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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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玉初成实,堪宜待凤凰。竿竿青欲滴,个个绿生凉。迸砌防阶水,穿帘碍鼎香。莫摇清碎影,好梦昼初长。
这里的生活好无聊单调啊……
看一尘不变的屋顶，看每天来往的侍女，看守在闺阁的恩人，看树枝上唧唧歪歪的鸟儿，看累积沉堆的纸张书卷，看笔精墨妙的墨水痕，看装饰雅致的布置，看每日水汽蒸蒸的木桶被抬进房内，女子打算脱去衣衫……打住，自己是一只执着于坦荡磊落君子风范的鱼，如果有女子裸-露身体和不雅观的行为，他是不会去看的。
以下还有：肚子饿了，等投食；伤口疼了，等抹药；身体倦了，躺碗底；玩哲学了，量终生。
开启了这样的日常的他，对此满腹牢骚。
佑赫茫茫地眺望烛台灯光下温润安然闭目养神的步季妲，心里在思考着自己如今的处境就像是潜在于一片未曾探察的未知又有束缚的白光布景之中，自己犹同刚出世的婴儿，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和自我能力。
鼓起了鱼腮，吹出了一个又一个由小到大的泡泡，一时间恍惚住了，“我是怎么想的呢？”脑海间窜出了一道神乎乎的问声。
“我在想……”
“低等的生命往往会被高等的生命所掌握命运……”他喃喃回神。“我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我不愿意了结自己活着状态的时候，我要遭遇直逼死亡的可怕和无故的夺取，但我现在想得很清楚，造成我命危的主手们，在他们看来，我的无妄之灾是很微不足道、分所应为的事情，若不是有能威压阻止他们的人存在，最后我无法抵抗的死亡不会对于他们产生任何的恶报后果，因为我是被制定和裁决的弱小低微无能无权的低等生物，我身体赋予的肉质能量是他们决定出来的最终所用的贡献。”
“如果我拥有能够捍卫生命的力量，我的生命就不会被肆意终止了。”
就这样肯定自己的心声，佑赫悄然发生了思想上的改变，以致于后来的行动上。
“小姐，你看这鱼是不是得了郁病，游起来都恹恹的。”碧云指着余佑赫，陪着步季妲聊着天，“虽然碧云觉得鱼是不可能拥有情感的，但是也听别人说过万物都有灵的说法。”
步季妲看着佑赫，手指摩挲了下瓷碗，樱唇善解道：“不算日子我还不曾注意，佑赫在碗里很久了，它陪着我待在这房中数日，应该是厌了吧。”
顿了顿，露出了一点鲜见的隐晦情绪，“我明天出府放了它吧。”
“是，奴婢现在去安排。”
花开花谢春不管,拂意事休对人言,水暖水寒鱼自知,会心处还期独赏。
金刺王朝，正时第二代皇帝继位，政治平庸，官宦众多，喜爱奢侈，重视体面，无德无能，亦无贤明之举。
自上朝下，蛇鼠一窝、龙蛇混杂，数不清贪官污吏，却也存有清廉的大官，好坏参半。
民间多生能人，好隐居，做闲云野鹤，也有市井无赖、穷酸秀才，文墨一窍不通或四无二两肉。
是个比较凉爽又不阴的日子。
“终于出府了！”碧云挑挑拣拣，让车夫机灵点，跟着自家小姐坐在马车里，轻轻松松地说。
“感觉很神奇，像是远离了重负一样。”步季妲同样一脸适意。
一碗水放在毯子上。
“小姐，碧云心里有个疑惑想问一问您，现下没忍住就多嘴问您了。”
“什么？”
“不是很喜欢它的吗，为什么要放生呢？”碧云疑惑不解道。
“你想问我原因？”
身边的女婢碧云眼睛里闪现着欲求解答的光。
季步妲眼波流转：“知道笼中鸟吗？”
“小姐，碧云自知自己的学问，不高不低的，知道这是笼子里的小鸟的意思，但不会了解其中的稀奇奥义之处，还望小姐指教。”
“一旦那种自由快活翱翔天际的鸟儿被人圈养在笼子，虽然开始谁也不会注意到，可慢慢就会发现，笼子里的鸟已经绝食很久、虚脱无力地致死了，令人充满遗憾。”
“共通之处是有的，佑赫这块被我收入囊中的宝石，也是一块显灵的福符，被我束之高阁。”接着说，“与其如此这般，不如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虽然就这样放归自然，我也不知道好不好，但是我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它的生命，正在向着大地河水无穷地轻松活跃地流淌着。”
话语随窗牖外的风而出，清冽明白。
驾驶辒辌车的车夫伴着一声轻吓，马匹渐渐停了下来。
用大写意的手法绘出绿意葱茏的原野，用淡墨泼出静默的群山，还有那写着诗行，笼着美梦，沉浸在如水日色中的一带朦胧的树，潺潺的小河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的波光蜿蜒而去，点点的青草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生命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
日月为笼，苍生无非笼中小鸟，乾坤为水，万物不过水上浮萍。
“唧唧喳喳……”一些破空而飞的小鸟落到了一片聚拢生长、枝叶繁茂的大树上，短促又警惕地相互对望，一副俨然看着四周，也带着些生物活泼的天性，转动着脖子叫个不停。
树根朝着生命之源生长着，但不是久积沉沙的湖泊，湖畔的人看着水波漂碧、波光粼粼的湖泊，想着若是到了水波不兴、风平浪静的时候，湖上可能会泛起一片青烟似的薄雾,显得幽美而宁静，达到贴切人心的效果。
一条轻盈流畅的小河流接过应该前进的步伐，她捧着一只碗缓缓倾斜，冒出一只小鱼从碗里注入到水里，一溜烟的功夫就游到了水底，随着河流汩汩而去。
水面细风生，菱歌慢慢声。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在一旁忿忿不平的婢女撇着嘴小声嘀咕：“也不看看养主就没影了，真是喂出了一条白眼狼……”音落，步季妲稍稍偏头纠正道：“你用词有些夸张偏激了。”
“啊呀……被您听到了，小姐的耳朵还是那么灵。”碧云吐了吐舌头，“小姐，您看需要再走动走动吗？碧云看现在离着早膳那会已经过去很久了，正值亭午且足蒸暑气的，该是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虽然出行前也带了糕点备了水，但是还是被老爷嘱咐过了时速，需要碧云去说一下回程推迟吗？”
“这里荒郊野外不便久留，即刻打道回府吧。”
“是。”
短暂的停留后，车马又开始启动了，在一阵烟尘的弥漫下越行越远。
这就走了啊，暗处的佑赫这样想道，他心里也突然涌现出了一些不舍。
十几日相处的情分还依稀在眼前浮现的，而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未免表现得凉薄了些吧……这不是在说他自己。
尾巴一抽，佑赫俯视这片属于他的领土，在这里的一切生物从现在开始就都是他的子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