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既知身是客·踏雪寻情》小夙

16、第 16 章

　　“殷戈，见到我，你不开心？”严匡挤眉弄眼的模样，殷戈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独臂揽了严匡肩头，时间再一次成了摆设。
　　龙衅本还沉浸在震惊之中，这会儿见到殷戈搂了严匡在怀，突然觉得连呼吸都夹杂着刀子，撕扯着心的地方，只是自己却感受不明那究竟是怎样的痛。
　　嚓一声清脆，激荡了这不大的石室。殷陨长剑出壳，夹着寒气以不可阻挡之势刺向了严匡，嘴角的冷笑竟比这斗室的寒气还要冷上三分。
　　只这一刻，龙衅殷戈俱是看出了这一剑的凌厉和目的。
　　目的不是严匡。
　　殷戈含笑，认命般的更加用力的揉紧了严匡，像是要把严匡嵌进身体里似的。猛一用力，带起严匡旋转，翻飞的衣角，卷动的袖管，舞出一曲令人神伤的悲歌。
　　“不！”严匡两滴清泪旋转中飘飞出去，这一声撕心裂肺的纠结。
　　本该尖锐冰冷的痛却没有如期而至，殷戈不明所以的调头看向身后，严匡趁殷戈失神的这一刻，挣开了钢铁般的桎梏，疾步接住了殷戈身后那具软绵绵倒地的身子。
　　“这就是泪吗？”戚月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那里有一滴失了温度的晶莹。
　　殷陨拔剑，起手又是一剑直刺尚自惊愕的殷戈。殷戈猛然被人推倒在墙边，方自缓神。
　　龙衅看着腰上鲜血的印迹，刺眼的笔直，是戚月的血，那刺进戚月胸膛的利剑，带着一百多年不曾间断的温热，险险擦过自己的腰，连里衣都划开了口子，冰冷的寒气附着着肌肤，龙衅猛一打颤。殷陨挥手又是一剑，这一剑仍然没有丝毫迟疑的刺向龙衅的面门。
　　严匡搂紧了戚月，戚月大口的涌出鲜红，艰难的抬手抚上严匡的眉眼，嘴角轻轻的笑了。
　　“月，为什么，为什么！”
　　“鬼月归魂。”微张的口泛着血沫，无力而又凄凉，“我若不做了鬼，你怎么回得来？”
　　“不！我不要回来了！我走！我现在就走！你好好待着，好好的！”
　　“父亲，对不起，小月又不听话了。”
　　“不，月是最乖的。”严匡放低了声音，温柔的像是母亲在吟唱摇篮曲：“月，我是严匡，我不是你父亲了，我们会好好的永远幸福下去的！”
　　“父亲，我很开心，最后你这样抱着我，我很开心。”又一大口血喷涌了出来，染上了严匡紧贴着戚月脸庞的半边脸，热乎黏腻的鲜红，散发着腥甜。严匡伸出舌头，轻舔了戚月唇角的猩红，卷进口中，猛的双唇压上戚月微张的口，掠夺般的缠绵蹂躏着戚月早就满是鲜血的唇。
　　戚月安静的任严匡吻着，一滴清泪擦过戚月带笑的眼角，划落。却不知，这一滴薄泪是谁的，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