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威）止回》猫皮

23、23

　　惦记着与奥利安的约定，喝完果汁撞针他们准备去校园里遛弯时，威震天就说自己不去了。双胞胎用了然的目光看着他，暧昧地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拉着撞针他们走了。

　　买了点零食和饮料准备招待来访者再回到宿舍，威震天环视一下，跟平时一样整洁干净，除了学校配发的生活用品，还有蝙蝠精帮他安排住处时顺便准备的一个个人衣柜，用来放私人物品，他也只带了些便服和书，严格遵守着校纪校规——如果同学们知道他是受议员关照进来的，恐怕难免会被非议，所以他平时都很小心，只说自己家在铁堡，家境还不错，衣食无忧。

　　没多久，奥利安就过来了，带了个小蛋糕说是礼物。不过因为都刚从聚会撤回来，他们都没啥食欲，就分别搬了张凳子坐在桌边聊天。“这就是单人宿舍啊？”奥利安有点好奇地观察，与普通宿舍一样大，只放了一张单人床，床上用品跟普通宿舍的是一样的，有配了台灯、带书架的书桌，置物柜也跟普通宿舍一样是嵌在墙上的，不过额外有一个式样古朴的原木衣柜，一看就不是军校的风格。

　　“正式入学后你也会有的，作为给优等生的奖励。”威震天很肯定地说。

　　“我倒觉得住集体宿舍，多跟同学们相处会更好呢，不过你是应该用单人的，比较方便。”奥利安说。

　　威震天意识到他话里有话，心跳漏了一拍，勉强笑道：“只是……我家人觉得这样比较好。”

　　“你是个Omega，对吧？报到那天我就闻出来了，但其他Alpha好像都没发现。”

　　被揭穿的人有点沮丧，肩膀垮了下去。他趴在桌子上，承认道：“是的。他们说我的味道很不明显，才放心让我来的。”

　　“那么……”蓝发少年看着比自己年长的同学，手指不由得绞紧，声音里也透露了一点紧张，“你有伴侣了吗？”

　　威震天又坐直了，不太理解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有了，不出意外的话，在我毕业后我们就会结婚了。”他入学前御天敌是这么说的，但也不排除等他过了十八岁就立刻结婚的可能。

　　民品少年呼出一口气，这答案在他意料之中，他仍为此怅然所失。一个成熟的Omega，如果没有伴侣的话，在军校会很很容易遇到不便。“我想也是。”他微笑着说，脑海里浮现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那个银发的少年如同一道闪电劈入他心房，让他胸膛里涌动着一种仿若他们熟悉已久的激动，就像分离多年的两片半身再次相会，他们似乎天生就该在一起。紧接着他又发现这个同学是个Omega，他想这应该就是Omega与Alpha相互吸引、一见钟情的表现吧？而后他听到对方呼唤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就上前打招呼。而他直觉地知道，对方看到自己的一瞬间，也是有感觉的。

　　他以为这就是爱情了，但办好了手续各自回宿舍之后他才想到，一个成熟的Omega会进入Alpha比例相对较多的军校里来，这本身就不太合常理，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经有了伴侣，才能排除其他Alpha的干扰，专心于学习和训练。他想问个清楚，却又不想听到肯定的回答，就拖延着没有去找威震天，直到今天偶然碰见，才决定要快刀斩乱麻。得到意料中的回答让他心疼，但他没想过放弃这段友谊。他默默把心中的思慕压制下去。他们是朋友，只是朋友。他又说：“如果你不想别人知道你的情况，有麻烦的话可以来找我。”

　　“好。我看了下正式入学后的安排，有部分课程是军品和民品一起上课的，我们以后也可以一起学习和训练！”以为他只是因为自己的Omega身份而略有困扰的威震天把话题拉开了，期待着今后的交往。

　　奥利安也乐观起来。他们聊了一会儿各自的入学后的状况，聊自己的同学朋友和教官，不知不觉把饮料零食小蛋糕都吃光了。奥利安觉得很放松，很温暖，不需要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样一定要保持完美的风范。他隐约忆起，似乎很久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时间。他不由得就说起了这事：“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独力把我抚养大，给我最好的条件，严格要求我，渴望我出人头地，改变身处社会底层的命运。我不忍心让他失望，从小就努力让自己在各方各面都做到最好，随时随地都要展现自己最完美的面貌。”

