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故陵》影涯雪

2、第 2 章

　　三个月后，千云阁主顾陵的名字传遍了江湖。在这之前谁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谁也不知道江湖中还有这号人物，但仿佛在一夕之间顾陵已然成为江湖中的名人，他的风头甚至可以和西门吹雪、陆小凤这样的高手相比。可是仍然没有人知道顾陵究竟是何来历，又如何做主了千云阁，到最后只说是顾陵救了千云阁，千云阁的人为报恩便奉他为主。
　　不计叶孤城的手段，这些话并不能算错。换了一身浅灰色绣银纹的衣裳，裹着白色的披风，叶孤城看了一眼镜子，戴上墨黑的面具，转过屏风又坐到了书案后。虽说镜中的脸属于顾陵，为求万无一失，叶孤城几乎时时都会戴着面具。
　　看了几封文书，上面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也不大，只是让叶孤城拿个态度而已。相比过去在白云城，做千云阁主的日子无疑悠闲得多，毕竟千云阁还算不得武林中的第一棵大树。
　　唯有一桩烦心事。
　　叶孤城微微仰着靠在椅背上，想着下属前几日送来的消息，心中说不清究竟是讽刺还是无奈。
　　万梅山庄，西门吹雪。
　　和白云城一样，万梅山庄名下亦有诸多产业，因而叶孤城一直颇为小心，不想千云阁为了生意上的事和万梅山庄、白云城结下梁子。可不管他有多谨慎，花了多少时间琢磨西门吹雪的心思，他毕竟不是西门吹雪，他不能决定西门吹雪要做的事。
　　西门吹雪做了他理应不会做的事，而这阻了千云阁的路。
　　即使叶孤城可以不在意西门吹雪的阻拦，千云阁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哪怕面对的是剑神做主的万梅山庄，哪怕他们三个月前才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所以顾陵不能将这事轻轻揭过，因为他是千云阁主。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叶孤城知道是自己派出的密探回来了，屈指扣了书案。
　　“属下拜见阁主。阁主吩咐的事属下已经办妥，请阁主过目。”不多时一着夜行衣的男子走来，行礼后将一封书信放在了书案上。
　　“好。你先下去吧。”点了点头，叶孤城并未留心下属瞬间消失的身影，只顾着手里的信笺。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几百字，而叶孤城看信的时间则更是足足一炷香之久。良久他方阖上眼睛，重新靠在椅背上。
　　“来人。”蓦地开口，叶孤城并未睁眼，也不管房中看上去除了他并无旁人，“替我修书白云城主叶孤鸿，下月初七，我欲往白云城拜访。”

　　千云阁的拜帖送到叶孤鸿面前时陆小凤、西门吹雪、花满楼和司空摘星碰巧都在场。一听到“千云阁主”四字，陆小凤很不客气地将嘴里的好酒全喷了出来，指着叶孤鸿边咳边说，“千云阁主要来拜访你？”
　　“难道千云阁主让人送拜帖来白云城是为了见你？”叶孤鸿也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陆小凤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酒渍，狐疑地打量着叶孤鸿，“那当然不会。不过千云阁主为什么要见你？总不能说‘白云城’，‘千云阁’，里面都有一个‘云’字，他就要见你吧？难不成你们认识？”
　　“我倒希望认识，可惜我知道‘顾陵’这个名字还在陆兄你之后呢。”叶孤鸿耸了耸肩，面上也有几分不解，“白云城和千云阁从来井水不犯河水，要我说这顾阁主要见也该见西门庄主才对，为什么要见我呢？”
　　“因为他知道了一件事。”
　　“一件事？什么事？”陆小凤一转眼珠，“西门你见过顾陵？你一直不说到底为什么和千云阁过不去，是不是…”被西门吹雪冷冷一眼看过来，陆小凤的话戛然而止。
　　“万梅山庄从未与千云阁过不去。”
　　“……”那江湖上的传言都是假的不成？陆小凤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万梅山庄只是要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
　　“……”陆小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照这么说，千云阁岂不是也只是要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
　　“据我所知，万梅山庄向来不插手航运。”虽然微微蹙眉，花满楼仍是温和地说道。
　　陆小凤也点了点头。此次万梅山庄与千云阁结怨，虽说不上震惊江湖，也是不少人的谈资，各种传言都有。可听来听去陆小凤也只明白了个结果，本想着见面了问个明白，一来二去偏又忘了。“西门，你可要说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孤鸿，你可知白云城与千云阁是否有过来往？”西门吹雪不答反问。
　　叶孤鸿想了半晌摇了摇头。他离开白云城的时候还不过是个孩童，后来也未理会过白云城的事。此番他继任白云城主虽有一年多，也只是先稳住大局，好容易才得以喘口气。千云阁既不来犯白云城，他又如何会去浪费心血？
　　“西门，如果千云阁和白云城是敌人，我不相信万梅山庄查不出来。”陆小凤有些不以为然。他的言下之意很清楚，千云阁和白云城既非敌，亦非友。
　　“所以南海航运绝不可落入千云阁手中。”
　　三人这才明白西门吹雪的意思。如今看着千云阁的野心和南海并无关系，可若是任其发展，过不了多久，顾陵的手就会掀起南海的风雨，与其到那时来一场腥风血雨，倒不如先发制人，断了顾陵的念头。白云城掌控南海航运已有十多年，如今叶孤城虽不在，一时也难有其它势力能在白云城之上。若相对的内陆沿海一带由万梅山庄掌控，也就万事妥帖了。
　　西门吹雪是白云城的仇人，但不是白云城的敌人。
　　“让西门庄主费心了。”默然半晌，叶孤鸿带着几分叹息说道。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顾陵来白云城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来向白云城示好？”司空摘星嗑了一粒瓜子，“这个顾陵神秘得很，还不知道这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呢。”
　　“除了千云阁主的身份，顾陵为世人所知的就是他的绝技‘天华九剑’。”陆小凤说着拿眼看着西门吹雪只笑。自紫禁一战后，西门吹雪登上剑道巅峰，世俗之剑再无入眼，若不是有叶孤城托付的白云城需要他照拂，西门吹雪当真不会再踏足红尘半步。陆小凤用了不知多少法子，结果除了赔上自己的胡子再没别的。如今凭空出了一个顾陵，不知他的“天华九剑”是否能引起西门吹雪的兴趣，陆小凤挑了挑眉，又掩去了眼中的笑。不能，西门吹雪还是现在的西门吹雪，能，陆小凤自是不担心顾陵杀得了西门吹雪，可若西门吹雪杀了顾陵，他也只有寂寞，甚至更寂寞，无边无尽的寂寞。
　　西门吹雪自然也听说了“天华九剑”。据下属所报，顾陵成为千云阁主的这几个月来遇到了不少江湖好手，皆败在他的“天华九剑”下。可这“天华九剑”究竟是什么样的，没有一个人说得清，因为见过“天华九剑”的活人只有一个，顾陵。
　　这样的高手足以引起西门吹雪的兴趣。如果此事发生在紫禁一战前，西门吹雪必定会去见一见，看看这“天华九剑”是会成就他的剑道，还是足以令他也疯狂。然而对现在的西门吹雪来说，已经没有一把剑能够再让他热血沸腾。
　　没有一把剑，能够匹敌那日的“天外飞仙”。见过了叶孤城，西门吹雪的眼中便已看不见其他的剑客。
　　“顾陵既然想来，就让他来吧。”西门吹雪没有接陆小凤的话头，“如果我是他，我也会来白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