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剑魂》薄幸欢颜

44、傲娇死你

　　那巨浪朝着村庄迎头打下，俨然要将村庄吞没。玄霄一手护着常羲，飞快的从巨浪之中冲了出来，还是被淋了一头一脸。

　　御剑立在半空之中，玄霄怀中还抱着常羲。因为方才的法阵，她此时稍微有些虚弱，惨白着脸色，怀中还仅仅搂着团子。团子原本毛茸茸的，现在被浇了一头一脸的水，毛紧紧的贴在了身上，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常羲爱怜的摸了摸它，又见玄霄将自己打横抱起，脸上微微一红，硬是挣扎着从玄霄怀中下来了。见她脸色酡红的样子，玄霄也是有些不自在，低声道：“你没事么？”

　　常羲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站在短剑上，又听到团子打了个喷嚏，顿时一笑，使了一个火暖魄将它和自己身上的水给烤干了。

　　只是那道大浪打了过来之后，那村庄之中，不少人的都被卷了下去，常羲看着那被猛水席卷后的村庄，轻轻摸了摸团子：“想不到你有这样的力量呢。”

　　团子哼哼唧唧的拱了拱她，欢快的叫了一声。

　　待猛水退去，湖面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被猛水肆虐过的地方，看起来很是狼藉。唯有那老者还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半点的移动，瞪大了眼睛看着空中的两人，道：“大人，您是要背弃我们么？”

　　团子“咿呀”的叫着，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踩在常羲肩上。那老者面露狠光：“大人世代为我族所守护，若是这样执意离去，我族的一番心血，岂不是付之东流？”

　　常羲和玄霄二人都没有想要继续搭理他的意思，相视一眼后，双双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运功降下云端，朝着那大洞俯冲而去。

　　“大人！”老者张皇的叫了一声，伸手想要做什么，被团子的叫声打断。眼看这小东西又要动怒，若是再来一次，只怕整个村子都要这样沉下去。

　　*

　　常羲和玄霄御剑而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黑咕隆咚，也只剩了脚下剑的流萤环绕。团子年纪还小，紧紧的缩在常羲肩上，有气无力的叫着。

　　“常羲。”黑暗中传来玄霄的声音，常羲微微一怔，旋即道：“什么？”

　　“过来。”他沉声道，见常羲迟迟不动，又重复道，“到我身边来。”

　　常羲微微一怔，还是顺从的踏上了羲和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只好紧紧拉着玄霄的衣袖。吓得肩上的团子没命的叫起来。

　　“我还没蠢到那地步呢。”常羲没好气的啐了团子一声，紧紧握着玄霄的衣角，又微微嗅了嗅这空气之中的气味，“这味道潮湿得很。”

　　玄霄不置可否，转头道：“宗炼长老可教过你水息之术？”得了肯定的答复，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会子若是冲入水中，小心些才是。”

　　“知道了。”常羲轻轻应道。

　　过了不多时，那轰鸣的水声渐渐消减了下去，微微的莹光从下面传来，叫视线稍微清楚了些。下面正是一汪蓝色的湖泊，说不出的瑰丽。玄霄找了个落脚之处，这才停了下来。

　　此处终年不见天日，地面湿滑，常羲甫一跳下羲和剑，脚下一踉跄，便朝着前面扑了过去。想象中的痛也没有传来，向前扑去的身子被玄霄稳稳的接住。抬头，见他看着自己，常羲很不自然的捋了捋耳发，低声笑道：“踩滑了而已……”

　　“当心些。”玄霄吩咐道，将她扶好，又念及昨夜听到的话，深深看了常羲一眼，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常羲轻笑：“省得了。”又一摸肩上，不见了团子的踪影，吓得赶紧往水面张望——这货要是跌下去了，只怕一会儿浮上来，那肚子就胀得和一个球似的了。

　　见她如此挂心团子，玄霄不觉含了几分笑容，又怕她因此跌下去，只立在她身边，正要拉住她，脚下却一滑，“吧唧”一声着地，半个身子都摔进了水里。

　　常羲看着他这狼狈的模样，顿时傻了眼，旋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玄霄啊玄霄，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玄霄何等自重的性子，原本就够丢脸了不说，还被这货一通嘲笑，更是怒不可遏，剜了她一眼，那股子恶意就止不住了，顺手也将常羲给拉了下来。

