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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桃代李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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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两人终于回到了凤栖镇,这个本来繁荣昌盛的小镇子已是满目疮痍。良田荒芜,原来宽广的道路长满了野草,抬眼望去多少门窗破烂不堪被风吹雨打倒了下来。胡念澄心情十分沉重一言不发只顾往前走,司徒天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跟在她后面。走在街上她看不见往日叫卖的货郎,听不见卖糖葫芦的小哥亲切地叫着“糖葫芦了,两文钱一串糖葫芦了。”这时候阿军歌该挑果来卖了,她放眼望去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听不见了除了风吹过草丛的呼呼声。胡念澄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见到往日的凤栖镇此刻如此荒凉心里不免觉得堵得慌,她双眼通红。司徒天荀小心安慰她道:“都过去了,人活着应该学会向前看。”没想到胡念澄却道:“谢谢你,我不想向前看因为很多好美的东西在身后不在前面,我从这里离开一路到京城一直向前看,为生活所迫做了很多不想做的事。但是我却没有感觉自己比以前开心了,有些东西它过去不了,总以为前面有更好的东西在等着自己然而有一天等我们回过头来时才发现过去的才是最好的,那时我们都还小不用想明天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有没有地方住。我们无忧无虑地活着那才是人生最快乐的时刻,可是我们总会有长大的一天要面对源源不断的烦恼,解决接二连三的困难。这些年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也学会了低头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今天我又回到这里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快乐感受到的只有无限的伤感惆怅,很多时候我都很迷惘都在问自己我究竟是谁,是郡主吗?为什么我活得和别的郡主不一样,就因为我身体里流着那一半卑微的血液吗?”说着她的眼泪终于溢了出来,司徒天荀将她搂到怀里安慰她道:“没事的,都过去了,未来的日子我会陪着你帮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胡念澄感激道:“谢谢你,有你在真好。我想去个地方你能不能陪我去?”司徒天荀道:“好,你去哪里我都会陪你。”
一会儿两人来到了条小溪边,那里野草长得有人那么高只是已经枯黄了。胡念澄走到一棵早已枯死的桃树下伸手摸了摸垂下来的枯枝道:“树枯死了,人也死了,散了。”司徒天荀走到她身边道:“不要紧,若你喜欢我给你种一棵。”胡念澄微微一笑道:“不用了,你种不出原来那棵的样子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生活还是要继续,我们回去吧!”司徒天荀道:“你说的是,重要的事将来而不是过去。”
阔别三年胡念澄再次回到了生活过十几年的家,一切都变了。院子里石缝中长起了野草,原来的石桌石凳都沾上了黑色的污迹,门窗上的漆掉了一片斑驳。胡念澄心情十分低落一言不发穿过院子进了屋子,屋顶破了筛下一道道光,粉尘在光中飞舞。司徒天荀默默走在她身后,胡念澄走到椅子边弯下腰伸手擦了擦道:“都积了这么厚的灰尘了,赶快擦擦要不然扬铭他们回来该坐哪?”说着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司徒天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走过去向她道:“我来就好了,你坐着。“说着他俯身快速用袖子擦好了那张椅子,胡念澄慢慢坐了下来道:“谢谢。”司徒天荀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放心吧有我在很快就能收拾好。”说着他往外走一会就拿了把扫把和一块布回来接着开始扫地,擦桌椅板凳,做完这些又开始修屋顶而胡念澄一直在旁边替他搭手。
傍晚起风了,太阳还没有落山。司徒天荀忙活了一天累得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胡念澄看着他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司徒天荀你真是个好人,长得好武功好人品也好,如你自己所言像你这样的夫婿确实打着灯笼这难找,是我自己不知道珍惜。”说着她忍不住慢慢伸过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他眼睛动了一下胡念澄以为他醒了吓得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司徒天荀又安安静静不动了,一道斜阳柔柔洒在他身上。胡念澄站起身向外面走去,晚风吹散她的长发,身影渐渐走远。
司徒天荀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月亮已经升到树梢上。他看不见胡念澄不知道她哪里去了,害怕她丢下自己走了忙喊道:“胡念澄你在哪里,在哪里啊,我看不见你了?”无人回应听见夜虫“嘶嘶”的叫声,他摸着黑向别处走去嘴里继续喊道:“胡念澄你出来啊,别玩了快出来,你别丢下我一个人……”还是无人答应他,他一下子慌了着急起来到处找。一会儿他终于认命了停了下来坐在院子里的是凳上哭丧着脸没有一丝生气,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生而且越来越近,他嚯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跑了出去。淡淡月光下胡念澄提着半桶水正走来,司徒天荀扑过去紧紧抱着她责怪她道:“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胡念澄愣了一下挣脱他的怀抱道:“瞧你那副样子好像一小孩怕自己娘亲走掉了不要自己了似的,你说你还少侠呢,丢不丢人?”司徒天荀生气道:“要你管,说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叫我?”胡念澄道:“我看你太累了不忍心打扰你所以自己出去找点吃的,要不然晚上我们喝西北风啊?行了,闪到一边去别妨碍我干活。”司徒天荀一把抓住她手里的桶道:“我来帮你。”胡念澄放手道:“好,走吧!”
