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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章 ...

  •   半夜我从睡梦中醒来,摸了摸自己的衣角,凉的连空气都像干透了一样,脸上还有湿湿的口水迹。
      我抬眉叫了叫徒弟的名字,半天没有反应,才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爬起来,谁料,一起来方感腿麻,竟跌倒在地上。
      这时我才感到有徒弟的好处。
      房门“砰”的应声倒地,我昏昏沉沉的握住来人的手,感到热乎乎,软软柔柔的,我搓了又搓,把脸满足的贴到上面,再没了知觉。
      第二天我迟迟不愿醒来,这没了徒弟端菜送水的日子如何才能过的下去,肚子咕咕的响也就不理。
      “你如若在不醒,这满桌的饭菜我便一个人独吃了”慵懒的声音如同蜡烛照亮了我的心扉,我猛的做了起来,看向那坐在桌前的男人。
      “徒弟……不生师父的气了?”
      他扬扬眉“自是不敢”
      我没穿鞋便跑向桌子,他看了看筷子,我停在了桌子的一米开外。
      “不是说不生气了吗”我嘀嘀咕咕,充满怨念的看着他,他笑声朗朗道“天底下有那个师父头不梳脸不洗就想抢徒弟饭吃”
      我回瞪了他一眼,伸手抓起一个鸡腿边啃便含糊不清的解释“前天隔壁小虎子明知我抗拒不了蹄髈诱惑我,我才……”
      “你就把徒弟卖给了醉乡楼换了碗银耳莲子粥”他倒了一碗水放在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背。
      我呛了呛声,不敢再吱声,徒弟是女人脾气,因为这事跟我生气了一个月,我也尝尽了一个月没有他做饭的滋味。
      “银耳莲子粥哪有徒弟做的饭好吃”我恭维道。
      他抬眼看了看我,不做声。
      我缩了缩头,和他一起沉默。
      他抓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我要去青山几天”
      我来了劲,双眼冒金光的看着他,他眼皮不抬一下,似笑非笑道“你也一同去”后来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那人……快要死了”
      我心一颤,许多事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被我硬生生压了下来。
      我从箱子里拿出一把伞,敲了敲,上面的灰尘全部都抖落了下来,然后对他说“走吧”
      他喝了一口茶“不急,在等几日便可”
      在等几日……便是那人的死期。

      我乖乖在家吃了几天徒弟的饭,徒弟估计怕我爬山涉水中途死掉,这几天倒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我也心满意足吃到了银耳莲子粥。
      徒弟在出去之前总要谋划,我就等着,期间倒是有好多小妖来乞食,我看一只雪狐狸毛色柔顺便逮了起来,打算在冬天做个狐狸围巾。
      这几日狐狸总是不厌其烦的叫我,使我烦的很,饭也吃不下。
      我敲了敲伞,威胁性的看着它,这伞乃是三界众生最忌讳的东西,妖怪最喜至阴之物,却从不靠近他一步,连人靠近一步都会觉得头疼,我猜这把伞是承担了轮回之力,所以它即使离我多么远也不曾走开。
      这日,我偷了几坛上好的桂花酒,抱着狐狸一起喝。
      狐狸舔了舔自己的肉球,用手拨了拨桌子上的桂花酒,在舔舔肉球,如此反复,神情到有些醉了,尾巴不管不顾的扫来扫去,最终将那一壶桂花酒悉数扫落在地。溅起的酒落在了来人的衣袖上,他皱起眉头闻了闻,揪起狐狸的耳朵。
      我抬头下意识拽住了狐狸的尾巴,才看清来人是徒弟。
      他怔了怔,将狐狸塞回我怀中。
      “哪里来的狐狸”
      我想了想“路边乞食的小妖”
      他撇了它一眼,又道“我们出发吧,那边已经来了消息”
      我点点头,下意识的握了握狐狸的尾巴。
      狐狸委屈的叫了一声,却不敢反抗。
