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毛毛雨短篇集合》则屿

6、[剑网三][毛毛雨]死亡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二

　　穆玄英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仔细的把衣服披好，跑到厨房把昨夜洗好的米放到锅里，打算为自己熬一锅粥。

　　灶台旁的罐子里是昨日顾明珠送的榨菜，他拿着小碗夹了些放在碟子里盖好，一会儿用来下饭，然后就急匆匆的又缩到被窝里去了，他最近怕冷的厉害。

　　外面院儿里地面微湿，怕是昨夜下了雨，穆玄英想着一会儿还要洗衣服心情郁郁，但还是爬了起来把衣裳穿好了，鞋子上沾着点泥土，他走到水缸那打了一瓢水，把鞋仔细刷了，又站起来撸好袖口，露出手腕。

　　昨夜换洗下来的衣服被浸在水里，他想起上次帮莫雨洗衣服却不小心用大了力道一手撕开的事，一边笑，一边小心的搓洗着。

　　门他一起就开着了，顾明珠从门口过看他蹲在院儿里洗衣服，和他笑着打了招呼，就端着衣服回去了。

　　穆玄英挥了挥手，算是道过早上好了，专心致志摆弄自己那盆衣服。

　　没过些时候顾明珠又转身回来了，手上端着个小凳子，竹子做的，看起来青绿干净，“穆雨，给，给你了。”

　　穆玄英抹了手，“这怎么好意思，”连忙推拒。

　　“别别，这是洛阳做的，见着没，”顾明珠指了指她院儿里的那一丛竹子，“今天下午洛阳下差喊他再帮我做一个就成了，没事没事。”

　　“……那好吧，”穆玄英把小凳子接过来坐下。

　　顾明珠却没走，围着他走了两圈，“哎呀，穆雨你还挺会洗衣服的嘛。”

　　穆玄英一边洗一边看回去，“以前和兄长一起住的时候都是我洗的衣服，不过那时候洗的不好，我哥的衣服总是被我洗破，”说罢又笑起来。

　　"啊，男人嘛，你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啊，我家洛阳也不会洗衣服，"顾明珠看着那看起来似乎小了些的矮凳，摸了摸下巴，“穆雨，等会还是喊洛阳重做一个给你吧。”

　　“怎……怎么了？”

　　“你坐这小凳子似乎小了些啊。”

　　穆玄英哗的闹了个大红脸，“哦……哦哦哦哦，那那那拜托你们了。”

　　顾明珠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捂着嘴笑起来，“没事没事，干脆下午你来我家，要洛阳教你好了。”

　　“那也成，”穆玄英把衣服绞干，打算重新再清洗一片，忽然想起之前在洛阳买的糖果，他带了不少。

　　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吃这种东西，可是偶尔吃的时候会让他至少不会感觉那么苦，至少可以稍微甜一点。

　　“明珠！等一会，”穆玄英擦干手跑到房间里抱出一个纸包，那里面是包成很多小包的糖，他拿了三包摞成一摞，递给顾明珠，“给，这是我之前在洛阳买的糖。”

　　顾明珠看着那包装精致的糖十分犹豫，“这……”

　　“你和洛阳帮我那么多，这只是些糖罢了，”穆玄英笑着捋了捋自己的鬓发。

　　“那我便接下了，多谢。”顾明珠笑着把糖接住。

　　忽然，穆玄英笑的有点不好意思，“对，对了，明珠，你会洗这个么？”他指了指檐下放着的躺椅上的颇为厚重秋衣。

　　“那有何难，既然你送了我糖，我便帮你一把吧，”顾明珠径直走到檐下拿起衣服，笑的狡黠，“这个就交给我了吧。”

　　穆玄英连忙走上去，“啊!这个不是！”

　　“别和我客气哦，”顾明珠转身就走，她原是秀坊弟子躲过穆玄英两步还是绰绰有余的，她端着秋衣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返回头看向穆玄英，“我把你当做我的弟弟看，无论如何这点小事就交给姐姐吧，乖。”

　　穆玄英梗了两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得目送她离开。

　　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低低的说道，“谢谢。”

