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1.无色的瞳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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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末玖！”
女孩骤然瞪大的瞳仁闯入暖棕。
“嘣——”
还有些淡淡余温。红色液体沾染上蕾丝裙边，被白色纱布映衬的几乎贯破眼帘。
男孩因为太过猛烈的撞击而趔趄摔退到女孩面前。但他仍在回眸。大概比起伤痛，更想确认身后女孩是否无恙。
什么都不多想，男孩强迫自己挂着血迹的嘴角勾起来，硬是扯出笑容。
女孩伸出的手战栗着僵在半空。
因收缩而色泽骤浅的天蓝色双眸定在男孩绽开曼珠沙华的地方。左眼紧闭，正有无数的红色黏虫喷挤而出。
“哈……太好了呢，末玖有没有受伤？”男孩傻气的笑笑，似乎是忘却了赤色所侵染的左半边脸庞所带来的疼痛感。
她的回应仅只有‘阿纲’的叨念。
手脚就像是被无形的铁铐束缚，不住的战栗。却仍然只能够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没关系的，我没事啦……”
话音刚落，男孩的笑容的面孔便被轰然抹去。
倒在血泊里。
无法听见他的呼吸。
……
“嘛……大概是因为身高问题，车灯碎片直接刺中了左眼球，视网膜姑且不说，眼球内损伤也无法挽回了。应该会造成失明。但所幸内脏只是有点轻伤，没有大碍。”
又一间急救室的红灯突然熄灭，楼层里开始嘈杂。
“听说那个孩子左眼失明了呢……真可怜。”
“才五六岁吧？”
墙角里的原依末玖探出脑袋，一字不漏的听下来。
‘失明’这个词对她来说有些生疏。她能感受到的，顶多是这一段不明意义的旁人对话里透出的冰冷意味。
什么是‘失明’呢。
阿纲‘失明’了吗？
她是很懂事的。因为父亲的表情实在过于严肃，且正忙着与医生的交谈，便不再去打扰了，只把类似的疑问都窝在心里。
5岁的原依末玖趁着护士们七嘴八舌时溜进那个绝对不让她进去的房间里，猫步一样轻。
如果只是阿纲在里面的话……应该可以进去的吧。
这么想着，末玖的内心恁是感到疑惑。
偌大的病房仅仅只有一张大床孤立在角落。她的皮鞋踏在玻璃地上发出“哒哒”声。回荡空灵虚渺，某一瞬间居然变成了令末玖内心萌生一丝恐惧的可怕鸣响。她踮着脚，脚尖战栗着向前进。
在这里，除了白色仍是白色。
全世界都是这么令人发悚的白色。
她仍踮起脚尖。侧身伏到床前，眼里是男孩的脸。
还是那样胖胖的脸。还是蓬松的棕发，依然是沢田纲吉，但左边的眼瞳被一块她知道名字但又不知道拿来干什么用的布料遮蔽——
眼罩。
这又是个生疏的词，但以前在哪里听过。
听说那下面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阿纲？”原依末玖伸出小手碰了碰男孩的手臂。床上的男孩仍然不平稳的呼吸着，指尖的触感前所未有的冰凉。
接下来没有人再出声。
仅有的只是心脏测试仪发出的单调嘈杂的喧嚣。
——感觉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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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并盛町】-
盛夏的空气中翻滚着令人窒息的热流。
原依末玖是打从心底羡慕着蝉的。汗液并不会粘住耳发，就算鸣叫舌尖也永远不会感到干渴。大概蝉对灼烧一样的空气并没什么感觉。
“完了要迟到了——”
水绿色发少女顾不及一边赶路一边整理衣物。她只顾踩紧步伐，脑海里一遍遍反复迟到之后会被风机委员长咬杀的惨痛后果，支撑原依末玖准时到校的动力就在于此了。
