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五少爷》茗语

9、眩惑

　　玲珑院前厅。

　　不比宫中任何一个格格房内的华丽，不比宫中任何一个格格房内喧闹。

　　很简单的桌椅，摆设着两三盆不知名的花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没有奴婢成群。没有小太监在四周伺候。从院内，到房中入坐。只有一个宫女传禀带路。另一个奉茶伺候。还真是简单！

　　“琴妃，想不到你会教出这么个心性的女儿，但看着屋内摆设，都想得到我们的女儿必定娴雅文静，朕居然忽略了你们，真是……”

　　乾隆一脸谦然的说着，记忆回溯到十六年前，琴妃初入宫门时，她真的是一个绝色的女子眉眼间展现的风情非宫中任何一个佳丽能比，很快就赢得了自己的宠爱，一年的欢快时光就那样过去了，直到自己发现对她的感情并不是爱，而是迷恋，一年后自己爱上了雅儿，一个从新疆来的可爱姑娘，她的纯真与聪明深深吸引了自己……

　　“皇上，臣妾知道，您整日里要处理的是国家大事，后宫自有佳丽三千，您又岂能一一兼顾。”琴妃高雅的姿态让人只看一眼就觉得叹服，她做的那么好，毫无瑕疵可挑。但能赢回乾隆的爱吗？

　　“话虽如此，但听说玲珑前些日子扔掉了朕赏她的礼物，看来她不会原谅朕了。”

　　“皇上，小孩子耍脾气呢？还不是想引起您的注意，您别由着她。”这丫头，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你母后好不容易再得皇上宠幸，你要敢坏我的好事就给我试试！琴妃心中虽恨，但眉眼间展露的绝对是一个标准贤妻良母该有的神色。

　　乾隆绝不是一个轻率之人，其实今日来此之前他已派人暗中查探了关于玲珑与琴妃的事情，只是来人的查探结果太让他吃惊了，琴妃那边没什么拉，可堂堂大内密探居然进不了玲珑院也太离谱了，什么叫做总有高手阻挡，难道玲珑格格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还是什么武林高手不成？

　　“琴妃，真是玲珑自愿要搬出你那里到这么简陋的地方居住吗？为什么不多派些下人照顾她？前几日太后还跟我提呢？咱们真是亏待了这个女儿。”

　　“是她自己不要，皇阿妈何必在意！”说话的是映兰格格，宫里把玲珑传的跟嫦娥转世似的，有那么漂亮的女子吗？额娘让自己一定要跟来看看情况，什么跟什么嘛！她是格格哎！来这种破地方，真失身份，还有那个琴妃娘娘，怎么看怎么像狐狸精，还好皇阿妈已经不喜欢她了 ，否则真难想象她还会嚣张到什么程度！刚才居然让自己拜她。气毙了！

　　“兰格格说的也没错，玲珑从不跟臣妾提这些的。”流汗了呀！终于意识到自己曾经忽略女儿到什么程度了，如果不是为了再得皇上的心，那么自己会来这玲珑院吗？目光不由避开大家的眼睛，流转着……

　　“怎么还不到啊，这么大架子的格格……”玉映兰等不及的站了起来。

　　“这么没耐心，何必来我玲珑院呢？”虽然明显是动怒的声音，但听起来就是那么清美。这是何人喧哗啊！

　　“什么人！”

　　人未到，声已到。玉玲珑的耳朵还真不是普通的尖啊。只见已经换过旗装的玲珑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她要赶人哎！居然还要按规矩被按倒在屋里换衣服，真是气啊！

　　琴妃闻声已站起身来，迎到门口。脸上急忙装出一副欣喜的表情，上前欲拉刚进门美丽的让自己都震惊的女儿。“珑儿，你终于来了，快见过你皇阿妈。”

　　“哼！”巧妙的侧身避过那女人假惺惺的碰触，不着一点痕迹。玉玲珑抬眼向正厅端坐的人望去。

　　这是第二次见这个生了她，却和那个女人一样不要自己的人。

　　第一次，没怎么看清楚。可是已经给自己很威严的感觉了。

　　今天可是想不看清楚都不行，因为他正坐在自己面前。近的跟什么似的！

　　迎上对方的目光，竟意外的发现，除了威严之外，里面还流露着温和，是她看错了吧？

　　“大家都退下，朕要和玲珑格格单独谈谈。”这个女儿一副盛气凌人的娇俏模样，她定定的望着自己，一不叫人，二不跪拜，望的自己心中发寒。心中略一思付，乾隆便下了决定，他要和女儿单独谈谈。

