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射雕神雕（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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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肆这回趁着归程，把当年的恩怨全给杨过讲了一遍。她和杨过接触那么多年，自然是知道杨过一直把自己的父亲看做是大英雄。不过杨康是英雄么？他并不是英雄，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过儿，就好比突然有一天，有个人过来和你说，你娘不是你娘，我才是你娘，你现在要杀了你娘……”
“可是我娘不是鞑子。”杨过闷闷地顶了回去，不等南肆开口就点头了：“我知道，师傅我都懂。我爹也是这么想我祖父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叫杨康。”
“嗯，若是要你选，你怎么选呢？”
“我……”
杨过卡了半天，举起的手也放了下来。南肆虽说有些心疼，但是还是放他自己去想这件事情。本来以为杨过要纠结个大半年的，结果他一看到穆念慈，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
“我爹用命还回来了，不管是怎么还的，他已经还过了。他就是我的大英雄，不管怎么样都是。”
“那你娘呢？”
“嗯，我娘更英雄一点，她把我养大吃了太多的苦，要不是遇上师傅，我真的不知道我娘会怎么样。”杨过脸上多了一抹笑容，在南肆看来和出门之前相差地太多了。
这个十岁的少年长大了，他能够明白地更多了，除了——
“娘，我不要吃菜叶子。”
“吃，不吃你去院子里转一圈松动下筋骨！”
嗯，这点没法改。南肆眼观鼻鼻观口，一门心思吃饭就是不说话。
话说，原本杨过是从哪儿学武功的来着？古墓派？南肆挠了挠头，丝毫不理安瑜怒吼的杨过小龙女西皮，一个劲儿把杨过的技能树一个又一个点满，然后赶着他去考了书院的一场小考。
“你要不要那么爱国！”
“杨过那么机智，到时候郭靖守襄阳，我家过儿去当后勤，不也挺好的么？”
“……阿肆，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想法？”
“嗯，或许是因为，大唐太梦幻，转瞬间大厦倾，从极致的繁华到极致的衰弱，让人有点喘不过气吧。”
南肆用手触摸着算尽乾坤，她慢慢地抚摸着这个八卦，到最后收了起来，然后看着敲门来找的杨过，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自己到底是什么？一缕精魄？一丝孤魂？反正自己不会老，死了就能回剑三，怕那么多干什么？
还记得有了意识之后问着安瑜剑三之外的世界，翻看了剑三和之外世界的编年史以及史记。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很多，更多的则是一种茫然。
而现在自己到了这个安瑜说不是正史的世界，那自然是可劲儿瞎折腾，能怎么折腾好，就怎么折腾好。
“师傅，我为何要去考那玩意儿？”
“过了推举，你就可以考举人。考过了举人，你就可以不用只穿白色青色还有玄色了。”
“……”
南肆十分慈祥，丝毫不管杨过看着自己身上的紫白菜那种难以言喻的神色，直接拍了一下对方的头，然后开口：“你师傅我，可是有进士的水平，懂么？”
“这还真看不大出来啊师傅……”
“你去不去！”
“去！”
南肆翻了个白眼：“不过呢，你同时还要学医，武艺也不能拉下，明白么。”
“嗯。”杨过答应了一声之后突然之间师徒两个就沉默了下来，南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杨过也猛地不知道应该问什么，莫名就有些慌乱：“那个，师傅？”
“嗯？”
“师傅，等过两年我大了，我能不能出去走走？”
“出去？去哪里？”
“那个，师傅你不是教我逍遥派的功夫，我想去函谷关看看……”
杨过的声音越来越低，南肆抿了抿嘴，她听到杨过的话，难免想起了当年自己带着黄隐去函谷关的时候。不过这样也好，能够走遍山川，对武艺也有长进。
“过儿，你出去可以，记得《五蠹》那句话么？”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记着就行。不日师傅我也要去函谷关看看旧迹，回头你先走，师傅随后跟上。”南肆笑了笑：“若是做出什么看到贪官就杀了的举动，为师可要说你的。”
“师傅，为什么不能杀贪官？”
