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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2章-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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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仙界有限公司』签订合约概述(以下简称鄙社):
一、有强烈愿望时才看得见报纸上的电话号码,请用此号码联络鄙社。
二、24小时内业务会与您连络,若无,请尽速与鄙社客服人员联络。
三、向业务代表提出愿望、交换条件及时限,业务代表会与客服人员确认资料,鄙社业务没有权利拒绝您任何愿望的要求。
四、双方在相对同等价值的原则下签订合约,(注意:若无亲自签名之合约纸本,则本合约视同无效,即刻作废)。
伍、在时限内可提出交换条件的变更与愿望的变更(请与和您签订合约的业务代表联络)。
六、鄙社所有业务代表必完成合约内容所签定之愿望,若未在时限内提出交换条件的合约主,鄙社则视同违约;将会任意从许愿主身上取走与交换条件相对等的对象。
七、当合约主单方面毁约时须付出与交换条件至少一半价值的对象,请合约主住意请勿随意违约。
如有任何疑虑请拨打『妖仙界有限公司』客服专线,敝社将竭诚为您服务。
※※※※※
看着镜中的自己,胡若白拿起梳子梳理着整齐的三七分西装头,细长的双眼微瞇了瞇,随后扬起一个浅浅微笑,穿起深蓝色的衬衫、领带绕过脖子随意打了一个结,提起挂在墙上的黑色西装往后挂在肩头上,转开了房门锁走出房间。
「…要去上班了吗?」
出房门后有个声音从左边厨房里传了出来。
「嗯。」胡若白点头「今天去开例会,可能会弄得很晚…如果很晚回来就不用等我门了,早点去睡。」
啪搭啪搭穿着室内拖鞋向胡若白走过来的是矮了胡若白一个头的少年,有点自然卷的头发总是像睡醒没整理好一般,翘卷卷又蓬松松的,他伸手调了调胡若白的领带「怎么都还是不会打领带啊。」
长长睫毛眨啊眨的,小狗般的清澈眼神正专注的盯着胡若白随意结起的领带,调了松之后再重新正确的打好一个漂亮的倒三角形,深深的双眼皮泛着薄亮的光泽「从左边穿过去之后再这样…」
「小勋,这么麻烦的步骤直接跳过就好啦…」胡若白拍了拍小勋的头「去百货公司买那种有松紧带的款吧。」
「不行!」总有条有理井然有序的小勋在某些枝微末节的地方老会有这种固执脾气「叔叔你就是这个地方太过随便!上次不就因为领带没打好出糗了吗?明明是上台领年度最佳业务代表的奖,还被念了两句服仪不整…」
「因为这样才去特地去买书回来学打领带啊?」胡若白露出些些苦笑。
「再晚回来都没关系,要记得打电话给我就好。」
「万一我结束都半夜了怎么办?你明天不是八点有课?」胡若白捏了捏阳勋的脸颊「不要给我用『为了等我门,太晚睡结果隔天迟到』的理由逃学啊你!」
「我才不会!」阳勋微怒,飞快的嘟了一下嘴「不等你门,你晚上回来不就要吃冷掉的菜啦?你这么挑嘴,不热腾腾新鲜的不吃…还说我咧?」
胡若白一副不关己事的耸了耸肩「其它的店的料理都不合我胃口啊,只有小勋知道我的饭菜哪一道要多加几颗盐,哪一道要少放几粒胡椒啊。」
阳勋也耐胡若白没辙「是是是,那大人您今天晚餐有什么特别交代啊?」
「啊、奶油泡芙…好不好?」
「不是跟你说太甜的东西不要当成正餐吃吗!」
「那就鸡肉料理…啊、我绝对不要吃青菜!你不要又切得很碎混在肉里面骗我吃下去!我是个绝对肉类主义者!」胡若白像是小朋友一样的拒绝吃蔬菜的模样让阳勋每每看到都想发笑。
「不吃青菜很不健康啊。」嘴里一边叮咛着脑子一边想:今天的料理就不如把高丽菜打碎跟绞肉和在一起弄成肉丸子吧。
「哪会,我终年吃肉都不会怎么样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
拿过胡若白的西装帮他穿上,然后扣好了扣子。
「啊、对了,下星期不就是小勋的生日吗?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啊?」胡若白问道。
「不…」本想跟过往那些年一样跟胡若白说:自己什么都有所以不需要,阳勋突然脑子不晓得闪过什么突发奇想,嘴停了停「…我晚点再跟叔叔说。」
「欸!真的假的?小勋好久没跟我要礼物了耶!」胡若白开心的笑深了轮廓「第一年住在一起的生日还有跟我要机器人组合…之后就没有过了耶。」
「是想要房子?还是跑车?叔叔全部都买给你!还是空白支票?」
「我才不是要那种东西…」阳勋笑了笑胡若白的礼物清单「先去上班吧,我晚点再跟你说。」
推着胡若白的肩膀走向玄关送他出门,穿好鞋子的胡若白踏出门,准备拉上门的下一秒又往后推开了门,
「我、绝、对、不要吃青菜!」
「这么大个人还偏食啊?」
关上了大门。
胡若白停下了脸上所有表情,伸出手指一弹「开会…真麻烦啊。」
手指弹音后,胡若白的身影像是肥皂泡破掉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人一狐同居生活至今已经是第十二个年头了。
