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要死？要死！》林厌秋

6、第 6 章

　　力哥吃惊的哦了一声，我见机行事，打量着小白脸一眼，说道：“他是我们那里的服务人员，在包房里干服务的。”
　　力哥冷冷一笑：“不对吧，卖身的小白脸不至于有那么大阵势，刚才会所门口我都摸清了。”我笑道：“人家是头牌呀。”林随棠本想闭眼什么也不问事的，听了这一句话气的半死，眼睛一睁，冰冷冷的视线就投射过来。
　　我啧啧的舔着舌，说道：“力哥，您瞧瞧，这小子就是咱们会所里顶有名的冰山冷男啊，他背后的有钱人可不少呢，刚刚你们出去办事，我跟他闲聊了几句，他说了他有一个顶有权势的情人，要是你肯放过我们，他一个电话过去，那人就能送您一两百万呢。”
　　瘦个子蔫不拉几的精神一扫而空，跳起来，拍着手掌大声叫道：“哥，哥，咱发财啦！”艺术家甩甩头发，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像看傻逼一样看着瘦猴。
　　力哥大概瞧着我的话有点意思，笑着问我：“他真跟你这么说的？”我依旧是直点头，哆哆嗦嗦的抖着肩膀，用眼神朝小白脸那边求救。
　　林随棠看着对面这傻叉像在咽唾沫似的，一双小眼神可怜巴巴的往这边望，嘴上就骂了一句：“小狗！”心里面觉得好气又好笑，索性顺着这条藤往下绕，“是有这么一个人物。”
　　力哥似懂非懂的望着我们两人，他脑子也就有时候稍微转的快点，暂时也理解不了我们是不是合伙哄他来着，反正闻到了一丝丝钱的气味，艺术家和瘦猴都急了，推着大力哥的肩膀，叫道：“哥，哥，咱们这趟没白干啊，捞到钱了！”
　　大力哥嘿嘿一阵笑：“你那情人对你挺上心呢，会所门口都成特务所了，都是找你的，亏的我机灵。你这么的。先把他号码给我。”
　　林随棠报了十一个阿拉伯数字，大力哥记下了，跟艺术家瘦猴一合计，晚上这顿饭总不能在将就了，他们都饿的眼睛发直了，他们出门找钱的时候，我在身后哎哎的叫着：“力哥，力哥，还有我们俩呢，别忘了啊。”
　　力哥脚一勾，把地下室的铁门带上，嘴里骂道：“鳖孙样！少不得你一口吃的！”
　　三个二流子一走，地下室就安静了，我这折腾老半天嘴皮子，一口水也没喝上，手脚用麻绳着，跟着眼前这个冷面少爷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过了没五分钟，我忍不住了，说道：“我叫张大猛，你怎么称呼啊？”
　　白脸的人笑笑，头颅扬起来，过分的是，他居然还转了脸，拿后脑勺对着我，这瞧不起人的姿态做的足足的，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忍了一会，又不争气的去找他说话，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全听我一人唠叨我小时候的破事了，聊到我十三岁那年捅马蜂窝时，大力哥三人回来了。
　　带着一身的酒气，力哥一打嗝还一股的韭菜味，看这样子，他们是去吃烧烤了，力哥盘腿往地上一坐，从运动装里掏出一个钱包，钱包里面有证件和银行卡，他通通丢出来，用两根手指头夹着纸币，哗啦啦的甩着：“瘦猴啊，你越来越不中用了，这人包里统共就三百多，咋过呀？”
　　瘦个子拎着一黑塑料袋，扔了两包方便面给我们吃，艺术家负责喂我和小白脸。艺术家一靠近我，我就闻到他头上的脑油味，这味冲我直要吐，艺术家抄着一个空酒瓶，作势要揍我，我谄媚的笑笑，他又去喂那个少爷。
　　大力哥掏出一个山寨机，把他从小摊上买来的电话卡插上，我嘴里嚼的面啪叽响，电话一通，力哥就朝我竖了一手指示意我住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力哥立马挂了，林随棠又报了一遍号码，他照样打过去，还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瘦个子和艺术家打的时候，也都是同一个男人过来接的电话。
　　力哥他们蹲在地上，围成一个圈，中间圈着我和小白脸，力哥晃着手机：“这不对劲吧，你情人的电话怎么都是她老公来接啊？”
　　林随棠笑呵呵的摇了摇头，对着我和三个二流子说道：“那个男人就是我情人，你们管他要钱，看他给不给，不过这事悬，你们掂量着点。”