“这世上，不贪的人少。首先你要查民意，怨声载道，多是不良狗官，杀了之后朝廷会派谁？要是个更差的怎么办？若百姓们并没有太多的怨言，说不上好官也说不上狗官，那么放过便是了。毕竟，这世道大部分的官，都是这样的。”
“……”
“以前隐儿喊打喊杀，我头疼，索性就让他去杀落单的鞑子。”
看到杨过若有所思的样子，南肆直接把他给轰了出去，然后去找了穆念慈。杨过去考试也是穆念慈同意的，毕竟读书人不同于武林中人，再怎么样的武林中人，对着读书人总会莫名矮一头。儿子去考取功名，作为母亲穆念慈也是欣慰的。
“当年若不是肆姑娘，哪有我和过儿今天呢。”
“别这么说，我还有点问题呢。”南肆也不客气，很是明白：“我总觉得，我又要闭关了。”
穆念慈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看着南肆那张七八年没变过的脸。若是说独孤还有变化的话，那么南肆是一点变化也没有。穆念慈把长生不老四个字徘徊在心中了无数次却还是不敢说出口。若是真的长生不老，那还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肆姑娘，我有句话……”
“说。”
“肆姑娘，可是当年尝了徐福灵药？”
穆念慈的问话并不委婉，但是也算是很大胆了。南肆听到这句话觉得这解释不错，独孤求败就让他自己想。点了点头看着穆念慈脸上果然的神色，南肆也不说什么，只是开口：“我基本每五十年便要闭关一次，但是这回有点不大对劲，似乎时间越来越短了。”
“那独孤先生？”
“他还早着呢。”南肆摇摇头头，看着穆念慈略有些难过的脸笑了：“过儿已经成材，念慈姐应当高兴才是。”
“可肆姑娘和独孤先生……”
穆念慈感觉自己喉咙有点堵，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南肆不免有些慌张，什么茶水纸巾使劲往穆念慈那儿塞。等到穆念慈止住咳嗽，她看着南肆的样子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肆姑娘，我身子我自己清楚，估计撑不了多久了。过儿一个人出去不放心，到时候念慈可能要麻烦肆姑娘了。”
“我突然不想闭关了，过儿是我徒弟，你放心就行。”南肆安抚地拍了拍穆念慈的肩膀，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穆念慈在三天后突然染上了风寒，竟一病不起。
“这两日念慈姐身体不太好，你记得留在她身边多照看照看。”南肆拍了拍杨过的后脑勺，语气里面有些叹息。她知道穆念慈能撑那么久已经是为了杨过，不然杨过去参加推选都要往后推。而这次却是撑不下去了。
若是过完冬天能够撑一年，若是冬天撑不过呢？
南肆握着穆念慈的手，听她最后絮絮叨叨一次，然后和自己说白糖年糕今年吃不到了，和杨过说你要好好听师傅师公的话，到时候跟着他们出去走就行别理我。说了好多之后，穆念慈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几乎可以算是目光炯炯地看着杨过，十分欣喜：“你和你爹越来越像了。”
杨过怔了一下，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接着就看着穆念慈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最后她呼出了一口气，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康哥，我来找你啦。”
南肆一直握着穆念慈的手，这是她第二次见证一个人的离去——第一次是逍遥子。
她现在觉得自己确实如同安瑜和自己说的那样，冷眼旁观和她没有关系的人，然后变得不像是一个人。
“你以前和我在游戏的时候多好呀，吵吵嚷嚷的笑着的。”
“但是你A了。”
“嗯，不是我主观上的A，是有着客观上的阻碍。阿肆，别变得太冷。”
南肆给穆念慈守夜的时候一直在和安瑜聊天，安瑜似乎很忙，聊了两句就断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看着白白的灵堂，身边有着红眼睛的杨过和一直陪着自己的独孤求败。
“为师以前在逍遥派。”南肆突然开口，整个灵堂很安静，只有她的声音回荡在里面，难免有些诡异：“我是师傅的第四个弟子，当时我只有六岁。”
“天山上面，大师姐和姐姐关系不睦，两个人都喜欢着我师兄。我师兄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是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不舒服。这么多年，我就一直粘着我师傅。”
“后来，师傅去了，去之前为了让我摆脱师姐师兄的漩涡，他传了一身功法给我。他也知道我这样子就不会老了，于是便让我去终南山走走看看。我去了终南山，再跑了别的名山大川，在外面跑了十年，就找了深山住下。”
