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Target 20.悲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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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完全没落了踪影。
千本杏子在客厅的空地上来回踱步，双手环抱，手指焦急的敲打着侧臂，“到底在干什么啊，慢死了。”
“按理说十年后火箭筒的效力早该消失了。”Reborn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小吮一口。
“……”她知道现在着急也毫无作用，停下脚步，像是突然想起之前的场景似的，伸手按揉蹙起的眉宇。“……那个女人根本不可信。”
“但，那应该也是原依さん本人。”炎真轻轻将蓝波放下地面，靠近二人小声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那才有得帐让她算。”杏子咬了咬牙。之前女子所说的话依旧无法令她立刻释怀。
Reborn跳下桌沿，“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欸？”
“你们想想看。那个人才从十年后来到现在，立刻就说要把炎真杀掉什么的话，而之后却马上就平息了。而且，那种执着的态度变得特别快，尤其是阿纲发话之后。”
炎真垂下眸，“嗯……就像两个人一样。”
“……”
“哈，不可能吧……”
杏子想到了某种状况的可能性。抬手捂住额头，刘海被手指搅的纷乱，苦笑着喃喃道。
“我回来了！”
正在沉默之时，声音从外面传来，随即门被撞开。纲吉站在门口急促的喘着粗气，双手抱着失去意识的水绿发少女。
“沢田！末玖！”杏子即刻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太好了，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视线快速的上下打量，一瞬停在少女非正常发烫的面颊上，眉宇蹙起，“末玖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好像烧的很厉害，”纲吉甩掉鞋，往楼梯跑去，“总之先让末玖躺下休息，麻烦千本さん到一些水来！”
似乎被从未见过的干净利落的行事吓到，杏子愣了半拍，“哦……哦！”
“怎么了？”迎面撞上慌张的少年，碧洋琪问道。
“好像发烧了，末玖。”她匆匆带着风太寻找药柜，一边皱起眉，“真是的……不就才出去一会儿吗，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炎真见状，让一平看好蓝波，起身抓住杏子的袖口，“那个，我也来帮忙吧。”
“……”她眨了眨眼，随即咧嘴一笑，“好，炎真去打一点烧开的水来，到纲吉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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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布遍绯红的面颊，是那种极不好看的面色。不久之前，他曾经在少女的脸上见过一次。现在他居然正在面对相同的第二次。不知消失到何处，从哪里以什么样的状况回来的少女，看着她再次倒下。
不要说保护，甚至连伸手轻易触碰到的机会都没有。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那种因为久未见到而产生的恐惧与愧疚，心脏仿佛伴随着每一次的鼓动重重的击打着神志，使得身体混乱至极。
不再去看少女的脸，蜷缩着身体，颤抖着唤出音节。
“末玖……”
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明明每一次都不愿挪开视线，每一次都想要好好守护重要之物，换来的结果却适得其反。
无数的记忆开始翻腾，那记忆盛满了一路走来的失去之物，仿佛从心口处有苦涩的悲伤开始蔓延。
如果……如果，失去末玖的话——
“喂，蠢纲。”
Reborn出现在窗台边，后背靠着窗沿。月光掠过他的帽檐，照在少年抬起的深棕色眸中，视线的突然碰撞令他向后一仰，“Re……Reborn？你怎么……啊，对了！感冒药！Reborn，有没有感冒药？末玖她——”
“给我冷静下来。”
一旁，少女眉睫不自然的跳动，紧接着咳嗽了两声。
“阿纲……”她苍白不见血色的面庞扯出了笑意，偏过头虚弱的出声。天蓝色瞳里仿佛想极力化解他的失措一般，平静的凝望着他的双眸。“我没事的，不要担心。”
“！”纲吉凑向前，拉起少女的手腕。那手腕传来的温度令他感到刹那的恍惚。随即便如同确认了她的存在一般，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方才没有缘由的恐惧感随之慢慢消弱，仰首冲她微微一笑，“嗯。”
“之前也有过吧，发烧。”Reborn跳到少女耳旁，“这样看来，她本人的身体状况可能本身就不算良好。”
“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以她本身的状况来讲，生重病就是一种常态，而且非常容易。”杏子走进屋来，身后的炎真端着热水盆。她将毛巾拧干递了过去，“给。”
这么说，刚才的那个假设——是有成立的可能的。Reborn与千本杏子对视一眼。
纲吉注意到了突然的沉默，但却没有太多的关心。看着水绿发少女，他反而突然想起了另外的事情。
“对了，Reborn，关于继承式……”想要说些什么，却碍于多人在场。他似乎犹豫着是否该在这个场合里讨论私下的问题。
“继承式？”Reborn丝毫不漏字眼的挑了挑眉，转眼笑着看了看沉默着的红发少年，“关于这个，古里他们可是热情满满想要来你的继承式呢。”
“欸、欸？”少年表示对于婴儿所用的形容词感到诧异。
“啊，是这样吗？炎真已经等不及了？”千本杏子倒像是听到了什么罕见的讯息一样双眼一亮，望向炎真。
“不……不是这样的！”
两个声音同时发出。发出者双方首先看向对方。杏子一脸茫然的看了看炎真，又看了看纲吉。
“我想说的是……”纲吉双目紧闭，随即仰起眸，直直望向Reborn，“我和炎真先不说，但我果然……不希望末玖和千本さん去继承式。”
杏子闻言，眼神复杂的看着无精打采的少年，“沢田君，你还在说这种话？”
“阿纲，”婴儿也将往常一样丝毫不显弱势的视线投向他，双手交于胸前。“你虽然这么说，但那家伙已经给你了吧？”
纲吉微楞，“欸……？”
“为了让末玖参加实战的匣兵器。”知道少年或许是在逃避某些之前他没有亲自目睹的事实，精神并未集中。Reborn向下扯了扯帽檐，让列恩吐出指环，将它举在手中，“既然是从十年后的末玖那里得到的，那就一定是与这个指环相配的匣兵器。”
他将其扔给纲吉。纲吉接住。一言不发的盯着掌心中的指环。
“……”半晌，他才从口袋里拿出从她那里得到的匣子。
“从得到的那一刻开始，我想你就应该明白了。”Reborn道，“那家伙从十年后回来的意义，以及现在她应该做的事。”
杏子睁大眼，不可置信道：“难道她？”
“没错。”末玖的声线颤抖着响起，她缓慢的撑起身子，之前纲吉握住的她的手，此时伸向他的手心，接过匣子与指环。天蓝色眸拼命聚集着焦点，手的力度与温度传递着她此刻的坚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参加战斗，才这么做的。”
她尾音落下的瞬间，纲吉的脑海里似乎突然涌起了什么。像是开关按下，相关联的一切画面都即刻浮现出来，令他失语。
『好。我相信现在的阿纲。』
那种仿佛某种生物正在悲鸣一般，凄静荒芜的气场，现在仍记忆犹新。女子在夕阳下淡淡的诉说着什么的画面，那着实美丽。但却总萦绕着能够震慑他内心深处的悲哀。
——原来她所悲哀的，并不单单是没有希望的未来，反而是那没有抓住希望的过去。
她是为了，给过去带来希望而来的吗？
『阿纲。在最后，请叫一声我的名字吧。』她说着，逐步靠近，背对夕阳将他拥入怀中。『我很久没有听见……真正的，你的声音了。』
『末……玖？』
——
『谢谢你！』
笑容在橙红色的阴暗面中温柔的荡开波澜，泪水划过面颊。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她如此明亮的面容。仿佛得到了谁的救赎一般。
那笑容与霞光相融，一同消逝在缥缈无垠的时空中去了。
さよなら。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Target 20.悲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