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日和风（Good Days）》freshwater

43、突然去郊游

　　（10）

　　白璐在饮水机前等开水，想起了昨晚李骁的告白，心里有点慌。她拿出手机给袁晓曼发了条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晓曼很快就回复了，“这周末。”

　　白璐：“快点快点快点，我需要你。”

　　晓曼：“发生什么事了？”

　　白璐：“李骁昨晚跟我表白了。”

　　晓曼：“他居然…”

　　晓曼：“你答应他了。”

　　白璐：“没啊”

　　白璐：“我有点乱，我需要和你聊聊。”

　　晓曼：“等着我。”

　　晓曼：“我忙去了，晚点聊。”

　　白璐拿着手机发呆，Vivian在后面推了她一下，“干嘛呢？”

　　白璐回过神来，“我在等开水。”

　　Vivian笑道，“水早就开了，我都接好了。”

　　白璐一边接水，一边默默地转移话题，“都这个点了，老板怎么还没来公司？”

　　Vivian：“今天好像不会来了。”

　　白璐：“又不来了？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Nina从远处端着水杯走过来，Vivian问她，“老板今天来公司吗？”

　　Nina一边接水一边回答，“不来了，陪儿子出去玩了。”

　　白璐：“天啊，一秒钟变成了好爸爸。”

　　Nina：“暑假快结束了，彬彬也要回去了，最后几天想多陪陪孩子吧。”

　　Vivian：“不过老板不在，整个公司的氛围就不一样了，放松了好多。”

　　白璐正取笑她，方慕走了过来。

　　方慕对Nina说，“Nina姐，今天技术部的蒋工要去M公司做设备的例行检查，他说可以带实习生去参观M公司的技术部和厂房设备。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我可以去吗？他说得你同意才带我去。”

　　Nina：“你对这些感兴趣？”

　　方慕：“嗯，M公司在业界算是龙头企业了，我一向对高大上的东西感兴趣啊。而且我这两个月一直待在办公室里在网上查资料，缺乏深入到前线的实践机会。我之前提过建议，要促进部门之间的沟通合作，经理也很赞同啊。”

　　Nina：“OK，你和罗淼一起去吧，今天周五也没有什么事。”

　　方慕得到了许可，开心地离去了。

　　Vivian笑道：“现在的小丫头真是能说会道。”

　　Nina没有说话，白璐看着她也沉默了。

　　（11）

　　中午吃饭的点，白璐接到了李骁的电话。

　　李骁：“中午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

　　白璐：“你都不用上班吗？”

　　李骁：“我的事情上午处理完了，那晚上和我约会吧，我今天可以随时待命。”

　　白璐：“干嘛突然这样啊。”

　　李骁：“我不是在追你吗？那态度起码要积极一点才行啊。我好不容易觉醒了。”

　　白璐：“呀…”

　　李骁：“考虑好了吗？要不要和我交往？”

　　白璐：“李骁，我…”

　　李骁：“看来还没考虑好啊。想想晚上吃什么吧？我下午没事儿，可以早点来接你。过会儿见啦。”

　　白璐的午饭依旧是和Vivian在会议室吃的，老板不在，有不少人偷偷溜走了。这是小公司的常见情况，氛围散漫。白璐有点吃不下，她其实早就做好了决定，只是不知道如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她向来不擅长做恶人，脸皮薄，但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拖不得。

　　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Nina跑了过来找白璐要方慕的入职申请表，然后指着紧急联系人那里问白璐，“这个徐东然是谁？是方慕的爸爸吗？不对，他们不同姓啊，男朋友？”

　　白璐哭笑不得，“是大学里的辅导员。”

　　Nina：“紧急联系人写辅导员干什么？辅导员知道她父母的联系方式么？”

　　白璐有点紧张：“到底出什么事了？”

　　方慕不见了。

　　根据蒋工他们的说法，从中午开始就没看到方慕了，打手机也关机，现在已经快四个小时了。Nina懊恼着不应该让她们跟去，老老实实待在办公室肯定没这些事儿，她指着徐东然的电话，“我给她辅导员打电话吧，问问有没有她父母的联系方式。”

　　白璐拦住她，“会不会是跑出去玩了？她父母又不在G城，现在联系只会让他们受到惊吓。”

　　Nina：“袁泽一说她这两天感冒了，不会像平时那样乱跑，担心是出事了。不到24小时报警也没用，我先跟她辅导员说一下情况吧。”

　　白璐看着Nina打电话的背影，心里也焦急起来。桌上的手机“叮”了一声，她看到李骁发来了一条信息，“想好待会儿干嘛了吗？”

　　（12）

　　李骁一边开着车一边用导航搜索着，“M公司是在F城吧？我记得过去要两个小时。”

　　“恩。”白璐很是不好意思。但是她希望能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去看看，那也只能请李骁帮忙了。Nina也想去，但商量后还是决定留一个人在公司接应。李骁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一边安慰这白璐一边风风火火地上路了。

　　李骁看出白璐情绪有点低落，打趣道：“唉，今天的约会又黄了。”

　　白璐：“昨天你问的那个问题…”

　　李骁：“呀，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先找到那个孩子再说。不用担心，我觉得肯定是虚惊一场。”

　　白璐使劲抓了抓衣角：“希望如此吧。”

　　（13）

　　M公司是一家国内知名的制作业公司，总部在G城，但工厂遍布华南地区。F城距离G城大概两小时的车程，这里有着M公司最大的厂区。一路开车过来，白璐发现F城发展的并不算好，难怪很多公司选择在这里开工厂，土地和人力资本都比较便宜。这样的乡村田园风倒是非常适合农家乐，越靠近F城的工业区越多这样的广告。

