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五少爷》茗语

27、星空夜话

　　于是——

　　“格格，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

　　秋若凌站在客栈的房顶上有扁人的冲动。

　　“哎呀，坐拉。”笑笑，招呼秋少爷坐下。玉玲珑说：“你不觉得坐在房梁上看星星是很美的事情吗？”

　　“你倒是有心得。”

　　因为从来没这样坐过，所以坐下来的动作有点蹩脚。可是坐下来后才发现确实如玲珑所说，情景别有一番趣味，夜凉如水，可天地间却也似乎被净化了一般，柔柔的月光悄悄抚摩着她所关爱的事物，四周都散发着温润祥和的气息。

　　“因为小时侯常常想念我的额娘，只有站在玲珑院最高的地方才能看到锁琴宫，所以我常常一个人跑到房顶上，不过这是一个秘密，没有人知道有一个大清的格格会每天晚上不睡觉，爬到房顶欣赏月光。”

　　“格格……”

　　“还是叫我玲珑吧，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格格，在你面前，更不是。”

　　若凌无言，一阵沉默。

　　“若凌，你会杀了龙想想吗？”玉玲珑突然问了一个其实是她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

　　“你别扫我的兴，月华如水，不适合谈这个。”秋若凌仰头望夜空，假装生气。

　　“可我想知道，若凌，你怎么看她？我第一次见你们的时候是在秋风山庄的练武场，你们拥抱着，那样自然，白雪飘飞，对你们而言，是浑然不觉，我看到她的唇印到你的眼眸，也听到了她很灿烂的笑声。知道吗？你们组成了这天地间最美的图画，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似乎见证了一段爱情，真的不忍心打搅呢？”

　　“是吗？爱情？玲珑，你这样觉得啊！”秋若凌淡淡笑了，是看似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他的眼睛从漫天星空抽离，定格在玉玲珑的脸上。她侧着身子，并未看她，好象陷入了回忆。可是月光下她的模样好美，秀法如丝，随着清风舞动，白衫如雪，透着亘古的纯净。

　　“恩。”重重的点头，心里有莫名的酸涩。玉玲珑笑了一下，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小时侯喜麽麽讲给我听的。”

　　秋若凌应了一声，然后玲珑用她那天籁般的声音开始讲…………

　　这个……是牛郎与织女的故事，若凌哑然一笑，他听过很多次了。可最终他也没有阻止玲珑讲下去，因为没那个必要，玲珑的声音已经是美的可成‘故事’了。

　　“玲……玲珑。”有点不习惯一样，秋若凌轻轻开口，他听到讲故事的那个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轻轻的哭泣。他笑了，明亮的笑容让天上的繁星也失却的颜色，他说：“玲珑，别哭。是想起了那个给你讲故事的人吗？那就更不能哭了？”

　　“为什么？”

　　“因为……爱你的人都不希望看到你哭泣啊。”

　　秋若凌继续笑着，眼中却分明有泪花闪动，他也有一个为他讲故事的人。名字叫昕，可是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吗？为什么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就在我的身旁，怀中有一个锦囊，里面盛着的就是我的昕，突然又觉得幸福起来，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我还是幸福的吧？

　　“恩，是啊，为了爱自己的人也不应该哭呢？我真是个傻瓜。若凌，你有没有想念的人？”

　　“干吗问这个？”若凌的语气不善，好像很生气玲珑问他这个问题，也是哦。玲珑明明知道自己的答案的，却还要问，明摆着搞自己的痛处嘛！

　　“我想知道啊，也想成为若凌想念的人，那种即使近在眼前，但心里还是好想念，好想念的人。”心里其实别无他想，说出来简单的很！我想做若凌记挂的人。

　　“你……”秋若凌怔住了，像在瞬间风化成了磐石，他望着玲珑的醉人容颜，觉得好不真实……：“玲珑，有些话不能随便说的，你该休息了。”

