进屋子一边把鞋踢脱在门口。朗逸祁无奈的跟着进来,随手关上门,打算关门打狗。
而这边这个“变态”已经抱住叶琤儿,在他身上蹭着。嘴上说:“真是活脱脱的美人出浴图啊。朗逸祁在身后看着心里觉得非常不爽,这个人抱着叶琤儿,而叶琤儿继续擦着头发也无动于衷,水珠顺着肌肤滴到了地上。咦?怎么露着小腿?这看起来也太白嫩光滑了,而且腿部线条流畅肌肉均匀不会都堆在一起。这场景是不是有些太煽情?他怎么还不吭声,不是讨厌别人碰他吗?
而这个刚闯进来的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双腿想要蹲下摸过去,叶琤儿就就闪了闪身子,悠悠的说:“脏,到一边站着去,二狗。”
朗逸祁这下有些明白了,他们是认识的。早在电梯见面之前就认识,要不然依着这个小祖宗的性格,不会这么平静。
叶琤儿指着那个有些狼狈的男人介绍:“他,夏半,22岁,妇女之友,无业游民,社会的渣子。”然后又指了指朗逸祁,说:“这位你见过。我爸朋友的孩子,是我…是我干哥哥!叫朗逸祁。”
夏半看了看朗逸祁和叶琤儿,对叶琤儿表示不满:“为什么你对他的介绍就这么文明。还干哥哥?你当你是小姑娘啊?”
叶琤儿实在懒得理他,咕哝说:“你来早了,不是说9:00才能到,你插翅膀来的?”
夏半没个正经的说:“还不是想你想的,急着来见你。”
叶琤儿看了看他就又转了头,不搭理他了。其实也不怪叶琤儿对他这个态度。叶琤儿从出生的时候他们就见过面认识了,夏半还经常得意洋洋的说他在叶琤儿刚刚一个月大小以后几乎天天抱他玩直到叶琤儿三岁,那时候夏半也还是个爱啃手指的小娃娃而已。叶家和夏家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所以,等到叶琤儿可以跟着小区里的哥哥姐姐一起跑着出去玩的时候,夏半就是那个最能折腾他的。虽然叶琤儿不太记事,但很多发生在他和夏半间的事都让他记忆犹深。
叶琤儿8岁,夏半12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叶琤儿跟着夏半他们翻墙玩游戏的时候,因为胆子小不敢跟着翻,夏半这个混小子也一直把叶琤儿当弟弟看,也对双性人没个了解,就笑呵呵的把叶琤儿推下了墙。
这一推,可出了事,可以算是叶琤儿的人生转折点。
因为叶琤儿是屁股着地坐着落地的,结结实实的撞到尾椎骨,可是除了尾椎骨还有另外一个地方让他觉得疼,但是他说不上来是哪,只觉得脑门子都开始有点晕。
终于,哇的一声哭出声,而夏半也吓坏了,赶紧叫来两家的大人把叶琤儿赶紧送到医院去看看。
叶琤儿躺在病床上白嫩的笑脸挂着大大的泪痕,鼻尖通红通红。一屋子的人都听着医生诊断,反正恍恍惚惚间,听见医生好像说了什么膜没破没撕裂之类的。叶琤儿当时不懂,反正看着夏半被教训的那个低眉顺耳的模样,心里觉得暗爽。回家以后,夏父又是狠狠教育了一番夏半,夏半那一半懵懵懂懂的地方全清朗了,以后见着叶琤儿总是更加小心。从此,叶琤儿也就开启了压榨夏半之旅,而夏半光荣的成了女王身边的小夏子。可是,摔着时候的疼叶琤儿到现在一直记着,还没破就那样疼,他更不敢想象要是再来一次自己会怎样。
反正叶琤儿和夏半还是好发小,叶琤儿在小事上欺负欺负夏半,但是对外还和夏半是一条心的,尽管只要帮了夏半准会惹上麻烦。
夏半看见叶琤儿不说话也不急着去招惹他,自来熟的指挥着站着的朗逸祁说:“大兄弟,你坐,别客气。既然你是叶琤儿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他刚才都没跟你好好介绍我,我自己再来一遍。我叫夏半,老爸真的是公安局长,以后出去打架惹事了,来找兄弟我,包你在里面住的舒服点。嘿嘿,咱们刚才就是个误会。我和他是发小,从小到大除了我,没见过他和哪个年轻男人这么亲近过还单独相处。我也不是什么社会的渣子,我在事务所工作,打打零工。虽然喜欢保护照顾女性,但我是个很正经的人,用情专一。”
朗逸祁也领了情,加上本身就是自己先动的手,而且性格温润也只是想保护叶琤儿,既然误会解开了,他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就说:“夏哥,刚才是我先对不住了,你比我大,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夏哥了。”
夏半摸了摸上嘴唇笑了,暧昧不清的对叶琤儿说:“这下误会解开了,您就宽恕小的我吧。”
叶琤儿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对朗逸祁说:“叫什么夏哥,让他白占了便宜去。人家叫半夏,那是非主流子,夏半这是啥?瞎拌凉菜粉条啊。”
朗逸祁看了看夏半那委屈但是不敢还嘴的神情,不禁觉得有些同情,然后拍了拍叶琤儿的肩膀劝道:“消消火,我给你们去倒点喝点,你想喝什么?”
