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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昏暗的地牢之中,潮湿的水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下,黑衣的女子双手都被铁链所吊起,身上的衣裳因为鞭打或是其他刑罚而弄得破烂,黏在了肉里,稍微挣扎都会让她刺痛。

      她漆黑的眼眸就像是混合了这阴暗的环境一样,透着一股阴鸷的怨恨。

      她死死的盯着导致自己陷入此等境地的仇敌,而对方只是冲她扬起了笑容。

      “我和你一样,也和这东厂之主有仇。”

      沈念欢说谎的时候喜欢直接盯着人的眼睛看,不逃避也不闪避,像是自己十分真诚的模样。

      黑衣女子啐了一口,对她的话显得十分的不屑。完全没有相信她的说辞。

      “他抓住了我的把柄,我才不得不为他效力。我讨厌杀人,我真的...很讨厌杀人。”

      沈念欢努力投入自己的新角色里,垂着眼眸,皱起了眉头。

      她给她自己的设定是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孤女,讨厌杀人却被人抓住了把柄,不得已成为他人的杀人工具。每天都挣扎在鲜血之间,或许为了博同情还可以设定一个早年失散的弟弟。

      沈念欢觉得自己的戏真是太多了。沈念欢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

      “我想知道他的弱点,若你能告知我,我必定倾尽全力重谢于你。”哦,骗你的。

      黑衣女子仍是没有完全相信她,怀疑她是东厂那方派来套她话的,死死的咬着嘴,并不开口。

      沈念欢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一般,道:“即使是怀柔之策,旁人也不会派我这等害你落狱的人来此吧。”

      黑衣女子想了想,终是选择了开口,但却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阉狗的什么弱点。”

      沈念欢的眉头动了动,藏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却终是没有落到刀柄上。

      “什么都好,对我讲讲你为何明知如此危险仍要前来刺杀他。”沈念欢露出了一副诚恳的表情,道:“若我从中得到了蛛丝马迹,捉到了他的弱点,将他杀了,你不也能复仇成功?”

      黑衣女子听得有些心动了,她本是打算亲手复仇的,但她现在以沦为阶下囚,若是有人能替她复仇,虽是始终有些芥蒂,但也算是能慰自己一门的英魂。

      她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被仇恨的焰火给遮蔽了双目,便也想不了太多了。便连对方偶尔闪烁的眼神,也没有察觉。

      黑衣女子呼了一口气,用悲伤的语调对她讲述自己的悲苦命运。

      她本生在凤阳城富裕的盐商世家里,头上有个哥哥,从小便是被疼爱着长大的。而这令人羡慕的一切却在她十四岁那年崩溃。

      那阉狗将她家三十四口全部陷害入狱,将她的父母折磨致死,将她的其余家人全部判处了斩立决。

      原来幸福的一切,被他毁于一旦。

      黑衣女子的言辞中不觉带着愤懑与怨恨,言辞也十分的激烈。

      沈念欢捏紧了拳头,呼了一口气,用尽了全力来阻止自己,才没有把自己的弯刀捅到她的喉咙里。

      沈念欢问道:“那你知道...那人为何要陷害你家吗?若说为了财,区区一个凤阳的盐商世家,怕是还不如为了巴结他的那些狗官孝敬他的多。”

      黑衣女子有些不满她那句‘区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但自己却也无法反驳她的话。

      黑衣女子目光闪烁道:“我不知道。”

      沈念欢眯起眼睛看着她:“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问我也是不知道!”

      黑衣女子对她怒吼道,因动作而使腕上的铁链叮当,无意间拉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小小的吸着气。

      “你若是无法对我坦白,那要杀了那人怕是比登天还难,你我怕是永世也不能复仇成功了。”

      沈念欢低下了头,声音也是低低的,敛着眸的样子,看起来真有几分失望。

      黑衣女子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也许不该是再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黑衣女子皱眉道:“因为我家看上了他家的家传秘方,强抢不成,便将他的父母兄弟都给活活打死了。”

      “那你家被灭门他妈的不是活该吗?”

      沈念欢的声音显得有些冷冽,脸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黑衣女子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几乎要化为尖叫:“像你这种人怎么会知道亲人在自己眼前被凌虐至死的痛苦!”

      对沈念欢而言,以怨报怨乃是天经地义。

      她身上的仇账也不少,但若有人找她寻仇,她也不会坐以待毙就是。

      沈念欢没有和她争论,只是问道:“那你是如何逃脱的?”