      徒弟扫了我手一眼“你要穿的精致一些,这次是去一个门派”
      门派向来是非多,徒弟帮忙想来也是迫不得已。
      我同他上路一边游山玩水,在途中我倒是怀念了我的师傅,他为封印伏魔而亡,这伞可以用一个人的性命来换另一个人的命,却唯独换不来他的命,只因,他魂飞魄散。
      师父独创银杏庄为天下第一庄,他的辉煌有目共睹,但死了就是死了,再无声息。
      徒弟在马上回头看了我一眼“慕初锦,你的伞变白了”良久,他又说“我们要早些了”
      红伞变白是我拿到这把伞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师父走之前也没留个使用说明,徒弟是怕这把伞到那不管用,加快了步伐。
      走到青山边头,这把伞又变回了红色。
      我端详着这把伞“不知,这把伞遮阳会怎样”
      徒弟“……”
      青山果真是天下四派之首,刚进山谷就一只难得一见的玄鸟向我们飞来。狐狸在我怀里突然变得不安分,对着玄鸟怀有敌意,呲着牙,我摸了摸狐狸的头安慰道“不怕,我们骑上去”
      玄鸟看出了我的念头,展翅欲飞,我抛出捆绳欲捆它,却被徒弟翻身下马打落在地,他扬头冲着山谷上面大喊“青山掌门,既然来了为何不见一面”
      我才恍然大悟。
      青山掌门一袭青衣站在山崖之上,眉目清冷,英气逼人。
      我抱住了狐狸,给他顺了顺毛。从马车内不紧不慢的走出来。
      青山掌门看了我一眼,道“听说这伞能换回一个人的性命”
      徒弟预感到了什么,紧锁眉头,双手抱拳“这伞认主,功能虽强大,却得不去,实乃奇伞”
      青山掌门落了下来,青衣像一方丝帕缓缓置地 ,又似是桃花落满山谷,轻柔如雪;他在半空中一个发力,又像钢铁般僵硬。如此年纪,倒不负青山所占之地位。
      他低低的笑“你们以为我是为夺这把伞?慕初锦,纵你师父名扬天下也有爱属下之心,今日你要去见的是我右护法,总所周知,这把伞……”
      这把伞,始终都是要一个人的性命的。
      我忽然想起很多事,比如,这把伞能唤回师父的灵魂碎片,大大有复活师父的希望。
      而如今,为了将我养大的师傅,我也不得不做些违背常理的事情。
      等我回过神,青山掌门与我徒弟已对峙许久。
      这倒是让人耐人寻味了,我闲下来就喜欢看小书中一人所写男男之趣,同是俊美难言之男子,不顾世俗相恋。
      徒弟大概感到了我炽烈的目光,抽出身问我“你怎么了”
      我左看看徒弟,右看看青山掌门,把狐狸扔在了他俩中间,狐狸呜呜叫了一声,也就对我这施虐的手习惯了。
      “为何不让我见见这位公子”
      青山掌门和我徒弟居然前所未有的一致皱着眉头,徒弟良久试探性的问我“你确信?”
      我点点头,正常反应不应该是两人握握手,心心相惜,大家跪在地拜兄弟吗?
      青山掌门打破寂静“那就开始吧”
      我上了马车,一本正经的说“谢青山掌门让路,徒弟,我们走”
      徒弟依然在原地目光沉沉,着实让我烦恼,平日里没见他这么不机灵。
      徒弟像是想起了什么,幽幽的开口“青山派右护法是女的”
      “……”
      连躺在地下晒太阳的狐狸都知道尴尬的叫了几句,我却只能僵硬的不动。
      青山掌门叹口气“你们入谷吧,只是我这几日回去启洺谷一趟,回来希望还能见到她”
      青山掌门万般阻挡,莫不是……喜欢上了右护法。
      但是他淡漠的看了我一眼,便又像丝绸般飞走了。
      青山掌门一走,我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睛咄咄逼人,慵懒中带着利器。
      徒弟将狐狸扔回我怀中“好在没有起什么冲突”
      我歪着头取笑徒弟“怎么,怕了?”
      徒弟约摸无话可说,给了我一个背影,上了马。
      我当然知道徒弟的功夫,世间少有,外加一个,心灵手巧。
not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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