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卬之舞》陌路之行

20、凤凰涅磐

　　当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看见佳欣正抱着小叶坐在边上的椅子上，睡着了。我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然后就是一阵的头疼，我忍着头疼，想起了昨天菖蒲被抓走，想起了在小区门口那些流氓的羞辱，想起了自己无能的看着菖蒲被带走，自己却连动都动不了，想起了面对佳欣被羞辱，我却只有躺在地上挨打的份。我对我自己的无能是彻底的愤怒了。然后突然之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好像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就像是上天对我开的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努力工作有用吗？努力挣钱有用吗？我现在已经是有钱人了，可是又能怎样？还不是被别人当猴耍，任人践踏，我冷笑着看着天花板。佳欣脑袋垂了一下，想了过来，看见我在笑，说：“你醒了，这是对不起，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都是我不好。”我回过神来，看着佳欣伤心又绝望的表情，看着熟睡中脸上还有泪痕的小叶，脑子里乱七八糟，心烦意乱，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烦躁，笑着说：“没事，不能怪你们，我也是一时气愤不过，才动手的，只能怪自己自不量力吧。”佳欣看我醒了过来，恋恋不舍的说：“你已经没事了，那我，，，，我先回去了。”说完，看到佳欣的眼泪又掉了下来，默默的抱起小叶，转身朝门口走去，我看着佳欣微微颤抖背影，知道佳欣是害怕的，失去丈夫的孤儿寡母，艰难的活在这个世上，只能在夹缝中寻求生存。也许佳欣回去后，还不知道那些流氓要怎样羞辱她呢，想到佳欣回去后，委曲求全的痛苦表情，想到些流氓用□□的眼神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佳欣，我心里面一阵的痛苦。在佳欣刚要出门时，我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说：“等一下，请等一下，能不能麻烦你照顾我几天，你看我现在连动都不能动，生活都没法自理，菖蒲已经被抓走了，你也不希望看着我孤苦伶仃，没人照顾吧。”我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些，对着佳欣笑了笑。佳欣犹豫了一下，说：“好吧，那我就在这陪你几天。”我笑了笑，说：“那就谢谢了，现在公司的员工就剩你了，相当于公司也解散了。你暂时也不用上班，就现在这陪我几天，等我好了，，我们重建公司。”
　　老王他们知道我住院后，也赶到了医院来看我。老王气愤的在医院里面大骂那些流氓无耻。卢斯和莹莹也表示了愤怒，但也就是愤怒而已。我告诉老王，现在公司的业务员也被杀了，希望他先帮我料理那些业务员的后事。其实，也没啥后事，人都化成了血雾，早都没了痕迹，只能给他们的家属大笔的抚恤金了。我让老王先帮我调查一下那些业务员的家属是谁，等我出院后就去抚慰。公司的业务不能断，该打款就打款。“老王说：“年底了，咱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市场上也不缺货，你就好好养病吧，不要瞎操心了。”我笑了笑，他们待了一会，也走了。
　　在医院住了一星期，好的差不多了，就在佳欣的搀扶下回了家。我告诉佳欣：“你要不就搬来这住吧，菖蒲不在了，她爸妈平时也不在，这房子也就空了，你那边太不安全了，明天我陪你去搬行李，以后就住这了，也算是我给员工的福利吧。你也别多想，我没有别的心思，你和小叶睡到菖蒲的房间，我睡她爸妈房间，房间门都是可以上锁的。”佳欣想了想，说：“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那就先谢谢你了。”第二天，我怕再出意外，我把卢斯，老王都叫上，开了两个箱货车去帮佳欣搬家。佳欣家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只是收拾了一些珍贵的物品，还有就是拥有她和她共同记忆的物品。其它的东西，菖蒲家里基本上都有，就不让她带了。只用了半天就收拾完了。出门口的时候，看到那群流氓还是站在小区门口，一见到女人就吹口哨调戏。我们直接从他们身边开过。