      “那是因为我的贴身丫鬟替我,以及我师傅.....”

      沈念欢就这么套着她的话,在判断从她身上也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黑衣女子激烈的挣扎着,问道:“你真的能杀了那阉狗?”

      “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能杀了那个阉狗!”

      沈念欢走上前狠狠的甩了她几个巴掌,转头还捂住她的嘴狠狠的捅了她几刀,那从和她谈话开始的不爽感觉总算有了发泄。她没有再理那黑衣女人是死是活,转身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那扇铁门。

      于她而言,没有再回过去补上几刀,就已经算是她大发慈悲了。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大发慈悲。

      她刚一推开那门扉,便看见了那个不知道在门后站了多久的男人。他一身黑衣几乎要溶于这黑夜之中,唯有那双眼睛平静异常。

      “义父,你不是...”

      方才的游刃有余,见到他的一瞬间出现了裂痕。

      苏佑的语气显得十分平常:“下人通报你并未回府。咱家便来接你了。”

      他的语气好像她只是个迷途未有按时归家的孩子一样。

      她并未得知这个黑衣女人具体关在了哪个地方,一间一间的找寻牢房始终花费了太多的时间。

      这地牢之内无法窥见月色,便不能由此来推断时辰。

      还是太过耽误时间了吗?沈念欢这么想着。

      沈念欢皱眉道:“但你如何得知...”

      “将你养到了这么大,你心里想着什么,咱家能不知道吗?”

      苏佑表情自然的牵过她的手,用手绢仔细的为她擦手。他手上的玉扳指蹭在自己的手上,稍稍有些冰凉。

      嘁,你才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呢!沈念欢有些闹别扭一般的想道。

      “不骂我?”沈念欢冲他撇了撇嘴。

      苏佑冲她挑了挑眉:“怎么?欢儿想咱家骂你?”

      不知道为何,沈念欢觉得面前这个人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哈?连夜去处理公务也能笑得那么开心?

      “我可没有那种爱好。”沈念欢抬头瞅他道:“你都听见了吧?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吗?”

      苏佑挑眉问道:“为何义父会嫌欢儿麻烦?”

      因为男人都是觉得被女人探查自己的事情是件很麻烦的事情的家伙。嗯,扎马喝多了在酒馆抱怨的时候这么说过,他是她认识的朋友中唯一一个成了亲的人。

      沈念欢试探的问道:“不会不想让我知道你的事情吗?”

      “不会。”苏佑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不过若有下次,你大可不必冒着危险潜入此地,大可直接问咱家便是。”

      沈念欢讶异道:“你会告诉我?”

      苏佑想了想,然后道:“若能让你知晓的,咱家不会瞒你。”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能让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虽然对于沈念欢而言,自己喜欢的人的事情全部都想知道。

      但她此行并不是单纯满足好奇心,会像今日这般潜入地牢也要寻根问底,也是因为察觉到了那个黑衣女人与寻常杀手的不同。

      沈念欢问道:“义父,我有问题。”

      苏佑温柔的冲她笑了笑:“且问吧。”

      “虽然那个姑娘说他家的人杀了你的父母兄弟,你因为报复之心才会去灭她满门,但是我感觉...义父好像不是很认真的想要复仇的样子。”

      苏佑压低了眉心,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那姑娘还活着,以义父心思之缜密,怎么可能会留下活口,为自己留下祸患。”

      苏佑没有作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无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沈念欢见他不回答,便唤了他一声:“义父?”

      苏佑又恢复了那从容,轻笑道:“义父也不是神,偶尔会有失算,不也是情有可原吗?”

      沈念欢敏锐道:“这是不想让我知晓的事情?”

      苏佑沉默着没有说话,并不知晓应该如何回答她,亦不知晓她所问的答案。

      沈念欢皱眉头,继续说道:“那事发生的时候,我大概才八九岁吧。我完全没有义父离开过我去凤阳的印象。”

      苏佑淡淡道:“那时你十岁。”

      这是连她本人都不确定的事情,他却能断言。

      沈念欢有些讶异道:“那年我....”

      苏佑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拜入玄门剑宗玉离子门下。”

      沈念欢皱眉道:“那年义父去了凤阳吗?”

