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外世界》栗子焼

9、第九梦

　　“想知道吗？”我微笑，“不告诉你，谢谢你的糖果。”说罢我又一次潜入了水中，在水中跟他摆了摆手。

　　咕噜——咕噜——

　　咕噜——

　　我睁开眼，眼前全部都是人鱼，还有渔网，我抱着珊瑚看着被抓进渔网的其他人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虽然意识是在的，但我无法控制身体。

　　被刺穿的人鱼的血液染红了大海，人鱼在哭泣，人鱼在唱歌，海底里传来一阵阵轰鸣声，不知道是哪只人鱼停止了歌声，火光从黑暗的深处开始蔓延，弱小的人鱼害怕的逃走了，逃离了那片血海。

　　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

　　我再次睁开眼，还是那熟悉的游泳池，看来这是那条人鱼的记忆，很有趣，只可惜在那里断了。

　　路过安晨房间的时候我敲了敲门:“嘿，安同志在吗？”

　　“......啧，已经三更半夜了你有什么事吗？”安晨一脸烦躁的打开门，“我很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吗？我想问能不能带上我。”我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门框上，用脚抵住了门，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皱着眉看了看我，说道:“我答应你，但我现在得睡觉了。”

　　“好啊。”我松开手给他带上了门，掏出录音笔，就算明天要反悔也不行啊。

　　第二天我拿着录音笔去找他的时候可以看见的是对方一脸吃了屎的憋屈模样，收拾好行李后跟着他坐上了私人飞机，我撑着脸看着对方认真工作的模样，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几口。

　　“安晨，你不累吗，你盯着那些文件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我没事，你玩你的。”

　　“......这样啊，哎。”

　　“你很无聊？”

　　我抬起头看着提问的他微笑着从包里拿出扑克牌:“对啊，所以你要来陪我玩吗？老是看文件对眼睛不好，差点忘了，你现在就带着眼镜。”

　　“那么我们来玩几局，那么赌什么？”安晨放下手中的文件。

　　我:“如果你输了，就陪我玩一天如何。”

　　安晨扶了扶眼镜:“为何只有我的惩罚？”

　　我歪头微笑:“我不会输的。”我的牌运从来都很好。

　　和我预算的一样分好的牌刚拿上手我就已经赢了。看着对方迟迟不下牌我十分有耐心的继续等待着。

　　“安晨，如果是在电脑玩的话你已经输了哦。”

　　“别催，我在思考。”

　　“在怎么思考你也是输的，因为决定权都在我身上。”

　　“如果不挣扎一下怎么能算游戏。”

　　“也是，我更喜欢在别人挣扎的时候再给他绝望的一击。”

　　“我说，你们打牌怎么感觉要打起来一样，唔哇，小安你这牌也太烂了吧，一对连都没有，你们干嘛都看着我。”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一脸惊奇的看着安晨手中的牌。

　　“你不去好好开你的飞机到这里来干什么。”安晨将牌反扣在桌面上，不耐烦的看着他，相反，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不在意的摊摊手，嘴里念叨着。

　　“我可不是专门来给你开飞机的，吸引我的，是这位美丽的小姐。”男人弯下腰，视线与我平视，翠绿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我，最后弯成了一条月牙。

　　“你好，我叫尼古拉，能见到这么美丽的你是我的荣幸。”

　　看着他的眼睛我咽了咽口水，捏紧了手中的牌。

　　“......抱歉，我对你的眼睛过敏。”我别开眼，过了几秒，我又在后面补充道，“我一向对绿色的东西有点抵触，特别是眼睛，这会让我感到很不愉快。”

　　“......”

　　“......”

　　“......嗤。”

　　安晨像是嘲笑尼古拉一样笑了一声，听到安晨的笑声以后尼古拉揉了揉自己金色的头发，看着他失落的模样，我喝了口牛奶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尼古拉郁闷着离开后安晨才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不喜欢绿色？我看你吃蔬菜也不会这样。”

　　“大概就是小时候的阴影吧，我不喜欢那样的眼睛，会有一种想挖下来的冲动。”

　　“看你的样子童年很不好？”

　　“噗，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的童年很好，又不是悲惨故事的女主角。”我摊摊手，“等等，难道我如果说我是个很惨的人，你不会是想要同情我吧？”

　　“……”

　　“真是失策啊，早知道就骗骗你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就让你变成很惨的人，比如从高空坠落如何？”

　　“谢谢，这还是免了，如果这样的话就太糟了。”

　　我说完马上躺倒在沙发上，睡过去后我又看到了那只人鱼的记忆。

　　“呜呜……呜呜呜……对不起，我自己一个人逃了出来，对不起……”

　　金发的人鱼，蓝色的鱼鳞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她坐在沙滩上，如宝石般美丽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平静的海洋。眼眶里溢出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细沙上，变成了一颗颗小小纯白色的珍珠，陷在其中。

　　看着人鱼的一头金发想着之前回忆里的人鱼，其他人鱼的头发可没有这么漂亮的颜色，眼泪还会变成珍珠。难道这就是人类想要捕获人鱼的原因？

　　而且她现在的头发颜色可是黑色的，鱼鳞也黯淡无光，如果不是样貌我还真认不出这个金发的人鱼是现在的小璃，嗯？说起来小璃真的是她的名字吗？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这种能力的话……如果没有的话！”人鱼突然变得暴躁了起来，落下的眼泪也变成了红色的珍珠。

　　……还能变颜色啊。还有能力，看着她耀眼的金发，看样子眼泪变珍珠这能力只有她会。

　　“……如果不是我把珍珠送给人类的话！呜呜呜……都是我的错。”

