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墨染冰雪

32、（9）

　　炎城郊外
　　待马车停下，月影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还是郊外的空气好，好新鲜好清新哦！”
　　“你怎么象好久没有呼吸似的？”落尘拍拍月影的头，笑意明显。
　　“因为这里的空气的确比现代清新多了，没有污染。”林子楚站在两人身后，加入他们的谈话。
　　“恩恩，还是凯扬善解人意，不想某个人，简直跟木头一样！”月影亲热地挽着林子楚，对着落尘做起鬼脸。
　　正好下车的乔冰正好看到这一幕，一怔，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猛然想起某个早上，自己曾听到凯扬坦言喜欢月影，最近发生太多事，竟然忘了这个。
　　幽幽叹气，乔冰独自走向溪边，清澈见底。
　　身后的蓝雪正要跟上，便给利叶拉住：“有些事我们不该插手，只是当局者迷。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点点头默认，蓝雪看到有两个人已经跟上乔冰，淡淡一笑：“星风一直很吸引人，也该让凯扬着急下了。”明显看到凯扬有点恼怒的眼神，蓝雪笑意更深了。
　　“你又何尝不是呢？”利叶轻轻一叹，转身离开。
　　“恩？”蓝雪正想问利叶说什么，却见穆云殇已走到自己身边，迎上那挚热的眼神，蓝雪恢复往常的冰冷，心想，也该与他说清楚了。
　　“蓝姑娘，不知云殇可有机会与你闲话一二？”
　　见穆云殇谦逊有礼，蓝雪点头，默默跟在一边。
　　“不知蓝姑娘所使的‘赤炼鞭’是从何而来？”
　　“念心道人所赠。”
　　“哦？没想到念心道人愿将这世间少有的宝物赠送与你，想必蓝姑娘的鞭法一定出神入化了吧！”
　　“穆帮主过奖了，蓝雪只懂一二。”
　　“蓝姑娘谦虚了。”穆云殇仔细地看了几眼蓝雪，就不再说话。
　　蓝雪向来沉默，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突然穆云殇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请恕在下冒昧，敢问蓝姑娘可曾有婚配？”
　　蓝雪一顿，摇了摇头。
　　穆云殇顿时眼露欣喜：“不知蓝姑娘可愿下嫁与我？”
　　震惊于穆云殇的直白，蓝雪微微一愣，婉言拒绝：“蓝雪何德何能，恐怕配不上穆帮主。”
　　“不，蓝姑娘，你医术了得，武艺更是不凡，配不上的只怕是我吧。”有点不悦蓝雪的直接拒绝，穆云殇仍真诚游说。
　　看到一向自傲的白虎帮帮主愿意为了一名女子而贬低自己，蓝雪感动于他的真诚，却也无法接受，为难道：“帮主谬赞了，论才貌，蓝雪比不上公主，论机智，蓝雪比不上月影，论地位，蓝雪比不上舞倾城，世间好女子多得是，又何必为了蓝雪一人，而降低了帮主您的身份。”
　　“世间好女子无数，可蓝雪却只有你一个啊……”穆云殇收起平时玩世不恭的邪笑，一脸认真，“能打动我的心，世间也只有你蓝雪一人。”
　　看着穆云殇执著的神情，蓝雪叹息道：“如果我已经有心仪之人呢？穆帮主又能否做到君子不夺人所爱？”
　　穆云殇顿了顿，黯然神伤：“是郡主的师兄——利叶。”肯定的语句，“你终究还是选择他，或者你根本没有选择他，一直都是他啊……”最后的声音轻得枉若未闻。
　　“对不起。”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作多情了。”穆云殇突然一笑，“也许这样也好。”回头深深注视着蓝雪，似要把眼前人的样子完全印入脑海，释然……
　　蓝雪难得轻笑，抬头认真地看了穆云殇一眼，道：“世人只知‘邪煞’生性风流，却不知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正的穆云殇。”
　　穆云殇再次邪笑，自己真的拿得起，放得下？好一个蓝雪，竟把自己的爱恋断得如此干净，不关风与月？那就如她所愿吧！即使有再多的不甘心又能如何，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心又怎能轻易得到？
　　肃然起身，穆云殇深深看了一眼蓝雪，转身走开，经过利叶身边，轻喃：“没有开始便已一败涂地……”
　　利叶一怔，呆呆地注视着蓝雪，她是爱得如此坚定！
　　似乎感应到对方的注视。蓝雪回头，难见的温柔一笑。
　　今生定不负你！利叶暗自发誓。

