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
-
随着两个人关系定下，一切似乎都变得好了起来，展日明的剧组进度也很顺利，演员们都是他物色了许久的，不说是本色出演，最起码演戏功底也都十分扎实，所以很快步入了尾声。
他的这个剧本大情节截止于冲霄楼，等到白玉堂折在冲霄，展昭协助包拯扳倒襄阳王后，基本上就剩下一个较为抒情的收尾了。
冲霄楼的剧情需要取外景，本市的影视基地没有合适的建筑，好在市郊有座景观塔，建的大气恢宏，很适合作为冲霄楼，展日明早就跟对方打好招呼，租借几个屋子取景，这天一早就带着演员和后勤人员们去了那里。
白玉堂也跟着一起去了，带着彭佳佳做司机，顺便还把整个剧组中最大的头头拐到了自己车里——事实上两个人虽然确定了交往，但因为展日明的工作缘故，也只比以往多点见面机会，连个吻都要趁着天时地利人和才有可能发生，还都有那么点不温不火。
毕竟之前并不熟悉，他们两人与其说是自由恋爱，不如说更像对待相亲对象。这其中固然有白玉堂不喜欢旁人近身的缘故，也跟展日明自身展现出的疏离气质有关。白玉堂总觉得，展日明与他之间有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隔膜，柔软却韧劲十足，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化解。
更何况，对于对方突如其来的“一见钟情”，他也持保留态度。一段感情之中两个人若都有所保留，自然难以亲密起来。
不过随着两人来往渐久，那层无形的藩篱也开始逐渐崩塌，这点从白玉堂越发频繁的探班中便可见一斑。这次展日明外出取景，他恰好不忙，干脆一大早跟着男朋友的剧组一起出门当出游了。
到了地方，展日明下车和剧组成员回合，白玉堂闲着无事，拿起展日明特地给他准备的剧本翻看：“虽然早就知道故事的结局，看到这么个结尾还是觉得很不爽。”
这份剧本正好就是今天要拍的那幕戏：锦毛鼠三探冲霄楼。充当司机的彭佳佳听到他的感慨，转头道：“冲霄楼就是七五迷过不去的坎儿，锦毛鼠一死，整个故事都变得乏味了，也难怪展导只拍到这儿。”
白玉堂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他看向车窗外，展日明正一边摆设摄像机一边指挥场务做布景，头上戴了个鸭舌帽，将大半个脸都遮了起来，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说起来那个人这两天的态度都不太对劲……白玉堂想着，看他那副黑沉着脸的模样，简直就像他才是即将挂在冲霄楼里的人……
但不对劲的又何止是展日明？他自己也一样，甚至更早。
这两个月里，白玉堂梦到的奇怪场景越来越多了，展日明之前所谓“日有所思”的理由根本说服不了他。咳若真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又说不出。他梦见的场景都太零碎，而且还有一身或古装或官袍的展日明……不，与其说那是展日明，不如说是——展昭。
念及此，他忍不住再度用探究的目光看向那个人。外面烈日炎炎，气温很高，然而那人无论是在室内还是室外，始终都捂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无论站姿还是坐姿都笔直挺拔，与梦中那人毫无二致。
再想到当初他念出“展昭”二字时那人震惊的目光，一个荒谬的猜想瞬间浮现在他脑海中——
展日明——日明为昭——展昭？
正自思量，展日明那边已经完成了外部布景，场务带着一些后勤人员进入塔内布置内景，展日明则架好摄像头准备试拍一下。
演员们各就各位，江城穿上白色夜行衣，佩戴上悬浮威亚，由远及近飞纵而来。
然而不过片刻，展日明便喊了卡：“不对，这个角度感觉不对，重来！”
江城点了点头，便换了个角度重新过来。
“卡！还是不对，动作太大，你当守卫们都是死人吗？”
“卡！你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像什么话！那是白玉堂？还是哪儿来的小贼？”
“卡卡卡！表情！注意你的表情！你是来探情报的，不是来送死的！”
“卡！……”
连着拍了十几条都被叫停，江城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众人也是窃窃私语，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就连上面在做室内布景的人们都惊动了。
