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门派难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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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各门各派唐门和风雨楼都是随时招上门弟子的门派，但之中的待遇却是不同的。
唐门的这种弟子，被称为青衣徒，并不是招弟子唱戏，而且这种不在收徒时节自己送上门的弟子入门以后统一着青衣，每年七月有一次考核，通过考核可以获得被师父挑选的机会，正式入籍，而没有师父想要的青衣徒，就只能继续着青衣，一直等到有师父愿收他为徒。
也因此，唐门的正统弟子都十分瞧不起青衣徒。
现在已经六月了，距离七月的考核就只有一个月了。我看看自己碗里的萝卜青菜和身上的青色裙子，再看看阿颜颜碗里的青菜萝卜，长长地叹了口气。
唐门的考核比想象中简单，这次阿颜的考核总算是没有出现任何差错，还考了药理第一名，陶青只考了武试，也得了第一。通过这次考核的一共有十二个人，考官只公布了第一名剩下的名次都没有公布。不过我和阿颜住在一起，想来我的成绩也不会太差吧，只是现在已经六月了，距离七月的考核就只有一个月了。
唐门大体上分为制药和机括两门，我们这些药理入门的自动归到制药类，只不过，现在还是青衣徒的我们，只能做些采药捣药的工作。
“繁繁你怎么不吃啊？”阿颜咬了口碗里的腌萝卜。
我幽怨地看她，“我想吃肉…”
真的，好想吃肉，我记事以来，就没有一天少吃过肉！！我想念肉啊！！！萝卜青菜再怎么做有酱肘子好吃吗！而且我是为了唐门的水煮鱼来的！不是为了青菜萝卜来的！
阿颜转了转眼珠，凑到我耳边说，“我也想吃肉，要不咱们今天晚上溜出去吃肉吧！”
我摇头，“我的三脚猫轻功根本躲不过守卫，而且弟子偷偷出门是违反门规的，风险太大了……”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繁繁，繁繁？”阿颜伸出手在我眼前晃悠。
我抓住她乱晃的手，“阿颜，我知道怎么吃肉了。”
下午的工作完成后，我和阿颜溜达到了演武场。和我们不一样，虽然同样是青衣徒，陶青的待遇明显比我们好很多，唐门不尚武，因此功夫好的陶青就成了香饽饽，每日都在演武场陪那些机括坊的人试验新的武器。
演武场空旷，我没什么藏身的地方，就借着阿颜的掩护将手里的蜡丸打了出去，眼看着陶青接住才跟着阿颜晃晃悠悠地离开。
晚饭后，阿颜和我正在院子玩羊拐，刚把沙包抛起来，就看见了陶青阴沉沉的一张脸。
“大小姐，您有何贵干啊？”
我看着陶青一副被玩坏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就问了一句，“机括坊的人怎么你了？”
陶青一屁股坐了下来，沉沉开口：“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我这半个月试了唐门十七种暗器，二十三种兵器，还有六种火器！”说完一脸绝望地看着我，“我的生活就离不开给人家试武器毒药了吗？”
我心虚地看向远处的风景，不对，我为什么要心虚！自从离开孟府之后，我在陶青面前越来越没底气了，这样可不行。
我干脆地开口：“表哥你辛苦了，我想吃酱肘子。”
阿颜震惊地看着我，“繁繁，你是怎么把两句没关系的话连在一起说的！”
陶青绝望的脸上则先是震惊，继而又覆盖上了一层我熟悉的绝望。
我认真地拍拍他的肩膀，“表哥，你神通广大，给你可爱的表妹弄两个酱肘子当夜宵一定难不倒你。”
陶青面无表情的向我伸手，“给钱。”
给......钱？
陶青继续面无表情，“我没钱。”
阿颜一脸正义，“我有钱！”说完就要掏钱袋，我赶紧按住她的手，大姐我们知道你有钱就够了。无奈，我掏了二钱碎银出来，“酱肘子，酱牛肉，五香豆腐皮我都要。”
陶青从我手心拿走碎银，一脸嫌弃，“有钱没钱都一样抠门。”
我讨好地笑笑，“好表哥，我能不能吃上肉就看你的了。”
陶青把碎银收进他的蓝布包包好，好久没看过他的蓝布包了，现在看着还有些亲切，陶青现在成天一副表哥的成熟稳重的样子，好久没看过他那副贱兮兮的样子了。
“诶，小繁，那个唐什么舜，他还有没有骚扰过你啊？”陶青有些猥琐地朝我抖抖眉毛。
......我刚才到底在想念些什么......