　　回到家，收拾好东西，老王和卢斯也都走了，他们也打算回家了。我看到佳欣收拾好东西后，我就去了菖蒲爸妈的房间。以前没来过，今天第一次进来，里面有一张床，一张写字桌，一个书架，看上去确实像个读书人住的地方。我打开电脑，给菖蒲的爸爸发了一封邮件，说明了一下这边发生的事。这两天一直没有时间发邮件。我想问问看菖蒲的爸妈有没有办法救菖蒲出来。邮件发完后，我就坐在书桌前对着窗外发呆。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菖蒲的爸爸就给我回了邮件，内容大致是：“你们的遭遇我已经知道了，我可怜的女儿真是命苦，不过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只能说我们做父母的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让你失去了心爱的妻子。我们也很想救女儿，可是我们还肩负这更重要的使命，事关人类的生死存亡，只能牺牲我女儿了，这是对不起。小木，忘了菖蒲吧，抓走菖蒲的那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就算把现在地球上最强的军队集合起来也不够他们几秒钟的摧毁。我们这些小平民就更不要想了，我们也只是奴隶的发现，研究，以希望能找到延续人类生存的方法。小木，对不起，世界上的好女孩还有很多，忘了菖蒲吧，只能怪我女儿命不好。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浩城那座房子我们也不会回去了，你随便处理了吧，菖蒲也不在了。我们今生也再无牵挂，只能把全部生命奉献给全人类了。话已至此，保重，我的女婿。”
　　看完邮件，我失神的坐在那，看着眼前空洞的一切，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本来心里面还抱有一丝希望，菖蒲的父母会有办法，可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想。现在是谁也指望不上了。我一下就像掉进了水里面，想要挣扎，可是却无处着力。身体上的旧伤因为长时间的坐着开始隐隐有些疼了。我有气无力的挪动到床上躺下，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眼皮沉重的合上了。然后我仿佛回到了学校，我依然是趴在那个草丛里的偷窥者，前面是苏小绾和她男友那正在亲热的背影，我看到苏小绾一边和男友亲热一边对着我笑，我也想对她笑，刚想做表情，就看到画面一转，菖蒲正笑着看着我，我也在笑着看着她，我们在黑暗的火山喷发的无尽深渊，我们一起说着我们爱的誓言：“不移，不易，不离，不弃；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我笑着看着菖蒲，刚打算把菖蒲搂在怀里，菖蒲的面容又变成了大姐离开前那坚毅的表情，我赶紧放下手，听着大姐给我说的那些话，然后看着他们离开，我对着门口发呆，然后门口变成了小区门口，一群光着膀子的流氓正在围着蹲在地上抱着小叶哭泣的佳欣肆无忌惮的狂笑，我刚想过去劝阻，就看见之前调戏佳欣的那个流氓对着我就是一脚，然后那群流氓一起为了过来，对着我拳打脚踢。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满头大汗，拉开窗帘，看到天已经亮了，我两眼无神的坐在床上发呆，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中回到现实中来。听到有人敲门，我下了床，走过去开门，看见菖蒲站在门口，说：“尘卬，这么晚了还不起床，赶快起来吃完早饭上班了，我们公司今天还有活动呢，待会你送我过去，可别迟到啊，快起床。”我看着菖蒲撒娇的面容，觉得这才是真实的，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刚才的一场噩梦而已，我现在睡醒了，这不菖蒲叫我吃饭嘛，谁说被抓走了。我正要拉着菖蒲的头，打算亲一下，就听到”啊“一声，我突然回过神来，看见佳欣正站在门口，我的手正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佳欣正在痛苦的松开我的手。我赶紧放开手，说：“不好意思啊，我把你当成菖蒲了。真是对不起，你下次不用敲门的，直接在门外喊我就行。”佳欣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事的，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丈夫刚去世的那几天，我也经常出现幻觉。这是伤心过度了。赶紧起来洗漱吧，我做好了早餐过过来吃，不然待会就凉了。”说完，佳欣关上门就走了。