胡若白带着阳勋离开原本的乡下搬进大都市的高级华厦里。
阳勋就如同是阳恩的复刻板一样,纯真善良。即便当时接过他与自己同住时仍不过是个七岁大的小孩,但是从来就没有给自己添过任何一点麻烦。大至自己的学业成绩,小至整理居家环境、煮饭洗衣。独立自主聪明懂事,不像一个小孩应有的样子。最一开始还有请一位帮佣来减轻家务事,没想到上了小学三年的阳勋在某次放学回家后就对胡若白说:『赚钱很辛苦,家事我自己会做。』
之后就开始负责起家里的所有大小事。
当初假想的『超艰辛育儿血泪日记』根本就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过。
单纯就只是阳勋名义上的监护人而已。胡若白还曾经觉得阳勋就算没有自己照顾还是可以过得很好。自己签下这份平白无故的肥羊合约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就像是人间界那些只买一张五十元彩券就中二十亿一样的幸运,就连有着不同于凡人的法力的自己都还是觉得不敢置信。
直到现在阳勋都快十九岁了,说是胡若白在照顾他还不如说是阳勋把这位狐仙大人照顾得无微不至、服服贴贴的。
「不不不、话可不是这么讲的!有一次他被车撞…」胡若白回想起过往的种种一切,自言自语了起来「腿都撞断了不是吗?还大失血那一次!当初治好他的可不是医生喔,是我,堂堂狐仙大人略施法力给治好的!现在可是连一点曾经受过伤的疤痕都看不见啊。」
「这种大恩大德对人类来说可是无以回…」
『叮叮咚』胡若白的手机响起讯息声,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滑开解锁。
『今天看到羊肉在特价,晚上吃火锅吧。』阳勋发过来的。
「火锅!」胡若白不只是心中暗自叫好,嘴上也挡不住这份开心的心情,家里吃的火锅向来是对准他的胃口开的菜单之一,大量的各式各样的肉类与清爽的鸡汤底…脑海中光是浮起影像彷佛香味也快随之流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别管什么特价了、我还要吃牛五花!』手指飞快的回了讯息,嘴边还挂着开心的上扬『绝对不要青菜!』
胡若白眼前的电梯门开了起来,里头有一只用提着公文包双脚站地的红毛狐狸,直直的盯着自己看。
「这么开心啊?」红毛狐狸问着。
胡若白僵住了笑容,嘴角边硬是收不回来「没、没有啊。」
走进了电梯,胡若白和红毛狐狸一起往最顶楼上升中。红毛狐狸尾巴微微的摆动着,从公文包里拿出平板计算机,毛茸茸的脚掌滑着屏幕「今天早上有案子进来了,等等我把资料传到你那边去,开完会之后去跟客人见面谈一谈吧。」
「知道。」
「…我知道你这个月业绩好得不得了,所以笑成那样就算了。」红毛狐狸关上屏幕「等一下开检讨会不要露出那张讨打的表情!还有很多业务眼见快月底了,却还没有到达低标…」
「收敛一点可以吗,狐仙大人?」
轻叹了一口气,胡若白耸了个肩「这就是个人能力问题啰,自己个人能力低下还要眼红其它人表现良好喔?」
红毛狐狸嘴角抽了抽「我是不知道你是这几年走了什么好狗运…」
「别把我跟狗相提并论!」
「…不晓得你是走了什么好狐运!不但每个月都拿下业绩高标,而且年年都领最佳业务代表奖…」红毛狐狸拿出今天要开会的厚厚数据,还取出黑胶框眼镜放在长长的狐嘴上「跟你同一组的我每天看超多资料,搞得我都近视加深了!」
「没有业绩的时候你怪我,现在业绩飙高你也怪我,你很难伺候耶。」
「你才难伺候!」话一出,手也出,红毛狐狸把厚厚一本资料砸到胡若白身上「业绩越好个性越差!这区的其它业务都给你这张臭嘴给得罪光了!不光是你,就连我也遭到池鱼之殃!后台客服人员没一个跟你好的,我已经九年没有放假了你知道吗?没有人要跟我交接你的班!」
「啊!我要放假!我要把有薪假一口气全部放光!」咆啸完之后红毛狐狸嘎噜了一声狐狸吼「累死我了!我都没有时间交女朋友!」
「没时间交女朋友是你自己本身狐媚力不足吧,还怪我?」
「死老白!嘎噜!」
「想打架?好啊,道行这么浅…就凭你?」胡若白飞快一把拎起红毛狐狸的后脖子,然后瞇长了眼睛看着牠小短腿急急的腾空蹬啊蹬的,眼神里满是嘲笑「腿这么短、哈哈!」
「嘎噜噜噜!」红毛狐狸见了胡若白嘲讽的嘴脸气得更加火冒三丈。
「哈哈哈哈!」狐运大顺的胡若白开心的闹着自己唯一的后援同事。
除了工作时会对客人职业和蔼之外,胡若白的真面目实为相当恶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乖张的个性、嚣张的言行……在公司里的人缘极差!
要不是他本身道行超过两千年,绝大部分客人的愿望都可以凭他高超法力一个人完成,所以很少跟其它业务成团成党,甚至对这种需要藉由他人法力才能达到业绩这点不屑一顾,自视其高的他认为精灵界没有人能够理解他,总认为自己曲高和寡呀、强者总是孤独的!
换句话说,在妖仙界里胡若白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朋友』。
一个都没有。