      苏佑压低了眉心,冷道:“即使咱家不去,亦有法子让人家破人亡。”

      沈念欢道:“以义父的性格,无法亲自前去,更会安排的妥当吧。”

      这句话说得敏锐又尖利。她太过了解自己,以至于要在一时间躲避她执拗的追击,让他显得狼狈。

      苏佑一手揽着她的肩膀,温柔的笑道:“这里湿气重,欢儿该归家了。”

      这个话题转移的十分生硬,简直都有点不像是他会说的一样。

      “义父别在这里转移话题啊。你想害我今晚睡不着吗?”沈念欢看着他,小声嘀咕道:“本来最近就不肯陪着我睡了。”

      苏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在这空寂的空间之中显得那般明显。

      “义父意不在复仇,只是如此。”

      沈念欢斜睨了他一眼:“工作狂。”

      苏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嘴上只好点头称是。

      苏佑不明白自己的义女究竟算是聪慧还是愚钝,但对他而言,她没有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让他很是心情复杂。

      苏佑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回去吧。”

      沈念欢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苏佑挑眉:“为何这么问?”

      沈念欢看了一眼与他交握的手,无奈道:“因为你扣着我的手指,一直在摇来摇去的。”

      苏佑咳嗽了一声,暗骂自己竟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立马停止了自己这种无意识间的愚蠢行为。

      沈念欢唤他:“义父。”

      苏佑仍是拗出了一副严肃威严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沈念欢向他那边凑近了一些,道:“你摇呗,我又不介意。”

      苏佑的脸更加红了,想要维护威严一般的狠狠的瞪着她,微红的脸颊却没有什么说服力。

      苏佑斥道:“没规没矩。”

      沈念欢笑道:“反正都没规矩了,那不如更没规矩一点。”

      苏佑还没来得及理解她这话的意思,便被脸边那温软的触感给扰乱了心神。

      她不是没有像这样的亲过自己,她这等的亲密应与往常并无不同,但苏佑就是觉得好像有些什么地方与寻常不同。

      真是胡闹...苏佑移开了目光,在心中想道。

      沈念欢得了甜头,得意的笑道:“义父,你的脸真软啊。”

      苏佑敛去心神,用一如往常的语气淡淡道:“难道还有人的脸是硬的吗?”

      “我的脸就是硬的呀,不信你就亲亲我看看。”沈念欢冲他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脸,灿烂至极的笑道。

      她的眸中流转的是极为甜蜜的感情,冲他眨了眨眼,透着一股顽皮的滋味,比之往常单纯的恶作剧好像多了一些什么,却又好像不无不同。

      苏佑摇了摇头,叹道:“真是瞎胡闹。”

      沈念欢却并无放弃之意,现下他们已离开了地牢,来到了大街上,这个时辰街上已经再无人影,夜风让她心里的想法滋长。

      那我就胡闹给你看呗。

      这么想着,沈念欢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轻咽了口水,冲他凑近了脸。

      苏佑表情僵硬的看着她越凑越近,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

      就在苏佑下定决心推开她的时候,一声萧声从不远处传来。

      那个人站在屋檐之上,猎猎的道袍随风而动,他低头持着白玉萧,所吹奏的萧曲哀伤而婉转。

      明月就在他的身后映照,就映得好像这个人会发光似得,让他的身影越发的欣长。

      沈念欢与他离得稍远一些,根本看不清楚这个人的容貌,只觉得他的身影显得十分的孤寂。

      “大半夜的吹什么笛子!装什么大侠咯!!还不让人睡觉啦!!!”中气十足的大妈从窗中探出了身子。

      与她的话音同时响起的是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怒气冲冲的大妈直接向他投掷了‘凶器’。

      那个人轻捻着胡子,身影飘动犹如鬼魅,猎猎雪白道袍恍若落雪,再一回过神,便恍若从原地消失一般,只留下那滚落的锅碗瓢盆,证实方才所见并非幻觉。

      “娘喂,该不是遇见鬼了!”

      “人家鬼大半夜站在房顶上吹笛子图啥啊,这么无聊的只有那些江湖大侠了。”

      “说得对,哈哈,把那孙子砸下去了!这下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哎,娘子,你这算不算砸死了人啊?”

      “反正这些江湖大侠从屋顶上失足摔死也不是一个两个了!睡觉先!”

