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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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缩在那小凹槽处的昊荣山灵听完后沉默许久，苏唯柒想是没机会了，便也做一旁没指望它会真答她。
那山灵叹了口气，有些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壁站起来，看着这满洞的水灵晶石，从晶石的倒影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已经开始虚化了，连幻化的人形都快撑不住了。自己修行确实不易，倘若不是这场劫难，可能永远不会醒来一直沉睡，又怎想醒来后看到的……是自己这番凄楚的地步。
而且就刚才吸食这丫头灵气时发现的怪异杂乱感，她身上肯定有问题，那熟悉感，要不是她确实血肉之躯，怕是要认为是同为自然修成的灵了。不过即使是凭自身修行成为的灵体，应该气息纯净干净，怎的这般杂乱。杂乱却不矛盾。浑然天成……怪哉。
“嘿，小丫头，我可搭救你出去，不过，你可愿带我一同离开？你若应允，又既已是聆灵者，那我两便可立下灵契。”
“立契？”
“我身为昊荣山灵，本是无法离开山体，但我若与你立了契，那便可通过契约助我脱离了山体，成为单独的灵体。这契我便也不亏待于你，你们聆灵者一向命薄，立灵契后我自会护你周全，你只需以自身的纯灵之气供养我，契约时限为你此生此世。你只要有命活，我便跟随你，你若寿终正寝，我也算尽了职责，灵契会自动解开。互利互惠，你搭救我离开供奉我一生，我护你此生周全。如何？”
苏唯柒看着已经虚弱务必的山灵，它已经无法维持自己的人形，身形开始模糊，仿佛随时都要化散开来。苏唯柒初接触这个新的世界，对一切都不了解，所以此刻对于它口中所述心里并没有普。
就这家伙刚才吸食那寒兰公会的姑娘灵气来看，并不是善茬。它说的灵契，苏唯柒更是半点不了解，又怎知真假几分，或从中掩藏了什么弊端否。简直就是摸石头过河，可能一步上岸也可能一步跨进深渊。
苏唯柒曾被女鬼强行寄宿在身，后来身上可是被下了鬼蛊的，被阴过一次以后，对这些玩意忌惮的很。此刻也不随意应它，只是抿唇笑着看它。
“呵……你这丫头倒是戒心颇重，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如何？”
“你好歹是一座仙灵山之灵，且不说现在虚弱，若恢复后，那修为能力自是不必说的。我区区一凡人如何能靠自身纯灵养活得你？而且你方才说过我身上灵气杂乱，并不适合你吸食。再说这日后，此生？我的死期为限，你若哪天倦了，把我弄死，我自是敌不过，契约也会作废，或是遇了险，你有心袖手旁观，我一死，你也一样恢复自由，这可并非你说的那般公平。”
苏唯柒这话说的直接，意思明确的很，我弱，我没本事跟你抗衡，你要是出去了翻脸不认人，把我弄死了可无处申冤。
那山灵盯着苏唯柒凝视片刻，苏唯柒也倒是仰着头和它对视任它看，一点不打算输了气势。那灵山见这看起来柔弱怕死的小姑娘，却也还算有可取之处，也倒是笑了。
“呵呵……你倒是心眼多，算机灵，这么同你说吧，如何通过你能养活我自己这个不用你担心，也断然不会伤你分毫，就你那体内的奇怪气息，我若与你立契，对你只有百利而无一害。正巧帮你压它一头，而且你这丫头以后估计还有多的需要求我的地方，这笔买卖你划算。”
山灵剑苏唯柒已然在犹豫，继续道：
“至于我会不会有心害你？这灵契中有限制，我身为立契一方，是断然不能主动伤你，否则会受契约惩罚，伤害都加倍到我自身的。你身上有我的契，若你死于非命，我会受牵连，损失的修为可比你这小命值钱得多。就说我活这千百万年，你这区区几十年寿命，不过眨眼间，何须我动麻烦念头？”
“你口中所述，我能信你几分？”
“你愿信我几分，我便能为你做到几分。”
苏唯柒看着那张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此刻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从它眼中倒影出自己的表情来，同是那般笑容，如同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的画面，却让苏唯柒下了决心。
其实这山灵说的对，这笔买卖若真如它所述，那自己得这样一山灵护着算捡了大便宜，万一真被动了什么手脚，它能图自己什么？若不同意，离不开这里一样死路一条。
“好，我这可是命都交托至你这儿了，日后，我且看这决定，这条命，值得你为我做什么。”
“呵呵，丫头你这性子，可比这副软绵绵的外表要强横许多。”
苏唯柒许是五官生得清秀气质干净温和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一旦笑起来眉眼弯弯，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干净天真，配上嘴角的笑，饶是心里再多算计也是一眼看上去能让人甜死在那笑容里。
山灵看着眼前这个笑的单纯的姑娘，总觉得这千万年来的沉寂，以后的日子总是有趣的多。
“丫头，你名讳为何？”
脑海里尹卿竹之前的叮嘱一闪而过，可已经别无他选，这是自己所决定的，就像当初决定跟着尹卿竹一样，都是自愿的。
“苏唯柒，草头苏，唯一的唯，木底柒。”
“可愿给我几滴血？”
苏唯柒将手伸到她面前：“你取便是。”