　　皇上都下令了，那么即使有再多不解，不愿，不甘心，也都得闪一边去吧！琴妃走到门口时又朝屋内望了一眼，但令人奇怪的是她望的不是乾隆父女，而是摆放在花台上的花盆。

　　淡淡的清香萦绕着……

　　冷眼看着本来很多人的屋子在瞬间又恢复的昔日的空寂，玉玲珑还是不打算说话。

　　试探着开口，乾隆平生头一次有无助的感觉，这个女儿和任何一个都不一样。宫中没有任何人敢在他面前倨傲，可是这个女儿做到了。：“玲珑，过的好吗？”

　　“玲珑，为什么把阿妈送你的礼物扔掉了，是不喜欢吗？”

　　“玲珑，朕问过你十六年来的生活，知道你受苦了，现在由皇阿妈来弥补，你……”

　　这个人，没有用君临天下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还真是想不到呢？可是我不会原谅你！

　　玉玲珑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她冷冷开口，纯粹只为回应乾隆的问话。：“皇上来看我，我很意外，只是下次来的时候别带那么多人。”

　　“玲珑，你不叫我一声皇阿妈吗？”一问三不答已经很过分了，可是开口连阿妈都不叫，这个女儿……！

　　“对不起，我叫不出来。”

　　转过身，走到一个檀木椅子前，轻轻坐下。

　　好累哦！刚才赶的跟什么似的，又好气哦！竟然够胆敢来我玲珑院！可是为什么突然脑海中会想起若凌待人时平静的态度，那一份云淡风清，竟影响了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在很难控制自己感情的时候想起他，糟了！我把若凌一个人丢在林子里会不会有事？！

　　或许在这一刻，乾隆才真正明白，女儿心中有多少恨吧，因为她对自己的反映根本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可是自己是一国之君，何时有人敢这样对自己？就算是自己的儿女也不可以！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从高高的座位上走下来，走到玉玲珑的跟前，乾隆说：“别把朕，你的皇阿妈当外人，玲珑。”

　　“如果您要喝茶的话，请自便！”

　　忍不住要笑了，真是的。他以为他是皇上就了不起啊，跟我说，不把你当外人！什么话啊，本姑娘根本就没把你当人，畜生都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的。

　　“好不识抬举的丫头！”

　　“如果你生气了的话，可以杀了我，但是如果你还不想杀我的话，请离开吧！我知道你是一国之君，不是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吗？别在我这耗光阴了吧！”站起身来，一点也不惧他！玉玲珑如月的美丽眸子直视乾隆愠怒的龙颜。

　　她在挑战一国之君的忍耐度！

　　好大的气魄呀！

　　而在玲珑院深处的秋若凌要是会乖乖的听话那也是很难的。

　　虽然那香月的叮咛似还在耳边，但……想走了，谁又拦的住！

　　其实很久没吃药，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很想回到那个地方，因为自己的杳然无音讯想必已经让很多人担心死了。难得玲珑被人拌住了，自己当然要把握着千载难逢的良机离开。

　　他凭着快如闪电的身法，就算有撞到人，那人也只不过当自己眼前一花。现在在那呢？刚才有挟持一个小太监询问，此处是养心殿了，再朝前走就是东华门，午门，恩……快出去了吧？！这个烂皇城还真是大！

　　“天啊！张亭，我看到一个人……”那么快的！是自己也很难追的上的吧？和张太医一起正要穿过养心殿到玉如格格那里的梁柯看到一个——一个白色身影从眼前飞也似的掠过，什么人居然敢在皇城重地如此明目张胆的“走”。就连梁柯也禁不住惊呼出声。

　　“哪里有人？梁大侠，你眼花了吧！”张亭四处望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问梁柯。

　　“张亭，跟格格说，在下身体不舒服，下次再陪她下棋。”匆忙留话，身形已动。

　　“喂……”见鬼了！就算怕了玉如格格的柔情攻势也不用闪这么快，还用这么烂的理由！怎么跟格格解释啊，梁柯突然间就跑掉了。

　　“你是谁？”敏锐的感觉告诉自己后面有人，随手挥出一掌，是开山劈石的劲力。

　　“好厉害！你是何……”