      大妈哈哈笑着,十分爽快的关上了窗子,只留下沈念欢和苏佑两人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苏佑眸色一冷,道:“这等轻功。龙城竟是来了此等人物。”

      沈念欢并未搭话,她一直沉默着,眸中闪烁着的是更为复杂的情绪。

      这样的沈念欢让他感觉有些陌生,让苏佑忍不住唤了她一声:“欢儿?”

      沈念欢回过神来,若有所思道:“我只是在想...一个人就算叫做胖子,也许也未必是个胖子。”

      苏佑只一瞬就联想到了近来龙城发生的大事,她在怀疑方才那人就是天下第一偷——龙胖子。

      这番怀疑其实也有几番道理,但他却不想让她这么往下追究下去。

      苏佑皱着眉头,还未开口对她说什么,她却已经等不及一样的拖着他的手,急匆匆的要往府里走了。

      “我们快点回去吧。”

      苏佑无奈的只有在她身后提醒她:“小心些,莫要摔了。”

      沈念欢一回到了苏府,便直奔自己的房间,连夜让夜照唤来了鬼无常。

      沈念欢将自己的怀疑一五一十的对鬼无常说了,语气中对那个人半夜三更站在房顶上吹笛子的行为十分的嫌弃。

      鬼无常端着茶杯,缓慢的说道:“你怀疑龙胖子已经现身了?”

      沈念欢与鬼无常商谈要事之时,他总会屏退其他的人,也包括夜照。

      他今日的形象是个垂暮老者,有着长长的眉毛,与悲苦的神色。

      “那个人的轻功绝不在师兄之下。”沈念欢撑着桌子,有些激动道:“毕竟是天下第一偷,定是得罪了许多的人。也许....”

      “龙胖子这个名字只是他的烟雾弹,目的是为了想要掩饰自己。”鬼无常摸了摸自己的雪白胡子,淡淡道:“这个龙胖子不仅不胖,还有可能身材苗条,更有甚者,还可能是个女人。”

      “女人...我倒是没有想过他还有可能是个女人。”沈念欢摸了桌上的一个糕点,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只是在想,若在他交易之前,夺得水龙玉,我等也不必再费工夫了。我也能在龙城多陪陪义父了。”

      “如此,那便交由老朽去。”鬼无常连语气也像是个老者,眼珠一转,而后又道:“此事你与夜照说过吗?”

      沈念欢不明所以的点头道:“自然。”

      鬼无常捋了一把胡子,叹气道:“唉唉唉,鬼姬姑奶奶还是稍微听听教主的话的好。”

      “我知,我知。稍微有个信要借你的尸鹰捎过去。”

      沈念欢想起了地牢里那个孤寡老人的事情,冲鬼无常开口道。

      鬼无常没有多问,只是冲她点了点头:“如此我也有要向教主抱怨的事情,不如一道吧。”

      沈念欢冲他一挑眉,笑了:“抱怨我?”

      鬼无常叹了一口气道:“姑奶奶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沈念欢轻松一笑,道:“对你的债主亏你还有胆子这么说话呢。”

      “哎呀,老朽正好手头有点紧呢。”

      沈念欢二话不说,解下腰上的钱袋直接扔给他了。

      鬼无常接过钱袋,却若有所思道:“姑奶奶,你回到龙城以后是不是心肠越发软了。”

      沈念欢奇怪的看着他道:“哈?你说什么?我以前不也是这样将钱袋直接扔给你吗?”

      鬼无常直接道:“您近来太过爱管闲事了。”

      沈念欢皱眉道:“静姐那事我有自己的理由。刑堂之属,轮不得内堂过问吧。”

      “您的属下,您要干什么,老朽无权指摘。”鬼无常意有所指道:“但心太软,剑就钝了。”

      沈念欢皱眉道:“你何时见我对敌人心软过?”

      鬼无常尖锐的问道:“那若是朋友变成了敌人呢?姑奶奶是否还会手下留情?”

      沈念欢淡道:“若能留条命,就留。若不能,那便斩草除根。”

      鬼无常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摸着自己的胡子。

      沈念欢也没有再继续谈话,拎着剑转身就要往外走。

      鬼无常奇怪道:“姑奶奶你要去哪?”

      这里就是她的房间,若要走,也该是她将他赶走才是。

      沈念欢笑嘻嘻道:“今天义父在府里,姑奶奶当然是去自荐枕席咯。”

      鬼无常摇了摇头,道:“我有一言不知该问不该问。”

      “反正你也说不出啥好话,不当问的就不要问了。”

      沈念欢直接一拂袖子,转身就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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