　　“我很清醒呢？”玉玲珑的眼眸映入秋若凌的。她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她说：“我很清醒呢？若凌，你对我，难道从来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觉吗？如果我说已经很爱很爱你的话，你不会觉得它是个笑话吧，那样就太伤我的心了。”

　　“可是……”讶异于对方的大胆，秋若凌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他知道此刻若说他没有一点动心的话，那才是不折不扣的谎话，玲珑的美，玲珑的奇，玲珑的神秘，玲珑的一切一切……在很久很久之前应该已经吸引他了吧？那神秘的怜梦花香让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做成敌人，若凌是玉玲珑第一个不想杀的男子，玉玲珑是秋若凌第一个没有从心里去拒绝的女孩。从一开始他就看透了她，她的善良，她的伪装，她的任性，她的悲伤……

　　“若凌，你在想什么，想的都不记得回答我的问题了。”本来就已经挨的很近的玲珑又往若凌那边凑了凑，眼里尽是调皮的笑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和若凌在一起就是有这个好处，心情会明亮起来。还记得从秋风山庄把他掳到玲珑院，本来没打算好好对他的，他可是人质呢？但是莫名其妙的他们就成了玩的很开心的朋友，若凌是个瞎子，他看不到自己笑，可是那一天，他们嬉戏时，玲珑清楚的记得，自己笑了。

　　“没什么，被你吓到了，玲珑，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不是吗？”秋若凌想着说些什么，可是又没什么好说的，面前的女子，不是那个他可以为所欲言的昕啊。可是自己要封闭感情到什么时候呢？看着玲珑，若凌说：“其实秋家五少爷的世界苍白的很，是这天下间最没故事的人，恐怕要让你很失望呢？”

　　俊秀的眉毛轻轻凝在了一起，他想起了除宫昕以外那个最关心他的人，玉凌。今天自己一定很伤他的心了，可是……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忘记了，对不起，你一定很伤心吧？

　　“我不会，在我心里，若凌是很难得的人，你不觉得自己很出色吗？若凌你的脸上总是挂着让人看了就觉得舒心的笑容，虽然有时候我会看不懂你的表情，因为你总是那么潇洒淡定，但是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想让爱你的人永远不要为你担心，你想做的，努力做的，其实也就是不让爱你的人担心而已，表面看来若凌你好像是个超脱了一切的人，可是你知道吗？你的眉头有时候也会轻轻锁起来，你在为什么担着心呢？若凌，你知道吗？你轻锁眉头的样子让你看了心痛呢？”

　　不等若凌反映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玉玲珑的头已经突然凑了过来，她做了一件想想曾经做过的事……把唇印在秋若凌的脸上，只不过她的唇凑向的是若凌的眉头……

　　有心痛的感觉……

　　有心疼的感觉……

　　秋若凌推开了玲珑，他的声音淡的如海边的空气，他说：“玲珑格格，对不起。”

　　“为什么？难道你喜欢的是龙想想？”

　　“怎么可能呢？”“可你没有拒绝她，却拒绝了我。”

　　“那不一样。”

　　“为什么？有那里不一样，你……我猜的没错，你爱上的人是龙想想。”姐姐那样的女孩，生下来就是给男子怜爱的，这个是自己也要承认的事实。如果我为男子，我也会爱上她的。

　　“那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似乎是在回答玲珑又似乎……是在一个人喃喃自语。

　　想想亲他的时候，他的心里除了震惊外没有别的任何感觉，可玲珑靠近他时，他的心已经停止了跳动，还有痛了起来……他感觉到了玲珑不寻常的爱意，感动的同时也觉得恐惧，今生的秋若凌根本不可能给任何女子带来幸福，那么干吗还要让一份感情开始？

　　“你，秋若凌，我恨你！”

　　玉玲珑说完这句话后就从房顶直跳下去，以她的武功，房子再高一丈也不再话下，她明白这个事实，秋若凌也明白，可是她那样扔下一句话就突然向下跳，是人都会震惊的失了方寸吧？