　　熬好的粥散发出诱人的米香，穆玄英洗好衣服把它们晾好在家里，以防下雨，然后就坐在刚刚的小矮凳上解决自己的早饭和中饭。

　　下午没下雨，天还出了大太阳，穆玄英把衣服从屋内移到院里，把李洛阳送来的糕点摆在盘子里，烧了些茶水，窝在一边朝阳特意开出来的书房里一边吃糕点喝茶一边看书。

　　晚饭他炒了些蔬菜，煮了米饭，一个人吃了又坐回原来的地方把看了一半的书看完。

　　黄昏的时候顾明珠去喊了他，他才念念不舍的把书放下，出门左转去了顾明珠的院子。

　　李洛阳卸下了那一身很少变动的银甲，把头发散了，只穿着件红袍坐在凳子上，顾明珠站在他身后帮他把头发扎成个高马尾。

　　红色的发带长了不少和发丝一起落在背后，李洛阳看见他进门连忙喊他坐，“坐坐坐，等等等等我一会！！”

　　穆玄英笑着点点头，坐在椅子上。

　　“好了，起来吧”顾明珠拍了拍李洛阳的肩膀。

　　李洛阳站起来摇了摇头，被扎好的马尾在头后扬起一个完美的弧线，他弯腰拿起一把刀，回首看着穆玄英笑着说道，“等着，我砍两根竹子，你学学看，到时候你自个在你家那头种点竹子就可以自己做了，”

　　“好好，”穆玄英站起来，走到李洛阳那边看着他下刀的姿势。

　　“你看这样，侧着砍，小心点，”李洛阳移了下站的地儿，“刀口对着没人的地方。”

　　李洛阳砍了两根，把刀递给穆玄英。

　　穆玄英上手也快，唰唰砍了两棵，学着李洛阳的样子把上面那些细的不能用的砍掉。

　　“大概算一下做多高的，然后把它们砍好，”李洛阳伸手比划了一下唰唰把竹子砍成几节，“四个腿，然后四个凳子边，”李洛阳又伸手点了点凳子边上的那几条边框。

　　穆玄英想了会自家缺几个小凳子，下刀也快。

　　李洛阳动作很快，迅速的把用来做坐垫的竹子片好了，回头等等穆玄英竟然也完成的差不多了，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顾明珠给他们点了盏灯，端了点糕点和茶水放到一边竹桌子上，看着他们的进度又去房里给他们拿了磨砂纸，放在桌子上，坐在一边桌子边看着它们。

　　李洛阳仔细的指给穆玄英看，用小刀划开口，告诉他怎么把竹子插进去，穆玄英一边听一边动手，进度还算快。

　　做完之后，李洛阳递给他一张砂纸，教他把那些地方仔细磨过以免到时候划伤手。

　　“成了，”李洛阳抹了把汗，“晴天的时候把椅子放外面多吹吹，多晒晒就成了。”

　　穆玄英点点头，“那谢了啊。”

　　李洛阳喝了口水，“诶，兄弟，吃么，”李洛阳指了指碟子里的糕点。

　　“家还有呢，明珠上次拿来的还没吃完呢，”穆玄英摆了摆手。

　　顾明珠把晒得半干的秋衣摘下来递给穆玄英，穆玄英接过来，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凳子。

　　李洛阳嚼了嚼口里的糕点，“我把这椅子给你送去吧，我送你的……乔乔乔……诶？”

　　“乔迁！”顾明珠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哦哦哦哦哦，乔迁之礼，”李洛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穆玄英笑了笑，“那好吧，那就谢谢洛阳咯。”

　　“没事没事，哈哈哈哈。”

　　时间在这个安静的小镇似乎过得很快，也许是水乡养人的原因，三阳绝脉似乎很少发作了，即使发作也没有之前那么严重。

　　到是在顾明珠和李洛阳面前发作过一回厉害的，吓得两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他团团转，顾明珠以前是秀坊弟子，为了他拿起了许久不用的大扇子。

　　李洛阳也蹲在灶前帮他熬了大半夜的药。

　　在那之后就很少发作了。

　　时间像是流水，在这个偏远的，不富裕的，远离江湖的地方，他很少听闻那些关于浩气盟和恶人谷的事，这让他折磨也让他稍微欣慰了些许。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啊。

　　半个月平缓的过去，穆玄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顾明珠教他种了些时兴的蔬菜，教他做菜，李洛阳偶尔也会来和他比划比划，日子过得轻松而愉快。

　　偶尔也会想到自己如果……的时候，但是很快他也就释然了，人生二十几载，他应该满足了，只希望谢叔叔不要怪他，……也不可能吧，还是希望谢叔叔不要为他太伤神好了，穆玄英躺在躺椅上，看着屋檐外湛蓝的天空。

　　这就最后一次任性一下好了，希望他们能够原谅自己吧。

　　即使不原谅，也抱歉。

　　对不起，穆玄英不能亲口和你们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