厨房里浓烟滚滚,两人揉着眼睛咳个不停。胡念澄道:“算了,你出去等着吧,这活你干不来。”司徒天荀咳咳咳道:“谁说的这点事我会做不好?看我再扇几下它一定着。“说着他用力煽了两下火苗果然”噗哧”一下子燃了起来,他高兴道:“看吧,我就说我行的。”胡念澄看他傻呼呼笑给他递了块湿布道:“司徒少侠擦擦您那花猫脸吧,说起做饭生火这活你还真不如扬铭。”司徒天荀听见她又提叶扬铭心里很不是滋味道:“怎么嫌弃我了,我知道叶扬铭什么都比我强好了吧。”说着他拉过张小凳子看火,胡念澄边择菜边道:“你们两个没法比,他有他的好你有你的好。”司徒天荀追问道:“那你觉我们哪个更合你心意?”胡念澄想了想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扬铭是个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朋友,我们就像家人一样活得很开心。而你,我就不好说了,你就像那遥远的流云一样可望不可即,就算触摸到了也抓不住。”她刚说完手就被司徒天荀紧紧抓住了道:“这不是抓住了吗?”她笑而不语。
菜已经上桌了,司徒天荀挑了挑灯芯火光便更亮了。胡念澄放下最后一盘菜坐下道:“可以开饭了。”说着她将一个空碗和筷子递给他,司徒天荀接过筷子道:“我们就这样空吃菜没有别的了,不然来碗汤也可以。”胡念澄夹起跟菜放到嘴里嚼了嚼道:“汤在菜里自己舀,不过有点苦不知道你喝不喝。”说着她把面前的勺子递给他,司徒天荀接过勺子舀了几勺端起碗喝了一口赶紧放下道:“这也太难喝了,不过我看你吃得挺香我也试试。”说着他夹了根放进嘴里嚼了嚼,胡念澄偷笑他。他皱了皱眉眉硬是咽了下去,胡念澄笑道:“都跟你说菜很苦了,这下信了吧。”司徒天荀夹了块肉来吃然后道:“什么菜这么难吃你怎么摘回来了,对了家里没米了吗,干什么不煮?”胡念澄回答道:“这些菜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别看它难吃对身体好着呢,可以清热解毒。家里的米不是被虫子蛀了就是霉烂了没有了,你就忍忍明天我们就去买。”司徒天荀道:“那今早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买,如果买了我们现在就有饭吃了。”胡念澄道:“我忘了,你不用担心桌上不是还有鸡肉嘛,刚才我抓它的时候发现这附近有不少野鸡说不定还有鸡蛋,明天我们去找找。”司徒天荀道:“好吧,来吃个鸡腿。”说着他给胡念澄夹了个大鸡腿,她笑着端着碗接了过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被门外的声音吵醒了,胡念澄睡着惺忪爬了起来去开门,门吱地一声被打开后竟然看见了叶扬铭和小萝卜头。叶扬铭卸了驴车绑好驴走到车边伸手摇了摇小萝卜头道:“醒醒咱们到家了,你娘来接你了。”小萝卜头挣扎着睁开眼睛一见胡念澄马上欢喜叫道:“娘亲你回来了,太好了。”胡念澄走过去扶他下车道:“回来了,都回来了。”叶扬铭道:“可不是嘛,不该回来的也跟着回来了。”胡念澄抬起头才发现他正盯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司徒天荀,小萝卜头一见他就向他招手喊道:”天荀哥哥你也来了,爹爹买了好多东西你也来帮我们搬进屋好不好?”司徒天荀笑着走过来道:“当然好了。”说着他已经到了车边,叶扬铭阴阳怪气道:“那就辛苦二公子了,小胡萝卜我们到里面休息。”司徒天荀道:;“就我一个人般这么多东西你不帮忙?”叶扬铭摇摇头道:“不,不,我赶了一天的路已经很累了,干不动了。”说着拉着小萝卜头的手就往屋里走,胡念澄向司徒天荀说了一声道:“好好干,我相信你能行的。”说完就跟着他们二人进去了,司徒天荀有点不高兴道:“这一家都什么人啊,不对胡念澄可是我的未婚妻跟我才是一家人。”
胡念澄倒了两杯茶给他们喝,叶扬铭喝了几口放下被子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胡念澄道:“这是杨亮就给我的信,他在信里画了副画一开始我尽管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究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胡念澄有些疑惑开打了信一看就看到画上的桃花和李花,她喃喃自语道:“怎么又是桃花和李花,这两个人怎么会画同样的两种花?”叶扬铭一听惊奇问道:“还有谁画这样的画给你?”胡念澄回答道:“花男,就是在京城那天来找我的那个男子。”叶扬铭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胡念澄向他道:“你们赶了好些天的路很辛苦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和司徒天荀能够应付得过来。”叶扬铭道:“好吧,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叫醒我。“胡念澄点点头道:“好,去休息吧!”