　　梁柯简直是费尽力气才赶上面前的年轻人，可二话没说就差点被他毙于掌下，也太冤枉了吧！虽也怪自己跟踪人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为。可是出手欲伤人，他好狠毒！今日若换了别人，刚才那一掌根本是承受不起的。不由心中动怒，可当看清楚出手的人之容貌时梁柯还是倒吸口凉气，居然是那天在街上有一瞥之缘的秋若凌，那个让张亭的画卖到三万两的秋家五少爷。

　　秋若凌并不想理会任何人，因为他无法分辨人的好坏，尤其现在还是身处险境，刚才出招，是因为禁宫之内居然有人可以追上自己，而且还是紧追不放，情急之下才想把来人击倒，先解除自己未知的危机再说，可是没想到居然失败了，看来自己的功力也不怎么样嘛！一击不中，若凌再次展开身形，像前方掠去。

　　“喂，等一下！“怎么二话不说就又要闪人！梁柯见状急忙又追上。

　　确定四下除了自己和后面追的人之外没有任何呼吸声后，秋若凌停了下来。

　　是到了皇城的边角，前面就是死胡同了。

　　高高的城墙下，站着突然间静如处子的绝美少年。他负手而立，神情淡然。若非此处是皇城之中，弄不清状况的人可能还要以为那家贵公子在此游玩风景呢？

　　梁柯笑着看秋若凌，很佩服对方的把定力练的如此绝妙！这家伙是没地方跑了才停下吗？他闯进来究竟有何目的，秋家的人，玉凌的兄弟，应该不是个坏人，：“你是秋若凌，对吗？”

　　听声音说话的也是个年轻人，又拥有这么好的武功，出现在皇宫里……他的身份……禁卫？皇子？

　　见若凌无语，梁柯又上前几步，说：“为什么看到我就出掌，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你的武功有多高吗？那一掌差点要了在下的小命……”

　　“如果阁下再往前走一步，那么你会见识到比刚才还要厉害的！”真是的，自己似乎还没学会那种威胁人的口气，怎么讲出话来没那种气势呢？

　　但是梁柯却真的不向前走了，刚才接秋若凌看似随手发的一掌已经有点吃力了，看来秋家的五少爷比玉凌他们厉害很多哦！只是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没有秘密的江湖上会毫不知情？

　　“在下长的很像坏人吗？你干吗一味防我！我跟你兄长可都是好朋友。”梁柯自认自己生的风流倜傥，至少混了这么多年江湖，没有第一次见他面容时把他当黑心之辈的。前几日和那玉如格格游赏御花园时巧遇当今圣上，人家金口连赞自己长的俊俏，眉宇间正气凛然呢？

　　“恩……抱歉，还有……再见！”

　　想了半天就冒出这么一句，这个……这个人欠揍哦！梁柯飞步冲了过去。拦住秋若凌的去路，：“你什么意思啊，在下诚心相交，你怎么可以这样，难不成要我大呼三声有刺客才能拦住你吗？现在的后生小辈怎么都这么没礼貌啊？”

　　就是因为是在皇城所以才懒得和你纠缠，鬼才知道你长的是否像坏人，秋若凌抬手一缕剑气从食指“哧”的一声划出……

　　直逼近在跟前的人胸口大穴。

　　额头冒冷汗，跟这个人说话我是白痴！梁柯被逼的连退到三丈开外。这是……这是……剑气，运劲于手指，化内力为无形剑气，他的功夫已经到了化境了吗，如此高明的武功是连自己也不会的，简直是望尘莫及。

　　“不要再靠近我，否则绝不留情！”冷然开口，秋若凌提醒刚才他说过的话。因为不知道危险在那里，那么至少要让自己三丈之人无人吧！不想再一次受制于人，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一次一次震惊，自己的大侠名头被震到九霄云外。

　　梁柯看着秋若凌走掉，心中就是有那样的念头，不想错过这个人，不想让他这样从眼前消失。于是他很自不量力的再次追了过去。但是保持在三丈之外。

　　竟然走到死胡同，还真是运气！秋若凌心中苦笑。双臂一展，脚尖轻点墙壁，向上方攀了过去。

　　像鸟儿一样自然，像叶子一样飘起，好厉害的人物，轻身功夫练到这种地步还是平生仅见，梁柯心中称赞的同时，人也到了墙角下，他还要再跟下去吗？如果所料不差，墙的另一面就是皇城外了……