　　“这听起来很辛苦。”威震天感到心脏有丝丝疼痛。他记忆中的小弟弟总是爱缠着自己撒娇，只有在教自己识字的时候才会像个小大人，像邻居口中夸奖的那样礼貌优秀。他才知道母亲的偏爱不仅伤害了自己渴望关怀的心，也给了奥利安莫大的压力，奥利安从不向他抱怨过什么，只说开心的事。

　　“其实也还好，我有个哥哥，在他身边我不会有任何被期待的压力，只要像普通小孩一样撒娇玩耍就可以了。”奥利安把手按在胸口，眼神有些飘忽，但神情非常温柔。“我总觉得他是普神赐给我的守护天使，一直照顾我，关心我，保护我，温暖我。”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说的那个人眼睛湿润了，差点就克制不住把他抱进怀里的冲动。威震天不敢让他发现自己的激动，只干巴巴的说：“这真是太好了。”

　　“是啊，真的很好。”奥利安说着，放下手，忽又把目光转移到与自己交谈的人身上，说：“他跟你一样是银发，只是没这么漂亮。你也比他强壮多了。”

　　威震天心脏又漏了一拍，仗着多年跟议员们相处锻炼出来的控制力，勉强维持还算自然的笑脸：“我年纪比你大，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哥哥。”

　　奥利安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了，我只有一个哥哥。不过你跟他一样，能让我有种我不需要刻意维持完美面貌的感觉。”

　　“我们是朋友嘛！”威震天拍拍他的肩，只觉得自己身边都是甜蜜的泡泡。

　　奥利安也附和说：“对，朋友。”他没有说，从小到大自己也不是没有过朋友，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如此放松地说出自己的真实状态。也许这就是Omega的魅力？

　　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追问的话可能会有点奇怪，而且威震天着实想知道自己离开的事在奥利安那边是怎样的，就问：“这都说得我好奇了，什么时候有机会介绍我跟你哥哥认识一下？”

　　结果就看到奥利安神色暗淡了下去。他垂下头，叹口气，说：“可惜没机会了，我九岁那年，他出车祸……母亲怕影响我学习没有及时告诉我，我周末回家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去公墓了。”他又抬头，嘴角嚼着一丝微笑，却显得那么哀伤。“不过每次想到他我都仍然会觉得温暖，就像他从未离开，而是一直守护着我。”

　　“我很抱歉。”威震天也黯然了。他偷偷思念弟弟的时候，也想过对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伤心。一个被亲生母亲卖掉的孩子，打上死亡标签是最方便的。看着把自己说得那么好的奥利安，他只觉得心脏像被撕开了一样疼，终于忍不住过去将他拥抱。“既然你觉得我可靠，那以后无论你有什么事也都可以来找我，我们能一起解决。”

　　被强壮有力的手臂圈着，靠在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对方的体温，Omega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拥抱回去。耳边似乎又响起哥哥哄自己睡觉时的轻柔低语，虽然遥远而模糊，却那么亲切，让人安心。

　　他不想放手，不想像失去哥哥一样失去眼前的人。但他明白自己不能继续陷下去，否则只会给双方带来伤害。默默地数了三十秒后，他强迫自己松手，说：“我会的。那你的伴侣怎么样呢？他对你好吗？”

　　怕他发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威震天也放开他，顺势转移话题。提到自己的伴侣，他的笑容也变得开朗起来。“他对我很好，很尊重我，照顾我的心情，甚至满足我想读军校的愿望。我想你们以后会有机会认识的。”以奥利安的天分，毕业后爬上高位应该不难，就算自己不给他们牵线，他认识御天敌的可能性也很大。

　　奥利安看着他发自内心的幸福神态，胸口还是有一丝疼痛，但也觉得放心了。是呢，这样就好，作为朋友，他就应该为此高兴。“是吗？那他最好能始终如一地对你好，不然我替你教训他。”他笑着说。

　　“那敢情好。”见他似乎心情好转了，威震天也安心了些。他不敢说太多御天敌的事，怕露馅，就又说起了其他的话题。后来他们又一起去吃了饭，在校园逛了一圈，才彼此道别，分别返回自己的宿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