左手怀里的秒针滴滴答答向‘12’逼近。
不远处的云雀恭弥此时就像是原依末玖眼里子弹的发射地点，如果足够稳妥的话。
她心里一阵狂喜，没敢于放慢速度。眼角的事物飞快向后倒退，嘴角勾起的弧度在踏进校门的前一秒绽放开来——
“嘣——！”
然后下一秒，一模棕色的人影在原依末玖绽开笑脸之后很恰时的撞上去。
“呃……”原依末玖用手支撑起身来，揉了揉后脑勺，撞击的刺激瞬间从后脑勺传遍身体各处，吃痛的皱紧眉头。
“痛痛痛——”
对面的是个少年。
原依末玖在看清对方的脸之前，还没来得及想到过这个抱着头把头埋在膝盖之间的人居然会是个男生。
原依末玖第一时间涌起不耐烦的气恼，本想等他抬起头之后问清原委，“喂，你……”
但少年先一步抬起了头。
瞳孔收缩的瞬间，那双全无色彩混潭一边的左边眼眸堵住她的话，甚至令少女霎时的呼吸被轰然打乱了节奏，诧异望着他的左瞳。
逆着光看向他的左眼，像是漆黑色，像是少年身上不能够被称为‘眼’的东西。
“啊……你没事吧？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上你的。”
少年爬起来，似乎默认自己因为太着急而撞到了人全然为自身责任，便不假思索道歉。他抓抓头，蓬松的棕发还有明显的凌乱，面颊因窘迫晕染上浅浅的红晕。
原依末玖才从怔愕中醒神。刚刚上下打量一番窘迫过头的棕发少年，眨眨眼，指向少年的校服纽扣。
“那个，你的钮扣掉了。”
原依末玖趁着少年手忙脚乱整理自己的衣服时看看他掉在地上的斜挎包，扣包没有很好的被扣好，里面的作业本和课本一本不漏全数撒出。
她随手拿起几本作业本，‘姓名’那一栏写的是相同的名字。原来是叫沢田纲吉吗？
那个远近闻名的废柴纲啊。
她是从别的地方转学而来没几天的转校生，她不得不夸赞这所并盛中学消息的流通程度的接收程度。仅是听人诉说，有关废柴纲的事例便已经大有所耳闻了。
唔……看起来是有霉运气质在身呢。
原依末玖的第一印象是这个，而且并无先入为主的影响。嘴角配合着开始抽搐。
“喂，你们两个。”黑发少年的浮萍拐在日光下看起来像在闪烁。凤眸锐利，整个人释放出恐怖的杀气。“迟到，咬杀。”
生气的有一半应该还有因为自己被无视的成分。
“欸？！对对对不起云雀学长我们马上进校请不要咬杀我们啊——”
少年一把拉上旁边的人就往教学楼飞奔。
原依末玖还未站稳便被棕发少年连拽带爬拖走。
……这下好了。明明在早上出门之前还叮嘱过自己要一天保持好心情的。原依末玖感到有无名火正在从被少年捏痛的手腕那里燃烧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啊！”
沢田纲吉刹住脚步想要听清楚后面少女略带愤怒的话语最后几个音节，如同催命一般的上课铃蓦地打响。他也是，本来要道歉的话都挤到嘴边，踏进教室后却被迫堵住了。
第一节课。
她还是同往常一样无心听课。她的座位是在一个叫作山本武的少年的旁边。不想听课的时候，索性瞟一眼熟睡的山本，好给自己充实一些不去听课的信心。
今早以前，她从没有关注过这个班里是否存在一个外号是废柴纲的人。转学过来到现在她不认识任何人。说到底，课终究也没听过几节。
从教室窗边靠后的位置可以看到那颗棕色脑袋的一半，然后那颗脑袋好像时不时微偏。
抓准一次机会，她顺着沢田纲吉偷瞄的目光看了过去。
“笹川，这个你来回答一下吧。”
正苦恼着那个栗金发少女的名字呢。老师指明她姓笹川。那么无疑，这个学校里最有名的笹川氏听说就是一位可爱的花季少女。
是叫笹川京子……来的吧。
原依末玖轻叹。托住下巴习惯性的望向窗外并不怎么干净的天。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令她神经一阵抽搐的无色瞳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无色的瞳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