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逍遥侠客（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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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肆因为长期来回皇宫，因此欠了雨化田不少人情。人情，总是要还的，而能够还上的地方……
反正南肆觉得自己不可能去刨了自家姐姐的坟，既然不能刨自家人的，那别人的可以呀。
雨化田看着南肆的目光很是诡异，看得独孤求败都想抄家伙和他打一架，但是却硬生生被他的一句话给吓了一跳。
“万贵妃活的差不多了。”
“是。”
“那猫儿，也大了。”
独孤求败真的是吓了一跳，在他的观念里面雨化田如此直白还是有些过头了。南肆则是笑了下，她知道如果面前这位再直白一点，造反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只是间接杀个皇帝，在他观念里面根本不是什么事儿。
“毕竟，皇帝是个痴情人。”南肆敲了下桌子，她突然想起来去年阿佑大婚，自己只是送了两枚玉佩过去，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太过痴情，便是绝情了。”雨化田凉凉地开口，手上拿起了一封信对着独孤求败示意：“我能看么？”
“别翘兰花指！”
“哼，真是粗鲁。”
“……”
独孤求败恨不得和面前这位伪太监打一架，真刀实枪的那种。雨化田看着信封，特意拿出了桌上的拆信刀，十分细致地将其放入了那条细缝，然后慢慢地划开被浆住的纸。一系列动作不说独孤求败，南肆看了都忍不住抽嘴角。
“厂公，你可是八月生的？”
“八月初一，肆姑娘猜的真准。”
听到这里南肆放下心了，那绝对是稳稳的处女座，不服不辩。
雨化田扫了一眼这封家书，看到最后笑了：“看来俗话说的也不尽然。肆姑娘家教甚严，弟子也是聪慧，当为日后栋梁。”
“当然，毕竟是我让他落榜的。”南肆毫不客气地笑了笑，接过雨化田手上的信看着东方未明传回来的消息。东方未明到十八岁的时候武功便已经练到了极致，在读书上面的天分也是高到让人侧目。要南肆说，到现在看来，唯有无崖子能比一下了。
可惜当今武功流失太多，东方未明十八岁都能称得上顶尖，真想让他回去看看当年逍遥派的功夫，才知道不是井底之蛙。所以按照独孤求败来看，东方未明不如荆棘励志练习刀剑双绝有创造力——虽然这完全是喜欢武器的偏见。
雨化田轻轻笑了下，手指弹了一下桌上：“苗疆五毒教最近给本座递来了投诚，说是愿意帮助本座杀万贵妃，可是你的手笔？”
“凤凰已经退到幕后，现在接班的是她的侄女蓝婷。婷儿年轻气盛，而且……不是我的手笔又是谁的呢？”南肆哼了一声，她和雨化田某些方面还是很像的。不过虽说两个人谋取的都是整个天下，但是雨化田谋取的是自己日后的安稳，而南肆谋取的则是这个朝代的安稳。
朱厚照这种熊孩子若是弟妹还在，自然是会收敛不少。而且自己还在，以后要是敢千里迢迢跑去找什么刘良女，老娘就打断他的腿！
南肆眯了一下眼睛，然后看着东方未明递回来的家书上面，写了丁泓二字。
“丁泓？”独孤求败略有些诧异地开口：“那不是说盗取机密而被通缉的大盗么？”
“也就你这么单纯相信这个。”南肆随口嘲笑了一句，丁泓自然是知道了某个机密，而且这个机密足够让他逃亡了。
“他不是你手下的么？”
“我手下那么多人，谁会去想那么一个小吏？”雨化田哼了一声站起来，转身出门的时候披风划了一个弧度：“他知道青城派燕宇是悼恭太子了。”
“我猜到了。”
南肆并不感觉到意外，一个秘密是不可能永久隐瞒下去的，哪怕知道的人再少也不行。这个秘密能够被瞒住十几年已经是很出乎意料的事情了，现在的话……
“但是燕宇并不想当皇帝。”雨化田临走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留夫妻俩在河口客栈发呆。