　　背贴着那已经算是很高的城墙轻轻落下，秋若凌忍不住咳嗽起来，心突然好痛，是病发的前奏，怎么办？这是那里？终于坚持不住摔了下去，还好已经很接近地面了。落地后，若凌无力的坐倒，四周并无人，而且好像是落在很空旷的地方，没有草的味道，脚下踩的应该是石板路，直到此时此刻，若凌都没有想到要是有个人在该多好，因为一个人的时候，至少他不用担心外来的力量。

　　此刻他所在的位置是紫禁城外围，每个半个时辰都会有侍卫巡逻一趟。根本没有什么闲杂人等，老百姓敢靠近。

　　因为只是听到几声咳嗽后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想必已经追不上了，梁柯最终放弃了以这样的方式出皇宫，他可是光明正大进来做客的，要走也要光明正大啊！

　　倒是他永远也想不到此时的若凌真的很需要人帮助吧！

　　连呼吸都微弱了，也怪不得梁大少会听不到。

　　牙齿紧咬着下唇，支撑着身体站起，右手习惯性的攥紧了胸前的衣服，好痛，噬心一般。

　　再不能动一下，就那样站着，什么都不能做。

　　记得昕以前说过，自己病痛时，脸色会白的如纸。

　　那么这一次若被人看到恐怕会吓死人吧，因为这次心痛的比任何一次都厉害。

　　我会死吧？

　　虽然很小很小的时候，爹也总会问自己，凌儿，你会死，你怕吗？

　　小时侯不想爹担心，虽然看不到爹的表情，爹关心的眼神，但好几次都在爹的脸上摸到了泪痕。

　　所以总是笑着说，爹，孩儿不怕，爹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么清净的花香居，这么好的昕，有他们陪着，有爹爱着，孩儿已经拥有的很多了……

　　凌儿，为什么我的凌儿会生这种病？眼睛看不到已经很糟糕了，为什么还要忍受病痛的煎熬？

　　不知道多少次，在爹的殷切关怀下，就算不困也要躺在床上做出熟睡的样子。于是老是听到爹自言自语的话。

　　爹已经不是叱诧风云的剑客了，为了自己他放弃了好多，名利，风光。

　　永远不能跟爹提那样的要求，其实我好想到外面走走，去见见我从未谋面的四位兄长，昕说，他们都好出色，好有本事。

　　爹在自己七岁的时候过逝了，可是身为他最疼爱的孩子我却不能去拜祭灵位。

　　还记得那一天是自己第一次流眼泪。

　　泪水滑如嘴里，是咸咸的味道。

　　匆匆二十年，肩上的担的爹的爱，昕的担心，从没有对爹，对爱自己的人说一个不字。

　　现在我似乎快要死了，好想拒绝，拒绝死神的邀请，可我……从来都没有拒绝的力量。

　　“咳…咳，”如脱力般，身子软倒，不痛哎！

　　“若凌哥哥，你没事吧？”

　　是……是想儿的声音，是想儿的味道，那淡淡的百合花香。

　　一瞬间，秋若凌这个灵台总持有一分清明的人也有了玄惑的感觉。

　　人生还真是巧，纯美的脸上浮起动人心魄的可爱笑容。想想轻轻扶起秋若凌，说：“这样都能被我撞到你，能说没缘分吗？和尹萌兰一起失踪一个月有余了，想不到你还真在皇宫中呢？”

　　若凌听了，也只是笑笑，他能说什么呢？竟然会碰到想想，这个绝对不是自己的幸运吧？！

　　想想的唇附在他耳边说：“刚才远远的看到你摔到了，心没来由的好紧张，若凌哥哥，一个月不见了呢？你想我吗？”

　　“呵呵……咳咳！“现在自己的情况简直是一句话也不易多说，更徨论笑了，但秋若凌还是开口了：“想儿。为什么我能对天下人绝情，唯独对你不可以……”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扶你走好吗？”此地可不益久留！他是在表白吗？绝对不可能吧？他们才见过两面而已，这几个月来忙着处理布置一些琐事，直到最近才得到消息，秋若凌可能在皇城，于是风风火火的从千里之外，再次赶到京城。

　　“先别动我！”

　　“为什么？”

　　“我无力解释。除非你要现在杀我，否则别动我！”

　　“想儿怎么会杀秋若凌呢？”

　　“真的不会吗？想儿，你……”

　　“别说了，你好象受了很重的伤的样子，这里很危险，过半个时辰就会有侍卫军巡逻，我带你离开。”