叶琤儿就说:“白开水,凉到40度再拿来,他?一杯自来水。”
朗逸祁心想他这自来水也没什么,但是40度要怎么办?用温度计?可是让他往哪里找干净的温度计?心里虽然有点纳闷,但还是乖乖走了。
叶琤儿看他进了厨房,叹了口气对站着像小狗的夏半阴阳怪气说:“夏大哥,你还要在那装多久?过来坐着吧,不是有事才来么?平时见不到你这个大活人,去你家拜访你父母的时候,他们说你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我们上次见面你还左拥右抱。这次来,想让我干什么?直接说吧。”
夏半这才卸下刚才委屈的模样,不紧不慢的说:“你去我家了?上次我妈给我电话的时候,好像说过。不过最近事务所很忙,睡觉的功夫都没有。抓耗子还要喂猫,哎,工资还不见涨。”
叶琤儿笑了:“我总不会白痴的相信你是来借钱的。”叶琤儿心里很清楚他说的事务所是什么,也知道抓耗子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晚饭前的电话里,夏半就说有很重要的事要来找他,而且急的完全不顾和他聊聊家常。
夏半也不回答叶琤儿的问题,而是看向厨房,换了个话题:“这人,你觉得如何?”
叶琤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仿佛能穿过门似的,过了一会才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身子向前倾,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弯曲,指节敲了敲大理石桌面。
夏半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叶琤儿又问:“来的时候身上干净么?看起来有些邋遢”虽然他并不害怕什么未知的危险,但是也不愿平白无故惹麻烦上身。
夏半说:“下雨天沾到裤脚上的泥土只要干了一搓就没有了,来之前吹干搓了。”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直到朗逸祁端出来,有四个杯子。朗逸祁不等叶琤儿问就说
:“我刚才榨了点水果汁,我怕你又突然不想喝水了。要是想喝水,也有。就是不知道这杯是不是刚好40度。”
叶琤儿也不知是因为夏半还是因为朗逸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觉得今天真是他有生以来波折最多的一天。
对着朗逸祁抱歉的说道:“你去二楼打发打发时间,有几台游戏机,要等不及的话就去房间睡觉。想看电视,就在这看。我和他有点恩怨要解决。”
说完就大刺刺的走向完全隔音的影音室,夏半也跟着他走了。朗逸祁也没什么抱怨,打算随便找点事等他们谈完。因为他也有点事要和叶琤讲。
影音室内,
叶琤儿问:“你是不是又在做危险的事?”
夏半打哈哈的说:“妇女之友为人民服务。小琤儿,这次帮帮你夏哥。没求过你什么。”
叶琤儿觉得好笑:“你没少求我。”
夏半:“这事不是开玩笑,原来那边定好的人出了意外,临时告诉我。在这么短时间内,我已经找不到比你还合适的人了。你就去做个花瓶,给我个门路让我见见对方的人,剩余的事不用你担心。”
叶琤儿故意摇摇头:“咦,按你这么说,很危险啊。”
夏半连忙摇的更厉害:“我用生命保证你万全。”
叶琤儿打趣说:“你要是半路牺牲了,接下来我就不万全了。”
夏半眼神黯然了几分,想着该怎么诱惑叶琤儿答应。
叶琤儿又吊胃口似的说:“答应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
夏半眼神又亮了,拍着叶琤儿的双肩没个轻重,忙不迭的说:“一万个条件都满足你。”
叶琤儿说:“我生日会的时候,当马让我骑。”
夏半顿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单纯当马这样的事,小时候也不是没做过。可是长大了以后要脸要皮的了,更何况生日会那是什么场合,全是熟人老伙计,还有美女,这不是分分钟让他形象全无的差事嘛。夏半泫然欲泣,指着叶琤儿说:“你你你…”你了一大顿,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惹得叶琤儿大笑起来。
最后夏半咬了咬牙,说:“没问题。”
这事就算是双方协商好了,再就是随便聊聊彼此的个人生活。
然后,夏半和叶琤儿要了笔和纸,简单的写下了时间地点要求。但是事情的来弄去脉却不谈,叶琤儿也不问好像不关心一样,单纯的信任着夏半。
谈完一切,这两人就出屋了。叶琤儿走向厨房打开炉灶烧了纸,夏半向着客厅走。朗逸祁这时就在客厅,所以看见两人出来了。
夏半此时心里的石头放下了,脑子也比刚才活络了,看见朗逸祁这都10点了还要留下来和叶琤儿谈事,一颗好管闲事的心就开始作祟,上前问了问:“要不你明天再来谈吧,再不走都回不了家了,外面雨一直下。我刚才来的时候,水差点淹了我,我都想游泳来了。”说着还胳膊还比划着游泳的动作。
朗逸祁都看蒙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人刚才没理解他是今晚要留下来睡觉的人。叶琤儿恰巧听见了,就告诉他:“朗逸祁留下来睡,你要走就赶紧走吧。”
夏半一听这话,就想他自己是可以不走了吗?那真是太好了,这两天他累坏了,现在就想待在这休息。立刻说:“我同意,我愿意,我想要。”但是转念一想又问
:“按你们刚认识十几天来看,这个进度是不是太快了?你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吗?”
此话一问,一人脸红一人脸黑。但是没人回话,叶琤儿就回自己房间锁上了门。然后朗逸祁也对和夏半聊天此事兴致缺缺,道了声晚安就回房间了,留下夏半一人一层一层找客房。其实不赖夏半不知道,也不赖朗逸祁不告知。而是,这房子刚买了两年,夏半没怎么来过,即使来了也多是待在客厅,别说是在这休息了,就连卧室的门都没见过。而朗逸祁也没想到,他是第一个在这留宿的人,下面那个东找西找研究屋子的那个发小并不熟悉这个房子。
躺在床上的三人各有心事。
一个人想着任务,两个人想着意外的吻。
静夜就这样在三人间慢慢流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