“阿肆，你真的想动手？”
“为什么不动手？”南肆笑了下，手不断地翻动着手上的一封家书。她手里的家书不止有东方未明的，还有朱佑樘的。
前两年皇帝听信万贵妃谗言欲废太子，本来这个时候她和雨化田就动了杀心，但是泰山一场地震，被人云“东宫不稳”救了阿佑，也救了万贵妃。而现在阿佑已经彻底长大懂事了，万贵妃也到了死的时候了。
她死了，与她“情深似海”的皇帝自然会死。皇帝死了，便是太子登基。南肆看了一眼窗外，这个包厢是她的，以她，独孤求败，还有雨化田的实力，自然是知道屋顶，门外，窗外都是没有人的。
窗外阳光灿烂，看起来确实是个好天。楼下的小二欢快地报着菜名，说书先生拍案说书，看起来似乎和平常没有一丝区别。
谁能知道，这儿有两个人正在准备弑君呢？
当然南肆一点压力都没有，蛋总不是没打过，安禄山还打了好几次，史思明也干掉过，这次还弄死皇帝，当真是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要怎么弄死皇帝，也是有讲究的。毕竟大家都知道，皇帝和万贵妃情深似海，万贵妃老了，死了的话，自然皇帝也会活不下去。
不管是真的活不下去还是假的活不下去，他都必须活不下去。
成化二十二年十一月初，雨化田奉旨寻白上国宝藏。十一月中旬，上指派六扇门摄管江湖事，遭到江湖门派反抗，张榜寻求侠士镇压。当夜，榜被扯烂，上书四个大字“全是狗屁”。
南肆在逍遥谷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这种事儿谁干得出来？自然是现在江湖上行走的小辈们。但是南肆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东方未明，而是他的好基友傅剑寒。
两个人在后山湖泊边练剑相识，互相可以说是一见倾心……南肆看着傅剑寒在酒馆泡了东方未明三年，差点以为这俩真的有断袖之好了。
然而东方未明似乎更喜欢妹子一点，沈湘芸这两年订了亲，问起对东方未明的心思，却是……
“肆姑姑，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从小被你打屁股的小屁孩儿么？”沈湘芸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南肆：“太小看我了吧？”
好好好，我小看你们了。
南肆觉得自己特别狼狈，等到雨化田的信过来，她立刻和独孤求败两个人跑去了龙门大漠。
找白上国是真，但是不用真的那么找，毕竟有南肆这么个外挂在。要说真的目的，便是偷梁换柱。
雨化田需要“死”在白上国，但是他却不能死。这么多年下来，万贵妃已经很习惯了雨化田的存在，虽然说一个贵妃对一个太监并不会那么重视，甚至于小动作也不会去特意关注，但是相貌还是要看的。而正好有一个人，和雨化田长得分外相似。
这个人还是雨化田自己提出来的。南肆当时见到那位叫做风里刀的侠客的时候，和独孤求败两个人同时失语。
好吧，能像到这种程度……你们妈/爸真的不是同一个人么？
风里刀是个聪慧的人，甚至于听到“厂公”的要求之后立刻答应了他。南肆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是也不得不这么做。雨化田需要脱身而出，毕竟无论是西厂还是宫中，他都顾忌太多。换个人，反而没那么多想法。
尤其这个人轻功绝佳的时候，更加不是什么坏事。
“这件事情，你和猫儿说了么？”
“没有，也不需要。”南肆笑了笑，若是这些事情透给阿佑知道，八成他会背负上一种叫做“弑父”的名声，太过于沉重也太过于负面了。她可不想自己家阿佑因为这个名声，活不过十八年。
“希望如此。”雨化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南肆和独孤求败俩夫妻，哼了一声之后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南肆指出的，李秋水她后来老公的墓。
“就这个地方？”
