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水尽君白头》CHEESE乔安

4、肆．月色如水七夕夜

　　顾白觉得陆水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他自从那次拜访过陆家后，便时常过去。他去时大多是同陆澈陆沚谈论时事才识，有时也会谈起陆水，而每次去陆家，他都会看见画屏后小姑娘的身影。
　　有一次他从陆家离开，路过前院的一棵槐树下时，正好被落下的槐花撒了满头，抬头便看到了小姑娘。她紧紧地抱着树干，颤巍巍地想要爬下来，槐花因她的晃动漫天飞扬。看到他看她，有些害羞地一笑，继续想要努力爬下树，半晌后未果，才抬头对含笑看她的顾白说：“顾…顾白，你，你能不能救我下来？”
　　顾白无奈，唤了家仆将陆水抱了下来，小姑娘眼中始终含着泪，却没有哭出来。
　　后来顾白听说，小姑娘是想在那看他离去。
　　陆澈总是打趣他：“与空，你是给阿水吃了什么迷药，她现在护你护得紧，都不许我们说你的不是。”顾白总是笑笑，不言，心里却是乐得很。
　　陆沚有时与他传信，提到陆水时也会说许多，说她喜欢看蚂蚁搬家，却总是被突然而至的大雨打湿；说她喜欢看话本子，被父亲没收后又偷回来，经常因此挨了打……
　　他时常一边读信一边笑，有时常常想起她俏皮的模样，那时便突然很想见她。但他有自己的志向，他尚无时日与她风花雪月，不过他相信，总会有时间的。
　　十三岁这年七夕，陆澈向他提议，让他带陆水去过七夕。
　　他答应了，七夕时一早便到陆府门前等着。他带着陆水，直接去了洛阳。陆澈说，那儿的花灯最美。
　　巳时末，他们到了洛阳。
　　小姑娘一路上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进入洛阳城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她掀开车帘，状似好奇地向外望，也正好避开了他温柔的目光。她偷偷碰了碰发热的脸，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问：“顾白，我可以叫你与空吗？”娘亲说，与空是顾白的字，她要与他成亲后才能叫，这是礼法。可是，她不想管什么礼不礼法不法的。
　　“你将来总会这么唤我的，便先叫着吧。”他看着她红彤彤得脸颊，笑着问：“阿水，很热吗？”
　　“啊？”她回头，有些发懵，半晌反应过来，一愣，脸更红了。
　　她想，这是最美好却也是最丢脸的七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