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修】 ...
-
第九章
生活像往常一样平常却不平稳的运转着。
玄间休假回来就被安排了满满当当的任务，很久没有回村子，加上她的刻意躲避，月影在温泉镇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的外套被她洗干净了，却不知道该什么时候还，便放在了自己的衣柜里。
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她可以肯定对方已经猜到了自己并不只是个普通人，但他好像没有向包括她哥哥在内的任何人提过这件事。
可能是因为没有时间？也可能是因为他还没有绝对的把握？
玄间的保密等级足够查阅历届中忍考试的考生名单了。
这次任务他会不会和哥哥说些什么？
她焦虑的胡思乱想着，甚至有些没出息地想如果他直接这样告诉哥哥也不错，至少不用她自己去面对。
人撒了一个谎，就需要再撒无数的谎来圆，那时他们的恐惧就不单单只是再来自第一个谎，而是无数的真真假假累积起来的彩色气泡幻灭的瞬间。
月光月影真是个无药可救的胆小鬼，怎么承担得起“月光”的姓氏。她默默想道。
“月影姐？”鹿丸皱着眉头叫了明显心不在焉的她一声。
“你有心事？”
将鲜鹿茸装箱封好，月影微微一笑:“是女孩子的心思啦。”
菠萝头的少年并没有过多追问，耷拉着嘴角，一幅没有干劲的样子:“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啊。”
回应他的是一个清脆的脑瓜崩。
“嘶，好痛。”他捂着脑门，眼里渗出些生理性泪水。
鬼知道她手劲怎么这么大，他妈也是月影姐也是，在忍校读过书的女孩都是这个样子？以后果然还是要找个普通女性当老婆啊。
年纪轻轻就像个小老头，天知道这个学都没上过的小包子究竟像了吉乃和鹿久谁。
满意地看着对方终于露出了点小孩的样子，月影叉叉腰坏笑:“你再说这种话，我就去和吉乃告状。”
听见老妈的名字，鹿丸浑身一僵，越发觉得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但这次他没敢说出口，叹了口气选择岔开话题。
他摸摸索索地从裤腿上宽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子:“一个叫药师兜的人拜托我交给你的。”
“兜？”
月影疑惑地接过袋子打开，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
“天麻、刺莓、干尾草……全部都是帮助睡眠的药材，但这个组合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他说是‘在医院门口听见你和你哥哥的对话，知道你最近睡眠不好才自作主张的做的，’但是最近医院忙得跑不开，就拜托我一起交给你了。”
“兜真是个热心的人呢。”
任谁在得到体贴的关心后心情都不会差，她微微扬起嘴角，在心里将对方的地位从“关系不错的熟人”抬升至“朋友”。
用情商换了未来贤十的少年不理解，明明月影姐自己就是在药草店工作的，那个自来熟地朝他搭话的眼镜为啥还要送药茶。
他挠了挠头，心说果然大人真是麻烦。
“谢谢你帮我捎来啦，鹿丸。”
她心情很好的收起纸袋，又点了点他额头上的红印子。
“给我住手啊。”
鹿丸无奈地抗议，却没有躲开。
金发男孩躲在对面的路口，悄悄地看了看鹿丸，然后摘了头上的护目镜。
“鸣人，站在那里做什么呢，过来吧。”
月影注意到他，笑着招了招手。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在路人不友善的目光下跑过来。
鹿丸有些疑惑于路人的反应。
是针对这个人吗？
他敏锐地看向身边的男孩。
他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藏在身后的手攥着护目镜。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尽管身后的目光不是针对自己，鹿丸仍像针扎似的站不住。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拜拜。”
他对月影说道，老成地对金发小子点了点头，慢悠悠地晃走了。
这个人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厌恶的情绪……
鸣人的嘴巴张得大到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了，看得月影又是好笑心疼。
忽然她发现了他一直藏在身后的手，微微皱起眉头。
“手怎么了？”
“啊…没什么啦！”鸣人把手往后缩了缩，笑着打哈哈。
“拿出来，我看看。”
她用不容拒绝的严厉口吻说道。
鸣人害怕会惹她生气，慢慢的将手伸了出去。
男孩小小的手掌蹭破了皮，血淋淋的混着泥沙的伤口在这样稚嫩的手上显得十分扎眼。
“不小心摔倒了。”
在她开口询问之前，鸣人就抢先说道，言罢还嘿嘿傻笑了两声。
月影喉咙一哽，看着他的笑容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转身去找药箱。
预想中的责骂并没有到来，她的沉默反而让他更加惴惴不安。
要被姐姐讨厌了吗？因为他说谎了不行，连姐姐都讨厌他的话……
“那个，月影姐——”
“闭嘴。”月影极为强势的打断了他的话，拉过他的手开始清洗包扎，绷带在他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下次受伤不要藏起来了。”
她呼了口气，却是不忍心训这个孩子。
小孩子的心思总是藏的不太好，月影看了看桌上的护目镜，抬手给了他个鹿丸同款脑瓜崩。
鸣人光洁的脑门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个红红的印子，他没有像鹿丸一样疼得大叫，反而欢喜起来，重重地点了下头。
“嗯！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太好了，月影姐姐没有讨厌他!