　　到M公司已经快六点了，白璐立刻赶去和蒋工他们汇合并了解最新的情况。他们在广播台准备广播找人，蒋工一脸忧愁，“四点钟的时候已经广播过一遍了，但没有人说见过方慕。现在打算再广播一次，再找不到人就真的要报警了。”

　　白璐没看到袁泽一，她问罗淼，“袁泽一人呢？”

　　罗淼：“他担心死了，现在应该到处在找方慕吧。”

　　广播完了后，蒋工和白璐一边感谢M公司协助的员工，一边讨论接下来的打算。M公司的这个厂区太大了，上万平米的面积。他们上午就检查完了设备，本来的计划是下午参观下技术部和厂房就撤的。M公司的技术部员工下午在开季度研讨会，蒋工担心方慕贪玩混在其中，还特意让罗淼和袁泽一进去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蒋工苦着脸，“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啊，我本来是好心带他们出来玩一玩，毕竟实习马上也要结束了，唉，怎么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儿。”

　　白璐和李骁安慰着他。远处走过来一个女生，个子很高，一米七左右，瘦瘦的，带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一身工装。她走近说道，“抱歉，我下午一直在开会，刚才听到了广播，你们在找一个女孩。我好像知道她在哪儿。”

　　白璐看了看她的工牌，上面写着“技术部王晓芳”。

　　（14）

　　方慕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头很沉，眼前一片漆黑。她摸了摸手机，没电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她才缕清了情况。这两天她有点感冒，上午在车上吹了很久的空调后她只觉得脑袋有点晕，蒋工他们在检查设备时，她坐在技术部的会议室里发呆并不停地打喷嚏。然后有个戴眼镜长得很和善的女生过来问她怎么样了。那个女生给她吃了感冒药，然后告诉她午饭后如果想休息可以去他们员工内部的“休息室”。其实就是一个闲置的仓库，那里有几张折叠床，整个房间没有光线，非常适合睡觉。她本来是想和蒋工们吃完中饭再休息的，没想到她才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袁泽一在对她发脾气，说要和她绝交，说有了喜欢的人，她在梦里非常生气，大骂他重色轻友。之后梦里的内容她记不清了，然后她就醒了。

　　在这个漆黑的房间，手机又没电了，她突然害怕起来。她叫了几声，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声显得更可怕。她摸索着向前走，黑暗中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又疼又害怕的感觉袭来，她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是演恐怖片吗？”她心想。“以后再也不看恐怖片了。”

　　好不容易摸到了墙壁，她沿着墙壁慢慢摸到了门口，用力拉开门，光线一下子涌了进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但相对于屋里的黑暗，方慕觉得外面简直是另一个世界。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远处的袁泽一，他满脸的焦急和生气。

　　（15）

　　大家都聚集在楼下，方慕很不好意思地给所有人道歉，袁泽一臭着脸站在远处。王晓芳也跟着一起道歉，“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应该早点察觉，这样大家也不至于担心了一下午。”

　　方慕：“晓芳姐，跟你没关系，你纯粹是出于好心，我现在睡饱了感冒都好了，是我自己心太大，考虑不周，给大家添麻烦了。”

　　白璐在旁边打圆场，“幸好是虚惊一场，人没事就好。”

　　李骁：“我就说是虚惊一场吧。”

　　方慕拉着蒋工的胳膊撒娇，蒋工板着脸被她逗笑了，“好啦，下不为例，真的是被你吓死了。”

　　大家正说着，方慕突然指着前面叫到，“徐老师！”

　　白璐转头一看，徐东然正朝他们走过来。

　　方慕满脸惊喜，“你怎么来了？”

　　徐东然：“我接到你们公司领导的电话了，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弄丢了。”

　　方慕开心地蹦蹦跳跳，“我明白了，果然紧急联系人要写你才靠谱。”

　　徐东然看了一圈，眼神在白璐和李骁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看来现在是虚惊一场了。”

　　白璐：“师兄你是从学校赶过来的吗？”

　　徐东然点点头。

　　李骁：“你怎么过来的。”

　　徐东然：“城际铁路，然后转大巴。”

　　蒋工：“这里交通不方便，方慕，你看你把你老师折腾的。”

　　方慕吐吐舌头。

　　王晓芳在旁边突然说道，“虽然是虚惊一场，但的确给各位都填了不少麻烦。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如果不嫌弃，我请各位去我家吃个晚饭吧。”

　　方慕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对所有人说，“可以可以，晓芳姐家就是做农家乐的。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芳淑斋的广告，那就是她们家开的。”

　　白璐：“这么说，我好像有点印象。”

　　王晓芳：“我们的店也才开始营业不久，平时大城市里的人想来体验下乡村生活就可以来住上几天，我们有客房，也有娱乐设施。大家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回G城，今晚就来我家体验下吧。试营业，免费，只要多多提意见就好。”

　　方慕：“那可不行，如果大家真的去的话，明码标价，你再给点折扣就行。”

　　她开始怂恿大家，罗淼很好劝，立刻就同意了。袁泽一在旁边面无表情，方慕一甩手，“我帮他决定去了。”蒋工也很好说话，他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正好老婆和儿子回娘家了，那我就一起玩一下吧。”

　　李骁问白璐：“你去吗？”

　　白璐想到当晚回去又要头疼和李骁的独处，于是回答，“我想留下来玩。”

　　李骁很干脆地回答，“那我也要一起。”

　　方慕去拉徐东然的胳膊，“徐老师，你好不容易过来，当然不能当天回了。而且大家都决定留下了，这个点也没车了。”

　　王晓芳在旁边抿嘴笑，“所以，大家都一起来吧。”

　　方慕开心地拉着罗淼，“一起去郊游啦。”

　　蒋工在旁边笑她，“这家伙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今天闯的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