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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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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洋承认自己对樊诺很感兴趣，甚至有点兴奋过度，这直接导致他表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无理取闹。可那人二话不说穿上裤子就走，连一点挽回的意思都没有，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心上，难道他只是想尝个鲜？
博洋想着想着，人又有点烦，他不耐烦地驱逐出樊诺的影子，一门心思扑到工作上。
他们公司新推出的产品要搞发布会，顺便将之前几款明星产品一块儿包装二次推销，请的人是中国区的各处大的经销商和代理商，活动规模不算小，足够他忙活一阵子。
刚才那姑娘，博洋摸了摸下巴，算了，就当给她上一堂生动的社交课吧，碰到一般人他不会这么慷慨，淋漓尽致地展现他的小肚鸡肠。
到了下班的点，博洋把剩下的任务丢给下属，开车驶向姜皓文跟肖君的爱巢。
姜皓文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在寻思房子的问题，不是大学，而是高中。高中打工赚得一星半点只够支付他一个月房租，上了大学之后他勤奋学习，大二的时候就收到不少公司的邀约，甚至为了笼络他，特别提供了住所。
一毕业，姜皓文就顺顺利利地带着肖君住了出去。两家姆妈晓得他们感情一直很好，么想到苗头不对了，姜皓文已经把肖君拐跑了，事情闹了两年偃旗息鼓，两家姆妈有时候偷偷叫会给自己儿子寄点东西，但明面上还是拉不下脸，特别是姜家姆妈，总觉得对不起“亲家”。
工作两年后两人搬过一次家，那次博洋没来帮忙，却记得晚上吃饭，被姜皓文从头到尾数落了一顿，也就乘着那天姜皓文喝高，他把肖君的电话弄到手的。
开门的是姜皓文，摆着张臭脸想当面把门给甩上，博洋赶紧拿出秘密武器，一瓶天之蓝。姜皓文哼了声，“算你小子识相。”
“回去孝敬你爹吧。”
“我已经两年没看见他的脸了，东西还得我妈拿回去。”姜皓文让博洋进了门，肖君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博洋进门的声音，匆匆从厨房里出来露了个脸，“博洋来了？”
肖君见比他年长的人总带着股腼腆，这让博洋有种探望晚辈的优越感，他挂着笑说：“辛苦你了，肖君。”
“没事，皓文陪你吧，还差一个菜一个汤，马上就能吃饭了。”说着，肖君又回到了厨房。
姜皓文把酒瓶子收起来，回身抱着肘看着博洋，“说吧，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一个人有点孤单，过来蹭顿饭。”
“少装腔作势，你哪次被人甩或者甩人之后不是来我家的？就说你跟欧阳分了，你来我家蹭了一个月的饭！”姜皓文瞪了他一眼，想想那一个月简直是生不如死，博洋这个烂屁股一沾椅子就不挪了，肖君又是早睡早起的人，没等到他走已经上床呼呼了，那一个月啊……姜皓文是脸也青了，眼睛也绿了，博洋消失之后抓着肖君好好饱餐了顿，那苦不堪言的一个月，他可不想再体验一回。
“放心，我跟欧阳一年才来你家呆一个月，这次两三天就够了。”
“你又找人了？还分了？你坐火箭呐？”姜皓文坐下来开始盘问他，“他是谁？干什么的？你们都闹着玩的还怎么着？身体检查过没有？没什么后遗症吧？”
博洋被年纪比自己小了快一轮的青年追问，不爽地说：“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放心，没事，我跟他就没几回。”
“谁问你这个了！他到底是谁啊？是Jay上认识的吗？”姜皓文盯看他的眼睛，直看得他发虚，这小孩干的是测绘，眼睛厉得很。过了半晌，姜皓文幽幽地冒出一句来，“是不是那个游泳教练？”
博洋心底咯噔一响，又害怕又期待姜皓文会继续问。赶巧，肖君端着菜出来了，话题就此终结。肖君和姜皓文都是本地人，做菜的味道跟樊诺的有点像又不经相同，博洋指着莴笋炒胡萝卜说：“这菜放糖应该味道也不错吧？”
肖君说：“能啊，你喜欢吃甜的么？我怕能吃不惯特意没放。”
姜皓文插了句嘴，“别理他，他自己家里糖罐子洒了吃别家菜都觉得没味儿。”
“死小子你胡说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博洋继续吃菜，肖君的手艺没话说，但他做的菜的口味都是随着姜皓文来的，姜皓文不爱吃鱼，餐桌上基本看不到鱼，今天博洋来，做了个鱼汤，姜皓文勉为其难喝了一碗，这是他唯一能接受的鱼料理。
博洋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答错了，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儿看他们恩爱，整得他跟个受虐狂似的，遍体鳞伤了还不够，还喜欢自己往伤口上撒盐，难道他是个隐性抖M？博洋摇了摇头，心想这么别扭的自己，要是能找到对象，那真是世间奇迹，人间少了一大祸害。
喝了两碗汤，肖君已经回厨房收拾东西，平时姜皓文一定会帮他，今天，为了探听博洋虚实，他拽着博洋坐在客厅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是他吧。”姜皓文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博洋不回答，姜皓文更嚣张，“我早就警告过你别碰圈外人，你偏不听，吃亏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是圈外的？”博洋不悦地反驳，“是他先招惹我的！”