　　“你怕吗？”

　　“笑话，我怎么怕？”

　　“那就陪我呆一会儿。想儿，你怎么会到这里。”

　　“说巧合你肯定不信，若凌，我能告诉你一个秘密吗？”

　　“请。”

　　“我是为了找你才来的，我知道……知道你可能在皇城，还有……我”已经决定要为了这个能令自己心动的男子放弃一切了，不是吗？那么还有什么不能讲的！想想抱紧了浑身无力的秋若凌，很清楚的说：“只，要，你，把，你，的，灵，魂，卖，给我，那么我愿为你做一切事情。”

　　“包括放弃已经很邪恶的心吗？”灵魂？想儿居然会说这样的话，看来有些时候，自己真的不能对人太好了，想儿一定认为自己是很好相与的人吧，秋若凌轻轻笑了。

　　感觉到想想的身体猛的一僵，秋若凌使尽全身力量让自己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唇角还是若有若无的淡淡笑容，倾国亦倾城。若凌说：“不知道你信不信，可是我就是有那种感应的能力，想儿，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已经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了。”

　　“什么？”

　　“你的声音无比纯真，给人的感觉像个孩子。可是……或许是天生的对人总保持警觉吧，所以我的意念曾穿透你的身体到你的心底最深处，被你埋藏了的秘密……”

　　“天啊，你是魔鬼！”

　　他说话的时候神情无比专执，他说的是真的，本以为喜欢的人是一个平凡男子，没想到……她却遇到的平生劲敌。想想的脸在瞬间变的阴寒，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意念”是那传说中靠人的意志就能操纵天下的意念神功吗？二十年前，秋风曾经潜入皇宫，盗走了古老的武功秘籍，后来被皇上发现，二人却又不知怎的变成了知己。于是皇上把意念神功的秘籍亲赐给了秋风。但是秋风死了这么多年，他的儿子们用的都是家传绝学，好象根本就没有什么意念神功一样，所以江湖上也盛传着，故事只是无聊人杜传的，皇上根本没有赐过什么秘籍给秋风。这么多年，传说也被人淡忘了，如果自己不是位高权重，没有打听不到的事，尤其是关于武功方面的，这个传说恐怕也不会知道。

　　“我不是，我只是想找个人杀了我而已。”

　　因为心真的好痛，浑身没一个地方轻松，那样的痛，发自体内。

　　根本不是人能忍受的。

　　有些事情其实本来准备告诉大哥让他去做的，可是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相见？想到死，也是不得已啊！

　　“现在是五月了吧，想儿，有个人在等你，一直等。今生你都不要见他了吗？”若凌说了一句普天之下只有想想一个人才能听懂的话

　　很自负的人，可他说到了心中的最痛处。

　　难道真的有意念神功，流失了百年的武林绝学……

　　“想想姑娘，若凌就算说错话了，你也听着好吗？”

　　“我正在听。”

　　语气中再无法带一点温度，想想的神情无比冰寒。

　　一失足是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想儿，那个人，那个可以净化你心灵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感觉到他也来了京城，就在附近，为了他，你能放弃心中的仇恨吗？想儿，你我并非深交，可是你即与秋家为敌，若凌便容不得你放肆。”无力杀你所以才用最原始的办法，结是在那里结的，就从那里解吧？

　　“哼，你太高估自己了，秋家的五少爷，”缓缓站起身来，想想望着愈来愈烈的骄阳，唇角微微上扬，可爱的如花美颜上绽起无比阴凉的笑容，：“我差点要放过他了，可是……你提醒了我！若凌。”

　　“什么意思？！心中蓦然一慌，几乎要昏死过去。他不会做错什么吧？或许没有办法看到人的眼睛的自己从来也都没算对过，这次他做对了吗？那样单纯的想法……

　　“魔心无情。”想想冰冷道。

　　“那你对我……”

　　“例外中的例外！”

　　“想想，放弃！”是命令？是祈求？若凌他在说什么呢？

　　“这是个笑话。但我会记在心里。可能没空陪你了，你有命活下去的话，就看着我如何掌控天下吧……”誓言回荡在苍穹，丽影已不在。

　　“想想……”感觉到那淡淡的百合花香已经消失，若凌突然很痛恨自己，不可以就这样死去，不可以！

　　想想虽然离去，但心中却不免落下了玄惑，看来办完要办的事后，还是要回来一趟，秋家的五少爷，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