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不同的两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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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玖套好长过头的米色衬衣，还有大了几倍号的黑色西装长裤，反复整理着袖口。空气有些偏冷，再之高烧并未完全消退，沢田抱着完全不可放心的态度在抽屉里持续翻找衣物。而作为便装的服饰又不知道为什么少得那般可怜，末玖默默观察着。沢田轻咳几声，面露愧色一声长叹，将衣物递给她：“抱歉了，目前好像只有这套比较合身。”
她迟疑了一下接过，再探头瞥了瞥他的背后，那些翻找过的衣物均被整齐的叠放。这说明他并未把衣物展开来比量大小，而是直接凭借记忆来判断尺寸是否同她合适。
“谢谢，长点好像能遮一下风。”末玖试着埋下身子套好鞋，“那个……”
“嗯？”
“这里真的是……我的房间？”
“当然，货真价实。”沢田一边应道，边整理她所躺下的床铺。转头又把房间里其余各处杂乱的事物顺次整理，动作之迅速。
“……”末玖揪着胸口宽松的衣料，冰凉地面上空着的脚底牵带着浑身打了个战栗，“只是，感觉上更像是阿纲你的房间。”简直是熟悉过头了，她想着。感觉就算是这个时代的自己也不会如同这样干净整洁的收拾好屋子。
“哈哈，怎么会。”
“这个房间，你以前还说——”沢田笑了笑，侧过头望着她，眼神却倏然下垂，话语欲出又止。“不……没什么。”
以前？以前还说什么？
“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沢田四处环视一圈，拍了拍手，确认了大致整齐的状况。
他迈步、止步，因为身高差距，而在她面前蹲下了身来。脸庞染上同刚才那般一致的温柔的笑，刘海顺着额际扫向耳畔，露出映照微光的双眸。暖棕色适时抓好了间隙，趁其心不在焉，而真正同她的双眼对上了视线。伸出左手将她的右手前端轻轻拉起，道：“那，我们走吧？再等会儿就来不及了。”
两手触碰的地方，从相接触的那一刻起便接着发生变化。不知是哪一方的指尖先开始迅速升温，从而传给了另一边。两个异时空的人两份截然不同的体温便开始凭借手指相互的交换着热度，甚至连其心脏鼓动的声音都能清晰听闻。令末玖神经依然绷紧的同时，却不再感到如先前一样明显过剩的寒意。
心脏跳动的频率似乎也没有下降的势头，反之却仍不停的加快。沢田仍是那样笑着，大空一般明朗宽阔的笑靥。胜过无数幻想中的光明。仿佛能直接刺透她心底深处紧紧覆盖着的那些黑暗的交叠物。
如此呆滞在原地，沢田刚才所说基本没有传进她的脑里。反而此时却恍然浮起杏子所说——
『你是喜欢沢田吧？』
那个时候第一听到的不是“喜欢”，而是“沢田”。只凭借这个基本就可以回答了吧。她想。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即便提前知晓了感情其名，明白并接受了事实，面对真正到来的实际冲击却仍然能使得看似准备完全的心脏加速跃动、浑身爬满都是越发清晰的感官。喜欢、喜欢。我是——
我是喜欢阿纲的。
“怎么了末玖，脸好红。”沢田蹙眉，怀疑高烧症状还未退去，伸手触摸她的脸侧。
“——！”仿佛触电似的向后猛退，末玖的身体不住的战栗：“不，那……那个……”
“嗯？”
“为什么……还要逃？”
这明明是她刚刚就想问出的问题，可沢田举动的突然性和不条理性真是太强。她脑海里构筑的行动思绪仿佛被一瞬便被推散的沙造城堡。无论再怎么冷静，此时此刻也不可能立即恢复原状。
“……这个啊。”
沢田浅笑，略略犹豫，棕眸不觉间愈发低垂。他的目光放向别处。语气的节奏不太寻常的放缓，途中还强制止住了咳嗽。“要解释起来很复杂。总而言之，是和西蒙那些家伙之间有了些矛盾。”
“西蒙？是古里君他们？”
“嗯。”