司徒天荀搬完所有东西回到大厅见胡念澄坐在那里盯着画发呆便道:“这画又是你哪个朋友送的,画得还挺好的。”胡念澄倒了杯茶递给他道:“喝茶,我总觉得他们在暗示我些什么但是我到现在还看不出一点端倪。”司徒天荀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问道:“你刚才说他们指的是谁,?”胡念澄道:“以前的一个朋友,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上次扬铭本想去求他办事的没想到他却突然患重病死了。”司徒天荀沉思良久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她道:“送你画的人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或者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特点?”胡念澄豁然开朗道:“有,这次给扬铭留画的人就是上次花男跟我们说过的那个杨亮,巧的是杨亮和花男正好又是韩青木将军的手下而韩将军又是王府的人。”司徒天荀道:“如此说来他们都是奉了老王爷的命暗中寻你的下落,可是他们为什么会不约而同给你画同样的话,他们是不是在暗示你什么?”胡念澄摇摇头道:“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就是看不懂他们想说什么。”司徒天荀想了想道:“这样我们先从画本身入手想想桃花和李花对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或者对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胡念澄想了想还是毫无头绪泄气道:“我想不起来,不知道这两种花对我或者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只知道自己喜欢桃花而李花则是扬铭喜欢的。”司徒天荀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他也可能想错了方向。胡念澄突然道:“我好像明白了,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叫我和扬铭相互扶持互助一起好好活下去,毕竟两幅画中都提到了我们喜欢的花,花男在画中又是直接将两种花画到一根枝上。”司徒天荀可不希望是这种结果,他否定她的推断道:“不可能,他们费尽心思怎么了可能就为了告诉你这些,我觉得他们想说的一定是个惊天的大秘密。”胡念澄可没有心思和耐心去猜,她有点不耐烦道:“不管他们想说什么我现在都没有心思去猜了,马上就要到我爹他们的忌日了我得去准备了。再说扬铭他们一路爬山涉水赶回来一定没吃好,我现在就去给他们准备晚饭这样他们一睡醒就可以吃饭了。”说着她站起身来就要往厨房走去,司徒天荀也站起来道:“我帮你。”胡念澄回头道:“不用了,你搬了那么多东西也累了就好好歇歇吧,我一个人就好了。”司徒天荀又道:“我不累,我想帮你。”胡念澄看他执着的劲儿就向他道:“那好吧,厨房里没有多少柴火了你就去帮我捡些回来吧!”司徒天荀道:”好,我很快就回来。“说着他就出去了。
胡念澄掂量着拿了块大约有两斤的猪肉放到盆里舀了些水泡泡然后拿起一棵大白菜搬了把小凳子坐了下来择,她择好菜便放到一边接着拿了一个擦干的碗走到米袋旁装了满满一碗米正准备舀水洗米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她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刚走几步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接着开始觉得浑身无力她赶紧捂住口鼻冲了出来。才走出厨房就看见了上次追杀自己的老者,这次他没有蒙住自己的脸。胡念澄看他头发花白,一脸沧桑还有眼里对自己无限的恨。老者二话不说拔出剑就向她砍来,胡念澄见状使出全身气力撒腿就跑到院子里。老者纵身一跃也追了上来,胡念澄不得不拔出腰间的匕首来抵挡。老者一招“
白虹经天”早已练得炉火纯青此刻正呼呼向胡念澄刺来,而胡念澄则使出了自己练得最好一招“雨打芭蕉”与之对抗。一时匕首对长剑两人旗鼓相当,胡念澄稍稍占上风时老者就加大气力使出更狠的招式看她,胡念澄胜在身法灵活总能在危急关头化解掉老者的攻势。于是两人你攻我守一时难分胜负,老者突然冷冷向她道:“这么多年了老不死的心还是这么硬不肯放下脸面接纳自己的孙女,姑娘要怪只怪你投错了胎生错了人家,今天你必须死。”胡念澄反手一挥匕首格开他的长剑道:“未必,我没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有权利决定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老者冷笑道:“是吗?”