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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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的日光很暖，隔着大半个地球，谢子息早上九点的飞机，到的时候仍然是九点，ls的九点。
空气中带着还未完全褪去的水汽，这里地处海陆交界，咸湿的海风穿过狭窄的布尼诺运河，被海鸥和浪潮一路送到阿尔海的西岸，混合着花香缓缓向内陆扩散。街边的树木低矮，树冠浓密，叶子还未被晒得打卷儿，此时随着风沙沙摇曳着。
Ls的白天和夜晚，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谢子息走出机场，李珥拎着行李跟在他后面打电话，剧组的人早早就等在了机场，双方一经确认，就开车将他送到了剧组包下的宾馆。
“许老师，我叫卫微，是seven days的编剧。今天还有戏份没拍完，所以李导没亲自来接您，不过我们订了明天下午去当地的酒楼为您接风。”来接他的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姑娘，扎着马尾，圆圆的脸，说起话来倒是很爽利，她边说着边打开门将手里的房卡递给谢子息，“这一间是给您订的房间，您看看满不满意？这里安全性很好，不用担心记者。而且这一层其实都被咱们剧组包下了，住在您的旁边就是这次请来演男主角的赵斐老师。”
谢子息接过了房卡，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间房间，还算满意，他转过头对卫微说：“接风就不用了，我刚来这边还有点没倒过来时差，想休息休息，自己在这边转转。这间房也不错，帮我谢谢你们李导了。”
卫微笑着说：“您满意就好，请到您来演是我们的运气。至于接不接风的事，您还是亲自去和我们李导谈吧，我可做不了这个主。下午我来接您去剧组，让您先熟悉熟悉。刚下飞机，您大概也累了，我现在就不打扰您了。”
卫微离开后，谢子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在飞机上他补过觉，现在也不觉得很困，闭了会儿眼睛，也没什么睡意，他索性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
电视开着，他换了几个频道，觉得没什么意思，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遥控器，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将电视静音，又有三下敲门声响起，不紧不慢，冷静克制。
他走到门口刚准备开门，又犹豫了一下收回了手，问：“是谁？”
门外静了，几秒种后谢子息的手机嗡嗡地响起，他划开一看，是条短信。
赵斐：开门。
他松了口气，将门打开。赵湛站在门外，戴着鸭舌帽和墨镜，脸上没什么表情。
“怎么这么慢？”
“我还以为是记者。”谢子息侧过身让他进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拍戏么？”
他和赵湛有三四天没见了，因为上一世那些事，他见他时总会有些惧怕，那些记忆即使当时他用了系统托管也深深留在他心中。跟后来那几世比，赵湛的报复手段不算最激烈的，却是他第一个经历的，所以不得不说还心有余悸。但为了完成任务，他又不得不和他接触，无论是谁主动，能有和赵湛相处的机会，他也不会拒绝。
打得再死的结也会有一个解开的契机，只是你要善于发现。
这大概也是他当初答应接下这部戏的原因。
“我今天的戏份拍完了，听说你来了，所以来看看。”赵湛没摘墨镜，向卧室瞥了一眼，“睡不着？”
谢子息点点头：“有点。”
“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赵湛看向谢子息，“ls我呆了几天，也算知道了几个好玩的地方，你刚下飞机，想不想去吃点东西？”
谢子息犹豫了一下，一时没说话。
赵湛勾了勾唇角，隔着墨镜看不到他的表情，语气却微冷：“许先生不愿意和我出去？”
“不是。”谢子息说。他左手的拇指和中指神经质地摩擦了一下，口中也有些干涩，扯出了一个笑，“只是编剧说下午要接我去剧组，我怕时间来不及，”
“剧组下午开拍是在三点，时间充裕的很，我到时候亲自送你去，会提前给卫微打电话。”赵湛看着谢子息微笑：“你现在愿意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么？”
谢子息屏住了呼吸，而后长长抒了一口气，“为什么不呢？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好了。”
他根本没给他别的选择。
赵湛没开车，带他七绕八拐地穿过了几条街道，进了一家装潢奇特的餐厅。
这间餐厅是按照ls在中世纪的特色仿造出来的，进去了才知道别有洞天。这里没有大厅，只有包房和隔间，隔音很好，听不到一点杂音，只有如潺潺流水般的钢琴声缓缓流淌，服务生一个个穿着中世纪特有的服饰，一走进去，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面阳光明媚，这里的光线却昏暗，擦的剔透的高脚酒杯在吊灯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平添了几分暧昧色彩。
赵湛点好了菜，服务生端了一杯冰激凌上来，上面缀着水果和碎冰，被赵湛示意放到了他面前。
“这家餐厅的甜点好吃，冰激凌尤其出色。我知道你怕胖，只是偶尔尝一口，也是没关系的。”赵湛说着，随手摘下墨镜，眉眼倒是柔和了几分，“我记得你一直爱吃甜的。”
三年前，许修然有次在沙发上和赵湛一起看一档美食节目，心情挺好的说：“我最喜欢吃甜的了，只可惜当了明星后，好多事都身不由己了，真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赵湛说：“有所选择，就必定会有所失去。”
谢子息冷不丁的开口：“我是喜欢吃甜的。”他语调一转，微微眯了眼睛：“只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在提醒他。
有些事情，赵湛可以知道的，而赵斐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赵湛说：“很简单，就像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一样？”
……
谢子息静了片刻，重来的这一世，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赵湛更是变得判若两人，好像他从来都没有透彻的、深入的了解过这个男人一样。至少，在他的记忆里，赵湛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冰冷的，压抑的，对他恨之入骨的，那种恨意即使在他重生的初期也能被明显的感觉到，上一世赵湛看他的时候更多的像是在看一条背主的狗，用目光都能将他凌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冷黏涩，好像一条巨蟒吐着信子，用通红的眼珠盯着自己的猎物。
“赵斐……”他吐出那个名字，有些困扰的撑着额头，“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谁么？你不该是这样的……这样，这样……”
他费解的吐出那句话，“你这是在追求我么？在我放手之后？”
“放手？”赵湛玩味的念着这个词，温和地道，“不，修然，你不是放手，你从来都没有握紧过。”
他说：“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只是修然，你知道自己是谁么？你两周前那样疯狂的追求我，现在说放手就放手还要跟我做朋友，谁看不出你是在玩玩？只可惜，你要是多坚持一个月再放手，我说不定还会真的答应你那个做朋友的请求，而现在”他唇边噙着笑意，温柔缱绻的说道：“修然，我有点喜欢你了。我确确实实是在追求你啊。”
他这个骗子！谢子息浑身发冷，上一世他整整追求了他一个月，最后还不是被困死在了那个小房间里？这次没有了系统，连对剧情的预知功能都失去了，他像个走在漆黑雨夜里的人，跌跌撞撞，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在前面等着自己。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将会由赵湛决定。他玩不过他，赵湛就像这个世界的神，微笑着把玩自己手里的一切。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他，虽然知道那副面皮之下掩藏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灵魂，可并没有丝毫用处。
规则的制定者，从来就不是他。
“你是个神经病。”他喃喃地说：“就因为我放手太早，你不甘心，所以你要追求我？”
他感到荒唐的笑了，“赵斐，你这不是喜欢，是报复。我说了，我只是认错人了，把对他的感觉当成了对你的。”
“我清楚这是什么。”赵湛平静的说：“修然，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感觉，我根本就不在乎。我追求你或许也会有别的原因，我说的只是或许，但我想，如果有的话，你一定知道那是什么，对么？”
他摇头：“我不知道。”
“你知道。”赵湛说：“你只是不想知道。你从来就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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