“一个人住了百年，遇上了老头子和隐儿，遇上了独孤。教了隐儿十多年，独孤也陪了我十多年。独孤也是个傻的，我走之后硬是来找了我，也不管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师傅和师公，都一直这个样子，不会变老？”
“是啊，看着友人一个个烟消云散，难免会变得越来越像石头。”南肆笑了笑，看着穆念慈的灵位反而感觉到鼻子有点酸：“你娘也是个傻的，为了你居然……”
“师傅……”
“知道么，为师当年杀鞑子之后，突然就觉得，自己与天地同寿的话，自然就是要护着这天地江山的。让你去念书，教你武艺，也不过是为了护着这天地江山罢了。”
“我知道。”杨过突然转过身，对着南肆磕了一个头：“师傅，过儿明白。”
“为师不愿再走了，按照念慈姐和我说的，守完七七，我便带着你出去一趟吧。”
等到穆念慈七七都过了，杨过穆念慈的牌位磕了一个头，拿着行囊便跟着南肆。南肆收拾好了东西，带着独孤求败和杨过一路往北。
一路上杨过很是沉闷，知道听到独孤求败说的王重阳小八卦才有点兴趣，开始能够接上话了。等到了终南山，却发现人声嘈杂，不免有些莫名其妙。
南肆见状便问了山脚下的茶水摊子，听着老人家嘀咕什么有人来给古墓的龙姑娘求亲，不由得有些好笑。
“给龙姑娘求亲？李莫愁也真是无聊。”
“师傅，李莫愁是……”
“这两年你专心读书自然不是很明白江湖上的事情。”南肆笑笑没说话，把李莫愁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然后翻了个白眼：“那大小武跟着蓉儿去了桃花岛，药师在岛上才过了十天就烦了，和我诉苦之后自己一个人跑去江湖游荡了。要不是那陆展元，李莫愁也不会如此。过儿，记得要做个有担当的好男子，不然你师傅我把你给阉了。”
“我知道……师傅你别说了我知道。”
“诶，听话。”
南肆笑着摸了摸杨过的头，杨过忍着没躲开，也不敢躲开。等到南肆摸了个爽，独孤求败略一扬手，直接打飞了那枚冲着南肆来的暗器。
“解决掉，烦死了。”南肆略有些不满，独孤求败笑着点点头，提着一口气冲向了暗器来的方向，略过了一会儿便回来十分自然地牵起了南肆的手：“解决了。”
“你放开！”
“不要嘛，阿肆~”
南肆被这个波浪线给惊到了，同样惊到的还有杨过。两个人齐齐往后跳了两步，一个拿出虫笛一个拔出精铁剑，怒视独孤求败：“你到底是谁？！”
独孤求败：“……”
闹腾了好一会儿，南肆才歇了口气。终南山成现在这样是肯定不怎么好了，给全真教卖个好她也不想做，如此这般的话，那也只能先去找古墓了。
“师傅，你来过几次终南山？”
“这是第三次。”
“那前两次怎么来的？”
“第一次是我师傅让我来的，第二次是我带着隐儿来的，第三次，便是和你来的了。”
杨过店楼头之后仔细看了周围的痕迹，试探性地往另外一条道上走了两步之后才对着南肆开口：“师傅，这边有点东西。”
“哦？”南肆打了个手势，侧耳听了一会之后便举起了手，迎上了一只玉蜂。
“师傅，这是……”
“玉蜂，多半是古墓中人的东西。”南肆随手一挥放开那只玉蜂，跟着那只左右飞舞的玉蜂一路行走，竟也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石头样子的古墓。
“师傅，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虽然说古墓的驭虫方法也是精妙的很，但是比不过我的。”南肆笑了笑：“你都不知道么？你师傅我就是个大写的玛丽苏啊！”
“……”
杨过默默扭头，他虽然不知道南肆口中的玛丽苏是什么意思，但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南肆在自夸。独孤求败则是翻了个白眼，他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也算是有过这类知识的灌输。所以说要真的理解也不是很困难。
“行了，先不说这些。古墓里的那位龙姑娘自然有自己的法子，等这波够了，为师带你去踢馆。”南肆眯着眼睛看着山头，那样子看的杨过跃跃欲试：“现在就去吧！”
“现在去解围这种好事我可不要。”南肆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杨过的头：“记得去找那群道士的时候，往死里撕。”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射雕神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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