　　我洗漱完，出来和佳欣母女吃完早餐，佳欣去洗碗，我说有事，先出去了。我也没开车，没有目标的人有身体带着我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哈哈酒吧”，现在是早上，酒吧才刚开门，酒吧看见我，打了声招呼，笑着说：“呦，哥们这么早就来酒吧进来坐坐吧，你的事我也听说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你想咱们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平民，是没有能力去和那些牛逼的存在抗争的，别说外星人了，平时咱们见了警察都吓得赶紧说好话，遇到这事，咱能怎么办？进来吧，进来喝两杯，这快过年了，也没人，兄弟我就陪陪你，今天的酒我请了，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反正年底了，老板给我发了1万元的奖金呢，今天就花了。走。”说着就拉着我进了酒吧，那个酒保顺带把酒吧的门又关上了。然后把我让到沙发区，从吧台拿了几瓶烈性的二锅头，说：“兄弟，来，喝，也别先兄弟我小气，这二锅头喝了最能让人解脱，又拿了些点心，我俩就坐在空荡荡的酒吧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喝的高兴了，酒保去把酒吧的音响打开，播放出劲爆的音乐，说：“我们酒吧是静吧，平时都是舒缓优雅的轻音乐，这是我收藏的最能发泄情绪的几首音乐，你想喊想叫，想蹦想跳，今天随意。我也被音乐的气愤带动了，跟着音乐一起呼喊，在酒吧里面疯狂的蹦跳，发泄着淤积在心中的憋屈和痛苦。其中一段DJ rap触动了我，：“你说你是神，你说你有无边的法力，你说你是万物的主宰，你说你凌驾于万物之上；你说我们是渺小的人类，你说我们可以随意践踏，你说我们只会卑微的服从，你说我们只会哭泣；啊，啊，，啊，，，啊，，，，。去他妈的神啊，去他妈的至高无上，我偏不信这个邪；你别管我是谁，你别管我来自哪里，我就是你的终结者；你说你是神，我就让你知道诛神的恐惧，你说人类渺小，我就让你尝尝渺小的生物有多残忍。你华美的宫殿，你美丽的仙女，你高高在上的尊严，我都会一一践踏。啊，啊，啊，啊，恐惧吧，我就是你的终结者啊，啊，啊。”我跟随这段DJ一起呐喊，一起怒吼，一起表示着心中的不满，仿佛我就是那段DJ里说的主角，勇敢的挑战诸神。我和酒保一直和到下午才结束，酒保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从酒保身上取下钥匙，开了门，在外面取了5万元，用纸包好，回来塞进酒保的衣服里，留了张纸条，表示感谢。然后把钥匙留下，出去关了酒吧的门，摇摇晃晃的回了家。佳欣正在客厅教小叶写字，看见我一身酒气的回来，赶紧过来扶我坐下，给我倒了杯水。我喝完水，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佳欣怕吓到小叶，就赶紧把小叶带回了卧室，然后给我盖了一条毛毯，也回了卧室。我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走到菖蒲的房间敲门，嘴里面喊着：“菖蒲，开门，我回来了，菖蒲，给我开门啊。”我不断的敲门，里面也没有动静，只听到小叶的哭声和佳欣略带哭腔的安慰声。我敲了一会，门不开，我直接坐在了佳欣房间的门口睡着了。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感觉到了冷，才醒了过来，看到我坐在佳欣母女的卧室门口，而昨天到底放生了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昨天吃完早饭被酒保拉到酒吧喝酒，然后就是那段振奋心灵的DJ，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再然后就是现在了，自己莫名其妙的睡在佳欣房间的门口。我费力的站起来，身上一阵的疼痛，我起来到洗漱间洗了个热水澡，感觉精神焕发，神清气爽，受到昨天那DJ的启发，我决定不再消极的面对着一切，我要振奋精神，没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就算没有人可以帮我，我也会依靠我自己去救菖蒲回来的。男儿当自强，信心无价，人定胜天，就让那群外星人等着吧，总有一天，我木尘卬会让他们尝尝痛苦的滋味。
　　我洗漱完，做好了早餐，然后去叫佳欣母女起床，心里面还在纳闷她们今天怎么起这么晚，敲了敲门说：“佳欣，小叶，起来吃早餐了。”听见里面没有动静，又敲了几下，才听见里面有走路的声音，然后看到，佳欣把门开了个小缝隙，看着我。我笑了笑，说：“你今天怎么了？我又不是强盗，怎么这样看我。”佳欣看我恢复了正常，才把门打开，然后和小叶去洗漱。我看到母女俩憔悴的表情，好像一晚上没睡似的。吃饭的时候，我问她们：“佳欣，你昨晚没睡好啊，怎么这么憔悴。”佳欣故意生气的说：“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然后把我昨晚上的事说了一遍，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连连给佳欣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在喝的大醉回来了。佳欣才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