　　乔冰与两人一起散步，可心中却是道不尽的郁闷，为什么她一个人要对付两个？月影不来帮忙，蓝雪竟也不来，就连凯扬也……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位置？抬头看了一眼凯扬，没有错过凯扬眼中的不耐与……嫉妒？没看错么？凯扬可是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眼神，欣喜一笑，他是为了她吗？
　　一傍的卓不凡与韩澈早已看出乔冰的心不在焉，可刚刚那笑，是为了谁？
　　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乔冰脸上恢复若有似无的笑，轻声道：“韩公子，可否让乔冰与卓公子单独谈谈？”
　　心知乔冰无意于师兄，点头离开。
　　“郡主你……”卓不凡闪过一丝疑惑。
　　“敢问王子殿下，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这个千古问题令多少帝王将相为难，看到卓不凡深沉地垂下头沉思，乔冰心中已有了答案：“自古红颜多薄命，多情总被无情伤。王子要的是无边的江山和无上的权势，而乔冰只求一颗真心，一个愿为了我放弃江山与权势的男子，一个能伴我浪迹天涯的男子。”看出卓不凡眼中的诧异，乔冰笑道，“我是自私的，我要的男子，他必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无视卓不凡的震惊，乔冰极目远眺，“只怕我要的，王子殿下一样也做不到吧！”
　　眼里闪过一丝暴虐，一手狠狠抓住乔冰的手：“你在试探我的耐心吗？你，我不会放手。”
　　“我没有试探，只是实话实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王子要的是江山，而我，只是一个过客，可有可无。”
　　心中的向往被乔冰一一猜到，只是对于她，他是真心喜欢，虽然他放不下江山，虽然他不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但是对她他愿意交付真心。
　　卓不凡放开手，双目炯炯有神：“你既无心于我，又何必来我绯卓。”
　　“若我不来，你便已经带军攻打天朝，置天朝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吧！”乔冰解释道，虽然一开始答应解决眼前的问题只是为了能够早日回去，可看到天朝的“父皇”流露真心的爱怜，她怎么能置身度外？
　　“郡主心系天朝百姓？真是天朝的福气。”从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怀有此等心境。
　　“王子殿下过奖了，现下，攻打别国不如安定绯卓。”
　　卓不凡紧紧盯着乔冰，这真的是一个郡主说的话么？她有怎知绯卓内乱？
　　猜出卓不凡的惊讶，乔冰缓缓道来：“自古王子争位稀疏平常，那王子间的明争暗斗不输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大王子是嫡长子，你三王子得到许多大臣与江湖豪杰的赞赏，而六王子又深得皇上的喜爱，殿下三人都极有可能登上皇位。如今绯卓国君身体大不如前，殿下三人难道不蠢蠢欲动吗？”乔冰看着卓不凡，冷冷道，“殿下向我国提出联姻，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如我们成亲，殿下便得到了天朝的支持；如我不答应，殿下便以此为由，攻打天朝而得到军功。无论我做什么决定对殿下都有易无害！”
　　“你！”卓不凡顿时说不出话来，她竟全部猜出。
　　“如果郡主正如传言那般，殿下的计划可以说完美无缺。可惜，我不是传言中的郡主，殿下失策了。”
　　“不过，现在的你让我更加想得到。”无论是才智，容貌，地位，她都配得上他，如果她愿意嫁给他……
　　突然想到舞倾城，乔冰说：“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王子殿下的她应该就在等待殿下的回首，所以请殿下珍惜她。”