“那怎么不到一个月就分了？”
“他老是没空，一个礼拜见不到几次，连消息都没几条，我还没说什么呢，他倒说我们不合适，没把我气死。”博洋像见到娘家人似的大吐苦水，他想起那夜樊诺的眼神和举动，越发有种“那家伙其实心里藏着别人，然后没法告白，恰好碰到他就玩了一玩，过意不去就分手”的即视感。
“被耍了吧？”
“好像真的被耍了。”
“遭报应了吧？”
“你有点同情心好么？”
“活该，你知道我听了多少人抱怨你吗？今天看到你跟他们有同样的下场，我的感觉是，风水轮流转呐……”
“行了你，看到我倒霉你就偷着乐是吧。”博洋没好气地说。
“看到你倒霉我是挺乐的，但是你每次一倒霉就来我家我怎么也乐不起来，你赶紧定下来吧，定不下来就祸害外国人去，免得站我面前晃看得我心烦。”
“姜皓文！说句人话你会死吗？！”
“那……我帮你去问问樊诺的意思？”
一句话，把博洋打回原形，他自己也奇怪了，又不是20多岁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怎么就这么别扭呢。姜皓文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叹息了声，“你还真着了道了……行吧，我帮你问问，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我总觉得这人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博洋听了姜皓文的话多少有点期待，如果最后连姜皓文带来的也是坏消息，那就这么过了吧。定好协议，博洋没再打扰他俩生活，摸着车钥匙离开了。回头想想博洋觉得自己那段时间有点像神经病发作了，看到樊诺像老鼠看到奶酪，猫嗅着了鱼腥味，迷迷糊糊就盯上了，到现在为止，他还什么都看不清，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的心。
“酒店主厅的舞台设计稿确定了么？”
“颜色太暗了，你们得想办法把颜色弄亮点，还有，主舞台的走道太窄了，你们打算让模特在台下走？对了，模特呢，把模特的照片给我看看。”
“……这几个还可以，这个不行，让他们把人换了，酒店住宿安排好了吗？有几位客人我记得要多呆几天的。”
从姜皓文家出来过了一个礼拜，公司新品发布会的准备工作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博洋正和会展公司派出的负责人商量。来的人还是那个姑娘，只是这回又跟了个小助理，也是个姑娘。
直白的姑娘似乎忘了之前博洋给她难堪，条理明晰地跟博洋说着准备情况，博洋有什么问题她立马记下，一句废话都没有。这次洽谈时间很长，从下午一点一直进行到四点，行政、物流、后勤还有交通等等问题基本都已经确认到位，博洋很满意，跟姑娘说：“不错嘛，我很期待这次发布会的临场效果。”
“谢谢，没有你们的支持，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姑娘客套了句，戳了戳自己的小助理，小助理恍然大悟，递给博洋一个信封。
还以为里面摆着一张支票呢，结果是张话剧票。
话剧？送什么不行送话剧票？博洋看着那姑娘，后来直白的小姑娘一语道破天机：“我们正好承办了这家话剧工作室的三周年庆典活动，人家送的，这份原来是我的。”
敢情剥夺了员工福利，来贿赂甲方了？博洋笑了笑，看着这小姑娘有点顺眼，“你叫什么？”
姑娘白了他一眼，恬着脸假笑说：“我就是一小人物，不劳您费心。”
“就一张？”
“你觉得我能分身吗？票子给我一人的哪儿来的第二张。”姑娘反唇相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喂，你让我一个人去看话剧，好歹再送一张我好找人陪我去吧。”博洋跟她讨价还价起来。
“票子只有一张，我已经送到了，你魅力这么大，直接把隔壁座位的人拆散伙自己带回家不就行了？哦，对了，如果你对我这种说法有什么不满意的话，那请尽管投诉吧，做完这个项目我就走人了，以后的事跟我没关系。”姑娘笑得甜甜地指了指身边的“助理”，“她以后会接替我的工作，您尽情调教。”
博洋听完姑娘直白的一通表述，终于明白了过来，有点可惜地说：“你不做会展这行了？”
“是啊，上回你骂完我之后我发觉自己一点都不适合这个行业，所以乘早转行。”
博洋沉默了会儿，有点受打击，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别人因为自己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他清了清嗓子说：“其实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你的办事能力不错。”
“办事能力包括忍耐力，我的忍耐力拉低了我的平均分，谢谢你上次的教诲，让我看清了很多。”姑娘由衷地说。
博洋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欺负一个刚踏入社会没多久的小姑娘已经够不要脸的了，而且现在情况还无可挽回。
“谢谢你的票。”好半天，他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这话剧很红，明年说不定我会自己去看。”姑娘带着自己的接班人跟博洋告别，博洋看看手里的票子，话剧名称是《维罗尼亚的房间》，光看名字念不出个道道来。
明晚7:30，反正没事做，去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