“是什么矛——唔啊！”
感觉身体一空，失重感如同擦过脚踝，先是悬于空中，尔后立即便被什么接住了。回过神来时，身体上被触碰的部位增加到两处，背脊骨和小腿后背同时受到了与刚才相同的温度。
沢田开始向巨大敞开的落地窗边迈步。“阿纲！？”
喂喂……这个人，该不会是想——
“准备好了吗？要跳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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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火箭筒最为神奇的地方，要是纲吉来说，便是能够把一个人换成另一个人，一瞬之间。并且更换的过程毫无违和感——可能，是这样吧。大概是没有的。
除了Reborn以外的屋子里的人全部直勾勾的盯着粉红色烟雾从慢慢升腾直到消失。是纲吉首先关注即将从其中走出的人物。
十……十年后的……末玖吗？
说实话。直到正式呼喊原依末玖的名字之前，他都未曾设想过这类情景发生之后的状况。当然也不会想到要去设想，因为对于原依末玖的了解，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少很多。每次看到水绿发少女的笑靥、听着她的所说或者看着她的所为，顶多只会想到“啊，果然这样很适合末玖”，却从来不知那背后隐藏的意义。
对这个时代的她尚且了解大大不够，现在却偏偏还要再来十年之后？开什么玩笑啊……纲吉默默想着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走出的来的是别人都还好，可那恰恰是原依末玖。
半晌，既未听闻徐徐脚步声，抑未捕捉到人的语言。仔细感知，连呼吸声都奄奄肃静。“末玖？”
纲吉不确定的呼喊了一声，接着再重复了一遍。“末玖？”
烟雾散尽，人影也转而清晰，确实是有人在那里的。确实是是从十年后到达而来的人，从久违的未来。女子静静矗立。似乎是感知到房屋内从四面八方投来的令人反感的愚蠢目光，而厌恶的从唇间挤出字节：“……吵死了。”
“欸？”
纲吉清楚听出那语气与印象中少女毅然相反的寒意。
“十年前吗。”
女子的水绿色长发随着头的偏侧从肩处滑落到胸前。肩骨微耸，骨节发出响声。仿佛是世纪未动弹的骨节一般僵硬。女子清秀的眉宇向上蹙起。“啧。”
“那个……”她一步未动，仅仅是将视线投开，纲吉感到心脏中央没有预兆的充斥着莫名的紧张感。他稍稍靠前，无意识的抬起手臂，“是末玖吗？”
原依抬首，轻轻俯下视线，蓝眸似是在他的额际处停留一阵，尔后阖眼，抑伸手接住了他滞在半空的手掌，霎时从指间处渗透出从刚出现时便有的浓重的冰冷气息。
纲吉打了个寒噤，想要把手收回，她却一瞬间用几倍以上的力气握住了他，指尖直触到手腕。“……”
唔啊，好冷的手……
“……那个，末玖，如果冷的话——”
“古里在哪里？”
“欸？”
“古里炎真。”从她的唇里不断吐出清晰而生硬的字节。声音本身出奇好听。可确实令人不寒而战。“在哪里？”
“欸？炎真吗，在……那里？”纲吉趁着空隙将手收回，顺势指向身后。怎么会要找炎真呢？
红发少年适时的探了探头。刚想开口回应什么，杏子站过来将他挡在身后，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怎么，”Reborn跳下桌，“刚换了环境就是这么奇怪的气氛，难道不适应？还真是蠢。”
“Reborn先生。”原依瞥了一眼动静，冷冷应道，却未像十年前的她那样恭敬的微微欠身。
“末玖……”纲吉半是疑惑半是担忧的回想到刚才所触碰的仿佛失去温度的手。
“阿纲，”她回过身来，“请你……杀掉古里炎真。”
——
欸？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不同的两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