　　“但是……但是……我无法对悲惨的人类置之不理啊！如果死掉的是我就好了……对，我才是不应该留下的……”

　　看着陷入矛盾的人鱼我摇摇头，如果想死的话早就去死了，或者在之前的时候就可以和其他人鱼一起死了，现在在这里说这些也不过是愧疚心理。

　　人鱼哭泣了很久，突然抓起了石头向着自己的喉咙砸去，一下，两下，石头的尖角滑破了皮肤，血液溢了出来。

　　第三下的时候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救了。

　　“喂！你没事吧，干嘛砸自己的脖子。”

　　少年紧皱着眉，夺过人鱼手里的石头扔进了海里。

　　“放开我，人类！”

　　人鱼朝着少年吼道，随后抓了抓自己金色的头发，她用力的扯着头发，柔顺的头发被抓的凌乱不堪，她屈着身子，只有无声的哭泣。

　　“......”

　　“......喂，人鱼，看你的样子也挺可怜的，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少年说道，人鱼听到他的话以后抬头看了他一样，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我很不凑巧的醒了过来。

　　“啧。”

　　这人鱼的记忆就不能让我一次性看完吗，搞得跟连续剧一样。

　　我翻开盖在身上的毯子，抓起一一把头发，第一次的记忆是第一人称，第二次的记忆我就变成了观看者。金发，会变成珍珠的眼泪，但人鱼现在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还不知道，那个少年说得交易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

　　而且，那个记忆中人鱼离开了水后鱼尾也没有变成双腿。

　　我看了一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距离我睡觉之前才过了一个小时啊。安晨也戴着眼罩侧躺在沙发上，我想了想拿起掉在地上的毯子扔到他身上。快四个小时了，还没到目的地吗？

　　说起来，我好像忘记问安晨要去哪里了。

　　又过三十分钟后才知道飞机已经开始降落了，我甩甩手，放下游戏机，站起身叫醒了安晨。

　　下了飞机，安晨就打着哈欠拉着我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说是要改变形象。

　　“这位小姐的头发很柔顺呢。”店员笑眯眯的摸着我的头发，而安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悠闲的玩着手机。

　　“为什么要我做头发？”

　　“晚上和我去参加一下酒席。”

　　“有什么好玩的。”

　　“喝喝酒跳跳舞。”

　　听着他的回答我沉默着不说话看着长直发在店员的手中变成了卷发。如果再染成金色就和回忆里的人鱼一样了。

　　“安晨，我要买东西。”我指着路边的冰淇淋摊说道，“果然冰淇淋是世界最好的东西了。”

　　“别吃太多，晚上还要穿礼服，我可不希望女伴因为穿不上衣服而缺席。”

　　“......活该你是个老处男。”

　　“什...？”

　　在他想反驳的前一秒我一口吃掉了冰淇淋，又拿出钱买了两个递给他一个。

　　“我请你的。”

　　“这好像是我的钱。”

　　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接过了冰淇淋，一脸认真的吃着冰淇淋乍一看还以为在干别的事情。

　　直到晚上，我穿着纯白的晚礼服，卷发披散在肩上，抹上口红，踏着高跟鞋，扬起笑脸在安晨面前转了个圈。

　　“如何？不过觉得裙子好像有点太长了，不太方便啊。”我提了提裙子，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好几步，虽然不明显但看着他红透的耳朵我摊摊手，这家伙害羞了啊。

　　酒席的场所是在海上，据说是两个世家的订婚宴，而安晨是女方的朋友所以也到场了，把订婚宴安排在海上也不怕突然沉船。

　　我观察着在场的人，却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物，但乍一看还挺正常的人。笑着跟其他人谈话，手却不自觉的按在西装的内衬。而且站着的位置都是可以看到全场的好地方，形成了一个奇怪的三角形。

　　如果不是我一开始就盯着他们看还真看不太出来，更何况这人鱼的视力好到不行。

　　“舒白。”

　　“有事？”

　　“你既然是我的女伴总不能一直站角落里吃东西吧。”

　　我放下手中的叉子，十分认真的看着安晨说，“我饿。而且我不会跳舞，我怕踩到你的脚。”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跳舞。”他悠然自得抢过叉子给他自个塞了一口蛋糕。我看着盘子里不见的叉子和消失了一半的奶油蛋糕，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灯光突然暗下，聚光灯照在了搭建的高台上。

　　站在上面的只有这场订婚宴的女主角，她穿着便服，手里拿着话筒，在台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开口了。

　　“我，夏晚天，杀了凌枫，所以请报警抓我吧。”她的表情十分平静，眼神却十分认真。

　　女主角的话一出，全场一阵安静，紧接着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笑声过后，女主角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如果不信，可以去后面查看，不过也有看你们还有没有时间去看了。”

　　我反应过来，扔掉了盘子拉住安晨的手蹲下，子弹击中了我后面的玻璃，不是及时蹲下的话我们估计就会和后面的玻璃一样碎成渣了。

　　不过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你们最好不要乱跑，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了。”

　　明明上一秒叫人报警的是你，现在反而要乱杀一通了。

　　“安晨。”我轻轻喊了一声，对方点了点头，反握住我的手，“不要说话，等一下我先带你出去。”

　　我望了他一眼，看他一副镇定的模样，好像知道什么内.幕的样子。不过握着的手出卖了他，唔，手好痛。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对你们的。”台上的女主角叹了口气，话音一转，语气变得冷漠，“所以说，还请你们乖乖的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