山灵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似乎想从眼里看出半分动摇，却是一片清明坦荡。
手被它牵引到唇边，张口后尖尖的獠牙有些阴森，轻缓的搭到苏唯柒手腕上，视线却没有与她的眼离开。却也没有咬下，似在试探似在观察。
苏唯柒见它低头靠近自己的手腕，冰凉的獠牙触碰到手腕，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微颤了一下，那山灵的眼中带着试探和戏谑，苏唯柒强装镇定，这样的家伙，是万不能在它面前认了输，即使无法平等，也断不能让它压自己一头。
苏唯柒抿唇压下心里的不适，没有丝毫动摇，山灵嘴角一勾，尖牙没入肉里，鲜血溢出，被它舌尖舔舐吮了个干净。
随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还是撤离了，手腕还持续不断流出鲜红的血液，山灵伸手接住，鲜血染红了它的指尖，随后手指在伤口上轻抹，手腕处已然光滑丝毫看不出伤痕。
苏唯柒本想这听着霸气的契约竟如此简单吗？不想那山灵却将染了她鲜血的手刺入了它自己的胸膛，苏唯柒被那个画面吓得一惊，却没有鲜血从胸膛溢出，有的是纯净无色透明的液体。
山灵朝苏唯柒勾勾手，苏唯柒有些傻愣的靠近，那山灵抬手搭住她的衣领，稍微一扯，露出白净的锁骨，将混着苏唯柒鲜血和它自己的灵液的手指顺着锁骨轻点下滑，苏唯柒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出这样诡异的举动，有些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头，最后一咬牙没动。
山灵似乎很满意她的配合，指尖在心脏的位置停下，开始划动。苏唯柒撇过头没做反应，只感觉她在自己胸口处写写画画的。也没打算问，片刻后听它忽然唤自己：
“苏唯柒，实话跟你说，我现在很虚弱，近期都需要栖息在你灵核处调养，而我的灵体对于任何一个修者来说，用处远超过你的想象，我会隐藏自己，但是一旦被发现，为了夺我，他们会杀掉我的契约主。我两算共命了，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最后问你一遍，你可愿意？”
苏唯柒看着现在其实虚弱得都有些透明还微微发颤的山灵，心里其实有些心疼，这个原本是四大仙山之一的存在，如今却需要依靠自己一个小小的人类而逃离本体保命。包括现在，它都是毫无安全感一遍遍向自己试探确认。不知道它在害怕什么，苏唯柒想……也许这个契约真的对它来说对自己来说，远比自己想象的重要。
“愿意，不后悔。”
“好。”
苏唯柒话语刚落，胸口一阵剧烈的刺痛，痛得她险些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就见山灵彻底虚化作一抹耀眼的灵光渐渐没入胸口。苏唯柒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几秒，身体完全冷却如同被封寒冰千年之寒。
最后猛的神魂一震！苏唯柒才捂着心口开始大口喘气，身体渐渐回温，而低头一看，胸口处有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有细致纹路盘绕的红色图案。
【契约成了。】
昊荣山灵在契约成立后化入苏唯柒体内顺着她的灵脉摸索果然！居然是灵核！一般的人类有的是灵脉，然后习得一定的心法后可以有一套专门的灵力运转，在体内顺着灵脉循环，从而可以用灵力释放出习得的术法，并延年益寿，而妖师通过修行可以结出魂丹，修为更上一层，能增加寿命和躯体的使用时间，但因为修了魂丹无法投胎，一旦死亡就灰飞烟灭。
拥有灵智的妖魔有灵源，对于灵气的感知比人类更为敏感，通过修行可以有自己的内丹和魔丹。而灵核，是天生的开智后的灵物才有的，对于灵力的感知吸收融合能力更是极佳。但无论属于哪一种修行，一般体内的灵力都会主属性，因为属性之间是相生相克，一旦属性过多则会影响修行并连同使用的术法属性也会有关系。
而苏唯柒体内，雷木水火土五行都有……昊荣山觉得，不仅奇，还有趣，但最重要的是，寄宿在苏唯柒的灵核内，修养恢复事半功倍！值了！
苏唯柒感觉又是通过神识传来的声音，苏唯柒心念一动，心里嘀咕还以为差点就挂掉了。
【就我现在的虚弱劲，你挂了我也活不成。】
苏唯柒缩缩脖子，心说果然……又是类似窥心的术法了，还让不让人有点隐私。刚想完却感觉它没了反应，片刻的沉默后。
【人类一瞬间的想法有千思万绪，怎么可能一一去读，只有你在心里强烈想法的事情才会有感觉，一闪而过的念头是抓不住的，没什么事我也懒得窥探你的想法，很费神。】
苏唯柒撇了撇嘴后问：
“以后怎么称呼？你的名字是昊荣山吗？”
又是片刻沉默，苏唯柒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失落，好嘛……现在不仅想法通了，连情绪也能感受吗？
【昊荣山……我都是弃逃的了，还如何称昊荣。】
【有何不可？没什么所谓的逃或弃，只是一个选择和决定。或者……你想重新开始的话，取个新的名字应该也不错。】
【你为什么叫唯柒？】
【是此生唯一挚爱的妻子的意思，柒是妻的谐音。母亲生我的时候去世了，用来纪念的。你这么多年来在昊荣山中一岁一枯荣，既然是新的启程之路，叫‘启榕’如何？】
【谐音和纪念啊……启榕，好听。】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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