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Eyes and Wings（迪修BE）》闵小狼

5、第 5 章

　　充满了童贞的花园，有随风飘动的红色花海的波浪，有飘动白衣的中年女子带着一些或大或小的孩子，孩子们笑的很开心。其中包括青少年的修罗。
　　女人握着修罗的手，突然转过头来惊讶的问：“少爷你很冷吗？”
　　修罗摇了摇头。
　　“可你的手很凉呢。”
　　“感觉冷的话，记得多穿衣服。”
　　那是第一次有人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关心她。
　　因为这个家里的亲属除了父亲，没人喜欢他，因为他是这个家族支柱般的男人和另一个不属于这个家族的女人的结果，男人自然不会被说什么，而孩子却不一定。父亲不是个温柔的人，恐怕他喜欢修罗，只是因为那一身和自己十分相似的倔强和刚毅。
　　女人的面孔并不突出，但是却非常的温柔，恐怕她是修罗童年生活中最温暖的阳光。
　　在黑白的世界里，那个女人似乎被什么神奇的事物染上了奇妙的色彩，被修罗会终生浸泡在黑色红色的双眼捕捉到了。
　　那是最美的东西。
　　女人很受孩子们的欢迎。但是每次所有人在一起玩耍的时候，修罗只能自己一个人站在包围圈外侧安静的看着。
　　出于本能，他觉得他不该接近任何美丽的事物。
　　就算他知道，女人的温柔，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她只不过是尽了作为保姆的一种义务和责任。
　　后来家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周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最后只剩下修罗自己一个人。
　　包括那个保姆。那个如此温柔的人，好像是阳光一样的人。
　　从来问心无愧的修罗突然感到慌乱，在这个根本容不下他的家庭里，他该怎么承担一家之主的责任和权利。
　　但是，这样的责任他不愿意承担，这样的权利他也不愿意行使。
　　没有支持，没有鼓励，没有温暖，没有爱。
　　那个黑白的、好像是老旧的黑白电视机一样的世界，除去了一些可以再吃东西的时候看到的红色，他人眼睛的红色，以及花园中大片大片的红色花朵，毫无生气。无论笑声多么爽朗，无论音乐多么悠扬。
　　这大概是纯种吸血鬼最大的悲哀，他们的脸上，很少能绽放出真正愉快的笑脸。
　　他喜欢白色，最纯净的没有一点杂质的白色。可他生来却是黑色的，唯一可以算得上是白囘皙的皮肤却总是被大片的殷囘红染上颜色。周围的世界是灰色的，那种黑白相间的颜色。
　　心慌了。那是孤独。
　　“睡得好？”
　　修罗醒了，全身稍稍震了一下，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一双闪着红光的眸子。
　　“你似乎有些不舒服。”
　　“没有。”
　　“我感觉你好像做了噩梦。”
　　“不关你的事。”
　　实际上修罗确实做了噩梦，一个平静的和他那张脸一样的噩梦，苍白无力，偶尔透出一点铁青，麻木的面对一切，也麻木的面对自己。但事实上，修罗睡觉从来都很安分，就算做了噩梦也绝不会发出一点难听的声音，做出一点难看的动作。
　　但是迪斯就是知道，修罗睡得不好。那种猜测来自于他总是在奇怪的点上体现出超乎超人能力的直觉。
　　墙壁上挂着钟表，显示现在才刚刚凌晨一点多。
　　迪斯在黑暗里注视着修罗，对方从始至终都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就想是遇到了危险的刺猬，或者时刻保持警惕的穿山甲。“其实你没必要保持那么高的警惕。”他停在了这里，希望能听到修罗的一些反应，沉默片刻后又接上刚才的话。“VH没那么变囘态，外界的传闻有些夸张。”
　　“……我知道。”
　　最初迪斯把他带回来的时候，确实非常反感，恨不得把这个杂囘种剁成肉泥去喂狗。但是在他躺在实验台上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没人对他做什么非常过分的事。当他的手脚被禁锢的时候，没人威胁或是恐吓，甚至这个对组织纪律倍感无奈的看护人将自己作为食物来喂养一个俘虏。虽然自囘由被剥夺，但是和传闻比起来，真的要好太多了。
　　“你知道？”迪斯反问了一句。“可你这样的状态可以一点都不像是‘你知道’。”
　　修罗没有接话，耸了耸肩，尽管迪斯并没有注意到。
　　大概只是习惯而已。
　　有些冷呢。修罗打了个哆嗦，异常迟钝的反应过来这个房子里没有暖气。就算是吸血鬼也是需要适宜的温度的，而且某种意义上，吸血鬼对热量的需求似乎要高于人类，说不定这就是他们不断追求温热的人血的原因之一。
　　“你一直没睡么。”
　　“当然不是。”迪斯把头远离修罗面前。“我只是睡眠浅并且时间短而已。我对睡眠的需求量并没有普通人那么多。”
　　修罗偷偷哼笑一声，虽然比起笑，听起来倒更像是抽了抽鼻子。“真怪。”
　　迪斯毫不否认，甚至好像颇为自豪的勾起了嘴角。“当然，这是我与众不同的能力。”
　　开了两句玩笑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迪斯那边很快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睡得到也快。修罗依然保持之前那般坐姿，梦里清晰完整的画面一幕幕倒带，平静有节奏的敲击着修罗的心脏。
　　不想回去了。
　　修罗想到。
　　这里没有属于他的一份责任，最大的弊端大概就是呆在这里任人宰割。也没什么不好的，过去那种碌碌无为的生活早就厌倦了，放弃没有色彩的前途窝在这里当小白鼠也许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样的家族，早就不想要了。
　　但是也绝对不甘心就这么同意加入这个组织这样的建议，哪怕他们用武力狠狠地压榨了他的时间，也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答应留下。听命于人这样的玩意，太荒唐了。
　　就以被VH抓囘住作为理由，逃出去后不再回到马丁内斯家族，这才是最理想的状态吧。
　　迪斯没有睡着，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对面墙上的钟表出神，修罗那边也一声不响，但他并不觉得修罗已经睡着。对方是什么状态，什么心思，他也无从所知。
　　说实话，迪斯还是有那么一点失望的，他确实希望修罗能做他的情人床伴这样的，因为他觉得那张禁欲的脸一旦染上那样粉红的色彩是多有趣的样子。不过对方坚决的态度让他有些小小的郁闷。
　　迪斯有过情人，不多，很少是由他自己提出的，不过他也向来来者不拒。但也仅仅是情人。他也尝试过去和一个人真正的谈一次恋爱，但是最终的结果是糟糕透了。不得不说迪斯的情场不错，相当会制造暧昧气氛，比如就在刚才稍稍调戏了一下修罗时的气氛，但是像花季少男少女那样腻腻歪歪的恋爱，分手的时候哭天抹泪磨磨唧唧的……他做不来。
　　一次又一次的一吅夜吅情让迪斯变得无比招风——尽管他长着一张恶人脸。但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对那种对他来说唾手可得的所谓的珍贵爱情就越没意思。时间长了，能提起他兴趣的人就少了。
　　但是修罗给他的感觉还真是奇怪……就像是卡妙遇到了有趣的事物，必须要拿来研究一下的感觉。
　　迪斯裂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现在他这样的想法，也许他自己都会觉得蠢。
　　其实找床伴到底有什么用，不过是解决一下性吅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