　　秋若凌见状，感情是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忘了用武功，忘了一切的一切……

　　于是……

　　玉玲珑很气哎！

　　这个人是笨蛋吗？自己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摔着，可是因为武功更高的秋若凌捣乱所以自己很莫名其妙的摔着了，哇！屁股好痛！都怪若凌！原来若凌心急之下，没用武功，简直是整个人压向玲珑的。本来姿势蛮悠哉的玲珑一下子被撞倒……还好……还好……房子不是很高，虽然是二楼，但还好不是很高，所以即使痛，却没有摔伤，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还抱着自己的若凌，玉玲珑很夸张的吼：“你做什么？干吗这么傻跳下来，你不是武功盖世吗？怎么搞的？气死我了，你差点害我没命，别告诉我这个……你是为了救我？！”

　　从没见玲珑在自己面前这么生气呢？

　　即使是假装的冰冷，也没有现在这种怒气冲天的样子。

　　秋若凌有一瞬间的眩惑，然后他爬起身，伸出一双手给玲珑。

　　回答她的怒气的不是什么话，而是一双沾满了尘土的手，若凌虽是男子，但他的手无疑的比女子还要白皙，就像他让人看了觉得会有空灵感觉的脸。比任何一个男子都生的俊美。但那双白皙的手并不美，甚至给你看了，你还会有想吐的感觉。因为白皙，所以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太明显了。若凌的手是那些看不到东西的人中最常见的，上面有好多伤口，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宽如指甲的，微如针眼的。但此刻玲珑没有看到它的丑陋，而是……看到那里面盛满满满的温馨。

　　“从今以后，若凌的手只能伸向玲珑，不准伸给别的女子。”

　　“你……”秋若凌轻轻一笑，拉着了玲珑递过来的手。在自己随之跳下的那一刻，他已经有了答案，原来自己的身体比自己的心好要快一步了解自己呢？心中暗道：‘看来，如果玲珑今天跳的是万丈悬崖的话，自己也会随之而去的吧？’

　　“不行吗？若凌，你笑什么？”

　　“笑你很可爱。玲珑，也笑我好傻，看到你跳下来，居然怕你有危险，连功夫都给忘记了呢？”

　　“那……你是不是要说，你也有喜欢我呢？”

　　“我很想不承认，可事实刚好相反。”

　　“为什么？喜欢上我是让你觉得很糟糕的事情吗？为什么不可以承认？”

　　“恩，玲珑，如果你喜欢上的是一个……随时都可能会死的人呢？”

　　“什么意思？你的病不是全好了吗？”

　　“可我的生命依然会随时终结，这就是我不敢爱人的原因，我很担心如果我死了，爱我的人会伤心，所以我宁愿选择让你以为我已经死掉，一个人可以面对关心的那个人死一次，却绝对不可能面对第二次的 。”

　　“可你第一次没有死，就不算啊，别人最后也只不过面对一次而已，人生本就短暂，死亡尤其是不可避免的，你没事想那么多吗？还有哦，你老大看到你没事，肯定会高兴的疯掉，做让人高兴的事，不是若凌你最喜欢的吗？”

　　“小傻瓜，高兴的背后却是很难让人接受的痛楚，何必呢？”秋若凌显然接受不了玲珑的单纯想法，他的手和玲珑的很自然的挽在一起，他郑重的说：“玲珑，感情或许不受天的控制，可人的生命却是受的，如果有一天若凌离开你了，请你立誓，会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这个是条件吗？和若凌在一起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承诺吗？那么好吧，我立誓‘如果你死了，我玉玲珑会坚强的让自己开开心心活下去。”如果你死了，这个世界还哪来的玉玲珑呢？笑笑甩掉愁绪，玲珑投入若凌的怀抱。

　　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对，最般配的一对，两人都是美如神仙般的天之宠。

　　他们在灿烂星空下相拥，开始了属于两个人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