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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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曼春回到家里，打开玄关柜灯的瞬间，被窝在沙发里的小小黑影吓了一跳。
是于曼丽。
于曼丽手里有汪曼春家的钥匙，小丫头常常来，像这样没有提前打招呼的时候很少很少。
汪曼春把手提包放在鞋柜上，“曼丽，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开灯？”
于曼丽不搭理她。
汪曼春也不在意，换上拖鞋，边走边从手腕上取下一根皮质发圈把长发扎起。她坐在沙发上，搂过小姑娘：“怎么了？”
于曼丽还是不吭声。
汪曼春摸摸她软软的额发，好脾气地问：“不是跟明台去吃海底捞了吗？怎么，他又惹你生气了？”对于曼丽，她总是格外有耐心。
“才没有！”小姑娘气呼呼的挣开她，突然从身后拿出一面小小的镜子，直直戳到汪曼春面前，“你看看你！”
“我？怎么了？”汪曼春接过来，疑惑地对着镜子看了看，挑起一侧眉毛，很是不解。
“你看看你的样子啊！面色红润精神焕发桃花满面白里透红……你怎么一跟他在一起就这样啊？师姐，你对他明明应该‘横眉冷对千夫指’，却‘俯首甘为孺子牛’！你怎么能是这样的师姐呢？”于曼丽想起刚才从客厅窗户看到的明楼搂着汪曼春下车的一幕就越说越气，再想想汪曼春毫不挣扎低头含笑的样子，真个是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我是怎么样的师姐啊？”汪曼春又好气又好笑，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指头戳在小姑娘额头上，嗔道，“你呀你，跟着明台，好的不学学坏的，不会用成语不许乱用。”
汪曼春站起身，走去卫生间准备卸妆洗澡睡觉。
小姑娘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不依不饶：“师姐你别走啊，你说，你是不是还爱着他呢？”
“我不爱他了。”这个答案汪曼春毫无阻滞地脱口而出，就像回答过几千次一样流畅。
“我才不信呢，你要是不爱他了，怎么我给你介绍男朋友你一个都不去见……他一回来你就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凑上去了……不就是等他呢嘛，还骗我……”小姑娘嘀嘀咕咕的。
汪曼春本已站到洗漱台前，闻言转身看着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语气十分无奈：“你看，你问了，我答了；我说了，你又不信。还有，第一，不是我凑上去的，你也看到了，是他来找我的，我事前并不知道。第二，不去相亲就是为了等他，于曼丽，你的逻辑呢？”
小小的卫生间里回荡着汪曼春的话尾音，小姑娘偷偷后退了一步，略有点心虚：“那……那他约你，你、你可以拒绝啊。”
“我们是曾经的恋人，也是多年未见的朋友，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他吃顿饭的提议。再说，只是一顿饭而已，没有什么其他意思。”汪曼春转回身，从置物架上拿下洗脸用的束发带戴好，把卸妆乳挤在卸妆棉上，轻轻揉在眼部。
只是一顿饭而已，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汪曼春闭眼前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师姐，你真的，不爱他了吗？”汪曼春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突然身侧传来小小的声音。
不等汪曼春回答，小姑娘自顾自的说下去：“我不喜欢你跟他在一起，他是个渣男。”小姑娘从知道两人往事的那天起，就一直固执地说明楼是渣男，当初还差点因为这个不接受明台。
卸了妆洗了澡出来小姑娘没再追问这件事，还以为她揭过去了呢，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想着？汪曼春关了电视，盘腿坐在沙发上，严肃地看着小姑娘：“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在意明楼？”
小姑娘犹豫了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坚定地说了出来：“因为，我觉得你还喜欢他。”
“没有，我没有。”汪曼春快速地回答，微低了头把掉落的散发勾回耳后。
“师姐，你说实话。”于曼丽扳着汪曼春的肩膀让两人面对面，不许她逃避。
汪曼春沉默了很久，抬起眼睛看着于曼丽，头顶上水晶吊灯的柔光映在她漂亮的眸子里：“应该这样说，他依旧美好得让我心动，但我再也没有力气和勇气对他抱有期待了。”
她的语气淡淡的，辩不出悲喜。
但这样看似无悲无喜大彻大悟的汪曼春，比暴躁的、强势的、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的汪曼春都更让于曼丽不安，因此她故作不屑地撇嘴：“依旧美好得让你心动？师姐，你是没看到他的腰围吗？他至少比照片里胖了二十斤！”
那种腰围还能让你心动，师姐你真是够重口味的。
这是一句让汪曼春完全无法辩驳的事实——明楼胖了。
比起五年前的清瘦俊朗，他的轮廓圆润了许多，但因为身高优势，这不但没有让他显得臃肿，反而凸显了儒雅的气质。
在汪曼春看来，明楼还是英俊帅气。
毕竟五年前或者说更早，她一直嫌弃明楼太瘦了抱起来总会硌到老是让他多吃一点。
这话不能对于曼丽说。
小姑娘仇视他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她还替明楼说话，今天晚上就甭想睡了，小姑娘能一直不停嘴地念叨到明天早上。
好在于曼丽此时也转移了话题：“师姐，上个月我们不是破了一个强/奸杀人的案件案子嘛，报警的是个年轻男性，当时被受害者家属一口咬定是他干的，又装成路人给自己洗脱嫌疑，就把他给打了，后来尸检证明受害者体内残留的精/液不是他的。他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那个尸检是我做的，非要请我吃饭，我推不过就去了呀，师姐你知道吗？他才二十九，跟你一样大呢，长得很帅，好像金城武呀！而且自己开了一个文化创意类型的公司……”
汪曼春揉了揉额角，打断她：“说重点。”
“他是单身！单身！单身！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小姑娘兴奋地，“怎么样，师姐？周末见见吧？”
果然，就知道是这事。
这五年里，于曼丽给汪曼春介绍了不下十个优质对象，各个都被汪曼春拒绝，连面都没见，但小姑娘越挫越勇从不放弃。
“不去。”干错利落地拒绝。
“哎呀……师姐，你就去嘛去嘛！”小姑娘抱着抱枕倒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地哀嚎，“我都给你推荐多少个了哇你见都不见，你还说没等他？”
汪曼春含笑看着她，认真地一字一字答：“我真的没有等他，只是还没有办法喜欢上别人。”
曼丽，你知道吗？
我在最美的年华遇到他，喜欢他。
他曾是我全部的世界，是我唯一的信仰。
纵使现在，
我不再对他有所期待。
但我依然还没有办法喜欢上别人。
或许以后，
我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就像当初喜欢上他一样。
也或许，
除了他，我再也遇不到能让我感受得到心跳的人。
那些，都是以后，不是现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