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之亚述王妃》拂一

48、第 48 章

　　夜晚，城中一座偏僻的小院里传来声音。
　　“马步扎稳了，腰挺直，腿弯曲，眼睛向前看，对就是这样。”
　　“你好好做，干嘛呢那是？”
　　“你们懂个什么？这是基础，要想学好，先蹲一晚上再说。”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夜色却只见一个身穿黑披风的人影拿着棍子到处指挥着，走来走去。
　　“将领……”
　　“喊我做什么？”
　　“我们这半个多月每天晚上都这么训练，你什么时候才教我们啊？”
　　这些孩子也都十五六岁的样子，年龄还小，如果不打好基础的话，只靠技术取胜，或许完全不够，难得他们都十分认真，也很能吃苦。
　　那人沉默几秒，“下一次，下一次你们再见我的时候。”
　　“真的吗？”那人微微点头，的确要加快速度，不能延后了。
　　角落里的少女突然闷闷出声，“我下一次可能来不了了。我是亚述的俘虏，听说他们要把我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我问你们，你们知道自己现在再做什么吗？”那人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们现在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决定跟随我，你们难道心里没有疑惑吗？”
　　最靠近她的男孩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您说了，您会让我们成为最坚强的人，所以我现在做的事，就是相信您，并且忠于您。”
　　“没错。我们都是没有家，没有亲人的俘虏和奴隶，从来没有幻想过我们的未来，但您给了我们努力的目标，所以，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刚刚的女孩跑了过来：“我们不管您是谁，但我知道您肯定是好人，我们都愿意听您的。”
　　众人齐齐道：“对，我们都听您的。”
　　“好，既然你们相信我，我便会尽我的一切教你们。第一，不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自己；第二，谁说你们是奴隶，人人生下来就是平等的，没有贵贱分别，你们和任何人都一样，明白吗？这就是，今天我教给你们的。”
　　男孩们激动的一直点头，女孩们眼眶泛红了。
　　那人摸摸女孩的头顶，“你不用担心被送走的问题，回去以后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会解决这件事的。”
　　少年们虽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但依旧察觉她的身份不一般，心中除了敬佩就是信任了。
　　“天快亮了，先回去吧。下一次，我会让蒂斯去通知你们的。”女孩还惊讶于长官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人继续道：“蒂斯，你说自己要被送走了是吧？”
　　女孩微微点头。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先回去吧，不然让人发现了。”
　　”嗯。”
　　蒂斯恋恋不舍的走远，微亮的夜空下，黑色披风的人影隐含压迫，只是背影有些轻廋，但依旧那般让人觉得有力量。
　　蒂斯暗暗发誓，她一定会回报她，她会努力，一定不会让她失望，一定！
　　……
　　亚述军队的战斗力果然惊人，发兵不到半年时间就攻下了孟菲斯，法老提哈卡直接丢了孟菲斯逃跑，一直躲到了上埃及，窝在底比斯不敢出来。
　　虽然攻占速度极快，但亚述也损耗巨大，到了孟菲斯后就停止了前进，一直在休养重整。
　　舍易斯的事物处理完后，国王庞大的船队沿着尼罗河而上，向着下埃及的王都孟菲斯进发。从尼罗河走必须要乘船，墨提斯却是个晕船的旱鸭子，船一开就彻底玩完。原本在舍易斯就不好的身子，再次不舒服起来。
　　一天，她刚吐完在甲班上摇摇晃晃回来，路上恰好碰到了亚历山大。
　　“将军，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帮忙找个年轻女孩照顾我。”
　　虽然墨提斯说她只是不舒服，亚历山大也不傻，明明女子白皙的脸上惨白一片，虽然对她没好印象，但还是赶紧派人去找侍女了。
　　“等等，我见过一个奴隶好像叫……蒂斯，她看起来很乖，能不能找她来？。”
　　亚历山大赶紧吩咐侍卫道：“快去找。不过……难道你的身边没有一个侍女吗？”
　　他欲言又止，“陛下呢？陛下不是……”
　　墨提斯眼睛一眨，敛着睫毛道：“我不知道他在哪。”
　　她说的是真的，她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他了，是从那天开始的吧，久的她都忘记了。曾经会厚脸皮的缠上去，但这次她竟然害怕了。
　　亚历山大敲了敲头，恍然大悟道：“陛下早在半个月前就暗中赶往孟菲斯了，因为那边出了些事。我明明派人通知你了，难道你一直不知道。”
　　亚历山大心道：当时事情发生的突然，陛下急急的就离开了，离开时唯一的命令就是要通知墨提斯，但她怎么会不知道，难道是侍女没有向她转达吗？完了，这要被陛下知道的话……
　　其实，事实真相是侍女去的时候，墨提斯白天睡的正熟，没有听到。
　　墨提斯抿了抿唇，“我不知道。”
　　他走了，就连告诉她一声都这么吝啬吗？为什么，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她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为什么？
　　蒂斯这时被侍卫带到了墨提斯所在的船上。蒂斯看见前面有两个人，背靠着的是一身铠甲壮硕的将军，坐在木箱上的是个女子，将军对她态度似乎十分尊敬。
