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养成中》苏鶴

6、番外 周瞳

　　“真不愧是周家的孩子啊，一出生就有这么浓郁的灵气，长大了一定了不得啊。”
　　“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吧，周瞳怎么样？”
　　“好，好！就叫周瞳。”
　　小时候，就一直是家族的宠儿，因为天生浓郁的灵气，被家族冠上天才之名，只是，所谓的天才，和他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喂，看到那小子了吗？族里的人都说他是天才，可是他连符都用不了。”年幼时，耳边总是有不同的人说着相同的话，他无法反驳，只能蹲在角落去摆弄那张无论怎么用都发挥不了功效的符纸。
　　他是天才吗？为什么连一张普普通通的符纸都用不了？有时候真的很想将手里的符纸撕碎，大声地告诉他们，他才不要做道士，因为，他根本不配。
　　他问母亲，“母亲，我为什么要做道士？”
　　母亲躺在那张榻上，苍白着一张脸抚摸着他软软的头发，轻声开口，“因为族里所有人都是道士啊，而且，道士很厉害的，会捉鬼哦。”
　　捉鬼？可是他不想做道士，会捉鬼又怎么样，他根本看不到啊。族里的孩子天生都有天眼，无论灵力多少，都能够看见，为什么被誉为天才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要做道士！我不要！”尖叫着跑出去，眼泪悄悄掉下来。他想不通为什么要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他不会捉鬼，也根本都看不到啊。
　　很小的时候，一直都很抵触做道士，恨不得直接逃开那个家族，再也不要看见道士。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大概是因为那个雨天吧。
　　母亲走的很突然，周瞳还记得，那天雨很大，院子里的小土堆都被冲散了，母亲依旧苍白着一张脸，很安静地躺在那里，连呼吸都没有了。
　　灵堂上，他安安静静地跪在母亲的遗体前，爷爷站在那里，对着一团空气说话，周瞳知道，他是在对母亲的灵魂说话，爷爷招手让他过去，他很乖巧地移过去。
　　站在那里，看着一团空气，呆愣愣地站着。
　　尽管很想叫一句母亲，可是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周瞳，刚刚妈妈摸你了，能感觉到吗。”爷爷揉着他的脑袋，他抬头看了一眼爷爷满是胡渣的下巴，摇头。那时候，他能清楚地看见爷爷眼里的失望。那天过后，他彻底被放弃了。
　　他是个空有灵力，却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他不是天才，甚至是连废柴都比不上。
　　如果他拥有一双能够看见鬼魂的眼睛，是不是就能够看见母亲，是不是就能感受到母亲的触碰？可是，他没有。
　　十六岁那年，爷爷握着他的手，告诉他，他可以出去历练一翻，等到开了天眼就可以回来。
　　这是变相的驱逐。
　　他拎着行李箱，被族人送出了大门。看着族门紧紧关闭，握着行李箱的手指一紧，无端泛出一股子失落。因为是废物，所以就被驱逐了是吗？
　　在这里，唯一亲近的母亲都已经不在，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小兄弟，看你眉目灵气浓郁，却又有一方黑气，看来是有什么东西缠在身上啊。”路边的算命先生冲他招手，支起小小的一张方桌，空荡荡的连个招牌都没有，只有那套袍子还算专业。
　　或许是因为无聊，他走过去，坐在那张矮矮的小方凳上。
　　算命先生挑着眉毛看他，一个劲地啧啧啧，然后拿起他的手掌不停地看来看去，看完了之后神神叨叨地砸吧着嘴，一副我算命都看透了的表情。
　　周瞳从包里拿出两百块，放在他的小桌上，算命先生笑眯眯地收起来，然后开口。“你的眼睛上面有一只手，他遮住了你本该看到的一切。那只手快要撑不住了，很快你就可以拥有你本该拥有的全部。”
　　或许是相信的吧，他点头。
　　“可是啊，拥有与失去是成正比的，无论你得到了多少，你怎么都得失去些什么的。”算命先生眯着眼睛，伸手抠了抠脚趾，扣完了往鼻孔里一抠，折起小方桌就准备收摊了。
　　周瞳一巴掌盖在上面，问他，“没了吗？”
　　算命先生一把扫开他的手，笑的高深莫测。“欲知后事如何，改日再来。”
　　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流里流气的算命先生。
　　或许他的眼睛上真的有一只手，然后慢慢地松开了，他能够嗅到一些味道，后来便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再后来甚至能感受到他们确切的位置。
　　可是，好吵。为了能够睡得好一点，每天都会灌下好几杯白酒。
　　摘下眼镜，看见了怀中赤裸的青年以及青年满是恶趣味的表情。
　　“玩够了吗？”他开口，在看见青年那因为惊恐而僵硬的身体，情不自禁微笑。
　　那只手松开了，他的眼睛，自由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正式步入主线，感谢收看，我们明天再见~~么么哒(づ￣ 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