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森林木

8、夫子

　　第二日早上，夕颜刚起便听到身边的声音：“小姐，少爷让小姐今天换男装，洗漱后就去大厅。”夕颜皱眉，终于问了一句：“什么事？”“婢子不知。”夕颜沉默下来。

　　当夕颜来到大厅的时候，看到除了飒风，另有一人端坐正位，一个发落齿摇、垂垂老矣的老头子。夕颜不说话，径自坐下去。飒风忙着打圆场：“舍弟自幼体弱，少见外人，礼数不周，还望夫子不怪。”老夫子蹙眉絮絮叨叨之乎者也，似指责管教不严，听的夕颜头晕。飒风又道：“夕颜，来，见过夫子，以后夫子要教你学问，不可怠慢。”夕颜犹豫一下，走到那老头子身前，用不熟悉的礼节一揖，道：“见过夫子。”然后又在飒风的示意下，奉茶，行叩拜礼。夫子仍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勉强受了。

　　待夫子离开，夕颜也迈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却被飒风拦住：“怎么，没意见么？”见夕颜疑惑看他，咳了一声改了说法：“我说，我什么都没说给你安排了这些，你不会不满么？”夕颜眼里的疑惑之色更重一些，却仍安静回答：“没有。”飒风皱眉，沉默一会，终于略有冷声道：“很好。以后每天跟着夫子念书识字，好好学。”说完转身离开。

　　夕颜自此每天随夫子认真念书。庆幸的是，夕颜很聪明，兼且灵性十足，使原本不满的老夫子也对其赞赏有加。而唯一让老夫子不满的是，这学生太娇弱了。就算自幼身体不好，被当作女孩抚养，又少见外人，说话行事也不能一点男孩子样子也没有啊。他的兄长未免对这弟弟太过溺爱了。

　　时光匆匆，四年一闪而过。老夫子敌不过岁月的折磨，终于在不久前告老回家，带着对自己教导了四年的学生的不舍。尽管夕颜仍在举止间残存着女子娇弱的影子，却在乍看去已是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样子了。老夫子对这个年幼的弟子，心中实是有着越来越多的疼宠。不单单是乖巧，不单单是体贴心细，还在于这弟子对人的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善待。然老夫子上了四年的课后，终得万般不舍的离开心爱的弟子。

　　“二少爷，大少爷吩咐，今晚有生意要谈，就不回来吃了，请二少爷自行用膳。”
　　夕颜点头:“知道了。”
　　近年来，按着飒风的要求，夕颜一直着男装，仆人们也改称少爷。飒风早已买断仆人的卖身契，御下又严，故而并无人敢谈论这件怪事。而老夫子毕竟年岁已大，昏花老眼并没看出夕颜的真实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