“你们觉不觉得展导今天火气特别大？”
“这两天都黑着脸，今天尤甚啊！”
“该不会是跟情人吵架了吧？我看白总今天还开车过来，但是一直没下车，是不是不敢出现在展导面前啊？”
“胡扯什么呢！展导和白总那是绯闻，绯闻懂不懂？”
“你才不懂呢！陷空那么大个集团，事儿肯定多。白总却几乎每周都抽时间过来，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展导早晨还是坐白总的车来的，未必是感情问题，应该有其他原因吧？”
“谁知道……看！白总下车了！”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白玉堂迈开长腿下车，走到展日明身边：“怎么了？这么心浮气躁的，一点都不像你。”
展日明抬手抹了把脸：“的确是我浮躁了，等等我去向江城道歉。今天这幕戏对我意义非凡，所以总忍不住吹毛求疵。”
“那就等等再拍，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做什么？走，这地方我还没来过呢，先陪我四处看看，顺带散散心。”
展日明瞥向他，这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怎么可能没来过这个风景区？只怕没来过是假，陪他散心才是真。思及此，心中不禁一暖，化解了不少之前的焦躁与抑郁，他点点头：
“行，走走吧！正好今天清场了，也不用担心游客人多没气氛。”
当下展日明叫来助理，吩咐他让大家歇一会儿，而后便跟着白玉堂一同走了起来。
两人来到高塔门口，这时上面的牌匾已经贴上了“冲霄楼”三个字，看起来有模有样。白玉堂抬头看着面前朱漆大门，以及牌匾上的三个字，玩笑般道：“这就是冲霄楼？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展日明闻言瞬间瞳孔一缩——
【“冲霄楼？不过如此罢了，看爷轻松破之！”】
白玉堂说完迈步就要进去，忽然手臂一紧，被人以大力拉住，力道大的让他不由皱眉，转过头正要询问，却见展日明神情呆滞，眼中却明显透出几分惊惶，不由一怔：“你怎么了？”
“别进……”展日明艰难地说了两个字，余下的话未说完，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通讯铃声。他却恍若未闻，依旧死死地盯着白玉堂，“别进去！”
白玉堂被他那副神色惊得头皮发麻，诡异的是竟还有种隐隐地心疼感随之浮现。他轻叹一声，拍拍对方的手：“你先接通讯。”
展日明望着他片刻，神色逐渐变得缓和。是了，已经是千余年后，这里也不是襄阳冲霄楼……他叹了口气：“是我失态了。”
“难得见你如此不淡定，感觉也不错。”白玉堂说着深深看了他一眼，见对方恢复常态将通讯打开，这才放下心来，开始打量周围环境。
既然展日明对他进入塔内反应如此大，他也就放弃了进去看看的打算，四处望了望，决定绕着塔身走走。这座塔能作为本市风景区之一，本身是非常宏伟的，直径甚至比一般的居民楼还要宽，据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展日明接起通讯，是与他合作的音乐人打过来的，两人也算熟悉，开口就问道：“你那边忙着？这么长时间没接通讯？”
“刚才有点事。”展日明道，“现在好了。什么事？”
“你的歌我作完曲子了，也亏你能找到若卿填词，虐的我啊——对了，歌手选的谁？”
“这个你负责吧！歌手圈的人我认识的也少。”他说着视线一直不曾离开白玉堂那边，看他兴致勃勃地在塔下东敲敲西看看，暂时没有进入塔内一观的打算，总算松了口气。
他慢条斯理跟在后面，一边与通讯那边的好友聊天一边慢慢踱步跟上，两个人一个讲话一个赏景，不知不觉距离便拉开了些许。
“你觉得洛阳怎么样？”
“洛阳？可以，他的声线我记得也不错。”
通讯另一边的人笑道：“行，我去问问他，这首歌还挺难唱的，没点唱功可不成。”
“那也是你谱曲的功力高。”展日明说着微微一笑，抬头看向白玉堂，这一看却是大惊——只见塔上某个窗口忽然从高空坠下一物，好巧不巧正砸向白玉堂所在的位置！
“玉堂！小心！”
说着他顾不得通讯仍开着，脚尖一点，离弦之箭般飞身而起，瞬间扑到白玉堂身旁，一把捞过他向旁闪去！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