“相比皇太后的墓，你们挖皇帝的不更好？”南肆一脸嫌弃。当然这也是为了坑雨化田一把——虽然不知道墓里面情况怎么样，但是很肯定的是李秋水才不会乖乖被葬在墓里面，八成是运回大理了。没了棺木，但是以李秋水的规格来看，里面的葬品肯定是各种精美，甚至于皇帝都有可能略输一筹。
嗯，也算是对得起自家姐姐了。
南肆漫无边际地想着，想到最后竟然有些恍惚。她和李秋水巫行云两个人之间关系真的要算起来，反而是和巫行云关系好一点。但是不管如何，李秋水是自己名义上，也是血缘上的姐姐，还为了自己去练了自己不习惯的掌法。
若是当年天山没个无崖子该多好。
甩去这些想法，南肆看着那位应该算是自己姐夫的墓，心里也挺复杂的。
为啥要来刨坟？因为钱不够了。
为啥钱不够？因为皇帝是个傻逼。
风里刀很快和雨化田换了身份，只不过南肆怎么看他都有一点不对劲。
“和你气势差了太多了。”
风里刀听到这话僵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看得南肆和独孤求败两个熟悉雨化田的人恨不得把眼睛给戳瞎了。
雨化田也抽了抽嘴角，这货虽然看着不靠谱，实际上还是很靠谱的。就凭着他能把人坑死的本事……上辈子把自己给坑死了，这辈子帮忙去顶个锅，也算是把债给还了。
“记得要有气势一点，到了宫里，会有一个叫做蓝婷的宫女接触你。”南肆抚了抚自己衣服上的褶皱，交代完毕之后骑上了马，和独孤求败一路狂奔去了杭州。
未明儿，你可要坚持住啊！
东方未明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当年自己为啥要和肆姑姑发誓说将要创造一个辉煌未来呢？还不如和大师兄一样去当武林盟主，或者和二师兄一样当个武学大家呢。
看着自己身后的好友一眼，东方未明知道自家肆姑姑有个太子徒弟，但是从未有想过当年死了的那位太子还活着，还是被肆姑姑盗出来的，还特么和自己交上了朋友！
“肆姑姑……到底在想什么。”东方未明舔了舔嘴唇，他能够想过南肆谋划很大，但是从未想过她有这种想法。
“东方兄，在下并不执着于什么皇位。不过一顶白帽子，谁爱戴谁戴去。”燕宇反而很轻松，他手中松松地握着一把剑，身边有二三好友，再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先活下去。”东方未明皱紧了眉头，少时来过灵隐寺，却没想过现在灵隐寺竟然化成了一个必死之局。
里面是锦衣卫，外面有着柴油火海，一步一步紧逼形成了包围圈，或许只有……
“霹雳雷火弹！”东方未明猛地将自己手中的剑插在地上，朝着人群的空挡扔去了霹雳堂秦红殇赠给自己的火药。燕宇一手抓着为了给自己透消息而重伤的萧遥，一手拿着剑法，使着一套青城派剑法杀出了一条血路。
“咳，早知道就好好练肆姑姑教的小无相功了。”东方未明咳嗽了两声，灵隐寺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多少路等着自己去走？
自己本意，不过是想去科考玩玩，然后去见见肆姑姑一直挂在嘴边的阿佑而已。还没能见到那位皇帝师弟，结果见到了皇帝师弟的哥哥，是不是能想象下这两个人有长得多像？
只要别和燕宇一样，一笑也不笑就行了。
“我当是谁呢，当年的小毛头居然长得这么高，还不笑。当年那娃见了我就笑到口水都留出来的地步……啧。”
这种风凉话，也只有自家那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师叔祖能说出来了。
东方未明看着站在黑暗中的一男一女，终于放下心来了。
“肆姑姑。”
“嗯。”
南肆看了一眼燕宇，突然抽出了一把剑扔在了他的脚下：“偷来了那么多时候，该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逍遥侠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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