　　亚历山大看了眼蒂斯，继而向墨提斯点点头，“人到了，先让她带你去休息吧，等会我会派巫医过去的。”
　　撑着船壁，看着宽广的尼罗河，墨提斯出神的望向远方，没有回答。
　　亚历山大离开后，蒂斯安静地低着头，十分乖巧，眼神透着干净。
　　蒂斯这才看清眼前的女子，她……很美，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女子一袭紫裙，看起来十分廋弱，脸色也不太好，这些却丝毫不损她的美丽，
　　“你叫蒂斯是吗？”蒂斯一愣，这个声音？再看看女子，她立马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是，姑娘。”
　　一路南行，两侧尼罗河河谷，悬崖峭壁举目可见，之外就是漫漫沙漠。
　　墨提斯回头看她，“我有点饿了，先扶我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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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菲斯，法老王宫，如今它的主人换人了。
　　“将孟菲斯所有祭司和贵族全都邀请入王宫，六天后的晚上，准备举行宴会。”
　　“是，陛下。”
　　“另外，下令军队不准到处抢掠，一但发现，立即处死。”
　　“是，我们这就去办。”
　　所有人都退下了，殿内还站着一个人。他有些黑了，黑衣劲装，腰挎铁剑，却依旧英伟，更显帅气。
　　“陛下……”
　　巴尼帕尔来到那人旁边，“你想要做的，很快就会做到的。”
　　鹰笑了笑，点点头，“是啊，很快了。我已经到达孟菲斯了，不是吗？”
　　“没错，是很快了。”
　　鹰朝他行礼，“多谢，陛下给我这个机会。”
　　“很快，你就不用再叫我陛下了。”巴尼帕尔拍了拍鹰的肩膀，笑了笑，“其实，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兄弟。”
　　鹰回笑道：“我也是。”
　　下午烈阳透过宫廷照射在精致的殿门，蓝色的，红色的浮雕，狮子，老虎的锋利的牙齿尖锐，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想要撕扯敌人的身体，他们所要做的，不正是这些吗？
　　战争虽然残酷，但往往胜利者就会被历史记住，那个时候，血腥，残忍，侵略也能被渐渐淡忘了吧。
　　虽然亚述占领了孟菲斯，巴尼帕尔也住进了法老的王宫，但只找了一间无人居住的宫殿住了进去，并没有住在提哈卡以前奢华无比的宫殿里。
　　巴尼帕尔深夜才沐浴完毕，却没有休息，一直在看书，说是看书也不对，因为他的眼睛基本没动过，手也没动过。
　　许久，他扔下泥板，靠在了椅子上，微微叹息。
　　“墨提斯，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做……”
　　战争危险，他不愿意让她涉险，可她倒好，硬是一个人偷跑了出来。他很生气，但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只能不去理她，让她自己反省。
　　一个月的旅程，她可怜地望着他，自己却也难受。为了让她长记性，忍着去安慰的冲动，见到了，也只能躲远。
　　他希望她永远都能做一个善良的女子，所有的血腥和残忍，由他承受就够了。她说她想要陪他堕落，他不能选择的，他怎么忍心让她承受。
　　他知道，她最厌恶战争，厌恶血腥。那日，在尼罗河畔，她目睹他的残忍无情，他害怕了，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但为了亚述，为了完成父王的愿望，他必须要这么做。
　　但她，却威胁他，用感情威胁他，她不相信他会为她做个昏君，不相信他可以去满足她想要的一切不合理要求，那一瞬间，他是那么的失望。
　　他爱她，但当发现她深爱的女子不相信他的时候，他生气了，忍着思念，不去看她。但他猛然发现，不管她再怎么惹他生气，再怎么傻傻地做错事，他最终还是舍不得她有任何事。
　　那个女孩，虽然表面坚强，但他知道她就是嘴硬不说，有时候分明伤心的要死，却硬是装成什么事也没有。
　　记得离开亚述的早上，自己去跟她道别，最后竟然被骂了出来，虽然嘴上说让他赶紧走。第二天，却一个人骑马追了出来。
　　“她说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喜欢你，所以她才不想当你的王后。”
　　他的脑中突然闪现出凯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成为他的王后，难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自己的不自信？而不是对他的不信任？
　　难道……她从来都不相信自己，而他却误会了她。
　　是这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一想到自己这三四个月来的冷漠，再想想墨提斯的无助，巴尼帕尔心中猛地一惊。
　　他究竟做了什么？竟然丢着她一个人不管，第一次来埃及的她，没有人陪，没人照顾，没人和她说话，没有陪她到处逛，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巴尼帕尔越想越担心，俊眉一拧，喊道：“来人。”
　　侍者一听，赶紧进来，“是，陛下。”
　　“舍易斯出发的航队到哪了？”
　　“消息说五天前就已经出发了，现在尼罗河已经开始泛滥了，速度快的话，明天下午应该就会到码头。”
　　明天下午吗？巴尼帕尔闷闷地挥挥手示意侍者下去。
　　夜晚，微风拂过庭前光洁的大理石阶，棕榈树的叶子在风中摇曳，高大宫殿的亮瓦折射出光芒，清凉袭人，也更显寂静。
　　挺俊身影许久坐在宫殿昏暗的灯下，牵念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