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战警|狼队|Echo回声&Adieu再见》凄凉星殁

47、第27章

　　二十七、

　　Scott在参加完Jean的葬礼以后就完全消沉了下去，Charles让Logan代他上搏击课和战术指导课，男人虽然嘟囔着麻烦但是还是接过了这一任务。
　　沉沉的深夜，Logan仍然坐在椅子上没有睡意。他远超常人的敏锐听力可以听到隔壁青年的房间里传来床板不间断的震响，Logan感到肩头仿佛还残留着Scott用力握住他的力度和热量。青年在Jean被洪水吞没的时候几近崩溃地哭了出来，Logan只能用力地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扑面而来的悲伤和愧疚让Logan觉得自己要被Scott的气息撕成碎片。而在那时，飞机上的人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温柔的红发女子消失在翻腾的水流中。
　　失去了Jean，X学院所有的人都很悲伤。但是逝者已去，生者仍存，学院的一切活动也已经渐渐步入正轨。当然，除了Scott，男人想。
　　终于，辗转反侧的声音停了，Logan叹了一声，只是站起身来，走到隔壁房间，他推门而入。
　　如同一头撞进了酒窖，Logan闻到了满满的酒精的味道，这把属于Scott的气息几乎全部掩盖。昏黄的床头灯亮着，照亮了整个房间，但是看起来只是略微驱散了一点儿静默。Logan的眼角余光看到床下有几瓶翻倒的酒瓶，接着男人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床上的那个青年。听到门响声，仰躺在床上的Scott只是微微偏头看向来者，嘴唇蠕动了几下，而后有些困倦地把手搭在前额。
　　Scott即使在黄色的灯光下仍然显得灰败的脸色，让Logan感到一丝莫名的愤怒——这是不应该的。男人沉默的走到床边，站在那里，被Logan如有实质的目光注视着让Scott感到难受，于是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板上直直的回望着男人。
　　“Scott，你不能这样下去了。”Logan开口，声音带着无法察觉的安慰。Scott脸上戴着那副镶嵌着红色薄晶体的眼镜，男人无法通过它看清他的眼神，但是Scott周身苦涩的味道完全传达了他的心情。素色宽松的睡衣挂在他的身上，薄薄的布料凸显了他本就不算圆滑的肩部线条，这几个月来的寝食难安让他明显消瘦了下来。
　　“我没办法……”闻言安静了半晌，Scott说道，“Logan，我没办法……”他的声音有些犹豫，轻微且带着沙哑，仿佛嘴里含着一把碎玻璃和砂砾。Logan觉得那一股无名火又从胸口上烧了起来，他明白失去的痛苦。当学院的孩子们知道那个温柔的好老师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都相拥着哭泣起来，这几个月学校的笼罩着的悲伤气息让Logan胸闷而难受，但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向前看。
　　Scott的双手突然抽动着松松地握了个圈，让Logan意识到自己说出了这些话。男人很少用话语安慰人，他总是做的多而说的少，但是现在，他知道Scott并不再需要他的肩膀。
　　“……我毁了水坝。”Scott猛烈地颤抖了起来，他低下下头用双手捂住脸，“是我杀了Jean。”他仿佛被人打中了柔软脆弱的胸腹一般弓起了身体，双膝曲起挡在身前，青年几乎要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圈。Scott散发出的复杂气息让Logan想要呐喊或者做点别的什么的，但是男人只是感到一阵无力。
　　Scott微微抬起头看向Logan，他很久没有打理过自己的仪表，青色的胡茬冒出遍布他的下巴和脸颊，蓬乱的头发让平常一丝不苟的形象荡然无存，此时的他满怀着的愧疚和痛苦让他无法正常的生活。
　　男人抬起手伸向他，那一瞬间Logan注意到Scott有些心灰意冷的疲惫瑟缩，这是平常时候青年绝对不会有的举动，直到看到青年眼镜里自己的形象，Logan才发现了缘由，自己的面容紧绷，看起来是是带着危险的狂怒，Logan健壮的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显示了主人的用力过猛，但是Scott并没有动弹。
　　青年本以为会得到Logan不留情面的一击，那温厚手掌却只是带着熟悉的热度不轻不重地拍上他的肩膀：“Hey，听着，这不是你的错，你被控制了。”随之而来的床垫凹陷的感觉让Scott回过了神，Logan顺势坐在他的床上，搭在他的肩膀的手臂几乎要把Scott整个圈在怀里，但是除了那手掌，Logan没让自己触碰到Scott，尽管他很想。
　　“所有人都为此感到难过……但是是Jean自己选择走下飞机，她拯救了大家，Jean是一个英雄。”Logan缓慢地开口，然后他拿开搭在他肩上的手，握住他的脚踝，用轻柔但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的双腿放平。他一边用双手圈住青年的腰，略一使劲让他躺在床上，一边说：“如果你仍然这样……Jean也不会愿意你这个样子。”
　　Scott没有挣扎，他只是安静的看着Logan。青年的眼镜不像护目镜一样会有光点，但是Logan知道他仍然睁着眼睛，男人站起来把已经快掉到地上的被子扯上床，略显随便的盖在他的身上，那一串动作自然得令Logan感到一阵不解，不过他很快地继续开口：“我们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而你的表现不像一个队长，但是我知道你不需要软绵绵的拥抱。”
　　他关了床头灯，捡起地上的酒瓶，走到门边，站在门口的Logan放缓了语气：“晚安。”接着他合上了门。
　　Scott重新陷入了黑暗，他用双手捂住耳朵，仔细倾听着自己心脏搏动声，脑海里回荡着的绵延不绝的水流声音渐渐止息了，青年困倦地闭上眼睛。

　　靠着门板，Logan突然很想抽根烟，但是他不想回自己的房间，在这扇门后面他的恋人正在伤心，而Logan却不能拥抱着安慰他，只能让他自己走出来，站起来。Scott悲伤的气息浓郁得让Logan有些烦躁。男人挠了挠头，这几个月里他也很不好受。
　　「Logan。」温和的声音投射到他的脑海，「我很抱歉。」
　　Logan对着同样遭受失去痛苦的年长者说道：「不，你没错，你只是在做正确的事情。」他吐出一口气。
　　被人类恐惧着的变种人和恐惧变种人的人类，混乱而错综复杂的利益与权益关系让Charles心力交瘁，即使已经得到总统的暂时保证，但是Logan这个不关心政治的人都能察觉到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私底下的波涛暗涌。
　　以后的每个晚上，Logan都守在Scott的房门外，他静静地倾听着内里的声音，轻微规整的脚步声，柜门的开阖造成的磕碰，也有偶尔Scott一两声压抑的哭泣。
　　第四个月，在Logan打算替他上搏击课的时候，Scott出现在他眼前，青年的仪表仍然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他戴着的护目镜红色的光点规律地闪烁，Logan看着他干干净净的下巴，突地伸手摸了一下，而后，男人紧抿着的唇角上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