唐舜是唐门的少门主，考核那天和他打过照面，说了两句话。人嘛倒是挺气派的，长相端正，看着就像戏文里的英雄救美的正牌大英雄，同样是世家子，和我二哥完全不是一路的。
“人家是少门主，我只是个青衣弟子，哪见得到人家啊？”
“青衣弟子怎么了？”陶青突然来了兴致，“不过小繁，我看那个唐舜没安什么好心，你以后绕着点他走。”
阿颜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看出他没安好心的？”
陶青哼了一声，“哪有一见面就抓姑娘手的，一看就是个风流胚。”
“我都说了好多遍了，那天我要摘的那朵花有毒，他情急之下才直接抓住我的手腕制止我的，怎么就成风流胚了？”
阿颜兴致更浓，“那你还经常对繁繁动手动脚的，难道你也是个风流胚？”
陶青撇嘴，“我是她表哥，哪能和那个纨绔子弟一样？我那不叫动手动脚，叫关怀，关怀！”
“你行了啊，还没完了。”我白了他一眼，“既然男女授受不亲，那么表哥，你是不是也该避嫌去了？我还等着酱肘子吃夜宵呢！”
“没良心的白眼狼。”陶青嘟囔了一句，不情愿地走了。
“繁繁，”阿颜扯了扯我的袖子，在我耳边道，“唐门守卫森严，机关复杂，陶青真能躲过他们的眼睛吗？”
我笑笑，点点头，“放心吧，我表哥本事大着呢。”
陶青啊，一身的本事，一身的秘密。
天色渐晚，上完了晚课已经入夜了。六月的蜀川热得烦人，每日都洗澡也觉得身上黏腻腻的。刚洗完澡，我正穿衣服呢，就听见有人敲门。这个时间，我赌二十个酱肘子是陶青。
我空不出手开门，就跟阿颜说，“阿颜，你看看是不是陶青来给我们送夜宵了。”
“好啊，有肉吃......你谁啊？”
嗯？不是陶青？
将长发随意一绾，我赶紧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眼前的人让我着实吃了一惊。
“你......你怎么来这了！”
商北聿笑笑，将手里的食盒提到我面前，“我可是带了好吃的来的，姑娘就不请我进屋吗？”
我看四下无人，赶紧拉他进屋，“你......你怎么找到这的，不对不对，你不怕被人发现啊！”
阿颜一脸茫然，“繁繁，这人是谁啊？”
商北聿悠哉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脸无所谓：“我可是正经来唐门做客的，又不是来这做贼的。”说完顿了一顿，颇有深意地看着我，“这茶可没有我以前在你那喝的好，你说呢，繁繁？”
我默默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地看着他，不过今天商北聿的这身衣裳......月牙白的缎子绣着银色的暗纹，看着十分......纨绔子弟。不过大摇大摆穿着这身衣裳过来，倒真不像是偷偷进来的。
阿颜倒是炸了毛，直接挡在我前面，“你谁啊？凭什么叫她繁繁，一看......一看就是个风流胚！”
她学话学得倒快，商北聿没回答，自顾自地把食盒打开，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叠叠菜来，酱肘子，炸丸子，酱牛肉，香豆腐，还有一整碟的点心，杏仁酥蝴蝶饼什么的应有尽有。
“青衣徒的伙食不好，想必姑娘想这些东西想得紧吧。”说完笑眼弯弯地看着我，像只胸有成竹的狐狸。
我不想表现地对这些东西太过渴望，只是肉的香味一个劲地往我鼻子里钻，只好对阿颜道，“阿颜，我跟他出去一下，你先吃着，一边等着陶青，给我留个肘子就成。”说完就拽着商北聿往外走。
“孟姑娘，啊，不对，是繁繁，别这么心急啊~”商北聿一脸坏笑。
我拉他到僻静处，“你怎么找到我的？”
“很简单啊，孟府小姐出门清修，风雨楼最近招收的弟子全是男的，姑娘自然就是来了唐门了。”商北聿打开折扇给我扇了扇，“六月的天，你就这么往蜀川跑，繁繁，你也不嫌热。”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房间的？”
“门口有名字啊，秦小繁，繁繁，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名字起的实在草率。”
我语塞，早知道起个更复杂些的名字了。
“繁繁，你还戴着我送你的链子啊。”商北聿看着我的领口，言语带笑。
我赶紧掩紧领口，白了他一眼，“登徒子，我和你又没多熟。”
他依旧是含笑看着我，“繁繁，我来可是来给你送东西的。”语毕，从怀里掏出个荷包递给我，“打开看看。”
我依言打开荷包，是一副晶莹剔透的豌豆形状的玉耳坠。收到礼物还是很开心的，只是不禁有些想笑，“每次见你都送我礼物，拿人手短，这次又是什么由头？”
“嗯......恭贺繁繁乔迁之喜？”
乔迁之喜......真亏他说得出来啊......
“少将军跑来唐门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居然特意跑到蜀川来，应该是为了办什么事吧。
“是啊，就是为了繁繁才来的啊。”商北聿随手捻起我的一绺湿发，“繁繁你的头发很软啊。”
我面无表情地从他手中抽回我的头发，“少将军，你离得太近了。”
“繁繁好生冷淡。”商北聿一脸遗憾地收回手，“你还没吃过唐门的水煮鱼吧，不如我明天带给你吃。”
诶？水煮鱼？“为什么你能吃到？”
“在下怎么说也算是唐门的座上宾，想吃点东西还是可以的。”他继续扇动折扇，“只要你不嫌热就行。”
虽然让这位少将军帮我扇凉风有点心虚，不过实在是热的厉害，就当做没看见一样接受好了，“蜀川比苏州热太多了，往年在家里从没感觉这么热过。”
“繁繁你住的是普通弟子的房间，又没有冰，自然比不得在家里。”商北聿一脸理所应当地说。他倒是提醒我了，夏日炎热，舍得用冰降温的都是些有钱人家，以前在孟府我虽与父亲不和，但该有的东西也没缺过，夏日里用的冰也都会按时领到，自然是不热的。
“不如这样，繁繁你若嫌热的话，可以来我这住啊，我住的地方可是有冰的。”商北聿笑的一脸纯良。
嗯......我是不是被调戏了？
“多谢少将军好意，我还是回去吃夜宵更实在一点，再晚就真的没东西吃了。”我停住他的折扇，“下次见面就等着你的水煮鱼了~”
“等等，繁笙。”
我愣住，反应过来后赶紧捂住他的嘴，“你乱叫什么，万一被人听见怎么办！”
商北聿眸色阴沉地把我的手拿开，在我耳边道，“你要记着，这个唐门不太平。还有，远离唐舜。”
唐舜？他怎么知道我和唐舜照过面了？
我刚想问他，他就拍了拍我的头，“快回去吧，有人来找你了。”
嗯？我一回头，就看见了提着东西，阴着脸的陶青。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门派难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