话音未落又向她砍来,胡念澄左脚蹬地纵身向上一跃轻轻松松多了过去,老者一剑扑了空接着挥剑使出“流水击石”向她砍去,胡念澄本想以“鱼跃龙门”抵挡的不料刚使出一半突然感觉浑身无力手脚发抖,老者的利刃如箭矢般刺来,胡念澄手足无措只能紧紧握住匕首护在胸前可是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匕首摇摇欲坠。老者见状得意起来道:“去死吧,小野种。”胡念澄手脚哆嗦往后退最后感觉自己必死无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准备等死,突然听见“当当”地声音她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叶扬铭来救自己了,两人打得正酣。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叶扬铭就渐渐体力不支落了下风处于被动挨打的劣势,胡念澄咬咬牙用匕首狠狠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疼痛传遍全身同时也缓解了身体的麻痹。她飞身过去帮叶扬铭一起对付老者,可是仍不敌。老者一剑几乎砍到叶扬铭脑袋上,胡念澄忙跳过去挡住,老者抬腿用力向她踢来踢中她的小腿,她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叶扬铭赶紧过来护住她。老者一招“石破天惊”几乎打掉他手里的剑,胡念澄趁机从怀里摸出一个铜板打了出去趁老者挥剑砍落铜板之际嚯地站起来将叶扬铭拉到一边气喘吁吁向他道:“他要杀的人是我你快走,去叫司徒天荀来帮忙。”叶扬铭道:”不行,等我回来你还能活吗?我们一起对付他,要死一起死。”胡念澄看他要过来了又打出几枚铜钱道:“我们都死了你叫萝卜怎么办,走啊,走……”说着她握紧匕首护在叶扬铭身前,他看她手脚抖得越来越厉害,汗如雨下怎么也撇不下她。老者持剑如闪电般出了过来而胡念澄手颤得匕首都要掉了,这剑她可能躲不过去了,她睁大了惊恐的双眼放佛看到血染透了自己的衣衫流到地上汇成条小小的血泊。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确实被鲜血浸透了流到地上,但是那并不是她的血。叶扬铭一脸痛苦表情慢慢地在她眼前倒了下来,她伸过颤抖的双臂接住了他。胡念澄眼中的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叶扬铭嘴唇发抖道:“没事,我一点都不疼,真的。”这时老者用力拔出了剑指向她道:“现在还你了,准备受死吧!”她忍痛放下叶扬铭双眼通红发疯了似的捡起匕首指着他叫道:“死老头我要你陪葬!”老者持剑慢慢靠近她眼神冰冷,胡念澄身体有些摇晃叫喊着就冲了过去,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自己这一刀其实是送自己去死的。”果不其然老者捏紧长剑也向她冲了过来,她脑海里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剑将划破自己的衣衫然后刺进手里再用力往里推再推血会沿着剑刃喷涌而出最后贯穿心脏接着自己的呼吸慢慢减弱瞳孔放大然后重重栽倒在地。然而她所有的设想最终却在老者身上实现了,血淋淋的利剑贯穿了他的身体,鲜血汇聚到剑尖低落到地上。胡念澄抬头一看司徒天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老者的身后,顿时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司徒天荀用力将剑拔了出来老者应声倒地。
胡念澄颤颤微微冲到叶扬铭身边将他抱起,此时他呼吸微弱嘴唇发白。她慌张向他道:“扬铭坚持住,你会没事的,我马上给你治伤。”接着她转头喊司徒天荀道:“快点来帮忙,求你了。”说着她哭出了声响,叶扬铭却露出一丝微笑道:“没用的,你救不了我的,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他刺破了了,好难受。好好活下去,照顾好萝卜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也算有后了。”胡念澄哭着摇摇头道:“不可以,你还没有东山再起恢复叶家往日荣光呢,你怎么能死呢?”叶扬铭气息越来越微弱,他喘着气吐字不清道:“那只是个梦而已,人死了梦就该醒了。现在我才明白能够吃得饱……穿……得暖平……平淡淡活着才……是最幸福的……”他艰难吐出最后一个字时眼睛就慢慢闭上了,呼吸也没有了只留下嘴角淡淡的微笑。胡念澄紧紧抱着他不敢再哭出声响任泪水无声低落在他渐渐变冰冷的尸体上。这一刻她恍然大悟双眼通红恨恨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这样……哈哈哈原来该死的是我……”她又哭又笑,司徒天荀以为她伤心过度神志失常了,这时小萝卜头被惊醒从屋里跑了出来撞见眼前一幕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外地面无血色,四肢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