“对了，你后天就要去忍者学校上学了吧，这个给你。”月影从抽屉里找出一个铅笔盒交给他。
“这个是……”鸣人看着手里的铅笔盒。它的外表很普通，并不起眼，却沉甸甸的。
他拉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笔、橡皮之类的文具，湛蓝的猫眼渐渐变得湿润，不停地在眼里打转。
“要好好学习啊。”
她托着腮坐在木质的桌椅后看着鸣人，就像姐姐看着自己即将迈入校园的弟弟，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以及对他未来的期盼。
“我不会辜负月影姐的期望的。我一定，一定会成为火影，让大家都认可我!”
他用袖子擦了擦脸，把眼睛蹭得通红，然后抬起脸坚定地说道。
月影微怔，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雕刻着历代火影头像的岩壁。
成为……火影吗？
她很难从那刻意雕得粗犷的岩像上找出那个温润如玉的四代火影大人的影子，就像她很难从自己的记忆里看清他的样子。
四代为村子牺牲那年她还很小，对他的印象就只停留在哥哥开学典礼上，他身披火影袍，金发耀眼如光，眉宇间意气风发。
有个男孩子在他讲话时打断了他，喊道:“我长大后，会像四代火影大人一样，成为火影的!”
四代怔了一下，微笑着道:“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后来，他没有等到那一天。
九尾袭击村子那晚，和她的父母一样，他再也没有回来。
月光家的族地离九尾出现的地方很远，但她依然能看到那被火光照亮的夜空和恐怖的尾兽，能听到惨叫声响彻木叶。
同样年幼的疾风紧紧抱着她，站在庭院里望着那地狱一般的场景，抬手遮住了她惊恐的眼睛。
“没事的。”
他很害怕，但却强制自己镇定下来，用一贯温和的声音说道。
“没事的。”
后来每当遇到危险而惊慌无措时，月影便能在耳边听见这声音。
按理说像大多数人一样，她应该是憎恨并害怕作为九尾人柱力的漩涡鸣人的。
她却觉得这“大多数人”错了，错得不可理喻。
不管他们是否知道鸣人是四代的孩子，正因为他作为人柱力封印起了可怕的怪物，木叶才能免于更可怕的灾难。
这孩子什么没有错，付出了这样的牺牲，他该被当做英雄才对。
但事实证明，不管是四代还是她都把人性想得太过美好。
当大部分人都生了病，没生病的人就成了异端，为了不被排斥，他们只能去做错事。
她看向鸣人缠着绷带的小手。
“那个啊，那个……月影姐姐……”鸣人有些紧张，却还是鼓起勇气问。
“后天的开学仪式，姐姐……可以陪我去吗？”
“嗯？”月影愣了愣，却并不为这个请求感到意外。
因为她知道，这孩子一直很寂寞，也很羡慕其他孩子有家人的陪伴。
她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歉意地摇了摇头。
“抱歉啊鸣人，那天我刚好有事，没办法陪你去。”
鸣人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但一眨眼便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没事啦，我就随便问问!我自己也没问题的哈哈哈哈！”
这孩子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希望能得到一点点温暖，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更早的学会了察言观色，懂事得让人心疼。
四代泉下有知，是否会因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后悔呢……
她能为他做的，只有那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