　　这回轮到我懵逼了，大力哥三人也是晕乎乎的，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突然一阵响破天的“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把我们五个人吓的一愣一愣的，力哥拍着胸口，骂道：“瘦猴，这凤凰传奇的歌真是够劲，可把我吓死了。”
　　我喘了口气，笑道：“力哥，力哥，这个情况我要跟你先说一下，男男恋爱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有的，您可不能一棍子打死！”
　　力哥摁着额头，月亮之上的歌还在响，是林随棠的男性情人打回来的，力哥在寻思是不是有诈，我急了，拿脚踱地，口里直囔囔着：“力哥，你快接啊，男情人好说话，更大方啊，咱管他要三百万他都一定会出的。”
　　力哥口里咿咿呀呀哼了一个小调，破锣嗓子吼的我急头白脸的。哼完后，力哥接了电话，先是胡说一通，什么你小情人搁我手里捏着呢，你要不听使唤，我就怎么怎么的……
　　那边的人可能没搞清情况，怒气冲冲的叫林随棠听电话。
　　林随棠第一句话就是：“亲爱的，我被几个混蛋绑了，准备三百万来赎我吧。”力哥带着眼屎的双眼笑开了，冲他束了一个大拇指。
　　那边的有钱人哈哈大笑了一阵子，说道：“林随棠？咱俩什么关系呀！三百块钱我都不乐意为你出！”电话嘟嘟的挂断了。
　　力哥一脚蹬开了门，溜出去了，剩下我们四个围成一个圈干笑，瘦个子和艺术家唉声叹气的：“要是实在弄不到钱，咱就回老家吧。”
　　“回家也要路费呀，咱吃都成问题呢，等力哥回来再商量。”
　　力哥一去三四个小时，回来的时候身后头跟着一个矮个子糟鼻头的男人，白白胖胖的，一进来就冲我和小白脸笑哈哈的。
　　力哥把我们两个肉票转手卖给了这个胖男人，据说是以三千块的价格成交的，两个人加一块总共三千，我是无所谓的，大不了做个柳条，风往哪边吹，我就往哪边刮，就是小白脸整个人都要奔溃了，可能是觉得这个价格辱没了他的身份，气的掀白眼。
　　到了胖男人的住址，我起初还觉得有些意思，因为住的终于不是地下室了，还吃了汉堡喝了可乐，到了夜里我觉得难为情了。
　　胖男人叫胡子，奇怪的是他明明跟太监一样一根胡须都没有，捏着兰花指跟我们两个说道：“从今以后你们就在我这里上班，我每月给你们开工资的，另外还包你们吃住。”他指着我的鼻头笑道：“你！个头挺大，听说以前是做保安的，那更好，你去我们澡堂子里上班吧。”然后又朝小白脸一指：“至于你，从前是做哪个行业，现在照旧那么干，哎呀，你看你长的，风度翩翩的，在会所里肯定也学会了很多花样，那太好了。”
　　结果就是我被分到澡堂子里做搓澡工，小白脸照旧做小白脸，胡子还给他照了一张全身像，正正方方的摆在澡堂门口。
　　澡堂子里有个铁柱子，我两只脚被绑了铁链子，牢牢的拴住，别人对我动手动脚我也只能装他们是美女。这些到澡堂子里来洗澡的汉子基本都是粗鲁下流的，腰粗膀圆的，嗯嗯哼哼就能吐出一口黄痰出来，当着我的面擦鼻涕，摸人，说荤段子，我简直够不能想象小白脸过的是啥样的日子。
　　剑眉星目的林随棠即使横躺着也自有一股头牌的风情，胡子喜滋滋的，生意越来越好，还搞了个音响，叫林随棠陪着客人唱歌喝酒。
　　一开始我们都不适应，过了两个多星期，我们也就认命了，小白脸一天夜里缩着脖子扯着被角在梦里笑出声，我就在一边听着，一双眼睛瞟着他，我发现他气色还不错，忍不住把他晃醒来。
　　林随棠眯着眼睛小声咒骂道：“到底什么事？”
　　我又可怜兮兮的嗓音更细声的说道：“大哥，你得救救我。”
　　林随棠警觉性很高，斜靠在一面墙壁上，用吃人的目光瞪着我，“什么意思？我都自身难保，你不看看我成天过的什么日子……”
　　我说：“你是头牌，胡子又不是让你接客，只是被人家沾些便宜而已，我知道你有逃跑的招了，你一定要提前知会我一声啊。”
　　林随棠面无表情，说着：“我没有招！我认命了！”一扯被角，盖着全身，呼呼大睡了，可是我知道他一定是有逃跑的法子了，我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他。
　　后来我就让胡子捧我做二台柱，胡子上上下下盯着我看好半天，我笑着说：“就凭我这脸蛋
　　和身段难道还不能做个二牌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