　　“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她？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乔冰月影都与他说一样的话，珍惜她……
　　看着沉思中的卓不凡，乔冰满意地离开，抬头看向空中的太阳，希望自己能够早日完成任务，花琦还等着他们回家呢！
　　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只听到穆云殇一句：“有刺客，保护王子和郡主！”
　　话刚落音，只见几个黑影直扑卓不凡，乔冰抽出围在腰间的软件，成功地当住两人，但其余的六人仍旧奔向卓不凡。
　　蓝雪刚要帮忙却被后面的黑衣人拖住。飞鞭出手，缠住一人脖子，甩进湖里。速度极快，一眨眼功夫便跑到乔冰身边。
　　林子楚和落尘将月影护在身后，一人拿扇，一人执剑，奋力击敌。月影手里握着银针，随时找机会射出。
　　利叶一人对付两个黑衣人，游刃有余，每次出掌都打到要害，却不致命。他可不打算杀人。
　　穆云殇一掌一腿弄晕两人，飞到卓不凡身边，分担“重任”。
　　韩澈如游戏般与黑衣人玩着“你追我跑，你退我追”的把戏。
　　原本以一对六的卓不凡在被穆云殇分担点两人后，轻松不少，这么点能力也敢来刺杀他？那个人也太小看他了吧！
　　“小心暗器。”月影注意到原本倒下的一人正做着小动作，目标是卓不凡，好心提醒。
　　蓝雪仔细一看隐隐透着蓝光的暗器，喊道：“有毒！”
　　卓不凡脸色一变，“卑鄙！”
　　月影射出银针，打偏其中几个的目标。
　　卓不凡用刀背挡住，只有衣袖被划破，没伤到皮肤。
　　正在众人以为没事的时候，又有一个黑衣人偷偷爬起，见众人都看想卓不凡的时候，将怀里的三个暗器射向对他的乔冰。
　　蓝雪和韩澈同时发现，蓝雪出鞭想拉回乔冰，韩澈也出手要拉回乔冰，怎奈一左一右，反让乔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月影惊呼，吓得几乎闭上了眼。
　　林子楚一顿，提气奔向乔冰，刚抱住，三个暗器插入其背。
　　本以为死定了的乔冰看到林子楚温柔的笑脸接近自己，感觉到温暖的气息包围着自己，一颤，她知道他用自己的身体救了她。
　　“不要！”眼泪不住地流。
　　“我，没事。”低沉又好听的嗓音一如从前，身体划落，那双明亮，黑色的眼睛慢慢闭上。
　　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接过林子楚手中的剑，乔冰使出十成的内力，剑直刺发暗器的黑衣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剑穿膛而过。
　　黑衣人惊愕地瞪大双眼，直到死的一刻，他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天朝的郡主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静，死一般的安静。

　　冷，冰一般的寒冷。

　　蓝雪默默的蹲下，检查着林子楚的伤口。
　　众人看向乔冰的脸，平静，没有一丝感情起伏的脸。手抚过林子楚的脸，淡淡吐出一句：“毒能解？”
　　用针封住几处大穴，蓝雪皱皱眉：“有点麻烦。”
　　“雪莲凝露丸？”
　　“还不用。”
　　“回去。”乔冰冰冷的脸缓和了下来。
　　利叶默默抱过乔冰怀里的林子楚，稳健地走向马车，安顿。
　　乔冰起身，轻轻一颤。月影及时扶住，手紧紧握住乔冰的。
　　没有语言的交流，只一个眼神，乔冰点头，推开月影，走向死去的黑衣人。拔出胸口上的剑，在死者身上抹了两下，走回马车。
　　平静的神情，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他们知道，乔冰已经愤怒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三个男人目惊口呆。这真的是瑞雪郡主？
　　卓不凡：够狠，很适合当我的王妃。
　　韩澈：如果是我受伤，她会这样吗？
　　穆云殇：……不能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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