　　这下两人都湿了，面对面的看着对方。常羲恼得不行，怒道：“你安的什么心啊！”周身湿漉漉的腻得发慌，冷笑道，“呵，要不是你我一直在一处，我都能怀疑是不是有人将真的玄霄给拿去了。”

　　玄霄淡定的起了身，也不看她，淡淡的说：“我既是你主人，我所受的，你便也要感同身受才是。”

　　常羲正要啐他，上岸之时，再次踩滑，整个人在水里滚了一圈，这下从发梢湿到脚底，看着玄霄唇角有几分恶意的笑容，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

　　也不待这俩好好的撕撸一回，耳边窸窣，玄霄下意识拔剑，将常羲护在身后，见常羲也要上前，只拉着她，低声道：“此处不必你来，先将你衣服料理一下吧。”

　　低头，因为浑身湿透，这衣服穿了就和没穿一样。常羲使了火暖魄将衣物烤干，这才抽出短剑，那处还是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常羲和玄霄相视一眼，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声音扔了过去。

　　听到一声尖利的“咿呀”，常羲顿时放下心来，赶紧朝着那处跑去。只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再这样的地方，绿色是很少见的东西。团子正头朝里一拱一拱，凑近一看，才见它埋头在一个大大的红色果实中，吃得十分香甜。

　　常羲脸色一僵，拿脚尖踢了踢它，团子整个身子惊到飞起，转头就咿咿呀呀的叫起来，那样子俨然被打扰了好心情的样子。常羲好气又好笑，蹲下来戳它：“我担心你得很，你倒是一个人在这里吃起来了。”

　　团子咿咿呀呀的，又指着身边的两个红色果实，表示是给他二人留的。常羲蹙眉，拿起那果实，惊道：“是沙棠！”

　　玄霄惊道：“是吃了可以御水的沙棠？”见常羲点头，笑道：“这样看来可是咱们的福气了。”又从常羲手中取了一个：“既然如此，那便快快服下，早些找到望舒剑魂，咱们便能早些回去。”

　　只是回头，就见常羲心神不宁的站在那里，虽是握着沙棠，但脸上愁云满面，看起来很是焦虑的模样。轻声唤了几声，才见常羲抬起头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了：“出了什么岔子，这样心神不宁？”

　　常羲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感觉不到少渊的气息了。”原本那样熟悉的气息，在一瞬间就好像进入了结界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叫常羲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担心？

　　“你那样担心他？”玄霄沉吟片刻，还是问出了口，常羲只是摇头，又扬起狡黠的笑容来：“羲和望舒乃是配剑，我和少渊同根同源，他若是有事，我当然会担心喽。”又对他一笑，“怎了，好似这件事很奇怪一样。”

　　玄霄静默的摇了摇头，转头看着常羲：“若我不见了踪影，你可会来找我？”常羲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你这话日日要问一次是不是？我昨儿个不是告诉你了？”

　　“你不会来，因为就算我死了，你也可以去找下一个宿主，是也不是？”玄霄迫视着她，因为怒意，阳炎之力涌动，“所以，即便我死了，也没有什么要紧，是也不是？”

　　见玄霄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常羲也是怔忡了片刻。他虽然不是像玄震一样温润的男子，但也绝对不会这样的盛气凌人。自己好像也没有操纵阳炎去反噬他吧？

　　“怎么不说话了？”玄霄见她沉默不语，道，“因为我说中了，是不是？因为你的确就是怀着这个心思，是不是？”

　　常羲深深一叹，见玄霄固执的样子，蹙眉道：“你怎么没事就和小孩子似的？你若是失踪，我自然不会来找你，”又道，“因为你在哪里，我便会在哪里，如此一来，我何须来找你？”

　　“果真如此？”玄霄脸色稍霁，但看着常羲，还是不肯移开目光。

　　“婆妈！”常羲骂道，“你什么时候这样婆婆妈妈了？就算是我和你说不是，你又能如何？”

　　玄霄冷笑道：“这话倒是，若是你诚心诓骗于我，我又能如何？”半晌后，又瞪了她一眼，许久不曾言语。常羲只抱了团子在怀中，转头看了玄霄一眼，不说话了。

　　玄霄气得不行，见她走开，只好追了上去。行了不多时，忽又听见一个声音，似嚎非嚎，好像是野兽的呻/吟，叫玄霄和常羲二人顿时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