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趋光生长》于璨

3、小少年的同行

　　奇犽双手枕在脑后，挑这一双猫眼打量着旁边这位现场表演变脸的同伴。

　　“你爸爸有那么可怕吗？看你拘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你爸爸训话呢。”

　　“嗯，我知道。”希德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用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明亮的眸子，任由灯光在他的睫毛下留下一小片阴影。

　　他并不想再深谈这件事情。

　　奇犽也察觉出希德的情绪并不像之前那样高涨，也就不在谈论这个话题。他们并肩向着房间走去，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走廊里只剩下两人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那我们去准备东西准备去天空之塔？说起来我还没有去过那里，但是大哥和糜稽倒是都在那里历练过一段时间。希德你去过吗？”奇犽决定还是换个话题来缓解一下气氛。

　　听到奇犽想他搭话，希德的脸上又扬起了笑容，就像之前的低沉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去过哦，不过我只是在里面逛逛而已啦，并没有上过擂台。”

　　“诶？那你和我说说天空之塔到底是什么样的？”

　　希德骄傲的笑了起来：“终于想起来向我这个情报少主请教啦？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那么本少主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不瞒你说，我那次去天空之塔的目的就是利用哪里流动的人来练习我收集情报的能力。”

　　奇犽真没想到这人这么经不起捧，他甩了个鄙视的眼神过去：“哦。那你说说呗。”

　　“嘿嘿。”希德抬起手来挠了下后脑勺，“那个天空之塔也叫天空竞技场，是世界各地格斗迷们的天堂。每天来这里打架的人很多，不过据我观察更多的都是些小虾米，真正有实力的人少之又少。”

　　“哦？那按你的实力来看呢？”奇犽有些好奇。

　　“我的实力……暂时能够打到五十层的样子吧……”希德忽然觉得自己说别人是小虾米是吹牛吹的有些过了，他不自在的撇开了目光，但还是想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不过我还小啊，我今年才七岁，总比那些年龄虚长的蠢大人要好的多。”

　　“诶？”奇犽发出来惊讶的声音。

　　”希德你居然比我大？真的看不出来诶。”说着奇犽还走到希德面前，伸手在希德的头顶比划着——希德比奇犽低了半个头的距离。

　　没想到这一举动一下子戳到了希德的痛处，在法诺家他年纪最小，所以总是最低的那一个，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同龄人，没想到还比他高半头。

　　希德狠狠地瞪了奇犽一眼，鼓着腮帮子奶凶奶凶的吼到：“不要关注这些东西了！我还会长高的！我们家族的人都是晚发育的！”

　　奇犽被他突然炸毛的样子吓到了，连忙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不比了不比了。希德你继续说。”

　　“哼。”希德还是没忍住赐给了奇犽一个大白眼。

　　“天空竞技塔比赛采用的是P&KO制，简单来说就是在擂台上谁先拿到十分或者成功KO对手就获胜了。”说到这里，他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哦，只要打倒对手就好了。”

　　“任何方法都可以？杀人也行？”

　　“当然！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这次任务的目标一定要死在擂台上呢。不过他们其中更多的是愿意在擂台赛享受对手生不如死又无法认输的感觉。”

　　“诶～真是令人讨厌的恶趣味。”虽然奇犽的语气中一点也听不出厌恶来。

　　说着，两人也到达了目的地。

　　揍敌客家虽大，但这么一会儿也足够两人到达希德居住的客房了。站在放门前，希德握着把手，将门开了一半，他双眼弯弯，问奇犽：“进来一起玩一会吗？”

　　明明自己住的是客房，希德却让人有一种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的娴熟。

　　奇犽也是第一次收到别人到卧房的邀请，之前即便是家人们之间也没有过——这毕竟是一个私密的空间。

　　他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啊……嗯……”奇犽从不知道自己会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感到害羞。

　　“那快进来呗。虽然这里是你家的客房，但说起来这也是我第一次邀请别人进我的卧室呢。你要感到荣幸！”

　　话虽这么说，但希德明显比之前笑的更开心了，愉快从他的心里向上，透过他那饱含笑意的眼眸向奇犽诉说着。

　　没有开灯的客房里只有月的身影，她在房间里铺满了一层银霜。月光散发着盈盈的光，静静地躺在地上，而星光，全洒在希德那如祖母绿般美丽的眼眸里。

　　奇犽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眼睛可以这么漂亮。

　　一晃神，希德已经打开了灯走到他面前：“愣什么呢？”他的手在奇犽的面前晃了晃，“你过来看这个，这个人应该就是我们的目标吧。”

　　奇犽走了过去，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叠资料。

　　“让我看看……培尔·姆克迪……诶？这个人才十四岁。”奇犽指了指目标的资料。

　　“唔……是吗。”希德看起来对此毫不介意。

　　“十四岁啊……按照普通人的标准，他能打到一百八十五层好像已经是很厉害的样子了。”奇犽似乎对这个年纪不大的目标有些在意。

　　希德明白奇犽为什么反复提及这个“十四岁”。

　　按照他们的成长模式，在刚会跑时就随时面临着有生命威胁的训练，平安长大到十四岁的确是一种了不起的事情。再看这个暗杀目标，十几岁便被人买了命，对于他们这种生长在地下王国的小孩来说，难免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难过。

　　“奇犽。”希德没有接奇犽的话，只是忽然很郑重的叫了他的名字。

　　“？”奇犽现在还不能很好的适应希德总是突然转变的情绪。

　　他看见希德稚嫩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微笑，但满屋明亮的光似乎一点都没有进入他的眼睛，明明是明亮的绿，却让人感觉深不见底——用“天真且残忍”来形容这个笑容再贴切不过了。

　　“那个，不管几岁，都是猎物。”希德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或许是一个天生的杀手。

　　希德不仅缺乏共情的能力，也迷恋那种生命被他掌控的感觉。所以他虽然知道奇犽的感觉却并不能真正理解。

　　“嗯……”还是一个小鬼头的奇犽对他新认识的这个同龄人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还以为他和我一样呢……

　　奇犽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在这个问题上两人的分歧，所以立刻转换了话题：“这个资料收起来就好了。”

　　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副狡猾的小猫的模样，问希德：“你有喜欢玩的游戏吗？我好不容易出任务回来你要不要陪我试试我刚从糜稽哪里拿来的游戏？”

　　希德也是相当配合，摆出一副期待的样子：“有啊有啊！我喜欢街机类对战游戏！要来pk一把吗！”

　　说罢，希德就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游戏机。

　　奇犽只是转移话题的随口一提，他是真的没想到正好命中红心猜中了希德的爱好。

　　这个话题转移的十分成功，成功到在两人切磋了几把后，希德深感棋逢对手硬是拉着奇犽来了个通宵奋战。

　　于是第二天，两人顶着一对巨大的黑眼圈上了飞艇，幸好在飞艇上成功补眠后变得神清气爽。

　　而他们也的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天空竞技场。两个小小的男孩站在高高的天空之塔前，来往无不是肌肉虬结的甚至凶神恶煞的壮汉。

　　两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小孩显得与这里十分的格格不入，但他们却毫不犹豫的迈进了这“世界格斗爱好者的天堂”。

　　迎接他们的，除了熙熙攘攘的人流，更有一场场充满汗与血的竞技以及一条……必死无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